也是我學藝不精,否則也不至於這樣狼狽。
大師兄仙風道骨慣了,即便被抓著,也沒有半點階下囚的模樣。
他甚至還有心思向衝結束了今日份爬行的大師姐行禮:「大師姐。」
大師姐看見我們,似乎也停滯了片刻,隨後認真問:「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大師姐,我與大師兄擔心你,來.」餘光瞥見了那位魔君的臉色,情急之下,我嘴角一抽,隨後脫口而出,「來看看你…
這話聽著像是大師姐隻是換了個地方住似的。
大師姐被擄已經將近十日,按照其他門派失蹤弟子的下場,我來時甚至已經設想了最壞的狀況,但是事實上,我的師姐像是魔宮的座上賓。
那個傳聞中殺人不眨眼的魔君居然能夠容忍大師姐帶著一幹人等在他的寢殿裡亂來。
大師姐似乎沒有領會到我的意思,她說:「師弟、師妹,既然你們來了,那就留下來做做客吧,也算是領略一下魔界的風土人情。」
我、大師兄:....
外面人族已經在招兵買馬要討伐魔族,眼前大師姐邀請我們留在魔族做客。
這口吻是合理的嗎?
果然,旁邊的魔君不高興地開口:「這是本尊的魔宮。」
大師姐不愧是能伸能屈第一人,她立刻對魔君畢恭畢敬道:「尊貴的王,請問我可以邀請我的師弟師妹留下住幾日嗎?」
魔君聞言後,不知在想什麼,他說:「隨你。」
大師姐再度看過來:「他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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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大師兄也沉默。
我們原以為大師姐在魔界會吃大苦頭,來了之後才發現,大師姐放肆到就差在魔君頭上拉屎了。
不過我們修道之人早已經闢谷,不食五谷,自然也不需要出恭。
「小師妹,魔界的烤肉也是一絕,你從前不曾嘗過,多吃點。」旁邊大師姐遞來了一條烤得香噴噴的獸腿。
我下意識接過。
此時已經是魔界的夜晚,我們面前圍著篝火,大師姐興致勃勃在烤肉,那位震懾力十足的魔君就坐在另一邊,看向我與大師兄的目光十分不友善,似乎在殺與不殺之間斟酌著。
魔君不知是何種想法,他竟然容許大師姐這個俘虜在魔宮鬧出這麼些動靜來。
大師姐也不像是被抓來的,她甚至比魔君這個主人住得還像主人。
「大師姐,」我小聲問她,「你不隨我們回去嗎?」
大師姐拒絕了:「我在此處住得極好,你們不必憂心,回去告訴師尊那個老東….!
大師兄冷臉幹咳一聲。
大師姐改口:「回去轉告師尊他老人家也不必憂心。」
魔界在我看來實在不是一個好地方,靈氣稀薄,我們修士在此處逗留久了,對修為沒有半點好處。
大師姐天生沒什麼靈根,她才另闢蹊徑做了體修,但也正因為如此,魔界的環境對她來說沒有半點影響。
即便如此,我還是要將大師姐帶回去,我尋了機會偷偷告訴她,人族與魔族即將掀起大戰。
但大師姐依舊沒有同意與我回去。
她說那些失蹤的人族修士並沒有出現在魔界。
我與大師兄皆愣神,便聽見不知什麼方向傳來冷笑:
「本尊隻逮了這麼一個回來,其他的本尊一概不知。」
這句話說自魔族之口,本應該無人相信的,隻是魔君的修為遠在我與大師兄之上,他活了成千上萬年,或許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沉睡,但也確實沒有必要欺騙我
們。
那麼其他人族修士究竟去哪裡了?
