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聚會的包間,當我進入時,已經隻剩他身邊還有位置。
一屋都是曾經高中時的老同學,也都清楚我和傅思翊曾經的戀情。
我下意識就想轉身走人。
班長老祁這個大嗓門已經喊起了我的綽號:「70,你遲到了,自罰三杯!」
無奈地入座,拿起杯子正準備喝時,傅思翊卻從我手中奪過,一飲而盡。
旁邊人都「嚯」了一聲。
老祁卻狡黠一笑:「替人喝要雙倍。」
「老祁,我自己來。」我出聲喊。
同時,傅思翊也抬眼看他:「三倍也行,你要和我喝嗎?」
老祁立馬做怪臉色:「喲,你們還聯手對付我呢?」
別的同學也古怪地笑:「默契啊。」
我立馬閉上嘴巴,打定主意今晚一言不發。
但這頓飯吃得我坐立難安。
傅思翊一直悶不作聲地替我擋酒,有時我多看一眼哪個菜,沒多久盤子就轉到我面前來。
他撞邪了?
就連右側的朋友張帆都湊耳朵邊問我:「你倆又有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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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問。
但是是想揪著傅思翊的領子質問。
宴席散場,傅思翊因為替我擋了太多酒,又來者不拒,明顯地帶上了醉意。
老祁拍拍我的肩,甚至還擠擠眼,「他就靠你送了。」
糾結良久,我還是沒把傅思翊一個人丟下。
在車裡時,他始終安靜得沒說話。
送到小區門口後,他卻也還是坐著,一點也沒下車的意思。
「你家裡有人嗎?」我遲疑地問,「要不喊人下來接你?」
「沒,隻有我一個人。」傅思翊終於開口了,頓了頓又加了句,「我一直是獨居。」
我關掉發動機,起身把他扶下車。
進了電梯,把人送到家門口,我便準備告別。
傅思翊卻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抬頭,他垂下眼,正看著我的眼睛,語調低沉:「真要走嗎?」
與此同時,他的手緩緩下移,十指緊扣住了我的手。
10
我恍惚了片刻,好像回到很多年前。
那時我在讀高中,傅思翊是我同桌,是個一心學習的沉悶少年。
他很聰明,物理尤其厲害,唯一的缺點可能是英語基礎太差,所以剛開始坐一起時,他總也考不過我。
那天我笑了他一句,你是不是用腳考的英語題啊?
總是沉默的少年,一下就漲紅了臉。
他自尊心很強,從那時起,天天都會抱著復讀機聽英語,每次我都去吃飯時,他還在座位上背單詞。
我們之間的分數不斷被拉大。
我記得很清楚,有天他總分終於超過我,那天傅思翊沒說什麼炫耀話,但卻對我露出了有史以來第一個笑容。
眉目疏朗,鬱色散盡,帶著難以抑制的少年意氣。
現在想想,那可能是勝利者的微笑。
但那時我每天除了各科試卷,看得最多的就是傅思翊的臉,日日夜夜這麼看,不知不覺就生了情。
被他這麼一笑,頓時覺得烽火戲諸侯也怪不得人家周幽王。
誰讓褒姒是人間真絕色呢?
我佔據近水樓臺的地理優勢,追了傅思翊三個月,他都以要專心學習拒絕了我。
我瞅著實在追不上,隻好放棄。
後來一天,別的男生來座位找我說話,傅思翊突然掉了支筆在我的椅子下。
我俯身去撿時,他也彎下腰,在喧鬧的教室裡,隱秘地握住我的手。
就這樣在一起了。
時至今日,我也不明白,他當時到底是佔有欲作祟,還是真的喜歡我。
後來我們開始戀愛,又沒多久戀情被發現,遭到各方反對。
我在檢討大會上念了洋洋八百字的不分手宣誓時,傅思翊消失了整整半個月。
最後發來一句「我們先保持距離吧」的短信。
他再回學校沒多久,也迎來了高考。
高考結束那晚,我本想再找他,結果卻看見他十分親昵地環抱著一個女生。
交往的那段時間,傅思翊始終都對我十分有禮貌,最多也就拉了個小手。
所以看見這一幕,我還有什麼不懂呢?
於是我轉頭離開,回去後拉黑了他的任何聯系方式。
直到很久以後的某次聚會,我聽說,那段時間傅思翊奶奶去世了。
也聽說,高中畢業那晚,傅思翊在學校裡瘋狂找我。
……
我始終看不明白他。
現在想想,即使同過桌,牽過手,他依然是我不了解的陌生人。
黑暗的空間裡,手機鈴聲突然響了。
我猛然清醒,趕緊推開傅思翊,拿起手機「喂」了一聲。
漆酒冷淡的聲音從話筒傳出來:「十點了。」
「啊?」
「你還不回家,是遇上了什麼事?」
這家伙居然是在關心我?
