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下一瞬,她的手掌被林驚枝身後的晴山握住,力氣大得驚人:“夫人動手前,奴婢勸夫人好好想想。”
“夫人是什麼身份,奴婢家主子是什麼身份。”
“就算是豫章侯爺見了裴家郎君,也隻有卑躬屈膝的份。”
小周氏隻覺得有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氣得她渾身發抖。
她死死盯著林驚枝,咬牙切齒:“我倒是沒想到,你們主僕二人原都是扮豬吃老虎的主。”
“我是收拾不了你,但你等著,你父親總有法子。”
看著小周氏受氣離去,林驚枝心底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她忘不了生母的死,更忘不了被家族當做待價而沽的物品,這輩子她隻想好好活著,並不想成為豫章侯府攀附往上的墊腳石和工具。
小周氏走後,林驚枝看了一眼更漏的時辰,她也該去待客的花廳,在裴家那些長輩面前露個臉。
於是吩咐孔媽媽拿來鬥篷,主僕幾人準備出門。
才出撫仙閣院子,就見裴砚撐著傘從雪中檐廊下穿過。
他看見她,腳下步伐忽然一頓,就在原地停下。
林驚枝不明所以,抬眼看向眼四周。
卻見裴砚朝她招手,聲音泠泠。
“過來。”
林驚枝鴉羽般的長睫微微一顫,她像是沒聽見般,駐足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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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眸光盯著她,眉心微微皺了一瞬,下一刻大步朝她走去。
今日府中熱鬧,四周丫鬟僕婦人來人往,在外林驚枝還是得維持著乖巧恭順模樣。
見裴砚走近,她微微屈膝喚道。
“夫君。”
裴砚面無表情點了下頭,卻是站到了林驚枝身旁,舉著的青傘輕輕朝她肩旁微微傾斜許多,擋了檐下風雪。
涼薄的唇抿了一下:“走吧。”
裴砚抬步朝前走去,見林驚枝原地不動,於是又停了下來,漆眸望向她。
林驚枝微愣後才反應,裴砚這是要和她同路。
隻是從那日裴砚特地派人送了佛經後,他已經好幾日沒去撫仙閣,怎麼好端端會順道經過這裡?
猶疑在心底一掠而過。
等夫妻二人,到了萬福堂待客的花廳,花廳內已經坐滿了各處前來賀喜的人。
外間伺候的婆子,小心翼翼打起簾子。
下一瞬,裴砚颀長清雋,如謫仙般身影就從外頭走進來。
他進來後,並沒有第一時間上前朝太夫人鍾氏請安,而是回眸往身後瞥了眼。
眾人順著裴砚視線看去。
就見一花顏月貌的女子,正解了身上鬥篷交給丫鬟,她站在裴砚身後,兩人垂落的衣袖交纏在一處。
陽光正好,映著窗外雪色斑斑點點落在她的身上,像是明媚的春光,整個屋子因她的到來,剎那間熠熠生輝。
也不知道是哪個長輩驚於那千年難得一見的美貌,倒吸一口涼氣。
側身朝裴太夫人鍾氏問:“這位便是你家中長孫,裴砚新婚的妻子林氏?”
“真真是好一對般配的。”
“觀音座下,金童玉女。”
第12章
林驚枝順著聲音望去。
就見裴太夫人鍾氏身旁坐著一位老夫人,鬢發如銀精神十足,一身花青色缂絲福字紋直領對襟長裙子,手腕上掛著一串成色極好的小葉紫檀佛珠,瞧著慈眉善目。
倒是比一旁的鍾氏,還年輕好幾歲的模樣。
“生得真俊。”
那老夫人朝林驚枝招了招手:“好孩子,上前來,給老婆子我好生瞧一瞧。”
“這麼些年了,除了我家觀韻姐兒外,老身我就沒瞧過比她生得更好看的姑娘。”
“沒想到,這回從汴京到河東來與老姐妹相見,就親眼瞧見了。”
裴太夫人隻當她說的是場面話罷了,當即唇角抿了抿道:“她輩分小,可經不得你這般誇。”
“你們沈家大姑娘我前些年也是見過的,天仙一樣的人兒,哪能一同比較。”
沈家?沈觀韻?
