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枝耳房沐浴出來後,經過暖閣時瞧著窗外景色有趣,心下一動,就吩咐晴山抱了厚厚的羊絨衾被放到窗前的美人榻上。
她連羅襪都不穿,赤著雪白玉足,惦著腳尖往榻上一滾,攤開的羊絨衾被嚴嚴實實裹在她身上。
林驚枝抬手推開一扇支摘窗,她也不怕冷,勾著腰就去夠外頭飛進來的雪沫子,涼風撫在她臉上,秀挺的鼻尖被吹得微微泛紅。
這時候晴山端了熱茶上前,林驚枝就倚在美人榻上,一邊賞著窗外雪景,小口小口抿著特意加了蜂蜜的茶水,理所應當把在東梢間書房裡坐著的裴砚當成了空氣。
“少夫人。”綠雲從耳房出來,懷裡抱著幾本書冊走到林驚枝跟前。
林驚枝瞧見那書冊,才想起是從二姑娘裴漪憐那裡沒收回來的“禁書”。
那書卷有好幾冊,除了第一冊 “秀才與世家千金私奔”裴漪憐翻看過外,後續瞧著都是未曾翻動的樣子。
林驚枝纖長眼睫微微眯起一個冷然的弧度,她朝綠雲抬手,正準備接過書冊。
“郎……郎君!”
綠雲被不知何時走到林驚枝身後的裴砚,嚇了一大跳。
她雙手一抖,那幾冊書卷就哗啦一下,全掉在了地上。
裴砚站在美人榻旁,書冊離他烏黑皂靴不過一掌寬的距離。
綠雲哪有膽子去撿,小臉煞白朝裴砚行禮後,頭也不回退了下去。
林驚枝隻能眼睜睜看著裴砚俯下身,撿起地上的書冊。
男人霜白如玉的掌心捏著薄薄幾卷書冊,當他視線凝在書封上的內容時,眸光似有片刻遲疑。
然後裴砚抬手,秀至腕骨在空氣中劃過凌厲弧度,他隨手翻開了其中一卷書冊,不過剎那,裴砚掌心陡然握緊,指節冷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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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毫無情緒波瀾的漆眸深處,一抹詫異極快閃過。
原因無它,自然是書冊夾層裡,暗藏了一張春宮秘圖。
圖上姿勢,大膽、且露骨……
林驚枝正在暗暗打量裴砚。
下一瞬,就見他視線像有溫度般落在她身上,微蹙的眉心,還壓著一絲猶疑。
“你喜歡這種?”裴砚薄唇微抿,忽然開口。
他說這話時,嗓音低沉,微斂的漆眸暗色翻湧。
林驚枝不明所以,眨了眨纖長眼睫,隻當裴砚向來嚴律克己,定不能接受她看這種垃圾書冊。
偏偏重生後的林驚枝一身反骨,哪怕不看,也定要承認的。
她當即緊了緊身上裹著的羊絨衾被,慵懶嫵媚像一隻冬困的貓兒般,倚在美人榻上,媚眼如絲挑釁望向裴砚。
微勾的唇角,底氣十足:“對,我就喜歡這種闲雜書冊。”
“夫君若是不喜,別看就是。”
裴砚忽然俯下身,微凝的眸色一瞬不瞬落在了林驚枝身上,他緊抿著的薄唇透著一絲不尋常的探究。
這一刻,他驟然發覺,成婚半年多來,對於眼前的小妻子,他似乎有些不夠了解。
兩人對視許久,林驚枝絲毫不讓。
“日後不許。”最終裴砚丟下這幾字,沒收了所有書冊,轉身走出扶仙閣,去了外院書房。
林驚枝看著裴砚離去的背影,暗暗松了一大口氣,這時她才發現,自己手心緊張出了一層細密冷汗。
隻是她心裡依舊不解,不就幾卷書冊,他何必嚴肅成那般模樣。
當日深夜,林驚枝讓綠雲在屋中留一盞燈燭,準備睡下的時候,晴山步伐匆匆從外間進來。
她雙手捧了一卷佛經,遞給林驚枝。
“主子,這是方才郎君吩咐奴婢一定要給主子看的。”
“郎君說,他今夜睡在外院書房。”
“而這佛經……”
“說是給主子,靜心。”
林驚枝黛眉微蹙,視線落在佛經上。
隻見上頭墨跡並未全幹,恐怕還是今日下午裴砚離去後,親自寫出來的。
“……”
可是,她為何要、佛經靜心?