11
我受寵若驚,連忙說:「馬上回來。」
漆酒語氣依然冷漠:「愛回不回。」
「怎麼了?」傅思翊開口問。
我放下手機:「家裡有個小孩要早睡。」
傅思翊反應很大:「你有孩子?」
我沒解釋,緩緩點頭。
畢竟如果我不結婚,漆酒也差不多是我的小孩。
「你什麼時候結了婚?我……沒聽見他們說?」
「單親媽媽。」我衝他一笑,「沒什麼好大肆宣揚的。」
傅思翊神情有些失措:「抱歉,我不知道。」
我禮貌地道了別,便轉身走人。
傅思翊靠在牆背上,單手拿掉眼鏡。
我進電梯時的最後一眼,隻看見他倚在牆上,似乎是倦怠地點燃了一根煙。
回到家後已經快到十一點,客廳還亮著燈,漆酒正在沙發上看書。
「還沒睡?」我邊換鞋邊問,「在家裡怎麼樣?」
漆酒抬起頭,語氣平靜:「自然沒你夜夜笙歌快活。」
我一愣,這話明顯有情緒。
想到這段時間他獨自在家,我頓時心虛,連問:「過幾天是你生日,帶你去一個新開的景區玩?」
本以為以漆酒的性格,他一定會嘲諷。
沒想到他沉默了會兒,似乎還真在考慮。
我把脫下的外套搭在沙發把手,隔近看了一眼,感覺漆酒好像又瘦了。
想起他壓根沒收轉賬,我擰眉問:「白天沒吃飯嗎?」
「沒胃口。」
「你一個小孩,不吃飯怎麼長高呢?」
漆酒放下書,譏笑一聲:「我站起來一八三。」
「那也得你站得起來。」我憐憫地拍拍他的肩膀,「現在你隻能像我一樣,感受地面的空氣。」
漆酒面無表情地打開我的手。
我想了想:「那我給你下碗面吧?番茄雞蛋面吃不吃?」
話音剛落,我手機鈴聲突然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
接通後,我才發現是傅思翊的聲音。
「對不起。」
「啊?」
「剛剛太突然,我有些驚訝,以至於有些話沒來得及和你說。你走了後,我又想了很久,覺得……覺得多個像你的孩子也沒什麼。」
「什麼孩子?」我莫名其妙地開口。
「你不是單親媽媽嗎?」傅思翊低沉地開口,「我的意思是——你考不考慮,再給你的小孩找個爸爸?」
我懵了。
「這麼多年你應該很不容易,以後我會和你一起照顧他的……對了,他現在多大?」
我緩慢地眨了眨眼睛,看向已經滿臉冰霜的漆酒。
「呃……他十七歲。」
12
傅思翊在電話裡沉默了。
估計有點懷疑人生。
漆酒伸出手,我還未反應Ṫű⁻過來,他便從我手裡拿走了手機。
「大叔,」漆酒語氣很陰沉,「你要想趕著當爹就去福利院,一句話就想佔這麼大便宜,你配嗎?」
傅思翊還未回復,漆酒已經掛掉了電話,冷冷看著我:「單親媽媽?還要給我找個後爸?」
我抬頭看向天花板。
他卻繼續問:「你就這麼缺男人?天天喜新厭舊,還是隻要別人長得好看你就都行?」
這話說得就過分了。
我臉色一凜:「漆酒,你自己聽聽你說的什麼話。」
漆酒眼眸暗了暗:「是上次公園那個男人?」
「這重要嗎?」我莫名其妙,「和你有什麼關系?你現在該想的是怎麼快點把腿養好。」
「養好後呢?」漆酒反問,「把我隨便往哪個學校一塞,然後就和他結婚?」
「怎麼會隨便找個學校,至少要是個好學校啊,我還盼著你考大學呢。」
「這是重點嗎?」
「不然呢?」我反問。
「結婚。」漆酒語氣很冷,「幾天時間,你們就開始談論起結婚了?」
「那是他自己單方面說的啊,和我沒關系。」
「單方面也不行。」
我一頓,「那你想怎麼樣啊?」
漆酒罕見地啞口無言,眼中也有些迷茫。
我按住肚子,緩和了下情緒,「腿好之前,我都不會不管你。等你腿好了,這世界隨你往哪去,你不要管我,我也不會管你。」
「隨你。」
漆酒丟下這句話,就擺著張臭臉回了房間。
我還是去廚房,下了碗番茄雞蛋面,然後敲漆酒的門。
敲了半天,沒人理我。
我剛想轉身離開時,門開了。
「我不吃。」他說。
「我也吃不下。
「倒了。」
我無奈地看著他:「這是特意給你做的。」
對視片刻後,漆酒伸出了手:「給我。」
看著他接過後,我松了口氣說道:「別擔心我會趕走你……無論你身體什麼情況,姐姐都可以養你一輩子。」
漆酒垂下眼,睫毛的陰影形成一小塊陰翳,良久才問:「為什麼?」
「親人都是這樣啊。」我露出一個笑。
我隻是把爸媽沒來得及給漆酒做的事,盡可能地補償給他。
漆酒面無表情地看我會兒,又把碗塞回我的手裡。
「不吃了。」
13
從那天起,我不知道漆酒在鬧什麼別扭,無論說什麼,他都不大理睬我,重新變回在醫院時那種又冷又帶刺的狀態。
漆酒生日那天的早上九點,快遞員送來一個包裹,我本以為是自己的,沒想到收件人居然是漆酒。
我看著他漫不經心地接過,又變了臉色,重新還給快遞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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