我與大師兄被魔君扔出了魔界,他看上去十分不耐煩,甚至一度想要殺了屢次對他出言不遜的大師兄,但每次都出於一種我不知的原因將衝動壓抑住了。
甚至還給我們一人扔了一袋亮閃閃的法寶。
說是見面禮。
然後就跑了。
好生奇怪。
9
我與大師兄回到宗門,才發現短短幾日時間,各門派已經將攻打魔族的軍隊組建得差不多。
大師兄回來後便成了一個大忙人。
他是師尊座下天賦最高的弟子,雖然不是實力最強的。
盡管宗門內許多人都不是大師姐的對手,但同門眼中,他們堅信大師兄遲早有一日會打敗大師姐,就因為她沒有象徵天才身份的天靈根。
即便再蠢笨,我也知曉,在這場即將到來的人魔大戰背後,肯定還有別的內幕。
隻是我這樣一個堪堪突破金丹的修士,這不是我所能接觸的事。
回來後我便閉門不出了。
我在自己的房間內研究著從魔界帶回來的書。
一直以來,我在劍宗的藏書閣尋找拔除情蠱之法,這幾年來也隻是找到了治標不治本的法子。
在魔宮那幾日,興許是因為大師姐的緣故,也興許是在魔君眼中,我實在是不值一提,他允了我進入魔宮書閣的請求。
我在手中這本書裡找到了自己一直以來想要的東西。
書中記載,世間僅有兩人拔除情蠱成功,一個是曾經飛升上界的禪衡仙尊,他曾是世間僅存的瑞鳳,傳聞中瑞鳳擁有心上人之後其鳳翎擁有復活死人的能耐。
於是有人想要瑞鳳動凡心。
偏偏禪衡仙尊當年修的是佛道,佛子愛世人,難生情。
於是有人給禪衡仙尊種下情蠱,情蠱之下,他總會屈服。
但是禪衡仙尊沒有,他在後來情蠱發作之際,天雷降下,禪衡沒有挨過那場雷劫。
隨後便是後人口口相傳的畫面,雷劫中死去的禪衡仙尊浴火重生,瑞鳳展翅,金色的火焰籠罩天邊,空中一聲鳳鳴,天門大開,雷聲響徹。
世間僅存的瑞鳳得道飛升,情蠱也隨著他的第一次死去消失。
這不是我可以借鑑的例子。
另一個是女子,一位天靈根的天才,她是一位藥修。
最後硬生生剖開自己的腹腔,搗碎金丹,廢了一身修為才擺脫了情蠱,可她後來不知用什麼秘術重新修煉,不足百年便達到了從前的能耐。
至於其他人,種了情蠱的,要麼淪陷在男女情事之間,被採擷而死,要麼死在蠱蟲的啃噬之下。
我不知到底有多少曾經想要擺脫情蠱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去。但能夠被記載下來的,僅僅兩個人。
我的命運在此時此刻變得明朗。
要想真正擺脫一直以來束縛著我的枷鎖,必須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心,我也許會死,但相比渾渾噩噩地活著,死去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書中確實記載了拔除情蠱的辦法,正是那位藥修留下來的法子,有一個藥方子,上面的藥材不算很難拿到。
如今外面都在忙著兩族交戰。
魔族那邊定然是知曉此事的,我不知如今還留在魔界的大師姐與魔君之間究竟有什麼交情。
但大戰發生那一刻,便是我的機會。
那時候宗門內留下的人定然不多,即便我拔除情蠱出了什麼意外,也不至於鬧出什麼大動靜來。
於是我開始頻繁出入藥房。
不方便在宗門內找的藥材,我隻能出去找。
好在這世間有錢能使鬼推磨,我雖然窮,但這幾年靠著接任務也攢下來不少。
二師兄是個好人,他送來的東西拿去換錢也能換不少,若不是他如今還被關在家中,我定然會親自向他道謝。
我忙忙碌碌了許久,終於在大戰開始前夕看見了大師兄。
他這些日子很忙,就連回來的時間都沒有,不過大師兄依舊是那副天之驕子的模樣。
「卿卿。」
我向大師兄行禮:「大師兄。」
大師兄說,明日就是向魔族發動戰爭的日子,他讓我保護好自己。
我清楚,此時為何我能夠留守宗門,因為師尊這一脈,隻有我們幾個徒弟,大師姐被擄至魔界,師尊與大師兄要主持大局,二師兄作為世家少主,他也有自己的使命。
我是師門留下來的那一位。
是為了防止師尊他們出事後,師門無人的那一位。
大師兄將一個芥子袋遞給我。
「一些用不上的東西,你替師兄保管一下,回來再問你拿。」
於是大師兄的身影漸漸遠離。
他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最終沒有說出口。
