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腰間的玉牌先響了。
三閃一滅,停頓一息,再次三閃一滅。
且亮的是紅光。
桑黛擰眉,三閃一滅,紅光,那是仙界通用的最高求救指令。
仙界凡金丹境以上的修士,都會被仙盟分發玉牌,此玉牌與其他修士的玉牌相連接,當某人遇到生命危險,會發出求救指令,傳遞給最近的修士們。
應衡果然停了下來,眉頭擰起率先接起玉牌。
“劍宗應衡,道友請說。”
“嗬……咳咳……”
回應他的是艱難的喘氣聲,像是喉口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
桑黛歷練這麼多次,能聽出這是因為喉口有淤血,導致說不出話。
應衡自然也能,臉色瞬間變了。
“道友,你如何了?”
“仙……仙君……蒼梧道觀……有難……速來……”
剩下的話被生生掐斷,利刃刺破身體。
玉牌被掛斷。
被困住的少女也愣了,小聲說:“要不你先去忙?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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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衡收起玉牌,面無表情將靈印蓋下。
“應衡,你個狗東西!!!”
天欲雪被鎮壓之前,隻來得及罵出這一句。
再之後的記憶戛然而止,因為天欲雪被鎮壓了。
回憶結束,這次桑黛並未回到那雪鸮的骨架中,而是身處一片大雪之中。
還是雪淵。
不過是現實中的雪淵,不久前她便是在這裡被天欲雪拉進了雪鸮的迷惘之力中。
桑黛長睫輕顫,握著知雨劍的手在抖。
天欲雪道:“當年我太討厭應衡了,他這人固執又倔,所以你當時問我……我不想說,也不想幫你們仙界任何一人。”
畢竟仙界妨礙了她太多次,這麼多年她遲遲沒有找到微生家,仙界要佔一大部分原因。
桑黛呢喃道:“我師父是接到蒼梧道觀的求救才去的……說明當時蒼梧道觀已經慘遭屠戮,他明明是去救人……為何會被打成兇手?”
天欲雪冷嗤:“應衡那人雖然倔,但沒什麼壞心,追我五天都沒動手鎮壓我,一直跟在我後面勸我回去,直到趕著為你過生辰他才算是急了。”
但不同於之前鎮壓天欲雪的修士們,應衡沒有傷她,隻是束縛住她。
“他那種溫吞性子,應當也做不出來屠戮蒼梧道觀的事情,你們四界當真是惡心極了,僅憑那一點證據便將他打成四界罪人。”
天欲雪不屑。
桑黛的鼻頭越來越酸。
可比起酸澀的情緒,心底更多的——
是歡喜。
應衡很可能是無辜的。
他很可能是無辜的。
桑黛捂住眼睛,忽然笑了起來,肩膀都在顫抖,簡直是開心極了。
天欲雪被她的情緒感染,冷漠的小臉緩和了些。
可目光掠過某處之時,微微勾起的唇角又被自己收了回去。
她微微眯眼,感慨道:“雖然我知道你很開心,但似乎,你需要先應付面前的麻煩。”
麻煩?
欣喜蒙蔽了桑黛的敏銳,在天欲雪說完的時候,她立馬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劍修面上的情緒切換很快,瞬間拔劍瞬移過去,眨眼間出現在遠處的山頭上。
凜然的劍光朝他劈下,山頭瞬間被削平,兩人一起瞬移至空曠的地面之上。
桑黛冷眼望向遠處的人。
來者穿著一身黑衣,身量倒是能看出來很高,戴了個面具隻露出蒼白的唇色和下颌,桑黛覺得陌生,腦海裡對不上這號人物。
他的唇色很蒼白,瞳仁是詭異的暗紅色,桑黛甚至能看到隱隱的火焰在他的眼中跳躍。
而他周身的氣息……
讓她很不適,覺得渾身都不舒服,無端產生厭惡的情緒。
很討厭,就好像與她天生便水火不容一般,讓她不僅厭惡。
還想殺。
非常想殺了他。
手中的知雨劍察覺到主人濃烈的殺意,周身光亮大作。
桑黛冷聲問:“你是那做局要殺我的人?”
來者輕笑:“唔,確實是,可現在看來我好像殺不了你呢。”
桑黛懶得聽他廢話,知道問了也不會說,直接劈劍朝他衝去。
先將這人制服,後續套話的事情便交給宿玄,他最擅長這種事情。
黑衣人還在笑,抬手將霜雪凝成一柄冰刀,與桑黛的知雨劍相撞。
遠處的天欲雪坐著看戲,她是個作戰的渣渣,這些年雖然修為增進不少,但實戰經驗不足。
何況,她與那人做了交易。
他告訴她消息,幫她尋到人,了卻雪鸮的心願。
之後那人想做什麼,她也不會攔。
桑黛是死是活,她都不會插手。
天欲雪嘆氣,看了將近一刻鍾的打戲,覺得有些無聊了。
她翹著腿掏出乾坤袋中的果子正要啃上一口,手上的果子忽然被一道魔氣卷走。
“……”
她一瞬間就炸了:“哪來的混賬東西敢搶我——”
剛轉過身,對上一張陰沉蒼白的臉,血紅的眼死死盯著她,手上拿著她的果子上下拋著。
他側臉上的“罪”字很熟悉,畢竟那是天欲雪當年親手刻下的,她醜到極致的字自己自然可以認出來。
“你吃得很開心啊,不若跟本座回魔殿,好好吃個夠。”
寂蒼伸手便要去拽天欲雪。
她驚恐後退,方才因為雪鸮的天賦之力才制住這臭小子,現在雪鸮消散了,沒人可以幫她,論打架她完全打不過身經百戰的寂蒼。
“我都跟你道歉了,那黔印你自己就能洗掉,我當年也不是故意騙你的,你怎麼這麼小心眼?”
