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沒有信號,離了導航她好像不太會找路。
牧馬人跟著路牌去了和汶川相反的方向,我裝作沒看見。
低頭裝模作樣地刷刷手機看有沒有信號,抬頭看看窗外的風景。
這輛車不算新,她駕駛的動作隻能勉強算流暢,車裡隱約還有一股二手車店愛用的清洗劑的味道。
這應該是一輛剛買的二手車。
一個女孩,二手牧馬人,獨自旅行。
我猜她剛結束一段感情,想給自己一個既灑脫又有儀式感的新開始。
到了臨近的小鎮,我給家人打了電話,然後掛了電話告訴她,我們走了不同的路,現在相距甚遠。
我說我去打車和他們匯合。
我在路邊悄聲問出租車,九寨溝去嗎?
我故意說了一個比汶川遠得多的地方。
每個出租車司機都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我:「不得去哈,你個人去坐班車,愣個遠,哪個給你跑哦。」
我揚揚眉,就怕你說要去。
此時天公作美,下起了小雨。
我回到她的車旁,「看來今晚走不了了,我請你吃飯吧,明天再去找他們。」
「好。」她答應得幹脆,沒有半點扭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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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找了個看起來幹淨的小店。
她前男友彈了視頻過來,她讓我假裝現男友把那人打發了。
嘖!幹嘛假裝啊。
我現在坐在這裡不就是為了把這身份變成真的嗎…
視頻由於長久沒接,自動掛斷了。
她看著我的眼神有些飄忽和緊張。
我起身坐到她旁邊去,把手搭在她的椅背上,「給他撥回去。」
巧的是她前男友我認識,中學時一個班的,他是我們班有名的小鮮肉班草。
像他這樣的小鮮草我一拳能打死五個。
他說這麼多年兄弟我竟然挖他牆角。
我還真想說不是同過窗就是兄弟,我的兄弟哪一個不是和我出生入死過無數次的?
我讓他別纏著我女朋友。
這句話我是認真的。
他張嘴亂咬,說她是他的破鞋。
我瞬間想 50 拳打死他 250 遍。
最後話題以他要去找我大爺切磋為終止。
掛了視頻,她抱拳對我說,多謝英雄拔刀相助。
我笑笑,給她點了一瓶旺仔牛奶,「喝了這瓶奶,忘了那個仔。」
吃飯的時候我問她自駕是準備去哪裡,她說一路向西去大理。
「可是這裡是川西線啊。」
她顯然也沒料到自己會走錯路,且還錯得這麼離譜,比她早上出發時,距離大理還多了二百多公裡。
我想笑,但是要忍。
我咳了咳,藏住笑意,給了她兩個建議,一個是返回去上高速去大理,一個是和我一起去川西,重走長徵路。
她有點猶豫,我讓她第二天分別時再告訴我決定。
她察覺了我話裡的心思,但沒有拒絕。
我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笑得忘我得意。
十一黃金周,全城酒店爆滿,好不容易找到一間,隻剩下一個標間。
nice。
「要不你住這,我找個網吧對付一晚?」
「標間!兩張床!你害怕我對你圖謀不軌啊?」她小小地慍怒。
「你怎麼把我的臺詞說了。」
酒店沒有電梯,我幫她提行李上去。
為什麼女孩子的行李箱會這麼重?!比我幫炊事班抗過的半扇豬都重了,我甚至懷疑這箱子裡面是不是也藏了半扇豬。
但當她略帶驚奇地看著我說你怎麼怎麼厲害時,我默默放下了想要過去分力的另一隻手。
「這算什麼,我能拎起你奔襲三十公裡。」
「你什麼兵種啊?」
她的反應很快,聽到奔襲兩個字就問兵種,大多數人會反問我一句奔襲是什麼意思。
我條件反射地回了一句,「你反應這麼快不會是間諜吧?」
她白了我一眼,還是很可愛。
「步兵,再多我可不能說了啊。」
我也不算撒謊,步兵是大類。
我是狙擊手,所屬的特勤突擊隊,是典型的不能說的部隊,關於部隊的一切都屬於絕密。
大家可能聽說過很多明星特種兵部隊,但實際上國內像我們這樣不可說的部隊也不少。
我們到死成為烈士都不能在公眾面前曝光一個名字,死後甚至不會有一塊墓碑。
有時候一個人的暴露或許就意味著整個隊伍的覆滅甚至會影響某個巨大的戰略部署。
所以隻要離開部隊,我都會戴著一頂黑色的漁夫帽,用來遮擋自己。
我家人也隻知道我是一個特種兵,其他的他們不會問,問了我也不會說。
即便是在休假,我依舊保持著在隊裡的作息,早上起床時她還在睡。
她睡覺很安靜,臉頰紅撲撲的,像水蜜桃一樣。
我繞著整個小鎮跑了一圈,給她帶了早餐回去。
開門的一瞬間…
她可能以為我走了,所以上洗手間忘了關門…
我倆雙雙愣住,她瞬間漲紅了臉。
我移開目光,故作鎮定地幫她關上門,「你還真沒把我當外人。」
