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兩天不同,她臉上明顯憔悴了很多。
這次的輿論風波對她應該影響不小。
我靜靜地看著她,我想知道,我這些年受的罪,在她看來,到底算什麼。
她面露難色,在東拉西扯了好幾個話題後,才終於說出了此行目的。
然而,我沒想到,她一開口,便給了我當頭一棒。
「阿堯,你能不能發文和網友澄清一下,先把這件事平息了?」
我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你,你說什麼?」我的聲音有些沙啞。
宋蓁絲毫沒有察覺,自顧自說:「是這樣的,這次的輿論引起了不小的麻煩,我父母他們現在都很生氣,讓我趕緊來找你,把這件事的熱度先壓下去。」
我看著她一臉焦急的模樣,突然有些想笑,我本以為,她是來向我道歉的。
「所以,你們想我怎麼做?」我的聲音竟格外平靜。
似乎看到了希望,宋蓁聲音頓時輕松了不少:「你隻要發文說大學的那些事情不是真的,你這次隻是和王乾安鬧了矛盾,現在解決了。」
好一個不是真的,好一個已經解決了。
原來我的苦難,在她眼裡,僅僅隻是一句:「不是真的。」
我看著眼前的人,依舊明眸皓齒,可第一次覺得她的面容如此醜陋,如此不堪。
「宋蓁,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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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口打斷她。
10
這是我第二次提分手,宋蓁卻隻是愣了一下,似乎是發現了我情緒的變化,但依舊沒有當真。
「你現在不想發也可以,先好好休息吧。」她說完便離開了,片刻都沒有多待。
她大概以為我是一時生氣。
可我卻知道,我非常冷靜,在這一刻,我無比清醒,從未有過的理智。
這十年的光陰在我腦海中飛速閃過。
每一刻都留下了宋蓁的影子,我要將她剝離,我要將這十年光陰還給我自己。
我便出院了,回到家中。
如我所料,宋蓁不在。
我將自己的東西全都打包,看著隻有三箱的行李,我突然有些想笑。
三年的感情,臨了,隻留下三箱行李。
我想了想,拿出了紙筆。
十年的光陰,我該給這份感情畫上一個徹底的句號,也該給我自己一個交代。
我將信放在了茶幾上,將行李搬上了車。
門砰的一聲關上了,那裡面,隻留下了宋蓁的東西。
我大步離開,再未回頭。
車子開得很快,窗外的風景飛快後退,越來越遠。
我和公司提了離職,暫時搬到了一個舊小區。
這些年,我的錢都花在了宋蓁身上,已經沒有多少積蓄了。
然後,令我沒想到的是,我竟然在這裡遇到了一個熟人——胡束吟。
自她上次離開之後,我便再也沒有想過還能遇見她。
她上次走得匆忙,我甚至沒有好好道謝。
胡束吟顯然也很開心。
「文堯,你怎麼來這兒了?路過嗎?」她的聲音裡都染了笑意。
我忍不住被她感染:「不,我搬到這兒了。」
胡束吟顯然是個很擅長察言觀色的人,當即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她故作輕松地笑笑,沒有深究,隻是問:「那,要我幫忙搬行李嗎?我力氣可大了。」
我看著她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樣,忍不住逗她:「好啊,那就有勞胡女俠了。」
其實,距第一次見面也沒過多久,隻不過我一直在醫院,中途又發生了熱搜和宋蓁的事。
熱搜……
那個視頻……
我猛然意識到什麼。
胡束吟正在幫我把小件行李拿出來,我突然開口:「網上的熱搜視頻,是你發的嗎?」
胡束吟頓了頓手上的動作,很快,她便大方承認了。
「是我發的,不過,我也沒想到會引起那麼大的熱度,應該是被營銷號注意到了。」
她幹淨利落地承認了,我卻突然覺得嗓子有點發幹。
為什麼?
我們素昧平生,她為什麼要這麼幫我?
