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著油燈趴在地上照了好久,企圖通過腳印證實自己描述的經過不是虛構。
如果能看清腳印,就算軌跡混亂,也至少能分辨出這間屋裡一共出現過幾個人,然而實際操作並沒有理論上容易實現。
薛遙撅著屁屁找到五個隱約的腳印,卻並不能用肉眼分辨腳印的差別。
沒有照相機,照片比對也無法實現。
“你究竟想耍什麼花樣?”一個被綁著的男童對薛遙叫囂:“想拖延時間,等你的同伙找劍聖來替你出頭?”
這句話成功引得周圍長老對薛遙生出畏懼的敵意。
“劍聖前輩是不是護短的人,諸位都心知肚明。”薛遙抬頭看向眾人:“我如果真的幹了殺人掠財的事,躲劍聖還來不及,怎麼可能請他出面?”
“那你現在這是在做什麼?”阿珠問。
“查看腳印。”薛遙說:“當時那個假扮幫主的男人,就站在這個位置,我站在那個位置。”
阿珠皺眉,這地下密室打掃得一塵不染,哪裡能留下清晰的腳印,根本無從辨認。
那兩個男童聞言也松了一口氣,其中一個道:“想糊弄咱們大小姐?別白費力氣了,趕緊招出幫主下落,歸還秘籍,咱們長老會讓你少受點罪,給你個痛快!”
“秘籍是你倆偷走的吧?”薛遙冷不防開口質問。
那兩男童頓時一激靈,異口同聲道:“血口噴人!”
薛遙站起身,不動聲色走到那博古架前,抬手翻開左側一個寶箱蓋,低頭一件一件取出裡面的小物件。
寶箱裡放著的都是些做工極為精巧的暗器,多數是鐵質的,上門有錯金銀鑲嵌的花紋和文字銘刻,翻到底部,還找到一支純金的袖箭。
薛遙眼睛一亮,似乎抓住了某個突破點,略作思索,便回頭道:“我們走的時候,根本沒拿那本書,隻拿了這隻寶箱裡的幾樣物件。”
Advertisement
阿珠眼裡頓時閃過一絲失望。
“算你識相,總算肯認賬了?”男童冷笑道:“你既然認了,就別說一半藏一半,誰會信你隻拿了寶物沒拿秘籍?”
薛遙皺眉道:“我確實隻拿了兩件寶物,沒有拿那本心法秘籍,秘籍是被你倆拿走了吧?
還有,這箱子裡的那顆夜明珠似的玉器,我本來也想帶走,但那玩意太滑了,沒拿得住,我們走的急,就沒再翻找,現在那顆珠子也沒了,肯定也是被你們拿走了。”
“少糊弄人!那箱子裡哪有玉器!”一個男童急忙爭辯。
“沒有嗎?”薛遙一雙鳳目眯起來,露出得逞的壞笑:“我亂說的,不像你們,特意翻過,知道箱子裡沒有玉器,這麼說來,你們應該是把純金的暗器都拿走了吧?要不這箱子裡怎麼就剩最底層有一把純金袖箭了呢?”
兩個男童霎時間瞪圓了眼睛,一個斥道:“我們沒翻過箱子!但知道咱們門派沒有玉器打造的暗器!”
薛遙轉頭問阿珠:“沒有麼?”
阿珠側眸皺眉看向兩個小侍從,低聲道:“當然有。”
“但這箱子裡沒有。”薛遙就是故意說沒有的東西,這倆小孩這麼愛唱反調,肯定會抓住他的錯處反駁,爭辯箱子裡並沒有玉器,果然,這兩男童不打自招了。
“箱子裡多數是金銀銅制的物件,照理說,純金的應該也挺多,現在卻隻剩一件。”薛遙轉頭問阿珠:“姑娘見過這箱子裡的東西嗎?是不是如我推測那般,少了許多純金制品?”
阿珠沉默片刻,回答:“沒錯,少了幾樣黃金暗器。”
“就算少了黃金的暗器,也不能賴到我們頭上!”男童急道:“你又說你沒摸過箱子,那怎麼知道少了黃金?根本是你自己見財起意拿走了!”
薛遙嘲諷的一笑,低頭緩緩伸手摸向自己袖兜。
“別動!你想幹什麼!”周圍長老怕他掏出暗器,紛紛握住武器。
“諸位別緊張,我拿樣東西證明自己。”薛遙緩慢從袖兜裡掏出錢袋,遞給阿珠:“請姑娘拿出裡面的銀票看一看。”
阿珠一臉納悶地接過錢袋,按照他的要求,掏出裡面疊得方正的銀票,打開一看,竟然是四張五百兩面值的銀票!
薛遙對阿珠臉上的驚訝很滿意,微微一笑,故意表現不屑一顧的態度:“這就是我隨身帶的銀兩,應該還剩幾千兩吧?實不相瞞,我家是京城豪富,曾經去金陵杭州兩地收過糧食,出手便是一百萬兩白銀,姑娘若是不信,大可帶我去跟兩地糧行掌櫃對質,方可證明我家中財力。”
男童急道:“你有錢了不起嗎?咱們玄夜派連官府都得罪不起!”