等她收拾好從洗手間出來,臉紅得能煎雞蛋,「我以為你走了。」
猜到了。
我遞了早餐給她,「我看起來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
「……」她低頭嗦粉不說話。
「你的名字,章曉兩個字怎麼寫?」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昨天辦理入住時看過她的身份證。
她的名字、身份證號、生日、住址我全都知道、記得。
隻是想找個話題來聊而已。
「章臺楊柳的章,春曉的曉。」
「哦,章魚的章,曉得了的曉。」我故意這樣說好讓她把剛剛那插曲忘掉。
「喂!」她一拳錘在我胸口。
嗯…她忘得挺快的。
「我叫喻承淮,不可理喻的喻,傳承的承,淮海戰役的淮。」
「…哦。」
「你可以叫我大魚。」
「…那我們倆加起來豈不真的是章魚了?」
「這就組 cp 了?」我笑。
她也低頭偷偷在笑。
她不討厭我。
真好。
我家人太好奇我要追的女孩子到底是何方神聖了,於是他們過來了,到酒店樓下才告訴我。
本來我想說她今天如果不想跟我一起走川西,我可以和她一起去大理的。
也不知道該說他們神助攻還是豬隊友了,總之她跟著我們踏上了重走長徵的道路。
隻是和她住一起的變成了我妹。
哎…
我成了她的司機加導遊。
我給她講飛奪泸定橋時的二連連長和二十二名突擊勇士;講紅軍如何衣衫褴褸、步履維艱地踏過眼前這片遍布沼澤與冰雪的草地;講長徵紀念碑下象徵 609 場戰役的 609 階臺階…
這是我從小到大的心之所向,當我踏上先輩們用鮮血淌過的地方,隻覺得心潮澎湃、與有榮焉。
我講得不好,隻會平鋪直敘那段歷史。但她聽得很認真,絲毫不覺得枯燥或者不耐。
我和她離得很近,近到能看清她眼中盈盈閃爍的淚光。
近到我再靠近一點點就能吻下去。
「你再說下去我要對你產生吊橋效應了。」她說。
我望著她笑,想要笑進她的心裡。
回到汶川時,我原本應該還有七天假,但突然接到隊長的電話,我要立即歸隊。
她知道我有話想對她說。
但我想了想,還是等這次任務解釋再說吧。
走了兩步又實在忍不住折返了回去,在她耳邊說,「別忘了我。」
2
邊境一個緝毒警犧牲了。
他被注射了藥物,清醒地遭受了長達 36 小時的非人折磨才死去。
他全身大部分骨頭都被敲斷,雙腿被剝皮,頭骨被敲到凹陷…
死前他傳回了情報,運輸的時間和地點、對方的武器裝備以及人數。
這場虐殺引發了邊境緝毒警的全體公憤,然而武裝毒販並沒有按之前打探回來的情報運輸毒品,於是他們來向我們突擊隊借人。
借人去當臥底,重新收集情報,徹底把這一制毒、販毒集團連根拔起。
隊長把臥底任務交給了我,因為我是狙擊手,偵查能力不錯且身上的訓練痕跡相對其他戰友要稍微弱些。我
們在每次執行任務之前會先寫好遺書封箱,以往我會給我家人寫一封,這次我想要不要給小章魚留一封,後來想想還是算了。
如果犧牲了,就別去打擾她了。
我花了三個多月時間偽裝成種植的農民,然後又花了兩個月一步步摸爬到他們身邊。
到了抓捕時刻,緝毒警聯合突擊隊活捉了大部分毒販骨幹成員,還有幾個目標往邊境移動的,被我當場爆頭了。
這個任務一共花了五個月時間才結束,一共捕獲 24 人,當場擊斃 8 人,失蹤 1 人,繳獲成品三九海洛因 52 公斤、朗博寧 4 隻、小鋼炮一挺、手榴彈 5 枚,制毒工具和原材料若幹。
又一個集體三等功到手。
隊長問我想要什麼獎勵,我說想把沒休完的假休完,隊長說休假不可能,但允許我離隊休整 48 小時。
我在她公司樓下等她,她路過我身邊卻沒把我認出來。
我想,要不算了吧,人家都忘了。
我看著她一步步走遠,最終還是追了上去。
「小章魚。」
她看著我發愣。
真忘啦?!我去…我要回去找隊長賠媳婦兒…
「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
「喻承淮。」
呼~還好她記得。
我笑,「到!首長有什麼吩咐?」
我們沿著府南河走。
小時候因為這個河汙染嚴重,我們都叫它腐爛河,沒想到現在已經被打造得頗有闲情逸致的了。
她的小手在我面前一晃一晃的,看得晃眼睛,我直接牽了過來。
她反應過來之後並沒有掙開,而是在摸我手上的繭。
「小章魚又在琢磨什麼?」
「在想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果然。
「如果我說不能說,你會生氣嗎?」
「你是犯罪分子嗎?」
「不是。」
「那就行。」她笑笑,倒退著走在我前面。
我曲起手指彈了彈她的額頭,「我說什麼你都信?」
這麼好騙,我怎麼放心得下。
「那你騙我這個平頭老百姓是做什麼?圖我年紀小?圖我愛洗澡?」
「什麼呀…」我看她笑,我也跟著笑。
但是,年紀小、愛洗澡是什麼鬼?
