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大堂安靜下來,誰也不說話。
“不怎麼辦。”許久,方老漢才開了口。
方老漢從一開始有些慌亂,到這會兒已經沉靜下來。好歹是上過戰場的人,再敦厚的性子也不至於那麼上不得臺面。至於蒙三提的這一點,他們早就想過,心裡明白得很,“我們老兩口該怎麼活還怎麼活。把兩個孩子帶回家,是我們老兩口正好看到了怕不管人死了心中難安。種善因得善果,算我們運氣好。若是當真沒得善果,我們也不抱怨。”
“再說,這兩孩子心性好的很,我們老兩口如今的日子也算得了善果了。”這話,方老漢說得擲地有聲,倒是令第一眼對他印象不好的蒙三改觀。原以為就是個唯唯諾諾的瘸子,結果聽這話似乎心性還不錯。
蒙三瞥了一眼方婆子,見這丫頭也是連連點頭。蒙三也不好說那等令人掃興的話。
想了想,他還是點了一句:“這丫頭今日在瓦市上就揚言要賣食譜,你們可得防著點。”
“方子本就是琳琅的!這是她的本事,她要賣,那也隨她!”方老漢對他這句提點感覺很不自在,仿佛他們收養安琳琅和周攻玉就是為了好處似的。他們做事全憑良心,哪有那麼多彎彎繞繞!
蒙三被方老漢這麼一說,都詫異了一下。
軟柿子好似也不是軟柿子,他意外地看著有些不高興的方老漢,倒是把話壓下去。話雖壓下去,心裡卻不大高興。畢竟他也是好意不是麼?這房契菜圃的,都是之前的東西。若在那兩個沒有血緣的孩子手中,兩孩子將來一走,玉春這丫頭後半輩子該怎麼過?
但看方婆子不好看的臉色,兩夫妻團結一致的模樣他倒是不好說什麼了。
轉念一想也是,就憑那丫頭的手藝想走也容易的很。去到哪裡隻要露一手,再大的酒樓都會收留她。但是聽說從去年就在方家,忙碌一通,結果在武原鎮上開了食肆,那必然就沒打算甩開老夫妻倆。
“罷了,個人有個人的緣法。”蒙三也是出於一個兄長的角度考慮罷了,“興許你們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且不說蒙三一語中的,方婆子夫妻跟蒙三在前頭敘舊。安琳琅坐在後廚灶臺後面,跟周攻玉肩並肩商量起臊子面小食攤子開張的事情:“這小食攤子第一日我來帶,後頭就交給娘來做。”
爺爺上輩子六七十歲還在做小食攤子掙錢養她,方婆子才五十幾歲,自然也能做。
“如今難的,是怎麼把酸菜魚和酸湯肥牛的食譜給高價賣出去。”單純的做生意,猴年馬月才能掙到足夠的銀兩。要賺錢,就不能拘泥一種方法。
“你想讓我去談?”周攻玉學她歪了歪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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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周攻玉這廝的眼睛毒辣,極擅察言觀色猜人心思。他就是有那個本事能在別人的底線邊緣達成目的。安琳琅很有自知之明,她的腦子一激就犯渾,情緒上來容易做錯事。
周攻玉微微一笑,“談也不是不可以。”
一陣風過,遠在悅來客棧的幾個“貴人”忽然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
第五十八章 (修) 近墨者黑
次日一早, 孫師傅就帶著一幫徒弟來西風食肆報到。
與他一道過來的,還有一個三十歲出頭的體面婦人。這人生得一張方形長臉,眼角吊梢, 鼻翼兩邊深深凹陷, 看著一副不大好相處的模樣。
此人不是旁人, 正是孫師傅在府城的大東家劉玉夏。她為了酸菜魚的食譜親自來了武原鎮。原本十拿九穩的比試, 結果人財兩空, 此時心裡很是憋著一股火呢。
孫師傅雖在縣城幹活,卻算是她手下能力不錯的大師傅。這人性子執拗得很,哪怕劉玉夏昨夜為了留下他找了不知多少折中的辦法, 孫師傅卻還是要走。婦人自打回省城以後就沒吃過這樣的癟,憋了一夜, 特地一大早跟過來。她倒要看看當著她的面,西風食肆的東家敢不敢收。
安琳琅還真敢收。白送上門來幹活的人為什麼不收?她不僅敢收,還早就想好這些人該用怎麼用。不過那都是生意鋪開之後的部署,目前這些人還得培訓。孫師傅他們過來,安琳琅就直接交給杜宇。杜宇是做過管事的,這些人交給他安琳琅很放心。
“我是孫師傅的老東家, 往日他在我這幹, 給他開的是十兩一個月。不知西風食肆的掌櫃你預備開多少?”劉玉夏張口就是一句挑釁。
安琳琅還沒開口,孫師傅自己就擋下:“夠養家便可,掌櫃的不必太為難。”
劉玉夏被氣了個仰倒,不敢確信這是她手下脾氣最硬的孫師傅:“孫達,我自認這些年待你不薄。你這腳還沒邁出去呢,就翻臉不認人?”
“東家也知道願賭服輸,我輸了,自然就得認。”
“你!”