薛遙聳聳肩:“有錢沒什麼了不起,但可以肯定的說,以我的眼界,不可能性命攸關的時刻還貪戀這點黃金,也就卑鄙小人會貪這種便宜,比如一口咬定箱子裡沒有玉器的二位小兄弟。”
“你這惡賊!”男童面紅耳赤:“若要這麼講,你自己豈不是也知道這箱子裡沒有玉器?根本是故意設陷阱栽贓我們!”
薛遙淡然笑道:“我隻是發覺這箱子裡隻剩下一件金器,懷疑你們隻顧偷金子,那麼箱子裡可能本來就沒玉器,所以故意說出來,等你們告訴我答案,沒想到二位這麼容易露馬腳。”
“你這話說不通!”男童急得嘴唇發青:“你這是故意言語誤導,露馬腳的是你自己!”
“噢?”薛遙反問:“怎麼說都是你們先露的馬腳吧?要不昨晚接見咱們的時候,你們怎麼連房裡的燻香少一味配料,都不記得添?”
“那本來就不是咱們的差事!”男童急著辯解:“誰知道那屋裡燒的什麼香!”
薛遙深吸一口氣,怡然自得地笑道:“所以呢,本來在那屋裡伺候的侍從哪兒去了?為什麼隻剩下你們兩人啊?不是說幫主要接見咱們嗎?幫主的侍從呢?”
剎那間,空氣凝滯了。
不小心徹底招認的兩個男童臉色鐵青,僵成了石雕。
第124章
在一片“這小子果真巧舌如簧”的目光中, 唯有阿珠對薛遙的注視是褒義的、贊賞的。
“既然如此, 事不宜遲。”薛遙轉頭迎上阿珠的目光,微笑道:“姑娘趕緊向這二位小兄弟打聽打聽,昨晚究竟為何假扮幫主的侍從, 應該能順藤摸瓜打聽出幫主地下落。”
於是, 原本準備頒發給薛遙的嚴刑逼問,轉移到了兩個男童侍從身上。
薛遙沒能親眼看見逼問過程, 但從效率上來講,估計過程應該比較慘烈。
不到一個半時辰, 那兩個侍從就全都招供了。
昨晚假扮幫主的男人, 是玄夜派的長老,姓劉。
自從副幫主被顧青遠扣押, 玄夜派就缺個高層管理人,這位劉長老和另外幾個長老因此開始了新副幫主的崗位競爭。
很可惜,劉長老雖然資歷有餘, 但武力不足,幫主私下跟他苦口婆心說了幾句,讓他退出競選了。
與無數小肚雞腸又狡詐的人一樣,劉長老選擇了表面笑嘻嘻, 私下捅刀子。
他私下跳槽到幫主的死對頭門下, 一直在找機會整死玄夜派,爭取靠功勞當上死敵門派的副幫主。
昨天傍晚,跟幫主喝酒談天時,劉長老趁機動了手腳, 把幫主給迷暈了。
劉長老還沒有殺害幫主,因為玄夜派的門派功夫,除了對人體穴位的研究,還涉及到仵作法醫的相關知識,因此能查出屍體的真實死亡時間,所以劉長老不敢提前殺害幫主,以免露出馬腳,必須先把替罪羊約到作案現場再動手。
劉長老安排的替罪羊,就是薛遙和陸潛——劍聖的弟子。
劉長老想得十分周到:先借薛遙的名殺害幫主,放薛遙離開,再通過秘密交易與薛遙相見,拿到劍聖的太極心法後,以玄夜派的名義殺害薛遙,最終就能借劍聖替徒弟復仇的手,滅掉玄夜派。
沒想到計劃的開端就被陸潛截胡了,出師未捷身先死,後面也就亂套了。
那兩個男童招供了主人的計劃,也說出了幫主地下落,並替阿珠引路尋找幫主。
阿珠帶著幾位長老,在一座廢棄的破廟裡,找到了還在昏迷的幫主。
阿珠摟著父親掉了幾滴眼淚,命令手下將幫主抬上馬車回去解毒,正欲去另一輛馬車上向薛遙道謝,就聽見不遠處有馬蹄聲接近。
一個男人跳下馬,跌跌撞撞地跑來向阿珠稟報:“大小姐!總會被朝廷的禁軍包圍了!部分幫眾已經轉移逃脫,守在總會的手下全部被禁軍扣押了!”
“皇家禁軍嗎?”阿珠一臉驚詫,玄夜派雖然得罪過不少人,但多數是江湖人,沒人會報官求援,少數驚擾老百姓的也就是些毛賊和大盜,偶爾引得當地官府發幾次警告,來幾位捕頭口頭批評一下,怎麼著也不會驚動皇帝。
“沒錯,大小姐,您且避一避風頭,等官兵撤退再做打算。”
阿珠疑惑道:“他們想幹什麼?是誰惹惱了皇家?”
“還沒打聽清楚,目前總會被一萬餘禁軍包圍,還有官兵往這裡尋來了!”
