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滿地嘟囔:「嗷!」(幹嗎耍我!)
廖淮卻把那小塊面包舉到唇邊輕輕吹了兩下,「燙,我給你吹吹。」
我呆住。
為什麼廖淮這條龍明明黑得像炭,我卻覺得他在閃閃發光?
6
廖淮先是徵服了我的胃,現在又徵服了我的心。
在廖淮帶我到裁縫鋪子,給我定制符合我大小的衣服時,我願稱他為世上最好龍媽媽。
裁縫是條紅色的噴火龍,他頭上戴著灰棕色的毛線帽,鼻梁上架著副老花鏡,棕黃的眼睛有些渾濁。
廖淮喊他李叔,兩人看上去很是熟稔的樣子。
李叔用軟尺給我量尺寸,我配合地抬手抬腳。
他問廖淮:「想做些什麼樣的呀?」
廖淮看我一眼,「可愛一點的吧。」
沉吟片刻,又道:「每個季節都多做幾件,書上說這種小東西要保持衛生,不然很容易生病。」
「得嘞。」
李叔量得很快,才完成任務,我就屁顛屁顛地撲到了廖淮懷裡。
我用臉蹭蹭他,他就溫柔地替我順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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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來取,不過阿淮,你怎麼開始養這種嬌滴滴的小東西了?」
聞言廖淮順毛的動作也沒有停,他食指伸到我下巴下給我撓痒痒,我抬起頭舒服地直打呼呼。
「撿到了又不好扔,就當是陪陪我。」
李叔抬手摸摸尖下巴上的白胡子,笑道:「按我說還是養狗好,皮實也更聰明些。」
他招招手,「來,招財,咱給阿淮表演表演。」
李叔口中的招財,是隻肥嘟嘟的二哈。這會兒它正趴在門口傻乎乎地伸懶腰。
我居高臨下斜睨它一樣,心想李叔是老眼昏花了吧,就這玩意能比我聰明?
他高喝一聲,招財懶洋洋走了過來。
李叔撕開一包小牛肉幹,命令道:「抬左手。」
招財抬起左爪。
「抬右手。」
招財抬起右手。
「雙手都舉起來!」
……
我譏笑,就這?就這?
我扯扯廖淮襯衣角,示意他,走去給他們秀秀什麼才是真正的王者。
廖淮讀懂了我的意思,他眉毛一揚,眼底溢滿光彩。
他說:「這些東西我家小人兒也會。」語氣裡是藏不住的炫耀。
「來,寶貝,抬右手。」
我高高舉起自己的右手。
「轉圈。」
我靈活轉了個圈。
「親親。」說著,廖淮頭一低把臉湊到我面前。
裁縫鋪裡點著燈,廖淮整個人籠罩在暖黃的燈火裡頭,他側臉輪廓硬朗,光影裡我能看見他臉上細小的絨毛。
美色惑人,猶豫兩秒,我吧唧一口啃了上去。
他點點我鼻尖,「還挺聽話。」
我移開眼,臉燙得可以煮雞蛋。
「汪汪汪!」
這時傳來幾聲犬吠,招財昂著腦袋一副不服的樣子。
李叔笑眯了眼,「喲,這是幹上了。」
他來了興致,從兜裡掏出個小球拋出,「來,招財接好了。」
隻見胖哈靈活一躍,穩穩地將小球接在口中。它嘴角一扯,衝我挑釁地笑了笑。
嘁!
我從廖淮兜裡拽出枚水果硬糖,遞到他面前。
廖淮問:「你也想我扔你接?」
我重重地點頭,堅定地看著他。
廖淮擔憂地看我一眼,最後還是將糖向我拋出。
他刻意將糖果拋到我面前,隻要我一抬手就能穩穩接住。
但我算準了小球落地的位置,卻沒有算準手心裡的手汗。
我手一滑,啪一聲脆響後,糖果砸到了我腦門上。
我慘叫一聲,蹲地抱頭。
感覺自己腦殼碎掉了。
廖淮嚇了一跳,忙撩起我劉海來細細查看。他修長的眉蹙起,半晌後自責道:「紅了。」
招財:「汪!」語調上揚,頗為歡快。
我扭頭一看,那隻傻狗是在笑嗎?!
還有,我為什麼要自降身份做這種蠢事?!
我是有什麼大病嗎,要和一隻狗比?!
離開時李叔突然說:「阿淮,這個你也帶上,是幼茜小姐的。」
他遞出剛做好被精心包裝的新衣,廖淮眸光微暗,他垂眸淡淡掃一眼,面無表情道:「知道了。」
7
幼茜?是誰呢?
