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被送至九天之上,在層層雲浪間上下翻湧,思緒飄飄乎不知所以然時,齊臨風又扶著我往雲深處衝刺而去,一次又一次。
他留著這條命是來折騰我的。
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他什麼?
當我扶著酸痛不已的腰思考人生時,齊臨風已經神清氣爽地在溜達回來了。
我瞧著滿滿一桌「豬血湯」「鴨血粉絲湯」等各類紅通通的食物時。
這一刻,我想打人。
「我的嫣兒今天好像不開心?也是,都怪我。」
齊臨風一臉春風得意,心情甚是愉悅,可我敏銳地感覺到,這人下一句話肯定死不正經。
「怪我姿勢還是太單一了。」
果然被我猜中了。
我一個枕頭扔過去,齊臨風輕松接住,推著輪椅過來給我放回腰間。
「嫣兒,剛剛宮裡來話,皇後娘娘念女心切,喚你單獨回去小住幾日。」
當朝皇後,就是我那漂亮母後。
說什麼念女心切,估計是按捺不住了。
「不怕,一切有我。」
齊臨風吻住我,慌亂的心神被他的纏綿與溫柔緩緩穩住,剛想說謝謝,床幔竟被他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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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兒,先把我們見不著的幾日補上。」
母後與齊臨風,前是豺狼後是虎。
個個都是上天派來折騰我的。
11
「啪!」
鳳儀宮裡,一巴掌狠狠打在我臉上,在外人面前素來溫婉動人的母後,卻露出面目猙獰之色。
「不成器的東西,一點小事都做不好。」
從小我被母後罵過不少次,從來不還口,可是這句話讓我忍不住了。
齊臨風的命,在高高在上慣了的母後面前,不過蝼蟻。
我的母後,雖然家族並不強勢,可自入宮便承蒙盛寵,被賜鳳儀宮。
後宮有些娘娘們在背後會嚼舌根,說母後一張狐媚子臉,過個幾年人老珠黃,皇上必定有了新歡忘了她。
可後宮娘娘們臉上熬出了一茬又一茬歲月印記,唯獨我母後依然美豔不減半分。
於是娘娘們就開始嚼舌根,說我母後八成用了什麼駐顏邪術。
以前我當然不信,現在我想給娘娘們的未卜先知鼓鼓掌。
因為我親身體驗了母後的邪術。
我不得不信。
成婚前幾日,母後來找我,說是我即將出嫁,她多少有些不舍,想與我再敘敘。
於是我毫無防備喝下她遞給我的酒,被這難得的親情感動得一塌糊塗。
我高興地想,母後心裡還是有我這個女兒的。
下一秒還舉著酒杯的我,渾身痛得死去活來,忍不住滾到地上大聲哭喊。
但是宮人們早已被遣散,誰也不會知曉。
我的母後,撫摸著我滿是淚水的臉,跟我說:
「妤嫣,你是不是也覺得,母後的臉很美?」
「但是萬事皆有代價。」
「我不能失去你父皇的寵愛,若我再動手,他會起疑的……」
後面的話,被疼痛折磨得快死的我已經聽不清楚了。
直到母後喂我吃下一粒藥丸,我才從劇痛中活過來,腦子被強行清醒著,聽我母後用溫柔的聲音說出殘忍的話語:
——每過一天她都會老,所以,她決不久等。
——這是蠱毒,無法根除,隻能定期讓它沉睡,否則發作後將從我五髒六腑開始啃食,最終,活人會被生生啃成一副骨架。
所以我必須在成婚後定期取來齊臨風的心頭血,換取暫緩我體內蠱毒的解藥。
至於被選中的為什麼是我。
因為對臉痴迷入魔的母後,我這個長相醜兮兮的孩子,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又不是每個父母生了孩子就會好好養。
那一日,恰好來還書的妤然在門外聽了個一清二楚。
母後向來寵她,允她進鳳儀宮內室。
於是妤然偷偷為我取來幾粒解藥,讓我至今沒有發作。
大家生來都是尊重的公主與皇子,可惜一張臉的差距,我就成了首當其衝的倒霉蛋。
人生真是一點點匪夷所思偏差,後續就會完全不同。
我趴在寢宮的窗邊望著月亮,圓圓的,如同我嫁給齊臨風的那一天。
他在做什麼呢,有沒有想我?
