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珠比我受寵多了,我的名聲也被毀,當然應該盡早擺脫我。
到底是長大了。於他而言,我不過是過往陰影的一盞燭火,走過去了,也就不需要回望了。
跟他之間的話沒什麼好藏的。
我似笑非笑:「母親要我給妹妹讓位。」
他琢磨了一下,皺眉試探著問:「你……同意了?」
「你很希望我同意?」我反問道。
孟子恆的面色平穩,白皙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你知道的,我沒有這個意思。」
但是眼睛飛快閃過的那一點異色卻逃不過我的眼睛。
是。
他沒有這個意思。
他多光風霽月啊。
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有這樣隱秘的期盼吧。
我忽然有點厭倦。
「孟子恆,若你真的喜歡我妹妹,就自己爭取。我不會成為你們的阻礙。」
說完這句,我撒完魚食,轉身就走。
猝不及防被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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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驚訝。他不是一向信奉發乎情止乎禮的嗎?雖然有婚約了,對我也是規規矩矩,沒有半點輕浮。
此時此刻,孟子恆居然罕見的有點慌張,也許是被我突然捅破窗戶紙的緣故。他在從我的面色中,悄悄觀察我的態度。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眼中好像帶了點不知所措。
他抿了抿唇。
「為什麼要這麼說。」
我隻是看著被抓住的胳膊,不答皺眉,他便一下子放開了。
卻還是執著地問: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我仔仔細細地打量他,看著這個以為能相守一生的男人,忽而笑著說:「隻是想告訴你,我秦溫華眼裡從來容不得一點沙子。」
咬字很重。
「平生最恨有異心。」
他全身一震,連退數步,心虛到幾乎不敢看我,張了張口還想解釋什麼,我卻不願意聽了。
其實,我也沒有多愛他。
不過是湊巧,隻有他。
不然為什麼心裡隻覺得暢快,一點心疼都沒有呢?大概對他,是怨是恨更多。
10
這一日,母親要帶妹妹和我上香。
三個月未滿,妹妹就被放出來了。
我爹肯定早知道,甚至是他默許的。
這幾天來,我和母親幾乎沒有任何交流,這次是她主動遞來臺階,派人邀請我,也許還是打著讓我主動放棄婚約的念頭吧。
孟子恆後來也找過我幾次,都被我輕飄飄推拒了,我跟他之間已經不可能有什麼了。
會試放榜了,不出意外,他是會元。
也許是還要準備殿試,也許是從我的態度裡意識到了什麼,他也漸漸不來找我了。
一路上,秦雲珠纏著母親撒嬌,對之前的事隻字不提,看上去像個沒事人似的。
但我知道,她心急了。名聲受損對她還是有影響的。最近好幾次被我撞見她派人往孟子恆院子裡送東西示好呢。
看來她還是懂清白的重要性的。
這不是生怕自己沒人要麼?都顧不上問一嘴以前的情郎了,是不愛了嗎?
也是,若不是貪慕虛榮,若不是喜歡招惹男人,前世她又怎麼會流連在莫纖雲、孟子恆和袁度三人之間,最後在權衡之後,選擇嫁入鎮國公府。
還拿我當擋箭牌。
使剩下兩個被嫉妒不甘衝昏頭腦的腦殘將怨恨撒在我身上。
我默默捏緊了雙手。
臨死前的痛苦和怨恨好像還盤旋在胸口。
摸著被硬生生捅上一劍的心口,我嘴角上挑,露出一抹冷笑。
好啊。
既然不管是莫纖雲、孟子恆,還是最後作為秦雲珠保護傘的袁度,所有人都圍著秦雲珠團團轉,那我偏要離間他們的感情。
讓他們自相殘害。
我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既然不曾給過我公道,我就非要攪得他們天翻地覆不可。絕不會放過一個!