在聽到這兩個字之後,廖淮整個人都沉寂了下來。
像是被拖進深海裡,身上纏滿腥湿的水草。他拼命掙扎,卻被無形的枷鎖拽著下墜。
殘陽往黛青色的群山裡墜,暗紅的餘暉落在他肩頭,我在廖淮眼底看到斑駁的鏽色。
很快,我也不由得悲慟起來。
我乖順地窩在廖淮襯衣兜裡,用腦袋拱拱他,低嗚幾聲,你怎麼啦?
廖淮嘴角掀起,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乖,我沒事。」
我問系統:「幼茜是誰?」
系統的回答很含糊,它說:「對她,廖淮永遠無法拒絕。」
回莊園前,廖淮反常地把我裝進書包裡。
他將新買的葡挞遞到我懷裡,囑咐我:「你乖乖吃糖。」
他捏捏我腮幫子,「你乖乖的,不要發出聲響知不知道。」
我懵懂地點頭。
眼巴巴看著廖淮將拉鏈一點點合上,書包側面並未合攏,他留了條細縫,是給我呼吸用的。
逼仄狹小的空間裡,我仿佛嗅到了山雨欲來前湿答答的空氣。
潮湿、陰暗,直壓得人透不過氣。
也不知在這幽暗死寂的空間裡待了多久,一道清亮宛轉如夜鶯的女音忽地響。:
「廖淮,你怎麼現在才到?」
「你原本應該像狗一樣,在莊園門口對我搖尾巴歡迎我回來的。」
趾高氣揚,帶著高人一等的傲慢,仿佛廖淮是她的所有物。
我心裡湧上怒火,已經猜到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那個幼茜。
廖淮卻答非所問:「李叔託我帶回來的。」
「我在問你話!」
幼茜的聲音變得又尖又細,像指甲割在玻璃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忽的,廖淮被人狠狠一撞。
在包裡的我,也跟著人仰馬翻。
我透過拉鏈的細縫小心翼翼向外望去,靜謐的月色下,我看見一張扭曲詭異的臉。
幼茜的臉不知受過怎樣的傷,竟被削去三分之二。剩下的皮肉翻卷著,介於半人半龍間。
尤其是她現在正在生氣,一張臉也變得更加猙獰。
廖淮手裡拎的東西全被幼茜奪走狠狠摔在地上,但這樣仿佛也不夠她泄憤,她癲狂地一腳腳往上面踩。
精致的衣裙變得汙穢不堪,同樣被碾進塵土裡的,還有廖淮給我買的小蛋糕。
「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你為什麼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幼茜的動作停了,她轉而惡狠狠地盯著廖淮。
冰冷陰霾,帶著惡意。
她一步步上前,最終停在廖淮身側,「等等,你包裡是不是裝了什麼?我聞到很奇怪的味道。」
不等廖淮回答,幼茜便直接伸手想拉開書包拉鏈。
廖淮抓住她手腕,沉聲道:「一隻鳥兒罷了。」
「是嗎?」幼茜露出個不懷好意的笑,「給我玩玩。」
廖淮不語,無聲的拒絕。
這樣的廖淮,讓幼茜更加憤恨。
她上前一步,另一隻手抬起重重打在廖淮臉上。鋒利的指甲,在他臉上留下幾道血淋淋的劃痕。
「你隻是被送過來給我當玩具的!」
「為什麼不聽我的?!」
幼茜詭異地笑笑,「不聽話的東西都是要受罰的。」
我不知她做了些什麼,廖淮的脖頸上,忽的浮現出暗紅色的咒文來。
廖淮額角上青筋暴起,他後退一步單膝跪在地上,像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她嘲諷道:「滾吧。」
等重新回到那間簡陋的小屋時,廖淮的面色已經煞白如紙,他疼得滿頭大汗,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
廖淮拉開拉鏈,溫柔地將我捧在手心裡。
我能聞他身上濃鬱的血腥味,可廖淮卻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他冰涼的拇指在我臉頰上輕輕摩挲,「怎麼哭了?嚇著了?」
我搖頭。
他故作輕松地笑笑,「心疼你那些小零食?」
才不是!
「悶到了?」
「嗷嗷!」(蠢龍!)
廖淮輕嘆一聲,頭一低,將他的額頭輕輕抵在我額頭上,「對不起。」
「我隻是不想讓你看見……那樣的我。」
8
後半夜的時候,廖淮發起了高燒。
他蜷縮著,已經虛弱到無法繼續維持人類的模樣。
暗紅的咒文像蛛絲一樣纏滿他全身,黑暗裡若隱若現地閃著紅光。
我「翻山越嶺」好不容易爬到廖淮身邊,踮起腳往他頭上貼了片湿紙巾。
廖淮渾身滾燙得嚇人,連呼吸也帶著驚人的熱度。
湿紙巾蓋在他頭上,很快就幹了。
我有些懊惱,為什麼沒多扛幾片過來。
而且離得近了,我才駭然地發現,那些蛛絲般纏遍廖淮全身在黑暗中隱隱發光的紅色咒文,已經硬生生割裂他身上堅硬的鱗甲,燙進他血肉裡去。
鮮血,在一點點外滲。
他傷得,遠比我想象中要嚴重很多。
這時廖淮猛地睜開眼來,他眼神又兇又狠,頭顱揚起,嘴微張露出尖利的獠牙,露出攻擊的姿態。
我被嚇呆了。
好在看清是我,廖淮的眸子立時便溫柔下來。
他腦袋移到我身側,親昵地蹭蹭我,「怎麼?」
「嗷嗷嗷!」(你發燒了!)
