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024-12-16 10:15:003446

陳鈺冷著臉,扳住我的脖子,「寧晚,白蓮的爹,是我的恩人。」


「哈!」我氣得冷笑一聲,「什麼鬼橋段!她爹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合情合理!」


「合!情!合!理!」我怒吼著,又重復一遍。


陳鈺捂住我的嘴,冷笑一聲,「你來當細作,我不殺你,你以身相許才叫合情合理。」


我被他堵著嘴,隻能用兩隻眼表達我的憤怒。


陳鈺站在門裡,拉了我一下,「別跟我鬧,進來!」


以前老王就說我,發脾氣的時候像頭倔驢,現在扒著門框,陳鈺幹脆抱著我,砰地踢上門。


我被扔在了床榻上,看著陳鈺動手解腰帶。


我皺眉,「你幹什麼?」


「睡覺。」


「誰允許你住在我這裡的!」


他有自己的小院,也有書房,一年到頭換著睡。在姨娘那裡住,也是給人家布置了活,自己悠哉悠哉去裡屋躺著。


哪有像我這樣的,不光睡,還連帶著把我當玩物,一番折騰,完事後,還抱在懷裡。


陳鈺卸了玉冠,端著蠟燭湊到我臉上,細細端詳,「不錯,消了不少。今夜點著燈吧。」


我剛平息的怒火又拱起來,「陳鈺!你欺人太甚!」


他一言不發,抽去我發間的金簪子,手指滑進發絲,松了松,「架也打了,氣也出了,該不該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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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賭氣,盤腿坐裡頭,「白蓮肚子裡真不是你的孩子?那你當初幹嗎承認?」


陳鈺褪了我的外衣,輕輕一推,看我躺下了,自己也順勢壓下來,「為了堵你的嘴。」


我頓時睜大了眼,「那孩子是誰的?」


陳鈺已經翻身躺平了,淡淡道,「許是京城某家大人的,不認賬罷了。」


我若有所思,陳鈺已經閉上了眼。


「哎!」我突然從他懷裡翻坐起身,撐著胳膊,「會不會是蘇大人的?」


陳鈺閉著眼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極為敷衍道,「也許。」


我戳了戳他,「你記不記得,上次宮宴,蘇大人主動跟白蓮搭話來著?」


陳鈺依舊閉著眼。


「嗯。」


我滔滔不絕,「沒點交情怎麼可能自來熟?他夫人氣得很,差點往你門前潑髒水。」


「沒錯。」


我拍手,「有問題對吧!一定有!」


陳鈺睜開眼,神情慵懶,「夫人,你還睡不睡?」


我神採奕奕,「不睡不睡,你找人查一查吧!」


「不查。」


「就查一下!來嘛來嘛!我好奇!我難受!」


陳鈺突然翻身,將我壓住,「夫人,我精力有限,不愛管陳芝麻爛谷子的闲事。你既然不困,我們來做點有趣的事兒……」


「不,我想——」


「不,你不想。」陳鈺壓住我的嘴唇,「我這輩子,從沒想過有一天,娶了個聒噪的夫人。但是目前來講,感覺不錯。」


「第二天還要上朝,我希望速戰速決。」


我忐忑地問道:「太快了會不會……不太好啊?」


「這取決於你,什麼時候困了,什麼時候算。」


隨後一個時辰,陳鈺悠哉地端著茶碗,坐在床邊,看著我扎馬步。


我苦著臉,「相爺,還要多久?」


陳鈺不緊不慢地問道,「困了嗎?」


我說,「有點……」


「繼續。」


 


一開春,陳鈺就忙得不見人,但是到了晚上,照舊宿在我房裡。


有時候我壓不住心裡的闲話,便跟他叨叨,他對我極有耐心,躺著,閉著眼,附和幾句。實在嫌我吵,便拎我起來扎馬步,美其名曰,鍛煉身體。


與此同時,扶音也沒放過對我的磋磨。她當了主母,我成了鳳姨娘,日日晨昏定省,看著她在我面前擺譜。


我這人一向心大,有時候晚上累壞了,第二天變成塊榆木疙瘩,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有一天,扶音氣不順,沒頭沒腦地朝我潑來一杯熱茶,晚上脫衣裳的時候,才被陳鈺瞧見,燙紅了一片。


他當即冷了臉,按著我,不顧我鬼哭狼嚎,抹了燙傷膏。


「你們做隱衛的一點脾氣都沒有?鳳寧晚,你還有沒有腦子?」


我像個鼓風機,玩命兒吹著傷口,眼淚汪汪,「我想躲來著,腿酸,沒挪動……」


陳鈺突然沉默了。


「練了許久,應該可以了。」


「什麼可以了?」


「生孩子。」


他一把將我推倒,三下五除二剝了我的衣裳。


我挑著手腕,「哎……疼……疼……」


「那就支稜著,別碰我。」


「慢點,這樣不舒服。」


「嘖,麻煩。」


黑暗中,我嗷得一聲。


「又怎麼了?」陳鈺惱道。


「你壓我頭發了。」


當啷!


