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輕輕「嗯」了一聲,我喘了口氣,摸著自己的胸口,心跳怦怦,跳得很快。
我有些不舒服,很焦慮,也很害怕,此時此刻,聽筒那頭,是我唯一的發泄口。
「我要修車。」
他頓了一秒,很快回答,客氣又疏離:「我們下班了。」
我一著急,眼淚還是掉了下來,說:「我就在門口。」
「求你,幫幫我。」
09
燈亮了,門開了,裴江從裡面走了出來。
看到我,他並不驚訝,但是看到車的慘狀,他還是皺了下眉,朝我走來。
他敲了敲車玻璃,我眼淚汪汪,看著他,像是在看救世主。
裴江不自然地別開眼,摸向口袋,拿出一根煙含上,問我:「怎麼弄的?」
「天黑,沒看見。」
一聽就是在撒謊。
裴江掀唇,展開一個不冷不熱的笑,點上煙,吸了一口,吐出青白色的煙圈。
「這麼亮的燈,看不見路?」
我吸了吸鼻子,委屈得很,如果是之前,他的第一反應,一定是我有沒有受傷,而不是陰陽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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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對不起幹嘛,你大半夜來給我送生意,我說謝謝還來不及。」
語氣不冷不熱,聽不出來是在嘲諷,還是真心實意。
他斂起了笑,正色道:「進來吧。」
我點點頭,想解安全帶,裴江皺眉,喊住我:「下來幹嘛?把車開進來。」
我「哦」一聲,雙手剛放到方向盤上,就抖得不成樣子。
「怎麼了?」
「我不敢開。」
「哥哥,你能幫我嗎?」
裴江沒說話,手指夾著煙,冒出一縷一縷白色的煙。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突然笑了,扔掉還沒抽完的煙,風一吹,撲滅了火。
他點點頭,說:「行啊。」
10
我打開車門,才發覺腿軟,差點摔到地上。
裴江抓了我一把,把我撈起來。
我靠在他身上,他摟著我的腰,恨得牙痒痒,問:「知道害怕了?」
我抱著他,有些委屈,說:「如果不這樣,你怎麼會出來見我。」
他看著我,語氣陰沉沉的,說:「瘋了?不要命了?」
我貼著他耳朵,親了親,說:「因為你值得。」
裴江身體一僵,把我推了出去,說:「進去等我。」
這一撞,要修的地方可太多了。
裴江給我說,我坐在他對面,兩手捧腮,痴痴地盯著他。
他被我盯得不自在,走過來,問:「聽到我說什麼了嗎?」
「嗯嗯。」我點點頭。
「上一句是什麼?」
「聽到我說什麼了嗎?」
「上上句呢?」
「保險槓也得換。」
「上上上句呢。」
「要換個輪胎。」
裴江不再問了,垂眸看著我。
我有些得意,說:「裴江,不要懷疑我,你說的每句話,我都有認真聽。」
「那我說的以後別再來找我呢?」
「除了以後別再來找你。」
我倆同時說出口,我先笑了,他的表情也有所松動,不再糾結這個話題,問我:「吃飯了嗎?」
他這一說,我才覺得餓,揉了揉肚子,說:「還沒有。」
「進來吧。」他掀開門簾,問,「面條吃不吃?」
我倆住一起的時候,我很挑食,現在,我不敢挑了,點頭,說:「你做的我都愛吃。」
他冷笑,估計也想到了以前,問:「是嗎?」
餓了,也渴了。
我環顧四周,在找東西,裴江注意到,問我:「找什麼呢?」
「西瓜汁啊,不是多出來一杯嗎?」
他眼神有些閃躲,拿出一個紙杯,倒了杯水,說:「石頭喝了。」
裴江不會說謊,一說謊,就會頻繁眨眼睛。
我笑起來,心知肚明,問他:「是被石頭喝了,還是被你喝了?」
他沒回答我這個問題,把紙杯塞進我手裡,說:「我去做飯。」
「臥兩個荷包蛋!」
裴江做飯的時候,我參觀了一下這裡,我之前從來沒來過他的汽修店,沒想到裡面還能住,牆上有很多照片,還有一些他當賽車手時的證書和獎牌。