安琳琅頓時就笑了:“這你不必擔心, 我必然不會虧待你們。”
孫師傅得了這句話就夠了,帶著一幫徒弟跟杜宇下去安頓。
這大漢脾氣人一臉兇相,倒是守規矩的很。人走得叫一個幹脆利落,叫跟過來的劉玉夏氣得指著安琳琅的鼻子好半天竟然不知說什麼。西風食肆看她來者不善,後院幹活的人都出來了。劉玉夏一看這麼多人,若是在這鬧事吃虧的隻能是自己。
低低地罵了孫師傅一句‘自甘下賤’,扭頭氣呼呼地走了。
安琳琅聽著這話就不高興了,留在她西風食肆就是自甘下賤?
她本不想跟這個陌生人鬧,此時忍不住追著人屁股後面撵了好幾步。但那劉玉夏也不知是氣狠了還是知曉強龍壓不住地頭蛇,跑的飛快根本追不上,安琳琅隻能作罷:“什麼人啊!”
一場比試鬧得滿城風雨,周攻玉借著這個東風,將西風食肆預備將酸菜魚的食譜要賣的消息傳出去。也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一上午就傳遍武原鎮。就連剛從西邊回來的商隊都忍不住問杜宇這事兒是不是真的。酸菜魚名聲有多大,他們這些商隊都知道。
“賣,自然是賣的。”杜宇笑眯眯的,“掌櫃的有這個打算,隻要價格公允就賣的。”
商隊倒吸一口氣,轉頭就講這事兒傳得更遠。且不說為了酸菜魚,不少縣城的掌櫃,省城的掌櫃千裡迢迢趕過來,就說安琳琅中午食肆裡就推出了一盤新菜——東坡肉。
這道菜大家沒吃過,但熟啊!今日西風食肆的東家與那縣城的大師傅比試,就是靠這盤肉贏的。這道菜值得那些眼睛長頭頂上的省城名廚放下身段,可見多好吃。有那家境還算富裕的,咬咬牙帶著一家子來打打牙祭,專點這道菜。
且不說食肆裡生意不減火爆,安琳琅抽了空終於跟人談好了酸菜作坊的場地。
場地就選在西街的最西面,位置稍稍偏一些,價格便宜不少。酸菜這東西不是那等擺在商鋪裡賣的東西,這東西主要是針對往後賣了酸菜魚的商家。
安琳琅這邊籤好了契書,那邊就火速開始招工。
安玲瓏背地裡幹的事情給了她很大的危機感,一種利刃懸在頭上的威脅讓她沒辦法安逸。她不懂,原主到底跟安玲瓏有多大的隔閡才讓她背地裡搞這些事。但眼下最緊迫的還是壯大自己。回京城安家這事兒,安琳琅原先心裡是不願的。如今卻不得不改變主意。
身份不明地流落在外,勢單力孤,太容易被人魚肉。就是大家族裡規矩多,她不明不白在外半年多,也不知安家是如何看待現在的安琳琅。原著中原主的悲慘遭遇再一次縈繞安琳琅心頭,她心頭無論如何都輕松不起來。
罷了,先搞錢是首要。
酸菜作坊地址一定,人員就必須馬上跟上。
安琳琅給方婆子和方老漢一人派了一件活兒。為此還特地去賄賂了老爺子,讓他借能耐的僕從給老兩口撐撐腰。方婆子負責替她招工,方老漢則負責幫她買豬。
半個月前,安琳琅接到了馮掌櫃從中原寄來的信。說是她給他制的那些香腸在中原得了不錯的反饋。那些東西帶過去,還沒撐到市區就被往來的商隊分食一空。他們吃了以後意猶未盡,一直在向馮掌櫃打聽,何處能夠買到這些香腸。
馮掌櫃的意思是西風食肆能不能擴大生意,也做香腸外售。
安琳琅當初就有過這想法,否則也不會弄這個賣給馮掌櫃。她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賺錢的機會的,自然是一口答應:“除了買豬,還有一樁事。鎮上賣的豬肉味道都太騷了,往後這豬還得我們村裡養閹割的豬才行。你拿著銀子跟村子裡幾家養豬的商議商議,看能否讓他們按照我的法子養豬。”
“那不如抓些豬回家,我在家裡養。”自家養的,比較旁人養要放心不是?
若是給旁人養,他們給豬吃什麼,養成什麼樣,那可說不準。
安琳琅如何沒想過?但是養豬這事兒說得簡單,其實操作起來很難。養殖場不是那麼好搞的,一個不好,就是大損失。安琳琅這般不過是分散風險罷了。
“這事兒慢慢商議,當務之急,是先買到合適的豬肉。”
馮掌櫃那邊既然提了,自然也有下訂單。他這回寫信,一要就是一千根。這還不包括賣到市區的,就是分賣給同樣往來的商隊。一單就給了二十兩。
大生意如何能耽擱?方老漢立即套了牛車回村裡了:“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腌菜這種活計在鄉下一向是婦人在做。招女工不難。隻是安琳琅存心讓方婆子去出一趟風頭。叫那些個欺辱她背後罵她的婦人好好看看,故意折騰這一出:“招人咱們招那等幹活利索,事兒少的。畢竟咱家給工錢,要招的人,自然得對得起這個工錢才是。”
這個理方婆子自然知曉,她腦子清醒的很,就是苦於性子弱。不過今日去可不怕,安琳琅特地問老爺子借了幾個能耐的僕從。這些大家族裡跟著主人跑的僕從個個是人精。安琳琅此舉什麼意思,他們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做的隻有比安琳琅預料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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