第11章
晴明冬至,吉無不利。「注1」
每年冬至前後,適逢裴太夫人鍾氏的壽辰。
以河東裴氏在燕北世家大族心中的地位,不光是相互通婚的五姓內部會派家中嫡系來給太夫人過壽,就算是五姓之外,那些與裴家有過姻親關聯的新貴,也都會不辭萬裡,趕到河東郡給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君祝壽。
甚至是有些時日久遠,身份地位已攀不上裴家宴請的沒落世家,同樣會早早就準備好厚禮,派人眼巴巴地送到裴家。
今年壽辰恰好撞上冬至當日,這日一大早,林驚枝就和家中所有的女眷一同,早早就去了萬福堂給太夫人鍾氏請安,送上壽禮。
從萬福堂回來不久,外間伺候的孔媽媽就匆匆進來。
“少夫人。”
“豫章侯夫人,帶著豫章侯府四姑娘,正往撫仙閣來了。”
聞言,林驚枝愣了一瞬。
老太太壽筵設在午間,但也沒有誰家大清早就急不可待趕到主家赴宴的道理。
但她那嫡母既然來了,心裡就算再不喜,明面上無論如何是不能怠慢的。
林驚枝垂眸眼中思緒閃過,低聲吩咐孔媽媽先去撫仙閣的垂花門外候著,又讓晴山、綠雲二人收拾好花廳,備上點心茶水。
等豫章侯夫人小周氏帶著嫡女林昭柔進來時,林驚枝已站在花廳的屏風前,絲毫挑不出一絲禮數笑盈盈候著了。
“母親。”林驚枝朝小周氏行了一個萬福禮。
小周氏順著聲音方向抬眼望去,隻見明媚晨光裡,她那位半年多不見的庶女,一身海棠煙色繡折枝堆花襦裙,配著同色的掐花對襟外裳。
盈盈細腰用長穗五色宮绦束著,望仙髻上簪著珍珠玲瓏八寶簪海棠花簪,桃腮杏面嬌豔逼人,哪裡還是半分往日在府中懦弱的模樣。
小周氏心底發酸,僵著一張臉,上上下下打量林驚枝許久,尖聲道:“半年不見,六姐兒倒是出落得愈發美豔動人。”
林驚枝聞言,落落大方朝小周氏笑道:“謝謝母親誇贊。”
小周氏又是一愣,她那庶女什麼時候變得這般伶牙俐齒了?
她印象裡的林驚枝,還是那個豫章侯府中被她打壓奚落,小心翼翼在手底下討生活,卻又不敢反抗的庶女。
待丫鬟端了茶水和點心上來,小周氏看著茶盞裡價值千金的洞庭碧螺春,又抬眸四下打量著在撫仙閣內伺候的丫鬟婆子。
花廳裡,隨便個不起眼的擺件,瞧這都是尋常世家難以一見的寶貝,當初若是她自己的女兒嫁進來,那該多好。
裴砚就算是庶出,那也是裴家前途無量,曾被天子親口誇贊的謫凡仙君。
小周氏抿著唇,眼底神色數變漸漸露出藏不住嫉妒,她捏著手裡的絹帕,掩飾般擦了擦唇角,朝林驚枝道:“母親有些個體己話要與你說說,你讓丫鬟們先下去。”
林驚枝緩緩抿了口茶後,朝孔媽媽使了個眼色。
孔媽媽會意,悄無聲息帶著綠雲等丫鬟退了下去,唯有晴山在一旁伺候。
見花廳裡的人都退下後,小周氏這才慢悠悠坐直了身子,朝林驚枝端起嫡母架子,沉著嘴角開口訓斥。
“枝姐兒。”
“你怎麼這副打扮,出嫁前我是如何交代你的?”
