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2025-01-13 14:39:223191

  宋詩意錯愕地看著他:“瘋了嗎,挨個罵這麼高興?”


  他卻伸手拉住他,一邊哈哈笑著,一邊使勁兒將她的手往自己腦袋上放:“來,再罵兩句,再敲兩下,我保證不還手。”


  “………………”


  宋詩意:果然是瘋了。


第45章 第四十五個吻


  宋詩意離開那天,誰也沒告訴,怕大家送來送去的,徒增傷感,所以謊稱自己是次日早上的航班,實際上當天下午就走了。


  到得太早,起飛前兩小時才能取票,她隻能坐在機場大廳裡打盹。


  冷不丁接到程亦川的電話。


  他開門見山就問:“在哪兒啊,郝佳說你不在宿舍。”


  她鎮定自若,答:“出了趟門。”


  “去哪兒了?”他聽起來有些警惕。


  “外面。”她言簡意赅,四兩撥千斤,答非所問,“怎麼,找我有事?”


  話音剛落,機場廣播響起。


  “請十五點十分前往廣州的旅客注意,您乘坐的航班……”


  電話裡一時寂靜無聲。


  片刻後,程亦川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氣急敗壞:“你果然在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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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掛電話,從衣櫃裡拿出外套,攥在手裡就往外走,怒氣衝衝地說:“中午在食堂沒看見你,問郝佳,她說你不在宿舍。我一想就不對勁,明早就要回北京的人,這個點出門幹什麼?呵呵,果然叫我猜著了!”


  “……”宋詩意哭笑不得。


  “幾點的飛機?”手機那頭傳來他急促的腳步聲,連說話的聲音都帶了點喘。


  很顯然,他想往機場趕。


  “幹什麼?哎哎,程亦川,你別來啊,千萬別來!”宋詩意趕緊打消他的念頭,“你就是來了也趕不及,我一會兒就過安檢了,你隻能白跑一趟。”


  那頭的腳步聲停下了。


  他沒說話,她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最後隻能低聲笑著安慰他:“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真別送我,長這麼大,風裡來雨裡去的,我習慣一個人了。煽情的場面……想想就行了。”


  程亦川咬牙切齒:“我好歹是你債主,冤有頭債有主,臨走之前你至少該給我一個交代。”


  宋詩意失笑:“好,那我就好好交代一下。欠你的镯子,我會用工資來還,麻煩這位債主通融通融,多給我幾個月時間。”


  她的聲音聽上去還是那樣輕快,帶著玩笑的意味。


  程亦川站在宿舍門口,林蔭道上隻剩下光禿禿的枝幹,凜冬帶走了綠蔭,帶走了生機,也帶走了那個笑起來時仿佛天都快放晴的人。


  冬日一片頹然之景,他早該注意到的,卻在此刻才倍感無力。


  “我想聽的不是這個。”他垂著頭站在原地,冷風呼呼往脖子裡灌,而外套還捏在手裡,未曾穿上。


  宋詩意頓了頓,說:“回北京之後,我會好好生活。沒了賽場,宋詩意還是宋詩意,畢竟是箭廠胡同排的上號的惡霸——”


  說到這,她笑了笑,“忘了我怎麼收拾盧金元的嗎?”


  素來跟她針尖對麥芒的小師弟一聲不吭,在手機那頭靜靜地聽著,除了北方肆意而蕭瑟的風聲,偶爾能聽見他輕微的呼吸,此刻聽起來頗有點沉鬱頓挫的傷感。


  本以為避開了大家的相送便能避開離愁,結果還是無可避免地被這一通電話勾起了酸楚。


  宋詩意抬眼看去,這座機場並不大,也不屬於她的家鄉,可從十九歲那年起,她來了無數次,或拎著行李箱興奮不已地奔赴國家集訓隊基地,或在假期欣然踏上歸家之路。她從這裡起航,也從這裡歸去。


  她從未如此清醒地意識到,這也許會是一個訣別。


  今後即將告別哈爾濱,告別基地,也告別了那總在雲端若隱若現的蒼茫雪山。


  她握著手機,帶了點鼻音,但始終含笑,對那頭的人說:“程亦川,有空來北京吧,師姐帶你走街串巷,吃炸咯吱、炸灌腸,去後海的酒吧坐坐,也逛逛故宮、頤和園。”


  那頭的人呼吸愈加沉重,低低地問了句:“是因為你欠我錢,所以討好債主嗎?”


  宋詩意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來,眼眶裡尚有些許熱淚,面上卻雲開霧散,“放心吧,就算債務還清了,也一樣好好招待你。”


  “說話算數嗎?”


  “算。”她慢慢地吐出一口氣,笑容明朗,聲音輕快,“說到做到。”


  程亦川頓了頓,點頭:“好,那你等著我。”


  他轉身往宿舍走,從日光下回到陰暗的樓道裡,一字一頓說:“宋詩意,我會來找你的。”


  那是一句承諾,雖然聽的人並未上心,但說的人卻異常篤定。


  他會去找她的,帶著一個東山再起、重頭來過的機會。


  *


  回北京後,宋詩意待業了半個月。


  二姨那邊已經給她準備好了職位,一個普普通通的辦公室文員,打打字、整理整理文件。


  “工作還是很清闲的啦,偶爾替你姨父跑跑腿,端杯茶送個水。”二姨在電話裡如是說,“還有,開會的時候做做記錄,有合作方來訪的時候帶帶路,陪一下,基本上就是這些。”


  宋詩意說好,要了半個月左右的準備時間。


  鍾淑儀問:“這還需要什麼準備?”


