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這個樣子,有忙不完的事情,陪我說話的時間少之又少。
「夫人,十點了,早點睡吧。」
我盤腿坐在地毯上,身邊堆滿了新買的東西。
「我再等等吧。」
算起來,我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跟他打過照面了,今晚就是突然想等等他。
天漸漸冷了,我殺去商場,給時淮序置辦了一身冬裝。
駝色格子圍巾,羊毛大衣,還有跟我款式差不多,毛茸茸的略顯幼稚的情侶手套。
往衣櫃裡放的時候,突然聽見外套裡有手機振動聲。
掏出來一看,是封郵件。
我拍了個照片,給他發消息,陰陽怪氣的,「淮序哥哥,怎麼還有人家不知道的手機呀?」
他早已習慣了我偶爾抽風的玩笑,回道:「工作用的,忘記帶了,幫我打開看看。」
我笑著打開郵件,嘟噥道:「可別是別人給你寫的情書,那我可要鬧了——」
界面跳轉,是一封病歷報告。
我瞇著眼,放大看了看,「宋……成輝,顱骨骨折和顱內出血……」
「這個人是被什麼東西砸了吧……哦,下面有死亡報告,工傷,真可憐啊。」
時淮序聽完,「乖,把手機放回去吧。我待會回家,給你買小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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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還說讓我隨便看呢,小氣鬼……」
他笑了笑,「沒什麼好看的。」
廚房裡還給他熱著飯,我把手機塞回去,又拖出包裝紙,打算把新衣服包成禮物,給他個驚喜。
閨蜜俞晚在電話裡揶揄我,「從前煩人家煩得要死,桑寧,你別是換了芯吧……」
「我們家淮序哥哥最好了,以前眼瞎不行?」
「行行行,你什麼時候合伙跟我開工作室啊,知不知道你的設計稿一稿難求?」
我猶豫了下,「再等等吧……我在家裡也可以給你稿子嘛……」
「喲喲喲,你就陪著你的淮序哥哥吧。」
我承認,是想多陪陪他。
倘若重來一次,沒有任何改變,我們終將一起走向死亡,那可真是過一天少一天了。
時淮序是踩著點回家的。
客廳裡隻給他留了盞小燈,砂鍋煲尚且溫熱。
我抱著腿,蜷縮在沙發的角落裡,屏氣凝神。
時淮序輕輕叫了聲:「寧寧。」
我沒出聲,貓著腰繞到他身後,突然往他肩膀上一撲。
「喵!」
時淮序無奈地背著我,「抱緊了,別掉下去。」
「你怎麼不害怕?」
「我看到你影子了。」
我無趣地蹭了蹭他,「去臥室,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他依言背著我走進去,臥室正中間擺著一個包裝得七扭八歪的巨型禮盒。
「這是……」
「給你補生日禮物呀。今年連長壽面都不是我做的,真的很不滿意。這些錢,可都是我辛苦畫設計稿賺來的。」
我從他背上溜下來,獻寶一樣,「你拆開看看。」
時淮序垂下眼睛,看了很久,說:「寧寧,謝謝你。」
「快呀!」
他的手搭在禮物盒上,猶豫了很久,「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你說。」
他欲言又止,最後才說:「我們……也許要分開一段時間。」
我愣了幾秒鐘,以為自己沒睡醒。
待回過味來,才緩緩地,一字一句地確認道:「你要跟我離婚?」
時淮序眼底閃過掙扎,剛想開口,我騰得站起身。
「我知道了……我去收拾東西。」
「桑寧。」
時淮序拽住我,「耐心聽我說完,好嗎?」
我眼淚都快湧出來了,背對著他,怕哭出來丟人,
「你就這樣說吧,其實你不說我都知道,是我傷你心了,你跟我好就是為了報復我。當初結婚不該罵你是強搶民女的討厭鬼,也不該故意放你鴿子,讓你在電影院外面等倆小時,更不該知道你愛幹凈,還偷偷把果醬抹你白襯衣上,是我活該……」
身後的人突然沉默了。
「你把果醬抹哪了?」
「襯衣……還有床單……」
「什麼時候的事?」
「就……剛結婚不久,我想報復你——」
眼前突然光線倒轉,下一秒我整個人趴在時淮序大腿上,啪!
清脆的巴掌落在後腰,酥酥麻麻的。
我眼裡的淚滾下來,可憐兮兮地喊:「沒說離婚前還要被家暴的啊……救命啊……」
「我都沒用力。」時淮序氣笑了,「桑寧,你幼不幼稚?」
我賣力掙扎,不甘示弱,「成功學裡說了,要直擊對手死穴,你不就是要幹凈嗎?我就要弄臟你的床單!離婚還要弄一遍!」
啪!
