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看見了曾祖發間的白絲。合體期修士應有千年的壽命,乘宿如今才過七百歲,他三十歲金丹,五十歲元嬰,按理不該生白發才對。
乘嫋輕聲道:“曾祖,我不會死。您忘了,我如今跟在劍君身邊。有他在,何人敢動我?”
“劍君已是半步渡劫,隨時都可能飛升,又能護你幾時?何況,你們總有分開之時。”說到此,乘宿不由看了乘嫋一眼。在他的印象中,他家這丫頭雖精明,也能屈能伸,但極為好強,絕不會把自己的安危寄於一人身上。
所以聽得這話,乘宿心裡覺得有些奇怪。
“是情人咒影響?”乘宿想了想,面色正肅道,“此咒確實不好解,但派出去尋找的人已有了眉目,便是拼了我這老命,也絕對會替你解了這咒!”
“劍君對你不錯,但全因你與季烆有婚約,但你們的婚約必然會解除,屆時,怕是無法再依仗劍君。”
此時天色已黑,情人咒已失效。
但聽見乘宿說藺霜羿隨時都有可能飛升,他們總有分開之時,乘嫋心中還是生了煩悶。又聽得說,藺霜羿對她好,全因季烆之故,心裡更是不爽。
但她不能與長輩發火,乘嫋嗯了一聲,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話鋒一轉道:“曾祖,其實今日渡劫時,我領悟了一道秘技。必要時刻,我能把修為提升至大乘期。”
乘宿面上卻無喜意,聞言,忙問:“一飲一啄,這世間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代價是什麼?”
乘嫋笑道:“曾祖今日也看到了,我渡劫時,天降異象,這是大氣運者才有的待遇。所以此秘技代價是有,卻並非您想得可怕。不需要如逆命術一般,用壽命來交換,隻不過一生隻能用兩次罷了。”
“當真?”
乘宿心喜,又難以置信。
乘嫋微抬下巴,上前抱住他的胳膊,輕哼一聲:“曾祖可誤會我了,我什麼時候騙過您?您也知道,我可惜命了,怎會用自己的小命撒謊?”
她的確沒有騙乘宿,隻不過隱瞞了一部分真相。
這秘技非她自己領悟,而是渡劫時出現的那道人影教她的。使用這秘技的確不需要交換壽命,卻需要以自己或者血親的精血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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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一次,便需要付出自己一半精血,或者血親的所有精血。
此法不似正道之法,反倒像是邪法。
不過於乘嫋而言,法術沒有正邪之分,隻要能達成目的,她不介意這秘技是正還是邪。
“曾祖放心吧,終有一日,我會找出殺害姑姑和其他長輩的兇手,為她們,也為自己報仇。”
十年前若非她警醒,她早死了。
這筆賬,她一刻也沒有忘記!
乘宿看著面前的女孩,恍然間,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看到了自己最珍愛的孫女。心潮一陣洶湧,他想,連小孩兒都有這般凌雲志,他都這般老了,至多不過是舍了自己這一條老命罷了,又有何懼?
*
別過曾祖,乘嫋回了扶鳳殿。
明日便是元嬰比試。她雖今日突破至元嬰期,但不過是剛剛晉級的元嬰初期,想來也沒多少人把她放在眼裡。今日雖出了一點意外,但總得來說,一切都按照她的計劃進行。
乘嫋本該高興。
但坐在榻上,她耳邊卻不停回蕩著曾祖說的那些話,有些心浮氣躁。
“真好,你終於晉級了!”腦海裡,回天珠激動地說,“你會參加元嬰比試吧?我覺得你能得第二!”至於第一,回天珠默認是季烆了。
乘嫋自然聽懂了它的意思。
她聲音平靜:“你覺得我會輸給季烆?”
