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瞥向林驚枝那狐狸般透著狡黠的眸色,心下一愣,不由想到那深夜,凜冽雪霧中,她如暖房裡精心養著的花,一折便斷。
與今日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他攪動的湯匙的修長指尖,不疾不徐舀了一匙漆黑藥汁遞至林驚枝飽滿紅潤的唇邊。
林驚枝垂眼看著湯匙,心底略有嘲弄,對於外他倒是願意裝成對她極寵,夫妻恩愛的模樣。
湯藥聞著苦澀異常,林驚枝用繡帕壓著唇角,雙頰粉潤一副被丈夫貼心伺候小妻子的嬌態,一小口一小口把裴砚親自喂的湯藥吞下去。
苦得縮在衾被裡的雙手扣著掌心,若不是她定力驚人,恐怕整張小臉都要皺在一處了。
一碗湯藥見底,林驚枝咬著發麻舌尖,還得笑著朝裴砚道:“謝謝夫君體貼。”
下一瞬,一顆酸甜蜜餞被男人玉白指尖捏著送進她口中,唇瓣不經意擦過他帶著薄繭的指尖,兩人皆是一愣,裝作不經意別過視線。
裴漪憐坐在一旁看著,她平日一向對這個清雋如神明,卻從不苟言笑的長兄向來怕得厲害。
卻沒想到長兄對大嫂嫂卻是這般體貼入微,當即看向林驚枝由衷道:“真是羨慕嫂嫂,哥哥這般體貼。”
林驚枝微笑,視線從扣著繡帕坐在一旁垂眸不語的秦雲雪身上掠過,朝裴漪憐道:“妹妹作為裴家嫡出姑娘,母親自然會給妹妹尋上一位千萬般好的如意郎君的。”
裴漪憐霎時雙頰羞紅,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嫂嫂怪會打趣,誰知道日後嫁人會是好壞。”
“你這是還怕日後受了委屈,沒人為你撐腰?”
“你不信我,總歸信你大哥哥。”
林驚枝舌尖抵著口中酸甜蜜餞,揚起笑容還未及收回,幹淨眸底清澈明媚望向裴砚。
裴砚對上她眼中那一抹對他從未有過的明媚,莫名的心底生出一絲不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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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放下手中藥碗,朝裴漪憐不帶一絲情緒道:“你日後受了委屈。”
“自會替你做主。”
“現在……”
“你該回去了。”
對上長兄嚴厲視線,裴漪憐就像是一隻受驚了的兔子,忙不迭站起身來。
“是,妹妹這就回去。”
“雲雪姐姐,走吧。”裴漪憐扯了扯處於愣神中的秦雲雪。
秦雲雪受驚一般,起身沒站穩,單薄瘦弱的身體晃了晃,朝裴砚身側跌倒。
裴砚像是沒看到般,借著俯身給林驚枝掖被角的動作,避開了秦雲雪,令她結結實實一跤摔在地磚上。
林驚枝忍著笑,命晴山把秦雲雪扶起來,曼妙視線剜了裴砚一眼,無辜道:“表姑娘身子虛,下回就莫來了。”
“等過了病氣,壞了身子,姑太太又要怪我和郎君的不是。”
“表哥。”秦雲雪仰著磕得有些紅腫的額心,眼底是柔柔的控訴。
裴漪憐和晴山一起把她扶起來,不忘解釋:“雲雪姐姐莫要怪大哥哥。”
“大哥哥除了嫂嫂能觸碰他外,這府中所有人,包括祖母和父親在內,是連大哥哥的一片衣角都不允許沾染的。”
裴漪憐不解釋還好,一解釋秦雲雪那張臉白得跟紙一樣,搖搖欲墜。
林驚枝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悅,唇角微翹噙著掩飾不去的淡笑,目送兩人離去。
裴砚回身,就見她已收了笑意,被晴山扶著躺下。
床榻寬大,她小小一隻蜷縮在裡頭,玉白細軟的指尖,扯著衾被幾乎把她小半張臉都藏在下頭。
不知不覺林驚枝睡了過去,等再次睜眼外頭天色已然擦黑。
屋中一盞昏昏燭光寂靜無聲,幢幢暗影中,林驚枝以為晴山守在外頭,便閉著眼睛啞聲喚道:“晴山,水。”
片刻後,她被人託著後腰扶起,參了蜂蜜的溫水貼著她紅潤唇瓣,小口小口喂進去。
一盞子飲盡,耳畔那道清冷如珠玉的嗓音淡淡問:“還要?”