又是一巴掌。
我臉燒得通紅,「時淮序,你這是……這是羞辱我……給我個痛快的吧!」
「痛快的怕你受不住。」
他把我抱起來,手腳並用,制住我的掙扎,板著臉,「好了,不哭了,我跟你說正經的。你要陪我演場戲。」
「什麼戲?」
「宋成輝,是宋衍的爸爸。」
時淮序開門見山,「剛才你看到的郵件,說他爸爸死於工地的意外事故。那場工程,很多年前,是你二叔和我爸合作的項目。」
我突然想起那天去天臺找宋衍的時候。
他站在上面,風吹動白襯衣,像鼓起的白帆。
我捏著冰棍,喊了聲:「宋衍,你在幹什麼?」
他回頭,清雋的臉上,寫滿絕望。
「我家人死了,我再也沒有家人了。」
當時,我震驚於他家庭的變故,小心翼翼地挪過去,遞給他一支冰棒,「我也沒有家人,你看我怎麼樣?」
「你?」
「嗯,你看,這是我被她們關在女廁所打的,我二叔隻會罵我給他惹是生非,不會管我的。」
宋衍低頭看著我青紫的胳膊,接過冰棍,從邊緣臺階上跳下來,問:「你二叔叫什麼?」
「桑銘。」
宋衍慢吞吞抬起眼睛,「桑銘?那個桑氏集團的桑銘?」
「嗯。」
他用前所未有的認真的眼神看著我的臉,說,「放心,我以後會對你很好的。」
10
我沉浸在回憶裡,多年後,才突然明白那個眼神都含義。
也許,在得知二叔名字的前一刻,宋衍是真的想拿我當家人。
可是我與桑家的關系,可以幫他打開復仇的缺口。
他用很多年的時間教會我,家人永遠不會背叛,家人受到傷害,要千百倍地還回去。
可是最初,他的承諾,就是用謊言編織出來的。
時淮序說,「寧寧,我能看得出,宋衍是喜歡你的。你說前世,你被人害死,有宋衍的一份力在,興許,就是因為你選擇了我。」
「我不敢讓你跟我繼續綁在一起,去賭。」
「你跟桑家沒什麼交集,宋衍應該清楚,所以,隻要你離開我,未來所有的危險,由我一個人擔。」
我緩慢地搖了搖頭,「不可能。」
「聽話。」
「不聽。」我倔強地拉著他的手,「我不離婚。」
「你知道嗎?前世,我們連孩子都有了,我都沒來得及告訴你。」
時淮序一窒,「真的?」
「嗯,說不定這會也有了呢。」
「時淮序,我可以陪你演戲,但是,不可以離婚。」
他渾身僵住了,直愣愣地盯著我的肚子。
幾周之後,媒體爆料。
知名企業家時淮序疑似婚變,與妻子離婚。
同天,我搬出別墅的照片被網友發在了網站上。
閨蜜俞晚看著我大包小包地往她公寓裡搬東西,喜出望外。
「財主,你終於想明白,跟我一起搞事業了?」
「嗯,」我冷著一張臉,「男人靠不住。」
「喂,前幾天還淮序哥哥的,快跟我說說怎麼了……」
對上她兩眼放光的八卦表情,我鬱悶道:「我往他床單上抹果醬了。」
「就這?」
「就這,離婚了。」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自己過。」
第三天,我接到了二叔的電話。
「寧寧啊,明晚回來趟吧。」
我一邊舉著電話,一邊給百合花噴水,笑著說:「喲,二叔,您怎麼突然想起我來了?」
「這不是……你離婚了嗎,家裡人也不能看著你在外面受苦,趁著舉辦宴會,再幫你物色物色。」
「您消息倒是靈通。」
「你就說來不來嘛。」
「一定準時。」
掛掉電話,閨蜜擔憂地看著我,「你不是早跟你爸媽斷絕關系了,他們家的事,跟你有什麼關系?」
「打斷骨頭連著筋,我不上湊,他們可總想著害我呀。」
晚上,我穿著黑色的束身魚尾裙,推開了桑家的大門。
宴會廳裡觥籌交錯。
我剛一進場,周圍的目光便都集中過來,人們開始竊竊私語。
「這就是桑家的小姐吧?沒什麼存在感啊。」
「嗨,爹媽不管,你指望誰管?」
「要不要讓你兒子試試,攀上桑家的高枝,少奮鬥十幾年呢。」
「去你的。」
我在人群中穿行,一轉角,聽見熟悉的聲音。
「許久未見了。」
循聲望去,時淮序端著酒杯,站在人群中,言笑晏晏。
他一向是耀眼的。
聽聞他離婚,不少老板趨之若鶩,身邊的女伴將他裡一層外一層的包住。
高興壞了吧。
人們發現了我,談話聲一靜。
「時總,要不您先敘舊——」
時淮序冷漠地瞥了我一眼,收回視線,「不必,我們已經沒什麼關系了。」
我隨手從侍從手裡端起香檳,走過去。
過往的行人自動讓開,生怕我倆打起來,慘遭波及。
時淮序幽深的目光落在我水潤的唇上,短暫停留後,又順著脖頸向下,將優美的腰線盡收眼底,一時間,忘了說臺詞。
我等不及了,把香檳往他衣服上一潑,笑著說,「打個招呼,時總不介意吧。」
他接過我空掉的酒杯,指尖戀戀不舍地擦過我的手背,淡笑著,「不介意。」
我哼了聲,扔下杯子轉身離開,推開露臺的大門,想喘口新鮮空氣。
誰知露臺上早就有人了。
還是我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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