寂蒼冷笑:“本座是隻魔,心眼子能有多大?”
天欲雪咬牙,看了眼遠處打得天崩地裂的兩人。
桑黛看起來很忙的樣子,應該沒工夫救她,完蛋,這次隻能靠她自己了。
“姑奶奶就不走,臭小子你去死吧!”
天欲雪調動雪淵的寒氣朝寂蒼打來,撒腿跑得跟個兔子一樣。
寂蒼揮刀劈開寒氣,冷臉瞬移朝她追去,全然沒看一眼桑黛這邊。
桑黛眼尾微抽,有些後悔方才擔心寂蒼凍死還給他下了個結界,誰知道這隻魔壓根不知道知恩圖報,沒看到她這邊打得水深火熱嗎,一點都不知道幫一下。
就應該讓他凍死得了。
她橫劍攔下身前的黑衣人的殺招,瞧見那人面具下的唇微勾。
“桑大小姐這時候還能分神啊?”
桑黛足尖踮地,趁他應付知雨劍之時,身子騰空而起,一腳踹上黑衣人的胸口。
她跟宿玄打架磨煉多了,某隻狐狸比眼前這人抗揍的多,桑黛真打起架的時候力道很大,那一腳帶了靈力,她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
他劃出數十丈遠,砸到遠處的雪山壁上,生生砸出極深的一個洞。
桑黛正要一鼓作氣直接衝進那洞穴中,一聲鷹啼震耳欲聾,殺意從空中朝她俯衝下來。
她抬眸,可以遮蔽天日的遊隼已經到了眼前。
“長芒!”
長芒瞬間變大攔在身前,將遊隼攔截在外。
“青梧!”
那柄縮在乾坤袋中的劍飛出,不用桑黛操控,徑直朝遊隼斬去。
桑黛手握知雨劍要衝進洞穴中生擒那黑衣人,剛走到洞穴門口。
——轟!
震耳欲聾。
強大的靈力迸發,整座雪山從地面開始往上塌陷,帶動厚重的雪堆和碎石落下。
桑黛迅速後退至安全的地方。
百丈高的雪山轉眼間塌陷,黑影破石而出,口哨聲響起,那隻跟青梧劍鬥爭的遊隼得令,迅速朝他飛去。
他站立在遊隼的背上,單手轉著那柄雪刀,晶瑩的刀身在瑩白的手上旋轉快出了殘影。
面具下的眼睛還帶著笑,隻不過這笑意讓人感覺到脊背發麻。
桑黛敏銳發現……
方才踹斷他的那根肋骨,似乎好了。
他身上被她劃出的劍傷已經愈合。
桑黛面無表情,可握著知雨的手卻悄然攥緊。
便是天級靈根覺醒者都沒有這麼強大的自愈能力,隻是呼吸的功夫,他身上的傷竟然都好了?
而且……
桑黛壓根看不出他的修為。
並且他方才跟她打架,分明留了手沒有用全力,更像是來逗逗她一樣。
明明做局要殺她,卻又沒有真的下死手,反而像招貓逗狗一般在戲弄她。
他居高臨下看她,目光投向遠處,薄唇翕動。
“啊,看來今日還真是殺不了你,那就改日再殺啦,真沒意思呢。”
雲裡霧裡的一句話,尾音有些俏皮,桑黛一陣惡寒。
她注意到,虛空之中裂開了一道細縫,那縫隙越來越大,像是一雙晦暗的眼睛般望著她,桑黛看到裂縫的另一邊……
是個城門。
牌匾上掛著——
玲瓏塢。
“桑黛,我在這裡等你哦。”
桑黛召出長芒便要去抓他,可比長芒更快的是轟然雷聲。
明明沒有烏雲,可卻突然出現一道天雷!
那天雷分明是被人招來的,直直朝她砸下來,桑黛剛要拔劍結盾應付天雷之時,遊隼上的人影勾唇一笑,身子後仰跌進了裂縫之中。
裂縫轉瞬間關閉,桑黛還未來得及結出劍盾,那天雷已經到了跟前,憑空出現,速度極快。
可下一秒——
要砸死桑黛的天雷卻被另一人的靈盾攔下。
天雷砸到靈盾之上停頓一瞬,隨後轟然四散,靈盾隨後也跟著破碎。
桑黛的腰身被攬住,一人將她抱在懷裡。
她聞到清淡的草木香,可更濃重的,是他的血氣。
大雪落在兩人周圍,桑黛的手在抖,知雨劍墜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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