林驚驚一口還來不及咽下去的蜜水,直接嗆在了嗓子眼裡,雙頰咳得嫣紅,眼底水霧朦朦。
裴砚也沒料到她會這般大的反應,伸手把林驚枝半攬進懷中,寬大掌心輕輕拍在她瘦弱背脊上。
林驚枝足足咳了小半刻鍾才喘過氣來,她修長脖頸無力垂在裴砚肩上,眼尾低垂的弧度仿佛是摩挲般落在裴砚毫無防備的後頸上。
她輕輕的喘了一下,伸出舌尖舔了下唇角,忽然張口,一口咬在了裴砚側頸上。
尖利貝齒咬破肌膚,猩紅的血珠子頃刻間溢了出來,落得林驚枝滿唇都是,像是塗了嫣紅的口脂,她落嘴的位置更是刁鑽,就算是冬日衣領厚重,那個地方也定是半遮半露,掩飾不去的。
林驚枝一口得逞,也不管裴砚臉色如何,咬著紅唇慢悠悠道:“過幾日就要冬至了。”
“祖母大壽,府裡頭請宴,妾身想著夫君時常招人惦記,身上總該留下些什麼才好。”
“也讓外頭知曉我們,夫妻恩愛。”
她一雙桃花美眸波光潋滟,嫣紅唇瓣抿著誘人的弧度。
裴砚略僵的手臂還箍在她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上,沉黑眸底像含著嚴冬的冰風雪肆虐。
下一瞬,他忽然笑了。
壓著林驚枝細腰上的臂膀驟然用力,掌心扣住她雙手手腕,一個翻身把林驚枝連帶著衾被一起壓在身下。
“裴砚。”
林驚枝瞪大眼眸,微仰著下巴看向他。
裴砚用膝蓋壓住她掙扎亂動的雙腿,低垂烏眸內掠過一道意味深長的神色,滾燙掌心,撫過林驚枝雪白側臉,最後視線在她帶血的唇瓣上。
沒有任何預兆,裴砚深深吻了下去,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胸腔裡所有的空氣吸走。
林驚枝本是試探裴砚底線,沒想到虎口拔毛,撩撥起他隱忍多日的欲色。
她一邊掙扎,一邊喘息道:“裴砚。”
“我如今還病著……”
裴砚箍著她纖細腰肢的掌心,越發收攏。
衾被不知何時掉落,堆堆疊疊散在春凳上。
林驚枝漸漸放松了緊繃的身體,緊閉的纖長眼睫輕輕顫著,那種如同醉酒般的肆意妄為,令她情不自禁囈語出聲。
斑駁燭火下,兩人衣裳纏繞落在地上。
帳幔層層,隱隱綽綽,投在紗帳上的影子好似重疊在了一處。
裴砚帶著薄繭的指尖,從她豔紅微張的唇瓣上擦過。
然後探身彎腰,骨節分明的修長指尖撿起堆疊在春凳上的衾被。
在林驚枝略有迷茫的視線中,裴砚抖開衾被,慢條斯理裹在她身上,不露一絲肌膚在外。
“裴砚……?”林驚枝有些不明所以,她連聲音都帶著不受控制的沙啞顫慄。
裴砚微俯下身,烏發凌亂在他勁瘦肩頸上,上頭一抹小巧的齒痕格外顯眼。
兩人發尾相纏,林驚枝那張不過裴砚巴掌大的小臉紅潤無比,眼角淚痣似染了朱砂,妖冶奪魂。
偏偏這般極致嫵媚中,她湿潤潤的瞳眸深處,清明中夾著一絲未曾滿足的失落,實在勾人。
驀地裴砚似被取悅般,唇角勾出一絲深深淡笑,眼簾微垂漆深瞳眸盯著林驚枝。
他性感的喉結滾了滾,一本正經的說。
“你還病著。”
“若是想要,日後再說。”
“……”
林驚枝張了張唇想要否認,偏偏她胸脯起伏氣息不穩,連蜷縮起的腳尖都紅透了,愣是惱得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此刻,裴砚那張清雋如璞玉般矜貴面容上,涼薄唇瓣微抿,一抹從未有過的戲謔淡笑,從他眼底溢出。
第9章
翌日,天色空濛,屋外隱隱有鳥雀撿食的聲音嘰嘰喳喳。
林驚枝露在衾被外的軟白指尖微動了動,從沉沉睡夢中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眼中神色有瞬間迷茫,下意識朝身旁位置看去,裴砚已經不在,他睡過的被衾下一片冰涼。
