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兔崽子,你到底是出於私心,還是真為家裡著想?”
程亦川憋了一會兒,理直氣壯地說:“我這是一半出於私心,一半為家裡著想。”
“呸。”程翰掛了電話。
程亦川絞盡腦汁想點子,半小時後又撥了回去。
程翰說:“買房子可以,給我個理由。”
程亦川把心一橫,咬牙說:“你就當投資一下我的終身大事,將來遲早是自己人,救救孩子吧。”
為了當這個活雷鋒,他把自己的清白給葬送了。
程亦川老淚縱橫地望著遠方,心道,這世上還有比他更善良的人嗎?
沒有了。
第57章 第五十七個吻
宋詩意發現程亦川最近很活躍,每天的騷擾信息裡,有一半都跟老媽子似的在操心她家的房子。
“你媽打算什麼時候開賣?”
“怎麼賣啊?掛中介嗎?”
“有沒有心理預估價位?”
“哪家中介找好了嗎?這年頭騙子多,千萬要謹慎,不然我給你推薦推薦?”
宋詩意對他也沒什麼防備,基本上有一說一,隻是每天的對話裡都有大量和賣房子有關的信息,她難免奇怪,反問一句:“我說你是不是放假太無聊了,以前也沒見你對這種事這麼上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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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的房子,怎麼感覺他比她還能操心?
程亦川一噎,“誰真關心你家房子了?事關你歸隊,我多問幾句怎麼了?”
“這才隻多問了幾句?你不說,我還以為是你家賣房子。”
那頭的人嚷嚷起來:“宋詩意,你告訴我你為什麼那麼喜歡咬呂洞賓!”
“行行行,我謝謝你。”她趕緊打岔,怕了他。
過了初十,節後的北京又從空城回到了人滿為患的狀態,從全國各地回京的上班族們陸陸續續擠進了格子間裡。
宋詩意陪鍾淑儀一起去了趟中介,把房子掛牌了。
中介就在國子監大街,離得近,辦事方便。
程亦川一聽說這事,立馬風風火火動了起來。從小到大程翰都慣著他,基本上他在家裡都是呼風喚雨,隻要不是想要天上的月亮,花錢就買到的東西,父母都能送到他手上。
可這一次不同,以往頂多是成千上萬的東西,隻要他說出正當理由,程翰和莫雪芙都能辦到。但這一回他動輒要花上七位數去做什麼房產投資,程翰把話撂下了:“給我一份詳細的企劃書,升值空間,投資理由,房屋調查……少一個免談。”
程亦川的風風火火是有理由的,他不止風風火火,他還焦頭爛額。
想買下她的房子不是為了討她開心,也不是為了送她天大的人情。他做不來用錢砸人那種事,初衷其實很簡單,希望當她重回巔峰,拿走遲到的冠軍獎杯那一天,有能力還清債務時,他能原封不動把房子還給她。
他不求升值,不為投資,今天多少錢買下來的,他日就多少錢奉還。
你瞧,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是這樣簡單,他也沒說要用錢去收買她,不過在她患難之際幫一把,替她守住她的家。
程亦川的想法很簡單,和他本人一樣,一目了然。
可程翰不同,程亦川也心知肚明,如今他花的是父母的錢,幫人是一回事,不敗家是另一回事。守住宋詩意的房子,同時也不能坑了父母不是?
然而這一份企劃書,要了外語生運動員的老命。
程翰那麼精明,不可能看不出這份企劃究竟出自誰的手,所以程亦川基本杜絕了找人代筆的念頭。他咬著筆杆,大過年的不出門玩,成天對著百度、知網啃資料,然後敲敲鍵盤。
別人是下筆如有神,他這分明是下筆如有鬼。
想哭。
程亦川在夜裡倒在床上,精疲力盡地跟魏光嚴日常嘮嗑。當然,他們的對話已經從當初的《貧困山區的操蛋日常》變成了《論紅領巾的生存艱辛》。
魏光嚴沉默片刻,說:“你完蛋了,程亦川。”
“還用你說?寫完這份企劃書,我怎麼著也要去了半條命。”
“我說的不是這個。”魏光嚴沒好氣地嚷嚷,“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發現你對師姐關心過頭了?”
程亦川一愣。
魏光嚴掰著手指頭細數:“要不要我幫你算算這個假期以來你提到宋詩意的次數?1234567,她有一天缺席過我們的談話嗎?”
“嘿,我說你思想能純潔點嗎?”程亦川從床上一躍而起,“那我問問你,你這個假期又提了多少次陸小雙?陸小雙長,陸小雙短,連陸小雙昨天晚上拉肚子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看你倆的問題比我和宋詩意更大吧?”
“我,我們有什麼問題?”
“我和宋詩意好歹一個隊的,大家都是運動員,本是同根生,順便操個心。你呢?你倆什麼關系?”
魏光嚴一時情急,說:“我,我和陸小雙都沒文化啊。同是天涯淪落人,幹脆偶爾聊個天。”
一通電話在吵吵鬧鬧中結束,兩人最終達成共識:他們都在各自的人生裡找到了志同道合的道友,以純潔無比的心態友好交流著。
“就是這樣。”
“我也是啊。”
然後雙方和平地掛了電話。
魏光嚴:“呸,你對師姐沒意思才怪!”