另一邊,母親與秦雲珠在一塊說說笑笑,更襯得我像個外人。
「信女宋氏,祈求上蒼,願我小女雲珠,遇得良人,諸事順遂……」
宋氏跪在大殿上,念念有詞。
這佛堂前隻有我們。
我在一旁,聽她求佛,從小妹,到大哥,再到爹爹,唯獨漏了我。
興許,我是在秦府興旺之中吧。
秦雲珠坐也坐不安穩,轉了轉眼珠,「娘,我出去看看。」
宋氏無奈,「你啊……」
卻還是同意。
「娘最好了。那我出去了!」
「路上小心點。」
我垂下眼睛。
「娘,我也想出去走走。」
「站著。」
宋氏依舊跪在蒲上,眼睛閉著,雙手合十:「你哪也不許去。這次來是給你妹妹祈福的,好好在這待著,不要讓佛祖以為我們心不誠。」
「害你妹妹嫁不了好人家怎麼辦?害你爹官場出意外怎麼辦……」
又來了。
又是一頂帽子壓過來。她總想以這樣的方式治我。
真真厭Ŧū́₂煩至極。
我躬身,打斷她的話:「那娘,我先走了。」
「你沒聽見我的話?」
宋氏睜開眼睛,瞪著我。
「聽見了。」我慢條斯理,溫溫柔柔地笑:「但娘,心誠不誠不在表面,而在你心裡。」
「佛祖慈悲,不會為小事介懷。別把你的想法強加到佛祖身上,那佛祖才會反感呢。」
「你!放肆!我是你母親!」宋氏一口氣提不上來。
「那又怎麼樣?是您錯了。憑什麼隻要我遵從?」
宋氏頓時狀若瘋魔,不容許我挑戰她的權威,指著我鼻子,尖銳地大叫:「就憑我是你娘!我有權利管你!你聽我話、受我管教都是應該的!就是錯了也輪不上你說!」
我按壓住從心底泛起的厭惡和悲涼,每一次都是這樣,她把最好的給了秦雲珠,把最壞的一面留給我。
她在對我發泄她積壓的不滿、怨憤。隻因為我是她最不喜歡的女兒。
我看著她:
「我以為你隻是秦易之和秦雲珠的母親呢。興許我真的不是你親生的。不然為何一點關心也不分給我?」
「我不記得自己出生時是什麼樣子,自然是隨你怎麼說。」
在走出佛堂之前,我側過頭,最後丟下一句。
「哦,對了,就算你是我名義上的母親,我也不會受你擺布。」
這是絕了她以母親的身份向我提出無理要求的念頭。可以算是撕破臉了。
宋氏氣得紫漲了面皮,半晌說不出話。
我果斷退了出來。
可不能讓她壞了我的計劃。
我四處尋找妹妹的蹤跡,前世就在這裡,秦雲珠出去一趟,就救了袁世子,惹得世子心動娶她。
因為之前命令過人等秦雲珠一出來的時候就追蹤,所以很快就讓我找到了。
林子傳來聲音。
我帶著安排好的人,躲在暗處。
正看著一個身穿白色錦衣的男人無力倒下,而秦雲珠眼睛裡閃爍著算計的精光,取下他身上的玉佩,提著裙子跑去叫人。
等她的背影看不見後。
我慢慢走了出來,毫不猶豫吩咐下人把人帶走。
我的好妹妹啊,這一次,就由姐姐頂替了你對世子的救命之恩吧。
這恩人幹脆讓我來做好了。
我絕對會。
好、好利用這個機會的。
11
我漫不經心地把手中的湯藥懟到男人口中,動作粗暴,還撒了不少在他的身上。
裝作沒看見,繼續喂著隻是貴但完全不起任何作用的藥,絲毫沒有幫他處理的念頭。
這人昏迷了三天。
這期間我有時抽空來看看他死了沒。
三天前,我把他帶走,隨便扔到一個破屋子就回去了。
回去後,宋氏擺著個冷冰冰的臉,完全當我不存在,還對寺廟裡解籤和尚指桑罵槐說,大女兒不孝隻會氣死她,哪裡有小女兒貼心?