回天珠道:“這還用說?你才剛晉級,季烆肯定比你強一些。等比試結束後,你就可以直接晉級化神,解了情人咒了。”
乘嫋勾了勾唇,眼裡卻無笑意,隻有一片冷光。
她沒與回天珠廢話,在窗口坐了一會兒,片刻,從儲物袋裡取出了一塊傳音石——這是藺霜羿給她的,可以用來聯系他。此前,乘嫋從未用過。
良久,她注入了一道靈力進去,啟動了傳音石。
乘嫋面無表情,眸光沉沉,聲音卻柔如溫水:“劍君。”
“……何事?”
等了幾息,那邊才傳來了男人的聲音,氣息隱約有點不穩,帶著莫名的啞意,還有模糊的水聲。隻不過不等乘嫋仔細聽,那邊就沒了其他動靜,唯有男人的呼吸聲。
“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想到曾祖的話,乘嫋看了看暗沉的天空,還是沒忍住心裡的在意,問:“我與季烆在你心裡誰更重要?”她向來不喜為難自己。
另一頭,藺霜羿呼吸陡然一促。
第58章
昆侖府邸。
藺霜羿居住的無憂苑各方面配置都極好, 湯池修建得極為華麗寬闊,引用的是極品靈泉水,不僅有沐浴清潔功能, 還能有助於修士療傷修煉, 有清心靜氣之用。
不過藺霜羿用不上, 他不愛這些享受, 也不需要靠這種外物來平心靜氣。
住進來幾日,今晚是他第一次過來。在入湯池前,他已經叫了一次水, 許是溫度太高, 非但沒有讓他靜心,反而越發令他心浮氣躁。
湯池可以控制溫度。
清澈純淨的靈泉水面冒著白氣,水面甚至還結了冰花,泡在冰涼的水裡, 極致的冰寒終於緩解了那股難耐的熱氣。
收到乘嫋的傳音時,藺霜羿正泡在湯池裡。
當那道極度熟悉的輕軟聲音響起時,有一瞬間,他以為是自己不知不覺睡著又做了夢。
但他到底不是尋常人,很快便反應過來,忙睜開了眼睛, 想也沒想快速從湯池裡起身。
水面蕩起一陣不小的波瀾。
他身上不著寸縷,好不容易降下的燥熱,在這一刻, 忽而又變本加厲的升起, 迅速席卷了全身。
藺霜羿微微吸了口氣, 堅實的胸膛劇烈起伏,冰冷的水珠順著他的赤、裸的身體滴落下來, 沒入水中,又蕩起了陣陣漣漪,發出了細微的滴答聲。
他沒想到乘嫋會突然給他傳音,以至於沒有做任何準備。雖則乘嫋看不見,但沐浴時與女子說話,未免太不莊重了。
從湯池裡出來,又重新穿好了衣裳,藺霜羿才開了口。
幾息過去,他已經恢復了平常的冷靜。然而這份冷靜沒維持多久,便被女子的突然一問擊碎。
“我與季烆在你心裡誰更重要?”
他聽見她問。
藺霜羿心口一跳,方才平穩的呼吸又變得急促,近似慌亂,他喉嚨劇烈吞咽了幾下,平緩了氣息才問:“你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若要問,該是他問才對。
他和季烆在她心裡誰更重要?但藺霜羿壓下了這股不該有的衝動,沒有說多餘的話。
乘嫋道:“我想知道,我與文喜比試那日,您出手壓制同命蠱,是為誰?”
她本來是相信自己的感覺,但其他人似乎都不這樣想,她難免受了點影響。藺霜羿喜怒不形於色,平常情緒更是淡如清水,難道是她想錯了?
藺霜羿微微拉開了身上才穿好的衣裳,沉默片刻,才避重就輕道:“我是昆侖的太上長老。”
文喜與季烆是昆侖弟子,季烆還是他座下親傳。他插手,自是合情合理。
但事實上,當初出手時,藺霜羿根本沒想起這一身份。
之所以主動插手,無非是他不喜歡別人為難乘嫋。但這些話,在他沒有理清楚自己的心思前,不該說。
乘嫋有些不滿意這個答案,追問:“隻是這樣?”