我看著照片,在畢業照裡,一眼就找到了我的閨蜜。
我手心發涼,一秒被拉回現實,裴江出來了,也察覺到我的不自在,把碗放到桌上。
「過來吃吧。」
我應了聲好,走過去,他擦了擦手,說:「吃完了,我叫車送你回去。」
「我的車……」
「明天修好,你過來開。」
我不想和他分開,放下筷子,迫切地說:「你慢慢修,我可以在這兒等。」
裴江不說話,注視著我,緩慢地擦著手,我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都發燙了。
他扔了毛巾,緩聲說:「我需要休息,夜裡不開工。」
我點點頭,吞下一口面條,就這樣在他的目光中投降了,說:「那我明天過來。」
11
我來的時候,裴江不在店裡。
我不著急驗車,坐在院子裡,問石頭:「你們老板呢?」
他嘿嘿一笑,問我:「小姐姐,你是不是在追裴哥呢?」
「叫我昭昭就行。」我點點頭,很坦蕩地承認,「對啊,我是在追他。」
我頓了一頓,問:「除了我,還有人追他嗎?」
石頭點點頭,說:「有,不過裴哥不喜歡她們,昭昭,我覺得你和她們不一樣。」
「哦?哪兒不一樣啊?」
石頭發射了一通彩虹屁,把我逗得哈哈大笑,我倆正鬧著,裴江回來了,我站起來,朝他招招手。
笑容一頓,他身後還跟了個人,一個女生。
這人我沒見過,但聽說過,她叫白韻靈,是我那個塑料閨蜜最大的情敵,那些年,我經常聽她絮叨。
沒想到,在這兒碰到了。
他倆一起走進來,裴江就跟沒看到我一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我。
白韻靈朝我笑笑,挺有禮貌的。
他倆一起進了屋子,我也跟著進去了,裴江給她倒了杯水,沒管我,我拿起桌上剛買的西瓜汁,喝了兩口。
誰稀罕啊。
白韻靈沒見過我,我也懶得自我介紹,我們仨就這樣尷尬地坐在房間的三個角落,低頭玩手機。
到了飯點,衝進來一個修理工,高興地吆喝:「靈姐來了!好啊!又能吃紅燒肉了!」
他一吆喝,小伙子們都衝了進來,白韻靈被他們推著進了廚房,我的視線追了過去,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看樣子,她常來,還經常做飯,大家都把她當老板娘了。
那裴江呢?
也把她當老板娘了嗎?
12
很快,香味飄了出來。
我雖然不喜歡她,但不得不承認,她做飯挺好吃的,連石頭都吃了兩大碗米飯。
裴江端了碗米飯過來,盛了一碗肉,放到我面前,問我:「吃不吃?」
「不吃。」我剛說完,肚子就咕咕叫。
裴江看著我,氣定神闲的,他一向都這樣,面對我時,一直遊刃有餘。
我覺得不太高興了,站起來,想跑出去。
裴江拽住我的胳膊,問:「跑哪兒去?」
「回家。」
我甩開他的手,上了車,雙手放到了方向盤上,我又控制不住發抖。
裴江站在車外,我不想被他看扁,一咬牙,開了出去。
差點又撞了,我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裴江衝過來,敲我的車玻璃,厲聲吼我:「不要命了?」
我不理他,又不敢開車,我倆一人在車內,一人在車外,就這樣僵持著。
裴江先認輸了,嘆了口氣,又敲敲我的車窗,說:「下來。」
我乖乖打開了車門,他坐了進去,抬起頭,看向我,說:「上車。」
我去了副駕,走過去的途中,視線和白韻靈相撞,她兩隻手攥著圍裙,臉色煞白,我朝她笑了下,她的臉色更難看了。
我打開車門,坐進去,裴江瞥了我一眼,眉頭擰成一片,提醒我:「安全帶。」
我拉過來系上,心中閃過一絲落寞。
之前,都是他幫我系安全帶,我會摟著他的脖子,親他一口。
回不去了。
我垂下了腦袋,裴江往外開車,不是回我家的方向,車停到一家川菜館門口。
裴江轉頭,瞥我一眼,眸子黑沉,淡淡地問:「吃不吃?」