“裴家是大族,最講究端莊規矩,你這種身份能嫁進來全倚仗了我與你婆母的姐妹情分。”
“如今你倒好,一副狐狸媚子打扮,哪裡還有往日家中的半分乖順。”
林驚枝暗藏冷意的眸色,落到喋喋不休的小周氏身上。
小周氏年歲四十出頭,身上穿著翡翠色青緞掐花對襟袄裙,料子是極好的散花錦,可惜顏色有些重並不襯她。
端著茶盞的手腕上戴了一串成色還算不錯的珊瑚手釧,面上塗了脂粉,唇上也壓著口脂,可惜相貌平平,就算是滿頭珠翠精致妝容,也隻是讓她瞧著多了幾分富貴味兒罷了。
同樣坐在小周氏身旁的四姑娘林昭柔,通身嬌俏的銀絲繡百蝶度花裙,頭上簪著赤金喜鵲珠花,勉強算得上小家碧玉的長相,但眉眼間總帶著一副和她母親如出一轍的刻薄。
此時的林昭柔正絞著手帕,恨恨盯著林驚枝看。
對上林昭柔眼中恨色,林驚枝唇角微嘲一笑。
前世從生母去世後,人人都說她長得嬌媚不夠端莊,嫁入裴家後也因長輩不喜,她就愈發拘謹不敢僭越半分。
然而重生一世,林驚枝忽然發覺,曾經那些對她冷嘲熱諷指指點點的人,不過就是因嫉妒她的美貌,自己卻長得醜罷了。
想到這裡林驚枝淡淡掀了眼簾,看著小周氏問:“母親可有何話要同我說?”
小周氏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庶女,刻意壓低了聲音:“你如今嫁入裴家,算是麻雀飛上高枝兒。”
“你也該記得平時在家中,你四姐姐對你的好,你婆母周氏的嫡子,府裡的二郎君裴琛不是還未成親麼?”
“你想個法子,讓裴琛和你四姐姐私底下見上一面,也不是不可。”
林驚枝霎時放下手中茶盞,細白指尖叩著桌面,深深看了小周氏一眼問。
“母親難道要讓四姐姐同外男私相授受?”
小周氏當即面色一變,喝道:“放肆!”
“這如何叫私相授受!”
“你別忘了,你如今裴家長媳的身份,可是你四姐姐讓給你的。”
“當初要不是你父親點名選你去相看,嫁進來的人本該是你四姐姐才對。”
“是麼?”林驚枝似笑非笑瞥向小周氏,“那當初家中那麼多姐妹,父親為何偏偏選我?”
小周氏頓時失語。
她總不能說豫章侯府百謀千計,通過裴砚嫡母周氏得了這麼一次相看機會,而林驚枝的美貌,自然成了家中長輩算計押寶的唯一選擇。
見小周氏語塞,林驚枝伸手撫著袖口上纏枝暗紋,唇角微微一勾:“母親何不找我婆母直接說明要結親的想法。”
“想來依著母親與我婆母的姐妹情深,若是願意,必定不會拒絕的。”
小周氏聞言霎時變了臉色。
林驚枝嫁進裴家後,她如何沒有私底下去找她的嫡姐周氏。
當初周氏說服她,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容許林驚枝嫁進裴家,就許諾日後四姐兒林昭柔和她嫡子婚事的。
可小周氏何曾想到,她這嫡姐不過是算計給裴砚娶個家世不顯,又美貌驚人,令其沉迷的妻子而已。
越想越是不甘,小周氏狠狠瞪著林驚枝:“你……好大的膽子!”
“你真當自己嫁進裴家,日後就不要娘家的倚仗了?”
“不過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當初你生母大著肚子被老爺接回府中,若不是我心善,這種外室打死也罷,還容得了你眼下這般猖狂?”
林驚枝聽了這話,垂在袖中的手驟然握緊。
她的親生母親白氏,分明是被豫章侯強迫才做了府中妾室,而且她七歲那年生母病逝,也全因小周氏克扣銀錢,又不肯尋了郎中看病。
想到當初生母的病,林驚枝忽然記起,為何前一世,她對鍾太夫人這次的壽宴沒有任何印象。
因為壽宴的前一日,她被裴月蘭推到池子裡,差點活活凍死。
這一病,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個月,小周氏自然沒有機會找她說林昭柔的婚事。
等她病好後,也就是開春不久,裴家又發生了二姑娘裴漪憐和秀才私奔的醜事,再後來裴家二郎君裴琛定下與鍾家嫡女的親事。
小周氏異想天開,想嫡女林昭柔嫁給裴家嫡子的心思,自然是不了了之。
如此一想,林驚枝唇角露出一絲譏諷冷笑。
那抹笑卻像是徹底壓倒小周氏的稻草,她滿臉怒氣站起來,抬手就朝林驚枝嬌嫩的臉蛋上招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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