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力氣很大,我不知身上一拳一拳落了幾拳。
最後,隻感覺到一股熱流淌到了我的臉上。
男人終於停下了拳頭,捂著已滿是鮮血的脖頸,滿臉驚恐,跌跌撞撞地往後退去。
「瘋子,你他媽的瘋子,你給老子等著,給老子等著。」
女人見男人滿臉是血,也顧不得宋蓁,趕緊跟著男人一起跑了。
宋蓁蹲在原地,將頭埋在臂彎裡,瑟瑟發抖地蜷縮成一小團。
大雨沒有停下的跡象,我下意識想上前為她擋雨,卻發現手上還拿著陶瓷片。
手上、胳膊上,全是血,有那男人的,也有我的。
我頓了頓,快步跑向另一邊,撿起宋蓁落在一旁的雨傘,小心翼翼地擋在她的頭上。
「你,有手機嗎?」
話一出口,我便後悔了,我明明已經盡可能放輕了聲音。
可那沙啞的、幹裂的、砂紙一般的聲音還是就這麼突兀地鑽進了我的耳朵裡。
宋蓁明顯地抖了抖,我眼神一暗,抿了抿嘴唇,微鹹的腥味出現在了舌尖。
嘴角有點疼,應該已經腫了。
不知過了多久,巷子外突然一陣汽車的聲音,車燈遠遠照了過來,不止一輛。
我眯著眼睛看了看最前面的那一輛,是宋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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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將傘放到了地上,雨傘很大,剛好能遮住她。
在車子到之前,一路跑出了小巷。
我不想讓她看見我狼狽的樣子。
我不記得那天是怎麼到家的,隻記得母親打開門,看見滿身是傷的我,那滿眼的驚慌。
那一次,我受了很重的傷,粗粗去醫院檢查了一下,便和老師請了假,在家裡躺了半個多月。
我想快點好起來,我想知道,宋蓁,她還好嗎?
然而,等我回到學校,踏進班級的那一刻,宋蓁正拉著賀榮的手,從我旁邊經過。
她笑意盈盈,眼中都是他。
7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自己手臂上的疤痕。
這個疤痕是當初被陶瓷片割傷的。
我劃傷了那個男人,也劃傷了我自己。
我撫摸手上的疤痕,忍不住想起了那個陶瓷擺件。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它的模樣,每一種顏色、每一處花紋,都清清楚楚。
可是,它碎了,碎在了那個我曾離她最近的雨夜,帶著我年少時所有小心翼翼的、不敢宣之於口的愛戀。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等我醒來,宋蓁已經不在家中了。
今天是周日,我不用上班。
她,大約也約了人。
那人,會是賀榮嗎?
我努力甩開腦海中的想法,站起身往外走,昨天一整天都沒吃什麼東西,我打算出去先填飽肚子。
門口垃圾桶上的花已經不見了。
也好,省得讓宋蓁看見。
我有些諷刺地勾了勾唇。
走進一家新開的飯店,裡面的菜價算是 S 市偏高的那一撥,換了平時,我一個人是絕對不會來的。
我剛選了個座位坐下,抬眼便看到了不遠處的宋蓁和賀榮。
我心下一冷,果然……
見到我,宋蓁面色有些不自然。
賀榮卻走了過來,自然地朝我伸出了手。
「你就是文堯吧,小蓁有和我提起過你,難得遇上,不如一起?」
我看著近在咫尺的手,冷笑一聲,握了上去。
我很自然地坐到了宋蓁的旁邊。
宋蓁看見我,面上有些難堪,剛想開口介紹,就被我打斷了。
「賀榮,久仰!」
賀榮輕笑一聲:「你不必緊張,我和小蓁如今隻是朋友,我這次回來,也算是朋友之間聚個餐而已。」
「何況,」賀榮舉了舉杯,「我還要多謝你對小蓁的照顧呢!」
「蓁蓁是我女朋友,照顧她本就是我分內之事。」我淡淡道,假裝聽不出他的陰陽怪氣。
賀榮笑意更深:「是啊,我隻是感慨,難得有男生這麼會照顧人的,不像我,在國外有時候吃不好,還要專門請個會燒中餐的阿姨。」
我面色一沉,就是聾子也能聽得出他是什麼意思。
我看向一旁的宋蓁,她看著面前的杯子,一言不發,恍若未聞。
「所以你這次回國是因為在那邊活不下去了?」我忍不住嗆回去。
「文堯,」宋蓁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她皺起眉頭,「阿榮沒有別的意思,你何必如此夾棍帶槍的。」
我嗓子一緊。
文堯,阿榮……孰親孰遠一目了然。
桌下的拳頭緊了又松,我咬了咬牙,何必在此受這樣的氣,起身便往外走。
「阿堯!」宋蓁追了出來。
「抱歉,阿榮他,對我有救命之恩,所以……」宋蓁的聲音中滿是無奈的責備。
「你不要這麼無理取鬧行不行?」她上前拉住我的手。
無理取鬧?
