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訓冷笑:「你他媽連內褲都洗不明白,你獨立什麼?」
我紅了臉:「我以前會洗,以後也可以會。」
曾經一個人要幹全家的活的小女孩兒,被段訓養成了白白嫩嫩什麼都不會的公主。
手上的繭沒有了,枯黃的頭發也又直又順。
一看就是個吃不得苦的人。
段訓喝了點酒,又被打斷了興致,煩躁堆積在了一起。
他氣急敗壞,黑著臉一邊穿衣服一邊下床。
指著我的鼻子罵:「行,分手是吧,那就分啊!我看你能作到什麼時候!」
他氣衝衝地摔門離開。
這是我們在一起以來第一次吵架,還吵得這麼厲害。
我坐在床上。
想起來我十八歲的生日願望。
我說想和段訓永遠在一起。
後來分不清誰吻了誰。
他問我:「要和我談戀愛嗎?」
然後我們就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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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過去,我們感情穩定。
我二十五歲,段訓也快三十了。
他說過,他會娶我,會和我結婚。
5
我茫然地坐在床上。
忽然想起來,第一次從他們嘴裡聽到對我所謂的金絲雀的稱呼。
某次去酒吧找段訓,站在包廂門口,透過門縫聽到他們在討論我。
說是討論,更像是調笑。
用調侃的語氣說出我是段訓的小寵物,養了這麼多年,一心一意都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這麼乖的。
我沒有馬上進去,等著段訓否認。
不知道是不是酒吧的空調溫度太低,我冷到發抖。
惴惴不安的期待在聽見段訓熟悉的慵懶的笑聲後碎成了渣子。
他什麼也沒說,相當於默認。
我推門而入,那些人看到我,知道我肯定聽到了剛才的談話。
可是他們每個人都神色如常。
段訓沒有絲毫的心虛,反而笑著問我:「吃飯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再喝酒?」
他的體貼突然讓我胸腔裡的火被一盆水澆滅。
段訓的朋友們打著哈哈問我剛才是不是都聽見了。
「剛剛我們隻是開個玩笑,嫂子別介意哈,我們都知道段哥有多愛你,以後你們結婚我們一定包個大紅包!」
隻是開玩笑嗎?
我沉默著強顏歡笑。
似乎隻有強迫自己接受這隻是他們的玩笑話,我才會好過一點,維持自己岌岌可危又一文不值的自尊。
是啊。等著別人來替我說話,這樣沒自尊的軟柿子,是不值得被別人尊重的。
6
段訓一晚上都沒回來,也沒給我發消息打電話。
我在家裡等了他一天也不見他的影子,打電話過去還無人接聽。
今天保姆請假沒來,我想點個外賣的。
付款的時候才發現段訓把我的卡全部凍結了。
我愣了很久,想起來我沒有工作,身上的錢都是段訓的。
反應過來,他應該是同意分手了。
我哭了。
怎麼會不難過呢?
在一起七年,養條狗都有感情了。
但是從繭中脫離本來就是個痛苦的過程。
我告訴自己,沒關系的,總會適應的。
我搬出了段訓家,在外面租了個房子。
沒多久段訓主動給我打來電話。
「喂。」
他問我:「你人呢?」
「我們分手了,我搬出去住了。」
段訓氣得呼吸都亂了,人差點兒昏過去。
「你真要和我分手是吧?」
他氣昏了頭,說:「分手可以,你把我花在你身上的錢全都還我,不然我就去起訴你!」
我蒙了,問他:「多少錢?」
他說:「看在七年感情的分兒上,我給你抹個零頭,你給我六千萬整就可以了。」
我人都傻了:「我哪兒有六千萬給你啊,命你要不要?」
段訓冷笑:「沒錢你還敢和我分手?」
我沉默了幾秒鍾。
段訓以為我怕了,又心軟。
「我也不是真想讓你還錢,你和我說說好話我不就……」
「好!我還你!」
他啞然失聲。
許久後,他才咬牙切齒:「行啊,我看你怎麼還!」
7
還錢第一步,我得先找個工作。
隻可惜我從來沒接觸過工作職場。
當初的實習證明也是段訓給我弄的。
除了十六歲那年被迫離家打工,我從來沒上過班。
現在二十五歲,我已經忘了我的專業知識,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工作。
加上是普通本科,現在的職場卷得讓人心慌,更沒有優勢。
我二十五了沒有任何工作經驗,沒有地方肯要我。
眼看身上快沒錢了,我隻好從一個月一萬租金的房子搬到一個月五千的房子。
還是沒找到工作。
又從一個月五千的房子,搬到一個月三千,連獨立廁所都沒有的膠囊房。
躺在堅硬的木板床上,狹窄的房間壓抑得像個小盒子。
我的心情卻格外地平靜。
意識到,原來和段訓在一起的七年,我已經成了一個和職場脫節的廢物。
好在我清醒得不算太晚。
第二天我又出門去找工作。
手裡精心整理的簡歷成了一沓的廢紙,最終的歸宿隻有垃圾桶。
幸好今天不算無功而返。
一家小公司正值缺人的時候,我專業對口,面試官讓我明天來試試。
我大喜過望,回去後就開始準備第二天上班穿的衣服鞋子。
我從段訓家裡帶出來的衣服都是名牌,最差的一件襯衣也要大幾千。
第二天我收拾妥當,擠著地鐵到了公司。
到了公司辦理了入職,看到同事們清一色穿得要多隨便有多隨便後,我這一身倒顯得過於隆重。
負責帶我的老員工看我一眼,說:「一身巴黎世家的行頭還來我們小公司上班啊?富二代體驗生活?」
我尷尬地笑了笑,突然覺得這一身在一眾舒適中顯得局促又滑稽。
上班第一天,老員工們把雜活兒都扔給我做。
打印文件、買咖啡、接水、蓋章,我的工作還沒做完,跑腿倒是做得不少。
雖然累,但我覺得是個好的開始。
下班後我去了一趟地下街,買了兩件三十九塊九的短袖和五十一條的牛仔褲,想著明天就穿這身上班。
結果剛付了款,老板就給我打來電話。
「齊樂,明天你不用來了。」
我緊緊提著手裡花裡胡哨的購物袋,慌張地亂了陣腳:「怎麼了老板?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嗎?」
老板是個年輕人,無奈地嘆了口氣:「齊小姐,您和男朋友吵架麻煩別禍害我這小公司,我受不住。」
我啞口無言。
能猜到是段訓幹的。
隻要他開口一句話的事兒,沒有任何一家公司願意要我。
我們認識九年,在一起七年,他就非要這麼趕盡殺絕嗎?