我討厭吃辣。
他不會不知道。
不過,我還是點點頭,笑容咧到了耳朵根,說:「好啊。」
13
裴江一定是故意的,點了一堆辣菜。
我轉著筷子,把雞絲涼面纏到筷子上,吃了一小口,嗆得一直咳嗽。
裴江把提前倒好的溫水放到我手邊,我喝完一杯,舌頭麻,我伸著舌頭,雙手扇著風,像隻哈巴狗。
他夾起一坨涼面,慢條斯理地吃完,我看著都覺得辣,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抽了一張紙,擦了擦嘴,問我:「難受嗎?」
我點點頭,把另一杯水也喝完了,聽到他的後半句,我連水都不想喝了。
太苦了。
「那時候,我比你現在還要難受,難受一萬倍。」
我怔住了,知道裴江說的是生日那天。
他的話,就像是一攤冰水,澆到了我的心頭,我連辣都感覺不到了。
「哦。」
我點點頭,把雞絲涼面的盤子拽到面前,用筷子扒著吃,很嗆,也很辣。
我被辣得臉發燙,咳了幾聲,狼吞虎咽,吃了幾口,我嘴都麻了,已經感覺不到辣,胃裡冒著熱火,胸口也堵得發悶。
我這幾口吃得太快,裴江沒反應過來,我歇了一口氣,還想吃,盤子被裴江奪走了。
「夠了。」他說。
「不夠。」我一說話,更想咳了,我擰開一瓶冰水,灌進去半瓶,胃裡又辣又冰,嘴裡還是很麻,一點都不管用。
我擦了擦嘴,唇珠發紅,嬌豔欲滴,我看著他,問:「是不是我吃完這桌菜,你就願意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像是賭徒見到了救贖,豁出一切 all in,隻為了求他一個點頭。
他卻不肯給我這個機會,搖搖頭,說:「趙昭昭,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那你會愛上白韻靈嗎?」
我脫口而出,就是這個問題。
裴江一愣,皺了下眉,想了幾秒,問:「關她什麼事?」
我辣得舌頭發麻,話都說不清:「你不用管,你隻需要告訴我,你會不會和她在一起。」
裴江突然笑了,向後一靠,點了根煙,把打火機扔到桌子上。
他反問我:「關你什麼事?」
「趙昭昭,我愛上誰,不愛誰,從你決定騙我的那一刻開始,就沒了質問的資格。」
14
裴江把我送回了家。
這一次,我沒邀請他上樓。
我開了瓶啤酒,躺在床上放空,手機一直在響,我覺得亂,索性拿過來關機。
我拿過來一看,是我那個塑料閨蜜發來的消息,我忘了拉黑她的小號。
這是她很久之前建的小號,從不更新朋友圈,我沒改備注,自然就忘了。
「你以為裴江真的愛你嗎?」
「趙昭昭,你才是那個自以為是的傻逼。」
她發來幾張截圖,裴江的好幾條朋友圈,底下都有一個女生的評論和點贊,時間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
有幾條,是我們的合影,連這種秀恩愛的照片,她都點贊了。
心態挺好啊。
不對,我想到什麼,心中隱隱有些期待,又擔心是想太多了。
我掃了一眼截圖的時間,是剛才截的,裴江的朋友圈還沒刪掉我們的合影嗎?
我想問塑料閨蜜,發出去,她已經把我拉黑了。
真髒啊,故意告訴我這件事,又把我拉黑,讓我一個人幹著急。
我沒忍住,罵了句髒話,沒辦法,我隻能把我那個「已經死了」的前男友從黑名單裡拉出來,給他打了個電話。
塑料姐妹接的。
「趙昭昭,這就沉不住氣了?」
我沒理會她語氣中的冷嘲熱諷,冷著嗓子,問:「那個女的是誰?」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我冷笑一聲,問:「你還留著你男神微信這件事,陳啟明應該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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