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大爺見她眼裡有了猶豫,大抵也猜出來了她的顧慮,直接挑明了道,“韻姐兒如今尚未婚嫁,便仍是我寧家的人,既是我寧家人,我身為你大舅舅也理所當然,該為韻姐兒撐起堂面來,不管將來韻姐兒的身份有多尊貴,咱們該走的過場,該行了禮,都不該被落下。”
她一個小姑娘,既沒有母親替她拿主意,也沒有父親給她撐面兒,有些事她不明白也正常,可他身為她的親舅舅,不能不管。
她不明白,他們這些做長輩就得去提點她。
他這番陪著太子,冒了風險不說,也失了名聲。
府衙內個個都喚她為娘娘,但他這個當親舅舅的卻不知情,說句不好聽的,此時她跟在太子身邊,就是無名無分。
寧大爺並不知道她和太子之間的糾葛,但他清楚,唐韻如今還是個未許親的姑娘,既沒同太子定親,也沒納彩,這般不明不白地跟在他身邊,實屬不妥。
若傳了出來,即便將來她當真成了太子妃,也會被別人背地裡戳脊梁骨。
吃虧的還是她。
唐韻:......
確實如此。
怪她,這幾日,她被太子一會兒發瘋,一會兒矯情,攪得腦子都亂了,倒沒有想到這一點。
且,前兒若非自己跟著,以他的武功,也不會受傷。
分開走,是最好,她也不會拖累了他,唐韻便也應了下來,“大舅舅打算何時起身?”
“明兒吧。”越早越好。
第88章
唐韻走了出去,腳步聲徹底地消失了,太子才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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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幾上的一碗魚粥,已經被唐韻硬塞了大半進他嘴裡,太子不太喜歡吃魚,更不喜歡吃河魚,又腥,刺兒還多......
還有那蘿卜條。
太子:......
又酸又辣,如今他嘴裡似乎還沒餘了一股子火。
太子捏了捏辣得發疼的喉嚨,同顧景淵道,“給孤倒杯清茶。”
顧景淵看了一眼擱在他手邊上,隻要他一伸手,便可握住的一杯清茶,眼皮子跳了跳,莫不成,他還指望直接能喂他......
可見太子坐在那,絲毫沒有要自己動手的意思,顧景淵隻得走了過去。
成。
他是太子爺。
顧景淵臉色極為難看地拿起了桌上的清茶,遞向了他嘴邊。
茶杯的邊緣還未碰到他的嘴角,太子便有了察覺,身邊往後一仰,及時地從他手裡躲過了茶杯,毫不領情地道,“孤沒殘。”
顧景淵:......
他知道就好。
一杯清茶被太子盡數灌進了喉嚨,那股子火辣的勁兒,卻並沒有緩解多少,太子又將空被子往顧景淵跟前一滴,“再添。”
顧景淵看了一眼,離自己偏了半個身子的茶杯,心頭正生疑惑,太子便不耐煩地道,“孤的眼睛上敷了藥,睜不開。”
昨兒自己踢了他一腳,他定也知道了他已經復明。
他沒那個闲工夫同他裝瞎,這會子他是真看不見。
顧景淵一愣。
報應。
顧景淵心底一瞬湧出了一股子的快意,唇角也控制不住地揚了起來,諷刺地一笑,走過去接過了太子手裡的茶杯。
太子連著灌了三杯清茶,喉嚨才稍微好受了一些,突然問顧景淵,“蜀中鑿鹽是你在管?”
“是臣。”顧景淵應道,不明白有何不妥。
“前朝的餘孽五皇子,窩藏在了你管轄的地頭,你就沒什麼要同孤說的?”太子的聲音平靜,卻明顯是在質問他。
顧景淵:......
顧景淵嘴角一抽,他管的隻是鑿鹽的鹽井,能不能鑿出鹽來。
窩藏餘孽,他應該找知府大人問罪才對。
但太子此時既然能開口問罪問到他的頭上,他無論怎麼辯解,都不會討到好,顧景淵咬牙掀起袍擺跪了下來,道,“請殿下降罪。”
太子卻沒出聲,也沒讓他起來,待他跪了一陣,太子才開口道,“滾回你的國公府去。”
他也不怕他母親哭瞎。
擅自辭去工部侍郎一職便也罷了,還瞞著家人貿然跑去了軍營,若非軍營的將領來信,國公府恐怕如今都還不知道人已經出了江陵。
他也就這麼點本事。
遇到一點挫折,就想著要逃避,難不成還想窩在山野裡呆在一輩子。
“技不如人,認個輸怎麼了?”瞧把他給委屈的。
太子極為不恥他如此行徑。
今日他能同他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已是看在了他同自己沾親帶故,又從小玩到大的份上。
太子單刀直入地道,“是她自己選擇了要跟著孤,孤有什麼辦法......”
顧景淵:......