弄得小和尚尷尬不已,低頭直念阿彌陀佛。
我磨了磨牙,忍住罵人的衝動,卻也毫不意外,早就習慣她這種作妖。
等了好半天,都不見秦雲珠回來。
終於宋氏都忍不住了,派人去找,才把她找回來。
當時秦雲珠的表情真的很精彩。
我猜她一定很懵,不知道那人被誰帶走了,又顧忌著之前發生的事,不敢直接找其他人問。
哈。
看她憋屈又說不出口的樣子真爽呢。
不過,按道理來說,現在這人應該也差不多該醒了。
就在我這麼想著的時候。
躺在床上的男人皺眉,手指動了動。
我迅速換作一副緊張期盼的臉色。
他悠悠轉醒,漆黑的眼睛看著我:
「是你救了我?」
我揚起笑容,不客氣地應下:「是。」
「這是……」他剛試圖撐起上半身,就發現胸口的水漬,鼻尖抽動了一下。
我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我不太會照顧人。」
「無事。」
袁度扶了扶額頭,懷疑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記得你拿走了我的玉佩。」
「原來那時你有意識啊。」我裝作驚喜,又有點愧疚道:「我本來想帶著那塊玉佩問一問有沒有人認識你,可惜我找人幫忙的時候不小心弄丟了。」
我揪著手指。
「那玉佩對你很重要嗎?」
「……沒有。」袁度蹙起眉頭,移開眼睛。
我小心翼翼地覷著他的神色:「你現在,能看見了?」
他不自覺皺著的眉頭松懈了下來,像是被打消了一部分懷疑,嗯了一聲。
我拍手笑得燦爛:「那真是太好了!」
內心則在想,還好你當時被粉末襲擊暫時瞎了。沒看見幫你說明方位,與你一同躲開刺客的人是秦雲珠。
不然我哪有機會乘虛而入呢。
這一細節我是前世聽秦雲珠說的。
秦雲珠每天見人就假裝不經意地說出這些,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她救了文武雙全、京城無數貴女夢中良人的鎮國公世子袁度。
我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回到現下。
我貼心地解釋道:「這裡是寺廟下面的一處村莊,你不必擔心。」
袁度隻是看了一眼屋子,就表情冷淡地問:「為何救我?」
「想救就救了。」我故作天真。
他冷漠的眼睛盯著我,薄唇抿出一絲涼意,明擺著不信我這套說辭。
真難搞啊。
我略有些苦惱地想,明明已經努力裝作秦雲珠可能會表現出的樣子了,但似乎一點用都沒有呢。
果然還是我自己發揮吧。
「其實是有一個理由的——」
我捧起臉,笑意盈盈。
「因為你長得好看。」
「我甚歡喜。」
他一愣,別開頭。耳朵紅了。
原來是個純情的。
怪不得。
12
我剛一回來府裡就發生了一件大事。
「小姐!太欺負人了!」小翠邊抹淚邊告知我發生了什麼事:「他們說,孟公子跟雲珠小姐,他、他倆……」
她說不下去。
我抬眼,望著站在面前的良嬤嬤和她後面的兩三個下人,冷聲問:「發生什麼事了?這麼大陣仗?」
「溫華小姐,咱們也不知道啊。」
良嬤嬤的臉色很奇怪,咬了咬牙,含糊其詞地說了。
「剛才雲珠小姐提著籃子,進了孟公子的院子,不讓丫鬟跟著,好半天都沒出來。」
「剛才丫鬟來通報我。我怕……會出什麼事。」
她是府裡的老人了,深得母親宋氏的信賴。今日,父親母親出門參加宴席,母親把她留下來看家。
要是出了什麼事,她也吃不了兜著走。
良嬤嬤說完,小心翼翼地看我的臉色,當然什麼也沒看出來。
我內心冷笑,看來秦雲珠也忍不住了啊。
接著很平靜自然道:
「原來是這樣啊。我跟你一起去。」
「啊,對了,怎麼就這些人?防止出意外,再多叫些人來吧。」
「溫華小姐,這不合……」
良嬤嬤猛然抬起頭,然而在我冷寒的目光下,剩下的話通通吞進了肚子裡。
於是,我們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孟子恆住的竹園去,還真像去捉奸的。
孟子恆的院子是緊閉的。
我命令下人直接踢開。
破門的聲音很大,裡面的人也嚇了一跳。
走進就看到,兩個人衣冠不整,倒在一張床上,見到這麼多人,一副如夢初醒的模樣。
孟子恆最先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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