縱使已經猜到可能是她做的,我的心中還是激起了波紋,嘴上不自覺地便將問題問了出來。
胡束吟難得沉默了一會兒,我正想將話題扯過去。
胡束吟突然抬起頭,目光灼灼。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遇見的前一天晚上,你丟了一束花。」
那束藍色妖姬,我自然記得。
「那束花,是我撿了。」胡束吟深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一般。
「我外婆生病了,沒有醫藥費,我將花,以及裡面的項鏈和戒指都賣了,湊齊了我外婆的醫藥費。」
我的瞳孔微微放大。
這是我從未想過的緣由。
一時間,我整個人都在巨大的驚訝之中恍惚了一下。
那束花,那束花……
我隻覺得一陣心顫從我心底升起,在瞬間擴散到了全身,直叫我每個毛孔都為之戰慄。
我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一個字。
那束卑微到了塵埃裡的花,竟在最骯髒的角落散發出了人性最聖潔的光輝。
我隻覺得心頭發酸,下意識便提出要看望她的外婆。
胡束吟沒有推辭,我們一起將東西搬好之後,便去了她家。
她家很舊,屋裡幾乎沒有什麼東西。
她外婆還在病中,面色並不算好,見到我卻很開心,以為我是她男朋友,很是熱情。
倒是胡束吟趕快否認了,忙說這就是丟花的救命恩人。
不料又引來老人家一陣激動的道謝。
胡束吟趕緊躲到了廚房裡,說要去做飯招待我。
我有些承受不住老人家的熱情,也跟著她一起進了廚房。
「我外婆就是這樣,待人可熱情了,你不要見怪,她沒有壞心。」胡束吟笑了笑,看得出來她們感情很好。
想起剛剛場景,我忍俊不禁:「嗯,是很熱情。」
胡束吟雖會做飯,卻實在沒什麼天賦,我當即便上手,成了主廚,隻讓她打下手。
țų₁胡束吟很是驚訝。
「從小學的,我媽媽說,男孩子一定要學做飯。」我解釋道。
胡束吟打趣:「那你爸一定也很會做飯。」
我沉默了一會兒:「我爸很早就去世了。」
空氣頓時安靜了下來,良久,我聽到一聲。
「對不起。」
「沒事,已經過去很久了。」我輕笑一聲。
飯桌上,老人家又開始問東問西,還問我有沒有女朋友,我隻是笑著搖了搖頭。
11
本以為,我和宋蓁再也不會有交集了。
沒想到,搬家後的第三天,我便收到了宋蓁的微信轟炸。
我這才想起來,我匆匆搬家,加上我們很久沒有聯系,竟然忘記刪了。
我不想再和她糾纏,當即就拉黑了她。
很快,電話便響了起來,我索性將手機也一並關機了。
才清靜了兩天,我便在樓下看到了宋蓁。
她的面容愈發憔悴,身形也更加瘦弱,手上捧著一個盒子。
若是以前,我必然心疼極了,可如今,我竟有了一絲暢快之意。
她漸漸走近,我才看清了那個盒子的模樣,正是那個從不讓我碰的盒子。
莫非她是要當面砸了盒子和我求復合?