是在說我年紀大、不愛洗澡嗎?
我是不是應該解釋一句,不是真的不愛洗,而是有時候條件不允許?
我們接吻了。
在酒店裡。
其實也是我算計好的。
她去了衛生間,我按她的步幅用地毯做了個小陷阱。
這樣她從衛生間出來時就會剛好被地毯勾到然後跌到我懷裡。
但出了一點意外,她的嘴磕到了我的牙。
她疼得龇牙咧嘴,我有點手足無措,然後我就想幫她呼一下,後來不知怎麼地呼呼變成了親親。
哈哈。
因為她之前的那句圖她年紀小,圖她愛洗澡。
那天晚上我在酒店裡洗得格外認真,皮都搓紅了。
她窩在我懷裡,蹭著我的胸膛「你好香啊。」
我笑著親了親她的額頭,不動聲色地把身體往後撤了些。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我好愛她。明明隻見過兩次面,我就想一輩子都和她在一起。
這段感情來得極其的突然和濃烈,但我絲毫不擔心它會消耗殆盡。
因為在和她沒有見面的五個多月裡,她就像是我的一種信念。
近距離接觸武裝毒販時並非沒有風險,中間有一次還險些暴露,我遭受過一次私刑。
幫我挺過來的不是部隊裡教給我的那些技巧,而是她,我想活著回來見她。
就這一個信念,就這麼簡單。
所以當分離再次來臨時,我問她,「下次回來我可以打報告了嗎?」
「你都沒有表白,我都沒驗過貨!」她把自己埋在被窩裡說。
???
!!!
我把她和被子一起牢牢抱住,「哎呀!小章魚!你早說要驗貨!我也不用忍這麼久啊!」
她在被子裡推著我,叫我快走。
「下次回來,驗貨、見家長然後回去我就打報告!」
歸隊後,我被選中了全國精英試訓,所謂試訓實際就是以特種部隊大練兵之名為那支隻存在傳說中的影子部隊「選鐵」。
全國各兵種 3000 精英,集中兩個月超高強度訓練。
這兩個月訓練強度是我平時的兩倍,我每天累得吐都吐不出來,可以睡的時候,全身卻僵腫得躺不下去。
唯一值得慰籍的是,在選鐵期,每個周末,我們還是可以有 10 分鍾的時間給外界打電話。
我每次都給她打,她如果沒接我再打給我父母他們。
這兩個月,她隻漏接了一次電話,並且第二周打電話時跟我說,當時她手機突然死機了,怎麼也接不起來,都快急哭了。
等手機卡過了,給我打過來卻不知是哪個大叔了。
我們這的電話是虛擬號隻能撥出,回撥指不定就撥哪去了。
後來還有一次我給她打電話,她在電話裡哭了九分多鍾,她說她的室友叫人回來開派對,弄得到處都很髒,還讓不認識的人進了她的房間睡了她的床。
她最討厭別人睡她的床,還是不認識的人。
她去找人家理論,人家隻當她是空氣。
十分鍾快到了,我隻來得及跟她說一句等我回來。
掛了電話,我特別想第一時間衝到她身邊去。她很委屈,而我連她的委屈都不能完整聽完。
一個禮拜,隻有一個不知何時會打來的十分鍾電話。
我的心揪痛萬分,肉搏時被敵人的利刃扎穿手臂都沒有這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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