「又餓了?」
「嗷!」(我也沒那麼愛吃吧!)
湿紙巾從廖淮額頭上落下來,他有些愕然地掃一眼,隨即了然,「小傻人。」
「乖乖去睡,等明天……明天就會好了。」
但是……
廖淮把腦袋拱進我懷裡,還伸出龍爪環在我身側,「聽話。」
我長長一嘆,妥協地抱住廖淮硬邦邦的龍腦袋,和他一起睡去。
迷迷糊糊間,我聽到——
「叮,廖淮好感+20。」
「恭喜宿主解鎖說龍語技能。」
清晨,我是被廖淮做的皮蛋瘦肉粥給饞醒的。
我迷迷蒙蒙地從床上坐起,頂著像雞窩一樣亂蓬蓬的發,饞兮兮地盯著廖淮。
他把粥端到木桌上放好,好整以暇地看著我,「饞醒了?」
我飢腸轆轆地點點頭。
初晨的陽光攏在廖淮臉龐上,他洗完澡,頭發還沒幹,發梢凝著水滴,穿著件黑色襯衫,領口敞開能看見裡面精致的鎖骨。
這會兒,他面色已經好轉許多,不再像昨夜那般煞白嚇人。
他玉白的皮膚上,隻留有一道道微淺的細紋,他所言不假,傷口已經好轉許多。
我暗暗感嘆廖淮驚人的愈合能力,然而更多的,是發自心底的高興。
想到自己剛獲得的新技能,我蠢蠢欲動起來。
我生澀地,試著用廖淮的語言呼喚他的名字:「廖……」
「淮……」
「你喊什麼?!」
廖淮身形一震,眸子裡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有過第一次後,第二次就變得簡單起來,我笑眯眯望著他,又喊了聲:「廖淮!」
9
廖淮饒有興趣地看著我,他一雙紅色眼眸熠熠生輝,「你聽得懂我說些什麼,是不是?」
我昂起腦袋,得意地點點頭。
「還會說些什麼?」
我想了想,對他道:「餓了!」
他食指曲起,輕輕彈在我腦門上,「小饞蟲。」
三天後李叔把衣服制好,我和廖淮如約來到裁縫鋪裡。看著那幾套公主粉的惡龍服,我無語凝噎。
廖淮捏捏我腮幫子,「去試試?」
他眼底泛著細碎的光,一副很期待的樣子。
唉,好吧。
我從裡面挑了件自己最喜歡的,屁顛屁顛跑到提前給我準備好的木盒子裡去換。
木盒子裡還貼心地放了面圓鏡。
衣服後面有對白色的小翅膀,粉紅的尾巴在我身後搖啊搖。
左瞧瞧右看看,意外的覺得還不錯。
我甩著小尾巴打算到廖淮面前顯擺顯擺,卻意外聽見廖淮刻意壓低聲音問:「李叔,我拜託你的事?」
兩人背對著我站在櫥窗前,雨噼啪打在玻璃上,他們的談話聲有些模糊不清。
見李叔搖了搖頭,廖淮的聲音變得有些落寞,「是嗎……」
「不能找到她的族群嗎?」
我愣住。
廖淮有問過我是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原來他一直幫我記著呢……
長久的沉默裡,李叔輕嘆一聲。他蒼老的聲音裡有同情,有惋惜,有無可奈何,「阿淮,你要知道,咒法已經成為你身體的一部分,如果強行解除,你也會……」
「我知道的。」
廖淮的聲音格外的平靜,「在賽落,並不是每一條龍都是生來自由的。」
他嗓音清冷,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可偏偏卻讓人覺得寂寥無比。
他說,我不難過。
可我卻覺得,廖淮心裡難過極了。
「廖淮!」
聽見我的聲音,廖淮轉過身來。
我歡歡喜喜衝他轉一個圈,「現在我也是龍啦!」
廖淮無聲盯著我看了會兒,半晌他嘴角一掀,露出個懶洋洋的笑來,「是嗎?」
他點點我帽子上的兩個龍角,打趣道:「那也是最弱,最容易被欺負的。」
我問他:「你想欺負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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