  宋詩意說:“平復一下心情,準備好精神面貌迎接新的人生啊。”


  對於老一輩的來說,早一天工作就早一天賺錢,無所事事闲在家裡是沒什麼出息的。但女兒退役歸來,已足夠令她逞心如意,鍾淑儀隨她去了。


  這半個月裡,宋詩意被陸小雙拉著去做了一次頭發,馬尾還是那個馬尾,但顏色成了淺淺的棕,小尾巴蓬松卷曲,多了一絲俏皮。


  十二月是年終促銷折扣季,陸小雙又帶她去商場大採購,收獲了一堆她從前都沒怎麼用過的化妝品。


  “這是砍刀眉筆,適合你這種初級玩家,注意啊,輕輕描幾下就成,別弄成蠟筆小新了。”


  “口紅的話,先來兩支湊合用,橘色系顯精神,大紅色適合職場白骨精。”


  “OL套裝裙也來兩身,上班得穿。”


  她把宋詩意推進更衣室,再一抬頭,誇張地瞪大了眼睛:“操,平常穿運動服的時候,看不出身材這麼魔鬼啊!”


  宋詩意不自在地摸摸包臀裙:“……有寬松點的嗎?”


  再拉了拉剛好合身的襯衣,“大一碼的可能更好。”


  陸小雙笑得花枝亂顫。


  尋了個夜裡,她們去後海的酒吧喝了一場,陸小雙陪她吹了兩瓶,上臺拿起了話筒:“下面這首歌,送給我最愛的姑娘。”


  那是陸小雙的樂隊,上回送她們去機場的小哥咧嘴笑著,坐在架子鼓後,顯然已經從司機轉正。


  貝斯手一頭爆炸卷毛,吉他手穿得花裡胡哨。


  鍵盤手是個姑娘,脖子上有青色紋身,耳朵上帶著超大的誇張金屬環。


  光怪陸離的夜,燈紅酒綠的地方,可人們正因如此,反而肆無忌憚揮霍著青春,享受著人生。


  陸小雙一頭利落短發,在空中帥氣一甩,而她畫著早已不流行的煙燻妝,一身黑色的蓬蓬裙,上衣是單薄的機車裝。


  那落後的朋克風從零幾年開始流行,如今早已落伍。


  可陸小雙看似前衛浪蕩,內心卻最為執拗,恨一個人就刻骨銘心,愛上什麼便長長久久。


  她揮舞著雙手,尖叫兩聲,眼睛一眨,對著宋詩意比了個心。


  All alone as you look through the door


  Nothing left to see


  If it hurts and you can take no more


  Lay it all onme


  那是一首英文歌,她唱當你望向門外,這世界除了孤獨所剩無幾。


  她說如果傷痛多到你無力承受,讓我為你擔下所有。


  不必將心緊鎖,我不會讓你難過。若你對未來感到不安恐懼,親愛的,讓我來告訴你。


  Let my love in,let my love in


  Lay your heart on me


  陸小雙無疑是所有人的關注點,可她沒有看別人,率性灑脫地唱著,眼睛卻隻看著宋詩意。她畫著誇張的妝容,穿著標新立異的服裝,卻既不煙視媚行,也不風塵俗氣。


  她反反復復望著摯友,唱著那句lay your heart on me。


  一曲終了,她扔下話筒,在尖叫聲與歡呼聲裡走向宋詩意,喝光了一瓶酒。


  她舉起那空空的酒瓶,高喊:“為慶祝宋詩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今晚的酒,我請大家喝!”


  氣氛抵達最高點,喧囂與熱鬧充斥了整間酒吧,鼓點聲與音樂震耳欲聾,酒精帶來了巨大的歡騰,令人心醉神迷,又令人激動狂喜。


  宋詩意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出門時,已是凌晨。


  曲終人散,後海忽然安靜得可怕,她和陸小雙勾肩搭背,拎著空蕩蕩的酒瓶子走在冷風裡。燈火照在結冰的湖面,遠處的樓,近處的灌木,天上的星星,地下的蝼蟻。


  她低聲呢喃著:“Lay your heart on me。”


  憑她這爛得要命的英語,一首歌能聽懂兩句已是極限。可陸小雙輾轉反側重復的這一句,她無論如何都聽進去了。


  趁著醉意,她打開手機,醉眼朦朧地發信息。


  “快,給我翻譯一下,Lay your heart on me這首歌。”


  沒有回應。


  她生氣,拿酒瓶子敲了敲陸小雙的腦袋:“他為什麼不回信息?”


  陸小雙習慣了酒吧,還清醒著,捂著腦袋瞪眼睛:“誰啊?人不回信息,你敲我幹嘛?”


  宋詩意低頭,噼裡啪啦發過去:“翻譯。”


  “快翻譯。”


  “急急急。”


  “十萬火急。”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堆感嘆號觸目驚心。


  大半夜的,程亦川被一連串的微信吵醒,連帶著另一邊的魏光嚴都翻了個身,不耐煩地罵了一句:“靜音行不行,大晚上的吵死人了。”


  程亦川莫名其妙從枕頭下掏出手機,一看,清醒了。


  宋詩意?


  那個頭像瘋狂跳動著,還有更多新消息湧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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