阿珠隻好帶著人馬先去分會避難。
*
薛遙本以為找到幫主,自己就能重獲自由,下了馬車,卻發現自己被帶到一個陌生的地方。
阿珠和幾位長老都忙著替幫主治療解毒,他不方便多嘴,隻能耐心等著。
此次救回幫主,薛遙不說有十成功勞,也至少佔了七成,幫派裡的長老對待薛遙的態度自然都變了,仿佛老百姓對待八路軍,見面都想跟薛遙握手。
第二天上午,幫主清醒後聽女兒說了事情經過,立即叫了一桌菜,請薛遙邊吃邊聊,再三感激。
酒過三巡,幫主問薛遙家中是否已有妻室。
薛遙說還不曾娶妻,幫主意味深長側頭看向一旁伺候布菜的女兒。
阿珠立即頷首嬌羞的一笑,用嗔怪的目光看一眼父親。
這一幕父女啞劇,看得薛遙頭皮發麻,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大概是阿珠把薛遙“京城豪富”的經濟狀況告訴了幫主,幫主沒有用金錢感謝薛遙的救命之恩,而是把那本從兩個男童手中索要回來的門派秘籍,贈送給薛遙,並表示願意親自傳授獨門武學。
薛遙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這些話,幫主該去給陸潛說才對。
薛遙再三婉拒這些屬於龍傲天的福利,可幫主盛情難卻,留他在幫中多住幾日,方便傳授他一些入門基礎。
薛遙不敢強硬推脫,畢竟這不是什麼名門正派,他頂著劍聖弟子的身份,要是太不給面子,沒準要得罪幫主,隻能硬著頭皮領受好意。
然而,替陸潛學武也就算了,為什麼每次練武之後,阿珠都來給他遞茶擦汗?
少女臉上羞怯的笑意,讓薛遙覺得自己攤上事了!
“系統系統告訴我,誰是這世上唯一能得到阿珠的男人?”薛遙在心裡詢問。
系統忠誠地回答他:【陸潛安全感-3】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再不對勁下去怕是要小命不保。
“我必須得回京,否則我娘該擔心了。”湖邊涼風陣陣,薛遙態度堅決地說。
“往後還能再見到公子嗎?”阿珠問。
等你以後嫁給陸潛,我去喂奶的時候,應該能跟弟妹你闲聊幾句。
薛遙心想著,嘴上卻說:“有緣自會再相見。”
“公子還在為之前的誤會氣惱?”
“氣惱?當然沒有。”薛遙一臉不拘小節:“不打不相識,沒有誤會,我也沒這運氣結交幫主與姑娘。”
“那公子為何……始終待我如此警惕疏離。”阿珠失落地低著腦袋。
“怎麼會?”薛遙深吸一口氣,對阿珠打趣道:“我天生長得比較嚴肅罷了,姑娘不要誤會。”
阿珠抬起頭,睜大嫵媚的雙眼,與薛遙對視。
薛遙緊張地強制自己不要避開視線,坦然與她對視。
沉默片刻,阿珠失落地垂下雙眼。
薛遙茫然問:“姑娘怎麼了?”
熱門推薦
臨近期末考,我是個醫學生。 實在看不懂病的我去網上隨便掛了個號,假裝病人去套答案。 結果他居然識破了我的詭計要給我退錢。 我隻能用激將法發了一句:「醫生你是不是不會呀?」 對面沉默了很久,果然給我發了一串答案。 我樂瘋了,趕緊抄下來。 結果第二天我去交作業時,老師樂了半天,拍了拍旁邊的帥哥:「昨天那個得了二十多種病的笨蛋學生,這不找著了。」
父親生辰宴時帶回一個女人,說要納她 為妾。母親笑臉相迎,把人留在府裡。 她暗中對我比手勢,我了然地勾了勾
和男朋友分手了。坐在老公車裡一點情緒都不敢有,也不敢哭出聲。 以前談戀愛不敢告訴爸媽,現在談戀愛不敢告訴老公。 終其一生都是遺憾。
我剛暗戀上院草,就聽說他有了對象。悲傷傷。我難過得連 悶兩大瓶水晶葡萄,淚眼朦朧地竄到了樓底,跟著社區阿姨 跳了倆小時的廣場舞。
"我穿到了懷孕女配的肚子裡,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幼崽。 我爸是影帝,醉酒後和我媽春風一度有了我。 可在小說裡,我根本就沒生下來! "
班級群裡有人發了我男朋友的照片,隨後一秒撤回: 【是我對象啦,不小心發錯了,不好意思噢~】 群裡炸了: 【不是,你男朋友是明星啊姐妹,這麼帥。】 【臥槽沒看錯吧,她男朋友是江尋?】 【上面的連江尋都不認識?江家的小少爺,隨手扔個幾千萬出去就跟玩兒似的。】 【他竟然有女朋友了,我好羨慕啊嗚嗚嗚嗚。】 我盯著手機屏幕冷笑。 沒人知道,外人看來清冷難以接近的江尋,其實喜歡的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