程亦川:“呵呵,陷入感情中的睿智少年尤不自知。”
橫批:全世界都在蠢蠢欲動,隻有自己才是最純潔的。
*
出人意料的是,房子掛出去沒兩天,中介就打來電話,說有人要買房。
宋詩意家裡情況特殊,並沒有提前搬離,得等到房子出手,錢到賬了,這才能搬走。
中介說:“是個爽快人,聽了報價覺得不錯,也沒再往下壓,說是今天下午去看看房子,可以的話就走流程。”
母女倆在家正襟危坐,等來了中介和買家,是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看著挺和氣,裡外轉了一圈,就含笑拍板。
宋詩意從前沒賣過房子,但事情進展得如此順利,也叫她如墜夢中。
這就完了?
就這麼成了?
然而從房子掛牌到最終交易,當真隻用了三天時間。買家態度極好,一切程序都很配合,甚至和顏悅色說:“不著急,你們慢慢搬,我買了房子也沒急用,先擱那兒一陣。”
剩下的半個月裡,宋詩意在北四環找到了還不錯的小區,房租算下來也還能接受,雖說房子小了些,但原本胡同裡的老屋也不大,母女倆住綽綽有餘了。
搬家那天,陸小雙攔了她叫物流公司的念頭,一通電話找來樂隊的人,除了新的鼓手東子以外,還要在酒吧見過的鍵盤手、貝斯手和吉他手。
東子還是充當司機,大家笑嘻嘻搬東西,熱熱鬧鬧聊著天。這些早早就不念書,出來跑江湖的人,講義氣,有俠氣,在宋詩意感謝他們時,紛紛拍著胸脯說:“雙姐的姐妹就是我們的姐妹,小意思,小意思。”
東西都挪到新家去了,宋詩意要請大家吃飯,陸小雙把手一招:“免了免了,你和阿姨收拾收拾屋子吧,我們晚上還要去酒吧鎮場子呢。明兒我再來幫你們拾掇。”
一群人來得快,去得更快,一陣風似的消失在小區裡。
這房子是舊了點,但還算幹淨,五十二平,在三樓。小區綠化很好,雖是老房子,但前些年城市改造,房子也統統刷上了紅色的外漆,乍一看,仿佛基地裡的紅房子。
這也是宋詩意一眼相中它的原因。
母女倆收拾了一陣,但一天也忙不完這麼多事,於是一起去小區外的小餐館裡吃晚飯。
黃昏時分,有人敲門。
宋詩意剛鋪好床,開門一看,是個穿制服的快遞員。
年輕小哥送來一隻沉甸甸的箱子,滿頭大汗地說:“您的快遞,請籤收。”
宋詩意籤完名,把箱子搬回家,莫名其妙打開來看,箱子裡是一隻折疊起來的柔軟床墊。
把東西搬出來時,有張卡片掉在了地上,她撿起來一看,上面寫著:新生活的第一天,做個好夢吧,宋詩意。
沒有署名,卡片大概也是商家按照顧客要求書寫的。
可宋詩意就是想也不想地撥通了程亦川的電話:“你送的床墊?”
那頭的人一頓:“這麼容易猜中嗎?”
“除了你,沒人會這麼講究了吧。”
她還記得他上次在陸小雙家過夜時曾說起過,入隊的第一夜,他就在往上買了床席夢思。送床墊這種事,放在他身上毫不稀奇。
程亦川非常得意,點頭十分驕傲地說:“沒錯,這麼體貼這麼有格調的事,確實也隻有我能想到。”
“……”
宋詩意覺得很稀奇,這人是哪裡來的優越感,送個床墊怎麼就體貼有格調了?
可他的一片好意,滿心赤誠,她仿佛能清楚感知到,於是含笑說:“謝了啊,程亦川。”
“這麼客氣幹什麼?”他還不太習慣她一本正經道謝的語氣,面色微紅,撓撓頭,躺在床上翹起了二郎腿,問,“搬家順利嗎?”
“順利。小雙叫了樂隊的人來,大伙幫著一起搬的,車也是東子開的——東子你見過的,就上次酒吧那個鼓手。”
他問什麼,她就答什麼,巨細靡遺說了今天的事情。
電話的最後,程亦川說:“想好多久去見Gilbert了嗎?準備好了,我就安排行程,訂機票了。”
宋詩意望著窗外的夜色,想了想,說:“隨時都行。”
陌生的新家,陌生的夜景,連空氣裡都是新生的味道。舊日種種已落幕,她對未來沒有任何恐懼,如今隻有期待。
程亦川說得對,再壞也不會比之前更壞了。
她深吸一口氣,聽見他在電話那頭精神奕奕地說:“那我訂機票去了,你快躺上我的新床墊,明天反饋一下試用感受啊。”
宋詩意笑了,掛電話前聽到了最後一句:“好夢,宋詩意。”
結束通話時,心情很輕松,仿佛生活的重擔悉數落幕,未來種種都值得期待。她並未告訴程亦川,那張新的床墊被她安置在了母親的床上,而她就睡在舊棉絮上。
可奇妙的是,她很快入睡,就在自己的舊棉絮上也做了一整夜的好夢。
她夢見歐洲的街景,豔陽下的陽蓬,街角的露天咖啡館旁,金發碧眼的人大口吃著意大利面。遠處有連綿起伏的阿爾卑斯山,近處的廣場上白鴿紛飛。細碎的陽光灑落一地,溫柔了世間萬物。
天亮時,她看見了大半夜裡程亦川發來的機票信息,心跳驟然加快。
冰島,她來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電話的另一頭,頂著黑眼圈熬了一夜的人,依然在精神奕奕地逛著網店,在魏光嚴醒來的第一時間,拉著他繼續昨夜的“選擇題遊戲”。
兩張衛衣圖片扔過去——
“黑色和灰色,哪件好看?”
“灰色。”
“可是黑色顯得更帥更利落啊!”
“那就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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