顧景淵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誰。
不覺嘴角一抽,他還真是不打算要臉了。
他怕是忘了他那日是如何拿劍指著他,如何用寧家的仕途去要挾唐韻就範的了。
太子確實已經忘了,之前的事都已經過去,不重要,他隻看當下。
當下的她是心甘情願跟著他的。
太子又耐下性子來同他講起了道理,“你委屈無非就是覺得自個兒對她的感情在先,孤在後,認為是孤搶了你的人。”
顧景淵眉心一跳,終是抬起了頭。
他難道不是。
太子眼睛看不見,也自然瞧不見顧景淵微紅的眼圈,繼續道,“再說,她當時心裡若真有你,孤能搶走?”
不說之前,就如今他眼睛都瞎了,她不也沒走,心甘情願地呆在他的身邊,無微不至在地照顧她。
還同他說了那番感天動地的肺腑之言,她這輩子是不可能離開他。
這樣的感情,才是真情相待。
她對顧景淵從始至終,並未有半點真情,即便是有,怕也隻是當年的兄弟之情。
隻有互相喜歡過才能稱之為過往,顧景淵僅僅是自己一人生了心思,頂多算是他一廂情願,怎能談得上‘搶’字。
當初,他確實當著自己的面,說過他對唐韻的喜歡,無論是他表哥的身份,還是君臣的身份,他是不應該去對他喜歡的姑娘下手。
太子的語氣到底也軟了一些,同他解釋道,“孤能保證,沒在你喜歡她的期間,主動對她生出心思。”
甚至在她找上門來之時,還曾試著抗拒過。
但,沒能忍住。
“不過是巧合罷了,孤喜歡上的姑娘,正好是你曾喜歡過的,你不用妄自揣測,孤沒那麼缺德。”
顧景淵眸子微微一動。
缺不缺德,他不好說,隻意外他嘴裡說的那句喜歡。
他倒是敢承受。
顧景淵瞥過頭,沒去看他。
實則在離開江陵時,他就已經放棄了,他知道他和唐韻不會再有可能。
在蜀中的小院子裡,再遇到她時,他心頭確確實實也生出過心思,但已與往日那份無所顧忌,幹淨熾烈的愛有所不同了。
他沒有了自信,反而是有了退縮和顧忌,也做不到像之前那般,不顧一切地去喜歡她。
因他知道了,她並不喜歡自己,從一開始,她便從未喜歡過他。
他放不下的也並非是自己的感情,他隻是心疼她。
這輩子,一個唐家,已經讓她受了太多的苦了,他唯一的心願,便是她今後的人生,能夠順遂如意。
但他周凌,實在不是個東西。
又是威脅,又是欺騙。
他哪裡來的真心。
太子見他跪在那一直不出聲,也沒打算同他再說,直接道,“孤今日告訴你這些,便是想讓你明白,孤沒什麼對不起你,你也別擺出一副孤欠了你的模樣,盡早認清形勢,你鬧了這出要死要活的把戲,又是辭官,又是跑軍營,如今有家不歸,你做給誰看?除了你那位被你折騰得整日睡不著覺的母親,沒有人會心疼你。”
唐韻會心疼他嗎。
不會。
她知會心疼自己。
太子最後再提醒了他一句,“不管之前你對唐韻是何心思,但如今她既然已經答應了要做孤的太子妃,你就得將你的那些念頭,給孤斷幹淨了。”
不該想的別想,不該看的也別看。
好好地回他的國公府,當他的三公子。
工部侍郎一職的官是他自己辭的,他斷然不會給她補上,他想要,便憑著自己本事就再去爭取回來。
“孤隻給你半日的時辰,明日一早,你自己收拾東西先回江陵。”半日,趙靈也應該回來了,他沒必要再呆在這兒。
見得越多,越是忘不了,得遲早斷了他的心思才行。
顧景淵的臉色有些難看,沉默半刻後,到底還是應了一聲,“是。”
“先跪半柱香吧,好好想想為你日日抹淚的顧夫人,長點記性。”國公府的大公子、二公子,都很醒目,唯獨他三公子欠磨練。
多半也是仗著自己排行小,嬌慣壞了。
顧景淵從小便服太子的管,就算如今兩人因唐韻,起了生分,太子這般出言讓他跪著,顧景淵心頭也並無過多的怨言。
太子訓完了人,也不知道該什麼了。
眼睛一團黑,什麼也瞧不見,隻能幹坐在椅子上,慢慢地熬。
片刻後,太子便聽到了屋外的腳步聲,轉過頭及時地同顧景淵道,“起來吧。”
顧景淵沒起來,半柱香的時辰未到。
太子:.......
“孤讓你.......”
話還沒說完,唐韻已經跨步走了進來,見顧景淵突然跪在了那裡,神色一愣,看向太子。
他又瘋了吧。
不是殺就是跪的。
人家好歹也是一位高貴的公子哥兒,又是朝中的臣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長大,為朝廷立過汗馬功勞,能願意留下來伺候他,已經很不錯了,他倒是說罰就罰。
“殿下。”唐韻走到了太子身邊,雖不知道顧景淵哪裡惹到他了,總也不能讓人一直這般跪著。
唐韻瞧了一眼屋外候著的兩個丫鬟,轉頭同太子道,“要不還是喚個丫鬟進來伺候吧。”
既是出門在外,也不能處處都講究。
她瞧蜀地的這兩個小丫頭挺懂事,且也知道如何伺候人。
太子:......“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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