金釵跌落床榻。


「別扔我的首飾!貴著呢!」


陳鈺將我攔回去,「你撿它做什麼?留著把你腦袋扎漏了?你有幾兩腦子夠流?」


我想反駁他,恰逢他手遊到我的腰窩,痒得很。


結果,黑暗中,我先是嘿嘿笑了兩聲,接著道:「你怎麼罵人呢?」


寂靜。


「寧晚。」


「嗯?」


「別讓我覺得娶了個傻子,成嗎?」


一夜無眠。


我的夫君又行了,隻是有點暴躁。


天明的時候,我開始往床下逃,被他一掌敲暈,不省人事。


 


轉過年來開春,府中人丁稀薄。


姜姨娘的院子沒了琵琶聲,玫姨娘的衣料架子上生了塵。敦姨娘和蘭姨娘的小屋一鎖就是一個月,再也無人收拾。


我想,也就這樣過下去了。


等我生了孩子,就回宮復命。


扶音嫌棄陳鈺,也不待見我,在府裡作夠了,就回公主府作。


這一日,難得好天氣,我吃飽了,躺在院子裡曬太陽。


突然下人來稟,有人要見我。


我很是奇怪,自從當上姨娘,便甚少有人登門造訪。我晃晃悠悠來到前堂,明媚的春光裡,兩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那兒,對我招招手。


是敦姨娘和蘭姨娘。


敦姨娘又胖了,穿著藍底白紋的衣裳,笑起來兩個酒窩。


蘭姨娘身上多了一分嫻靜端莊,青色衣裙,打一把油紙傘,耳邊還挽了朵花。


她們倆一見到我,就親親熱熱湊過來。我突然鼻子發酸,就像兩個外出的孩子,突然長大了,知道回來看我了。


闲話之後,她倆才拉著我,屏退了所有人,悄悄道,「扶音公主,其實有個心上人在外頭。」


我說,「何止一個,她有一堆心上人在外頭。」


蘭姨娘搖搖頭,「我出府後,去了城南的書齋,那裡的老板心善,留我在那兒看看鋪子。那日我本欲收攤歇息,就聽有人說起此事。」


她湊近我,「聽說,當年公主為了那個男人,不惜自毀身體,叛離皇家。後來,宮裡拿男人的命要挾,她才安安穩穩把公主做下去。」


「都說她禍亂宮闱,飢不擇食,其實,是跟人怄氣呢。」


敦姨娘老老實實道,「我看見她情郎了,挺好看的。長風樓的碧春兒姐姐告訴我的。」


我說,「不許叫她碧春兒姐姐。」


敦姨娘一呆,「噢。」


我把信息捋了捋,「所以,隻要替公主和情郎搭上線兒,她就肯走?」


「沒錯。」蘭姨娘笑了笑,「書齋老板也是奇人,早年間,不知從哪搜羅了痴男怨女的書信真跡,那人與公主的書信,竟也存在裡頭。我想著,你或許有用,就給你帶來了。」


我接過她手裡的一沓信紙,挨個抽出來,兩種字跡,一個娟麗秀雅,一個遒勁有力,字裡行間,一個是眷眷深情,一個是含蓄內斂。


「我和以敦這次回來,就想問問你的意思,若你點頭,我們赴湯蹈火,也要幫你辦成。」


我十分感動,「你們……你們……」


蘭姨娘笑了,「夫人,當年我被流氓堵在巷子裡,還是你救的我。後來,你想讓相爺有個孩子,我便想辦法替你爭。沒什麼本事,叫你失望了。」


敦姨娘說,「我沒飯吃,你給了我塊餅,把我領回來,就是我的恩人。」


蘭姨娘道,「夫人於我,是再造之恩。為你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敦姨娘:「俺也一樣。」


我一把抱住她們兩個,老淚縱橫,「我沒白疼你們……」


後來這事,姜姨娘和玫姨娘也知道了,她們義無反顧地加入了這個計劃。


一個風和日麗的清晨,計劃緊鑼密鼓地拉開了序幕。


扶音對著桌上的一道菜陷入了沉思。


「誰做的?」


那是一道燉雞,雞湯中灑滿了紅豆。


想來滋味妙不可言。


敦姨娘說,這叫「寄情相思」。


公主的情郎最喜歡的一道菜,她在長風樓,已經手法殘忍地烹飪了許多隻。


我恭恭敬敬立在一旁,回道,「是從某本典籍裡發現的方子。」


扶音頓時眼神復雜,強壓著激動,問道:「什麼方子?」


我揮揮手,情郎的親筆書信便被呈了上來。


這一刻,姜姨娘躲在假山上,搖頭晃腦地奏起哀樂。


不出所料,玫姨娘此時,應當已經將人放進府裡了。


有人風塵僕僕自門外闖進來,「扶音。」


扶音臉色一僵,倏地起身,疾言厲色道:「誰準你出現在這兒!」


男人鬢角多了幾絲白發,目光灼灼,一身清冷傲骨,「找你。」


扶音抓起茶碗,直接摔在他肩上,茶碗墜地,摔得粉碎。


男人的肩頭都湿了。


扶音冷冷道,「趙淮安,你不自量力。」


「是。」


「痴心妄想。」


「是。」


「無能懦弱。」


「臣認罰。」


我心裡掀起驚濤駭浪,趙淮安!當今京城,剛正不阿,處事公允的大理寺卿,趙淮安!


扶音笑了,走上前去,拽住他的前襟,「趙大人,我嫁給陳鈺,你是不是氣得很?」


趙淮安沉著一張臉,「是。」


「那便氣著!」扶音喊道,「我不光嫁給他,還要給他生孩子!我要你看著我子孫滿堂!」


「別說了。」趙淮安低聲道,「跟我走。」


扶音忽然住了嘴,神情倨傲,「我當日不惜服下毒藥跟你走,是你不要我!」


「臣有罪。」


「你就隻會說這一句?」扶音冷冷瞧著他,「我原本隻當你榆木腦袋,如今瞧來,是蠢得厲害。」


趙淮安動了動嘴唇,面色慘白。


清正廉潔的趙大人,隻在入門時失了身份,叫出了扶音的名字。如今,卻恭恭敬敬站在那兒,挺直脊梁,任扶音打罵。


扶音氣急,疾言厲色地逼迫他道,「趙淮安,你說出來!你,想不想要我?」


趙淮安沉默了,他閉了閉眼,「公主,這不合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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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討厭,我很喜歡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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