藺霜羿嗯了一聲,因為看不到人,所以顯得尤其冷淡。
一時沉默,乘嫋沒有再說話。
氣氛似乎冷了下去。
藺霜羿拿著傳音石等了一會兒,還是沒等到乘嫋出聲,腦海中冒出了少女泫然欲泣的模樣,心口抽了一下,有些難受。
忍了幾息,他還是道:“時辰不早了,你今日方突破,休息吧。”
頓了頓,他又補了一句:“不要胡思亂想。”
“我沒有胡思亂想。”傳音石裡終於又傳來了女子的聲音,聲音很輕,像是細軟的手指在心尖撓了一下。
她停頓了片刻,輕聲補充:“我隻是想您了。”
心跳霎時猶如擂鼓。
藺霜羿捂住胸口,猛然閉了閉眼,劇烈的喘息了好幾下,一時竟說不出話來。那一瞬間,他竟然生出了想要即刻飛去皇宮的衝動,‘我也是’三個字更是差一點脫口而出。
但在最後一刻,他忍住了。
藺霜羿意識到了自己許是對乘嫋生了不一樣的感情,超出掌控的感情。
喜歡嗎?
藺霜羿不確定。他們相處不到半年,太快了,或許這隻是他的錯覺。畢竟活了百年,乘嫋是第一個與他朝夕相處的人。他在她的身上體會到了很多的第一次。
他還不能下決斷。
況且……乘嫋不是真心喜歡他。
她隻是中了情人咒而已,她心中另有所屬。
呼吸聲有點重,被另一頭的乘嫋敏銳的捕捉到。結合最開始聽到的水聲,她眸光微閃,忽然問:“劍君,您在沐浴嗎?我聽著您的聲音有點不對。”
洗個澡而已,是尋常事,但被乘嫋點出來,藺霜羿耳根越發灼燙,方降下去的火熱又瞬間生起,他立時屏住呼吸,下意識否認:“沒有沐浴,隻是剛練了劍。”
乘嫋挑眉:“這麼晚了還練劍?”
“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修行亦是如此。”藺霜羿飲了一口冰涼的茶水,盡量以平穩的語氣說,“你如今突破至元嬰,也當如此。”
說罷,不等乘嫋再開口,他便道:“我要去修煉了。”語速不同尋常的快。
另一頭,乘嫋唇角翹起了一點淺淺的弧度,應了一聲好。
傳音石裡再沒有傳出任何聲音。
藺霜羿身上的溫度卻沒有降下去,也無心修煉,隻又進了湯池,閉著眼,直至天明。
*
扶鳳殿。
乘嫋把玩著手心裡的那枚傳音石,想著藺霜羿方才的反應,唇角保持著上揚的弧度,壞心情似乎一掃而空。
回天珠卻是急了:“你什麼意思?現在是晚上,情人咒沒有起效用,你為什麼要對藺霜羿說那些話?乘嫋,你想幹什麼?”
“你是不是移情別戀了?”
“你想要和藺霜羿在一起?!”
它一連數個問題,明顯是急得不得了。
與它不同,乘嫋顯得淡定冷靜多了,聞言,笑道:“是又如何?”
回天珠沒想到會得到她這麼直接的回答,一時懵了,反應過來後忙道:“你瘋了嗎?你怎麼能與藺霜羿在一起?”
乘嫋把傳音石小心地放進了儲物袋裡,邊漫不經心道:“為什麼不能?”
“他是季烆的師尊!”回天珠急聲道。
乘嫋:“是季烆的師尊,又不是我的,不是師徒□□。”
回天珠卡住,片刻才道:“他修煉的是無情道,他不會喜歡你,你們注定不可能在一起。”
乘嫋唇角笑意更深,眸光卻幽深晦暗,語氣溫柔:“小珠,你忘了嗎?無情道又不是不能破。”
“藺霜羿對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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