我隻覺得腦子一蒙,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哈,無理取鬧,你覺得我是無理取鬧?」我怒極反笑,他對她有救命之恩,那我呢?我算什麼?
我氣得發抖,第一次甩開了她的手,大步往前走去。
8
宋蓁沒有追上來。
我漫無目的地走著,腦子裡全是剛剛宋蓁的聲音。
忽地,一陣塵土在我身邊揚起,將我的思緒拉回,是一輛豪車經過。
我連忙跑一旁,用手扇了扇,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一條廢棄的斷頭路。
這條路久未維修,居然還會有豪車路過。
我皺了皺眉,心裡罵了一句倒霉,正想走開。
車窗慢慢搖了下來,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瞳孔一縮。
王乾安,宋蓁的發小。
我對王乾安再熟悉不過。
從我開始對宋蓁表示好感起,他便和他的狐朋狗友一起針對我。
孤立、灌酒、嘲笑、挖苦、冷眼,從來都是家常便飯。
「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
「兄弟們,就他,成天跟在宋蓁身後,跟條狗一樣,甩都甩不掉。」
「以為賀榮走了你就能上位了?就你也配?」
當初的記憶潮水而來,幾乎在剎那間就要讓我窒息。
是啊,他總是說我配不上宋蓁,隻有賀榮才配得上。
哪怕我們後來在一起,他也時常對我冷嘲熱諷,處處拿我與賀榮作對比。
他就像宋蓁與賀榮身邊的惡犬。
我本以為到了 S 市之後可以漸漸擺脫他們,可是,賀榮回來了。
於是,他們洋洋得意,卷土重來。
我此刻並不想與他發生衝突,轉身便想離開。
熟悉的挖苦在我身後響起:「去哪兒啊?舔了那麼多年還不如賀榮一句話,還沒認清自己啊?」
我沒有理他,這樣的話我已經聽過無數次了。
王乾安卻怒了:「老子他娘的跟你說話,聾了?」他大步衝了上來。
我下意識往旁邊閃去,拳頭揮空,他往前一步踉跄。
一瞬間,他的臉色極其難看:「還敢躲?給你臉了。」
拳頭密密麻麻落了下來,我抬起手擋住,舉拳想打回去,但熬了一整晚,又長時間沒有進食,早就沒有了力氣。
我的試圖反抗更加激怒了王乾安,加之宋蓁曾維護過我一次,他一直懷恨在心。
這條路偏僻,沒有什麼人,他愈發肆無忌憚。
不知過了多久,等到我已經感覺不到疼痛,等到他覺得已經出了氣,才開車揚長而去。
我躺在地上,聽著自己大口大口的喘氣聲,天空已在我眼前忽明忽暗,我眼睛控住不住地漸漸眯起。
突然,一個人影出現了,擋住了我的視線。
「你,你還好嗎?要不要我幫你打 120?」聲音細細的,帶著些慌亂的無措。
我努力睜開眼睛,是一個瘦弱的姑娘。
我搖了搖頭:「幫我打個車吧。」
我將地址告訴她,她用盡全力將我扶起來,臉漲得通紅。
「謝謝!」我低聲道了句謝。
「不,不,不用,你小心。」她連忙將我扶住,深怕我站不穩,看著我的傷,又忍不住皺起眉頭,「真的不用先去醫院嗎?你看起來很糟糕。」
我搖搖頭,沒有再說話。
她很快將我扶到了家中,還細心地為我上了藥,煮了點粥。
粥並不算美味,但卻格外可口。
「謝謝,我叫文堯,請問你怎麼稱呼?」我將喝完的粥放在茶幾上。
「胡束吟。」她露出了自見面以來的第一個笑,兩個小酒窩在臉頰上若隱若現。
「對了,那人到底是誰啊?」想到此事,她的笑意頓時消失了,面上一片凝重。
我冷笑:「一個和我有仇的富二代。」
見我不願意多說,她很知趣地沒有往下問,隻是說起了藥品的使用。
看著她喋喋不休,我竟少有地覺得輕松。
我還第一次感受到來自陌生人的關心。
「咔噠」是門被打開的聲音。
我和胡束吟同時往門外看去。
宋蓁正站在門口,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胡束吟。