人魔大戰那一日恰巧是當月的十五。
我設下陣法,全神貫注地在從魔族那拿回來的書上加上了自己的筆墨。
如果真的失敗,我起碼要記錄下來。
我受情蠱折磨將近三十年,如果當初沒有踏上求仙問道的路,如今的下場也不得而知。
或許,我應該再等等。
但是,我隱隱約約察覺,體內情蠱的洶湧,我興許扛不到下一次修為晉升。
我心深受其擾,如師尊當年所言,不靜,修為上難進半寸。
天空響起轟隆雷鳴,外面黑得猶如烏雲壓頂,漆黑的雲周透著淡淡的血色,象徵的這場的戰爭般。
情蠱發作,不知是不是因為察覺到我想要同歸於盡的意思,它格外活躍,我緊緊咬著牙關,顫抖著服下那枚拜託藥修煉出來的黑色藥丸。
藥丸入口那一刻,我腦海裡的筋就像是斷掉了般劇痛,體內的蠱蟲啃噬血肉的聲音仿佛也能傳到我耳中般,我顫抖得近乎拿不起自己的劍。
外面的雷聲和雨聲一同落下,肅殺的氣息彌漫,外面似乎即將生靈塗炭,恍惚間一陣龍吟響起,不知從多遙遠的距離傳至劍宗。
我猛然吐了一口鮮血。
隨後咬著滿口的血腥抓起地上的劍,顫抖著舉起,用力刺向自己的丹田,「噗嗤」一聲劍刃穿破血肉的聲音響起,恍若當年我一路飄蕩,用生鏽的匕首刺向欲行不軌的歹徒。
我緊繃著腦海裡的弦,終於在丹田處找到了附著在上面的蠱蟲,沾著鮮血的黑色蟲子,並不好看,正在不斷掙扎。
我將它挑了出來,「噗嗤」一聲,它不動了。
與此同時,我感受到不斷流失的修為,靈力充沛的感覺正在離我遠去。
我親手廢了自己。
手一松,劍落在地面,發出「哐當」一聲。
我腦海裡浮現了許多畫面,包括我兒時那些已經遙遠到我原本以為自己忘記了的畫面,被情蠱折磨得面目全非的女人,她被關在一個小房間裡面,我不知道她有沒有得到珍視,後來能夠進入那個房間的男人越來越多。
房間沒上鎖,也沒有鐵鏈鎖住她,隻是她整個人,早就被鎖住了。她逃不掉。
後來死在了那個房間裡。
那個害了她一生的男人又養了新的情蠱,種到了別的女子身上,包括我,我也被關在一個房間裡面。
逃出來那天,我滿身血跡地爬了出去,雙手沾著那個人的血。再之後,我來到了劍宗。
意識愈發模糊,我回想起大師姐,大師姐身上總有我遠遠不及的灑脫,她活得肆意又無畏。
真好。
不知大師姐如今在魔界過得如何。
我沒想到自己還有醒來的時候。
鼻翼間彌漫著淡淡的竹香,我睜眼時,第一反應依舊是丹田處的疼,渾身卻動彈不得。
這點疼讓我陡然想起自己昏迷之前都做了什麼。
「醒了?」一道清冷的嗓音響起,我下意識看過去。
是一襲白衣的大師兄。
「大師兄,」我沙啞發生聲音,「這是何處?」
周圍的布置不像是我自己的房間。
大師兄手中端著東西,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不知道在想什麼,他那張臉常年都是一個表情,讓人看不清想法和情緒。
他還是不說話。
我小心翼翼地再度開口:「大師兄,戰況如何了?」
大師兄坐下來,他說:「停了。」
我不知自己昏睡了幾日,大師兄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般,他說:「距離大戰,已經過去七八日了。」
我沉默。
兩族交戰,向來死傷嚴重。
大師兄看起來並無大礙,那麼其他人呢?
「師尊他們呢?」我問。
大師兄將手中的那碗東西端近,我才聞到藥味。
他淡淡道:「師尊受了重傷,閉關了,大師姐如今應當還在魔界,你二師兄在宗門守著。」
我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大師兄,我們現在在何處?」
「藥王谷。」
大師兄說著,目光又緩緩落在我身上,「既然已經醒了,那就自己喝藥吧。」
我被大師兄慢慢扶起,他的臉色極冷,但是扶我起來的動作卻是極其輕柔。
那碗褐色的藥,入口苦得我不知說什麼,但我還是一口悶了,喝完之後,還沒來得及抱怨兩句藥的難喝,一顆什麼東西被大師兄塞入我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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