我站在地下街的入口,落寞又疲憊。
早知道就不買這兩身衣服了。
8
回到家,我看到了站在樓下的段訓。
他看到我,把煙頭摁滅,凜冽的眼神冰冷中帶著嘲諷。
「玩兒夠了嗎?外面的世界很殘酷的,不適合你這種嬌貴的小姑娘。」
他的態度輕蔑,高高在上,期待看我的笑話。
看我怎麼哭著向他認錯,哭著後悔自己當初提出的分手。
我紅了眼眶,問他:「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隻是讓你看清現實罷了。六千萬,靠你自己,下輩子都還不上。」
他又軟了態度,認定對我的這點懲罰已經足夠。
「好了別鬧了,你不喜歡他們那樣說你,回頭我好好說說他們,我們回家吧。」
他想要抱我的手被我後退的動作定在半空。
一開始決定和段訓分手,其實是有賭氣的成分在裡面。
我想證明我不比徐瑤差,就算離開他,我也能活得很好。
但是我沒想到。
這麼多年的感情,他會對我趕盡殺絕。
他喜歡徐瑤身上的自信優秀,看不上我的一無是處。
卻在我決定獨立後,又想我老老實實地待在他身邊。
甚至不惜打壓我,毀掉我來之不易的工作。
夜風吹過爬滿眼淚的臉,冷得讓人發抖,一時分不清是心更冷還是臉更冷。
「你一直都是這樣,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有問題。
「我想要的,無非是得到你們的尊重。」
段訓怒了:「我搞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分手!我到底哪裡沒有尊重你?我對你這麼好,這麼愛你,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他這種人根本就不會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他從小就生活在豪門,對誰都是這副態度。
是他在養著我,所以覺得那些朋友說的不過是事實罷了。
有什麼好生氣的?不過是實話而已。
9
那天我們不歡而散。
不同階級出身的我們,注定在某些方面不能和對方達成一致。
誰都覺得委屈,誰都沒有錯。
在家裡昏睡了一天,肚子餓得咕咕叫。
吃了這麼久的外賣,餘額告訴我我得自己做飯了。
穿著昨天在地下街買的衣服,我去了菜市場。
我已經很久沒來過這種地方了。
很熱鬧,充斥著各種氣味和聲音。
看到前面人滿為患,擠進去才看到老板在忙著削甘蔗。
一把兩用水果刀削得行雲流水,地上的甘蔗皮堆成了小山。
我兩眼一亮。
我也可以賣甘蔗啊。
說幹就幹,我去找了水果批發商,又去租了一輛小三輪車。
剛開始學著削甘蔗,長長的一根我甚至都拿不穩,手也劃破了好幾次。
十個指頭貼著八個創可貼,愣是讓我學會了。
學會以後我就拖著進貨來的甘蔗去買。
我還買了個錄音喇叭,走到哪裡喊到哪裡。
大學城附近和夜市攤最好賣。
一根甘蔗二十幾塊,一天能賣四百多。
以前四百多連給我做一隻手的指甲都不夠,現在拿著四百塊,我能笑呵呵的。
隻是我這車小,一次隻能賣那麼多。
賣完兩車甘蔗,我留下進貨的錢後,把剩餘的錢都打給段訓了。
一千零九十二塊,有零有整。
【?】段訓發來一個問號。
【這是還你的錢,我還欠你 59998908。
【你的錢我會慢慢還給你的,你給我點時間。】
段訓沒回我,我沒在意,在小本子上記好賬,睡好覺後第二天又開始投身工作。
太久沒幹過重活的手,手心在磨損了一天後起了水泡。
我用針挑破,消了毒貼上創可貼,忍著痛繼續幹。
以前我劃傷個小口子都要在段訓面前哭哭啼啼的。
現在一手都是傷,卻挺有成就感。
大概是回歸了窮人本來的生活面貌,我覺得也沒那麼難。
10
賣完甘蔗回家,朋友打來電話,約我出去逛街,說香奈兒最近上了新款。
「我男朋友最近有個項目特別有前景,你看你家段少要是有空,一起叫出來吃頓飯唄,大家聊聊生意。」
我語氣冷淡:「不用了,我和段訓分手了。」
朋友反應激烈:「什麼?!」
「你怎麼能和段訓分手呢?!」
「我為什麼不能和段訓分手?」
「你和他分手了你怎麼辦?他又沒做對不起你的事。
「像段少一樣有錢又專心的男人不多了,你是有病才和他分手吧?」
我沉了臉:「我和他怎樣和你有什麼關系?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肚子裡是什麼花花腸子,沒有我給你們搭線,你又算個什麼東西?我和段訓分手,就你狗叫得最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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