忽地,林驚枝視線一顫,落在了床尾處帳幔旁那件桃紅色水繡鴛鴦小衣上,小衣外還纏了件白月色褻衣,瞧著樣式,是裴砚昨日夜裡穿的那身。
唇瓣似有熱意拂過,腦中畫面似走馬燈般一帧帧出現,清晰到連裴砚指尖從她頸骨上劃過的餘溫,還隱隱留在她光潔如玉的肌膚上。
幸好房中無人,林驚枝略松了口氣,眼底那一縷微不可查的波動,霎時歸於沉寂。
她伸出未著寸縷的手臂扯開帳幔,視線落在窗外那隱隱可見未熄的燈燭上。
時辰還早,醒後便沒了睡意。
林驚枝想到過幾日就是冬至。
冬至那日恰巧是裴太夫人鍾氏的壽辰,自從裴砚娶了她後,豫章侯府林家算是攀上了裴家這高門姻親,到時她嫡母必定會收到請柬,上門來給太夫人拜壽。
前世,她嫁過來第一年的壽宴……
林驚枝閉眼想了許久,卻發現渾然不記得太夫人壽辰那日,家中是否有發生過什麼,可隱隱她又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麼重要線索。
等屋外陸續響起丫鬟婆子掃灑走動的聲音後,林驚枝才出聲叫晴山進來伺候。
晴山帶著綠雲一同進來,後面還跟了個看著低眉順眼十分面善的婆子。
那婆子神態恭敬,走上前後,不等林驚枝開口就朝她跪了下去:“奴婢孔氏,給少夫人請安。”
林驚枝微愣,不解望向晴山。
晴山朝林驚枝輕聲道:“主子,這位孔媽媽是今日郎君出門前吩咐奴婢,等您醒後帶來給您過目,若是滿意,日後就伺候主子起居。”
孔媽媽?
林驚枝蹙眉,在她記憶中前世並沒有孔媽媽這麼一個人,她身旁貼身伺候的媽媽一直都是裴砚的奶娘李氏。
隻是這一世她罰了李氏後,就不許李氏再近身伺候了,想到這裡,林驚枝視線不由落到孔媽媽交疊在一起的雙手上,那手骨節雖粗大但並不粗糙。
她身上的衣飾打扮,到是能看出來是個行事幹淨利落的婦人。
就是不知這位孔媽媽進撫仙閣,是處於何種目的。
數種念頭在林驚枝心底飛快掠過,她像是忘了叫孔媽媽起身一般,抿著唇並不說話,眸底幽暗沉著連晴山都不敢輕易開口的冷色。
就在晴山以為孔媽媽要被打發出去的時候。
林驚枝忽然開口道:“孔媽媽就暫且留下。”
“若是得用,日後貼身伺候也不是不行。”她嗓音低低,透著一絲剛睡醒時的沙啞,又讓人聽不出任何喜怒。
孔媽媽聞言,也是暗暗松了一大口氣。
她恭恭敬敬朝林驚枝磕了三個頭:“老奴謝主子抬愛。”
而後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張身契,雙手託著恭敬遞給林驚枝:“這是老奴的身契,日後少夫人便是老奴的主子了。”
身契黑子白字,摁著朱紅色手印,林驚枝看著那薄薄的紙張,沒有說話。
許久,她那雙垂著的有些看不清情緒的黑眸眨了眨,緩緩道:“這身契,孔媽媽先自個收著。”
孔媽媽雙手微僵了一瞬,她沒敢看林驚枝,再次磕頭行禮後,才把身契放進衣袖中小心收好。
早膳後,林驚枝見時辰還早,就吩咐晴山和綠雲取來鬥篷。
綠雲不解:“外頭雪大,少夫人這是要出去?”
林驚枝站在洞開的支摘窗前,鬢角青絲被風吹得撫在她嬌美的面龐上,烏眸望著窗外漫天雪色,語調淺淺:“去萬福堂,給太夫人請安。”
晴山正在給林驚枝系鬥篷上頭的蝶形結,她聞言愣了下:“少夫人如今身體還未大好。”
“前幾日,太夫人和夫人房裡都特意遣了下人來說,不必過去請安。”
“不如好好在撫仙閣養病,等開春天氣暖和再去,想必也是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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