我很沒骨氣地流下眼淚,我不怕死,隻怕有了牽掛。
「討厭鬼齊臨風……」
我轉著手上那根細細的镯子。
「都怪你一天到晚勾搭我……」
镯子上有很細很細的紋路,我盯著想辨認是什麼圖案,眼皮卻越來越沉。
「是,怪我。」
咦,為什麼我會聽到齊臨風的聲音。
「趴在這兒睡覺,也不怕著涼。」
我被抱了起來,依稀還聞到熟悉的竹香。
聽說人在做夢時,是體會不到嗅覺或味覺的。
這不是夢。
我一陣激靈,猛地睜開眼睛。
「我的天,帥哥你誰?」
這張臉,好看到令人情不自禁犯花痴。
但我可是嫁人了的,我不能對不起齊臨風,於是立刻掙脫起來。
「嫣兒,連自己夫君也認不出了嗎?」
「???」
聲音一樣,身形一樣,身上的味道一樣。
可是他告訴我,這個好好的站在這兒,臉上光滑細膩一點兒傷口沒有的人,竟是我的夫君齊臨風。
「我肯定是做夢。」
我狠狠地往眼前人的腿上一掐。
有體溫,是活人,不是夢。
齊臨風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嫣兒,說來話長。」
「那你長話短說!」
「是是,娘子。」
齊臨風告訴我,他自前線受傷歸來,用盡良藥始終未愈,一直隻當是傷勢過重難治。
與我成親那夜,在房裡剛遞給我桂花糕不久,他便突覺身上傷口異常,擔心嚇到我,這才急忙離去。
無力的雙腿恢復了知覺,臉上的傷也消失不見,那一天恰好是滿月,他恢復成完全正常的模樣。
可第二天,他的臉和腿卻又變了回去。
他意識到自己身上的傷勢有蹊蹺。
我回宮前,問他南邦的事。
南邦擅巫蠱邪術,表面歸順大渝國,實則暗地裡蠢蠢欲動。
「我試過,如果隻是滿月,我不會有任何反應,那變量隻能是你,嫣兒。」
齊臨風抱著我,繼續說:
「所以今晚我讓阿嶽幫助我來到宮裡,果然在接近你後,我發現自己又恢復正常了。」
「那我是你的解藥?」
我突然興奮,我的體質竟然這麼神?
「不,我懷疑你體內也有蠱術。」
齊臨風的眉眼之間寫滿擔憂。
「其實我……」
剛想跟齊臨風坦白我和母後的事,熟悉的劇痛襲來。
是我體內蠱毒發作。
但我才服了解藥,怎麼會這樣。
我痛得冷汗直流,但不敢大喊,擔心引來宮人,隻好像個蝦米一樣蜷縮在齊臨風懷裡,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直到嘴裡都是腥甜的血味。
「找……妤然,棲月……苑……」
我用盡全力拼出這幾個字,腦袋卻清醒不已,能清晰得感受到劇痛折磨我的一分一秒。
「我帶你一起去。」
我聽見齊臨風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他抱著我在宮裡避開守夜侍衛,用輕功快速穿行。
風伴隨他身上竹香,拂過我臉上。
壞事了,更痛了。
大半夜的我倆闖入妤然的寢宮,把她嚇了一大跳。
要不是看到我皺成苦瓜的臉,妤然兇狠的一劍已經刺來了。
「阿喬,封窗,取火盆。」
妤然吩咐侍女阿喬將火盆取來,隨後將一包異常腥臭的藥粉投進去,屋子裡很快充斥著一陣令人作嘔的味道。
我身上的痛感減輕了不少,已經可以忍受了。
火焰燒完,留下一顆黑漆漆的藥丸狀不明物體。
「齊小世子,趁熱拿,喂我姐吃下。」
齊臨風像是不怕燙似的,伸手就拿,指尖被燙紅了也不皺眉頭。
但藥丸焦糊的味兒令我直嘔,齊臨風怎麼哄我都張不開嘴。
妤然在一旁捂著鼻子,哈欠連天:「趕緊的,涼了就沒效了。卸下巴會嗎?喂完了再給按回去。」
真是我的好妹妹。
齊臨風竟然真的伸手扶住我下巴,喂,這話你也聽?!
當我驚恐不已時,齊臨風卻俯下身,以嘴將藥渡給我,確認我吞下去後,手才松開。
我嘴裡苦味伴隨腥臭味一陣一陣泛,齊臨風也不嫌棄,給我倒茶喂蜜餞。
妤然直呼沒眼看,有人半夜殘害單身狗。
「是我們冒犯了,抱歉。」
齊臨風在確認我無事後,開口向妤然致歉。
「我姐體內的蠱毒與你的蠱毒犯衝。」
聰明如妤然,一下就猜到我們的來意。
「我解不了,你倆先別待一起。齊小世子,借一步說話?」
在得到我的眼神示意後,齊臨風才說:「好。」
12
妤然與我母後那樣,長得極美。
也繼承了我母後在巫蠱術上的天賦。
小時候我瞧見她在看一些文字晦澀難懂的古籍,妤然說,千萬不能讓母後知道。
我還以為這也是小人書呢。
所以當妤然的書被發現,我替她接了這口大鍋。
我天真地以為,被發現了也就是打手心的事。
誰知那一天,若不是父皇及時趕到並壓下這回事,我就要被盛怒的母後活活打死了。
巫蠱之術,在宮中乃大忌。
妤然抱著被打得幾乎快斷氣的我嗷嗷大哭。
「我是姐姐嘛。」
我疼得龇牙咧嘴,不忘安慰她。
不過至今我也沒後悔過。
妤然長大後,母後的溺愛不曾讓她養出半分嬌縱,而是更加冷靜,沉穩,且聰慧。
唯一的缺點就是有主見了,沒小時候那麼好哄了。
就像今天,我套了一早上的話,她死活不肯透露那晚跟齊臨風說了什麼。
隻帶給我一個好消息:
年末將至,按慣例,母後要去禮佛祈福,至少有一段時間顧不得我。
壞消息是她也得去,萬一我有什麼事,那就是天要亡我。
所以做了幾顆小藥丸,讓我帶著,以防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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