「文堯,你告訴我,她是誰?她怎麼會在我家?」宋蓁的聲音猛地提高,帶著尖銳的刺耳。
不等我開口,宋蓁便衝了過來。
「好啊,當初追我追得那麼可憐巴巴,轉眼就和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勾搭上了,我真是瞎了眼了,才會答應你。」
此話一出,我和胡束吟都變了臉色。
「行了。」胡束吟打斷她的發瘋。
「我和文堯今天是第一次見面,他受了傷,是我扶他回來的,你不要拿你的那一套去揣測別人。」
胡束吟說完,再沒有看我一眼,拿起手機,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家裡隻剩下我和宋蓁兩個人。
我看著宋蓁,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這副模樣,滿臉的刻薄與尖酸。
那個可與朝陽爭輝的姑娘在我心中漸漸淡去,原來濾鏡之後,是這樣的容貌。
「宋蓁,我們分手吧。」我聽見自己說。
9
「什麼?」宋蓁這才有些平靜下來,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行了,剛剛的事就別去想了,你怎麼回事?怎麼受傷了?」
她沒有把我的那句話放在心上。
我會永遠愛她,永遠不會離開她,所有人都那麼覺得,包括宋蓁,包括我。
她走近我,想看我的傷勢。
我下意識移開了手臂:「我碰到王乾安了。」
她一怔,臉上明顯有了些愧疚:「抱歉,我不知道他來了 S 市,我回去會好好說他的。」
「我先送你去醫院吧。」她移開了話題。
我垂下眼睛,遮住了眼中的失望。
是啊,我明知道,她每次都是這樣敷衍我的,偶爾的一次維護,還會引來王乾安的記恨。
這次也不會例外。
他們是一個世界的人,而我,隻是他們世界的一個外來闖入者。
當天晚上,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收到了一條陌生的短信,是一張照片。
一張宋蓁和一個男人的牽手照片,那雙手,我認得,正是那天出現在宋蓁朋友圈裡的手。
我突然就覺得在醫院也挺好,便打算索性在醫院多住兩天。
然而,還沒等我出院,我被王乾安打了的視頻便上了熱搜。
#富二代當街打人,長達二十分鍾仍不收手#
這個標題極有煽動性,富二代無端毆打普通人,讓所有打工人都憤怒了。
「普通人的安全到底誰來保障?」
「這樣都不用被罰嗎?」
「這真的是法治社會嗎?一覺起來,夢回封建時代。」
「他是不幸的我們,我們是幸運的他,今日草草了事,下一個就是你我。」
網友們紛紛發帖,有眼熟的直接扒出了他的信息,也扒出了我大學時候受他們的欺辱。
很顯然曾受到霸凌的人遠不止我一個。
那些曾經被他們欺凌過的人也紛紛站了出來。
有同校的同學出來,爆料了我與宋蓁的關系,王乾安作為宋蓁的發小與馬前卒的身份再也瞞不住了。
一時間,網友的憤怒到達了頂點。
「這是宋大小姐的惡奴放出來亂咬人了?」
「這是談戀愛還是上刑場啊?你們上等人談戀愛都是要對方送命的嗎?」
這場輿論直接從網上發酵到了線下,連兩家公司的股票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首當其衝的便是王家。
而宋家的公司最近剛剛推出一款新品,同樣也受到了抵制。
這件事爆發得太猛太快,誰都來不及做準備。
而作為唯一受害者的我,正躺在病床上,悠闲地刷著手機。
看著滿屏的怒氣,我心中隻覺得一陣痛快,恨不得當即便舉杯與手機幹一杯。
我正感嘆惡有惡報時,宋蓁出現在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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