我皺了皺眉頭,將腦海中的想法拋了出去。
宋蓁很快就走到了我的面前,她的狀態比我想得更糟糕。
眼下滿是烏青,兩隻眼睛也紅腫著。
隻是,這和我有什麼關系,我轉身就要離開。
宋蓁卻立刻追了上來。
「阿堯,等等,我有事情想問你。」
我停住了腳步。
「你。」宋蓁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有些不耐煩,正想往前走。
「高一那年,那個小巷子裡,救了我的人,是不是你?」
我轉過身,有些奇怪。
「你不知道?」
得到我的回答,宋蓁那一剎那似乎受到了極大的打擊,臉色愈發蒼白,渾身發抖。
我這才隱隱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
天色有些暗,我抬頭看了看天,快下雨了,S 市難得一次雨。
我不可能陪著宋蓁一起淋雨,有些事情,正好一起說清楚,徹底結束。
「進來說。」
宋蓁受寵若驚,連忙跟在我身後。
新租的房間並不大,宋蓁站在一旁,局促不安。
我覺得有些可笑,真是難得一見的場景,驕矜的宋大小姐居然也有這樣的一面。
「是我。」我再次給了她肯定的答案。
宋蓁抬頭看著我,滿眼的不可置信與悔恨。
那雙已經紅腫的眼中盡是崩潰,她那一瞬間被抽離了所有力氣,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眼淚奪眶而出。
她一邊搖頭一邊大哭:「我認錯了,我認錯了。」
「我一直以為是賀榮,我當初以為是他才會和他在一起的。」
居然是這樣……
我的心底突然冒起一股極度荒誕可笑的荒謬感。
她哭著將盒子打開。
我看著那精美的盒子,突然有一種預感。
果然……
盒子打開,裡面正是我當初碎掉的陶瓷片,隻是,經過精心的修補,已經成了一個完整的擺件。
可這一刻,我隻覺得可笑。
多可笑啊,我該笑她瞎了眼,也笑我瞎了眼。
她哭著告訴我,那天回去後,她便一直想找到我,隻是天太黑,又下了雨。
她當時受了極大的驚嚇,隻記得我穿的那件襯衫。
直到那天,她遇到了穿著一樣襯衫的賀榮。
巧的是,賀榮剛好喜歡陶瓷,他便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她的救命恩人。
襯衫?
陶瓷?
縱使如今已經放下,聽到了這兒,我也忍不住想爆粗口。
誰能料到,我花光了幾個月生活費買的襯衫,竟然成了錯認的源頭。
而這一錯認,便是十年,直到前幾天她回到家,看到了我留下的信。
宋蓁哭著笑著,痴痴狂狂地坐在地上,緊緊抱著那陶瓷擺件,顛三倒四地跟我道歉。
我卻突然想要大笑,笑我這十年的一片痴心,笑我這三年的日夜陪伴,到底都是付給了誰。
我很想指著她大罵,也想讓她好好看看我這些年受的罪。
可我隻是平靜地走到她面前,沒有安慰,沒有扶起她,我蹲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將她的狼狽與不堪盡收眼底。
然後,當著她的面,將袖子挽起。
手上那條已變成了白色的深疤暴露在她的面前。
「這條疤痕,你是知道的,可你從來沒有問過我。」
宋蓁臉色一白。
「宋蓁,當初的認錯,可以說不是你的錯,但是,大學的四年,在一起的三年,你但凡開口問一句,都不會有如今的結局。」
「這是你自找的,宋蓁,你現在受的一切,不足我當初的百分之一,你活該。」
我每說一句,宋蓁的臉便白一分,到最後,連一點血色也看不見了。
「不,不是的。」她拼命搖著頭,想反駁我。
「阿堯,不是這樣的,我是愛你的,我一直以為是賀榮救了我,才會……」
她乞求著我,想撲到我懷中,我起身往後撤了一步。
她撲了個空,剛好半跪在了我的腳邊,多狼狽,多滑稽。
她那個時候,是不是也這麼看待我的?
但她已經顧不得了,哭著想抓住我,苦苦哀求:「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你不喜歡的我都改……」
她手裡還緊緊抓著那個陶瓷,仿佛是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
我伸手去拿那個陶瓷,宋蓁以為我心軟了,連忙雙手遞了過來。
我拿起陶瓷,沒有絲毫猶豫,打開窗戶,便丟了出去。
「啪——」時隔十年,我再次聽到了相同的聲音。
當初的陶瓷為救她而碎,今天,我親手打碎了它。
「不要——」宋蓁撕心裂肺地尖叫,跌跌撞撞衝過來。
那陶瓷已經碎了一地。
「你看,碎了的東西就是碎了,修復了也是碎的,破鏡是不可能重圓的。」我平靜地欣賞著宋蓁崩潰的樣子,像在看當初的自己。
宋蓁卻好像突然看到了希望,她看著我,目光執拗:「可以圓的,可以圓的。」
說完,打開門便衝了出去,鑽進了雨中,開始撿起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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