“轟的”一聲,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掠過。
林驚枝直接愣在裴砚身後,她纖長睫毛低低垂著,袖中指尖不受控制發顫,隻覺有一股寒氣透過腳下青磚一股腦地,往她僵冷的四肢內竄去,深入骨髓血肉,如同再次置身地底那間幽暗潮湿地牢深處。
“裴砚媳婦,你還愣著作何?”
“這孩子,還不趕緊上前來,給沈家的老祖宗請安。”太夫人鍾氏見林驚枝突然呆愣愣站著,略有不滿開口喚道。
剎那間,萬福堂花廳裡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林驚枝壓著眼眸深處混雜了恨意的冷色,咬著牙才往前走一步,下一刻就覺得雙腿軟得厲害,指甲摳住嬌嫩掌心,腦子裡有片刻空白。
就在她要倒下瞬間,一隻幹燥有力的大掌,從她層層衣袖穿過。
帶著薄繭的修長指尖,一根根掰開她蜷縮成一團,冷如冰凌的指節,用力握住。
林驚枝惶惶抬眸,對上裴砚沉黑視線,他眉心微蹙,探究眸色落在她身上。
此刻她小巧的玉手,被他寬大掌心包裹,有些艱難站穩,渾身重量幾乎落在他的身上。
屬於男人肌膚上滾燙體溫,一點一點從她指尖滲入血液,傳遍全身,終於將那股幾乎淹沒她的寒意,給逼退出去。
林驚枝閉了閉眼,再睜眼時,她清淺瞳眸深處已沒了任何情緒。
“祖母。”她走上前,朝太夫人鍾氏行禮。
而後又微微側身,規規矩矩朝沈家太夫人屈膝,行了個萬福禮。
“沈太夫人,萬安。”
沈太夫人卻是在林驚枝走近瞬間,視線掃過她的五官眉眼,眸色微凝,有一瞬銳利,卻又極快壓下瞳孔深處的一抹詫異。
她笑著朝坐在一旁的鍾氏誇道:“你可真是好福氣,得了這麼一個寶貝孫媳。”
“這孩子,我看第一眼就覺得喜歡。”
裴太夫人悄悄看了眼裴砚,掩飾性用帕子壓了壓唇角,拉聳的眼尾透著一絲勉強。
她笑道:“可不是,這孩子我也是喜歡的。”
“生得好看,性子又好,平日裡規矩得體。”
林驚枝花瓣一樣的唇抿著,低垂眼簾壓著疏離冷意,她不卑不亢,並沒有因為長輩誇贊有任何情緒波動。
鍾氏誇她,不過是礙於面子。
至於沈太夫人,林驚枝猜不透她的心思。
“好孩子。”沈太夫人蒼老眸子裡含著笑意,竟一反常態十分親近。
她拉過林驚枝依舊冰涼的手,語調溫和:“你莫要拘謹,我與你祖母是自小相識的閨中姐妹,你嫁入裴家就是緣分。”
“沈裴兩家本就是世交,你若不嫌棄,就和沈家小輩一般,叫我一聲祖母也無妨。”
隨著沈太夫人話音落下,花廳裡靜了一瞬,所有人臉上神色都有瞬間愕然。
有人羨慕林驚枝命好,入了沈家老祖宗的眼,也有人滿眼譏諷,憤憤不平。
裴太夫人也同樣滿眼不可思議,看向身旁老姐妹。
沈太夫人卻像沒看到一樣,把手腕上那串帶了大半輩子的小葉紫檀手串,不容拒絕戴到林驚枝霜白如雪的皓腕上。
她笑容不變,眼底透著慈祥:“我們沈家就觀韻一個姐兒,剩下幾房都是哥兒。”
“可惜你被裴砚早早娶了。”
“我瞧著你可人,日後就像沈家的孫輩一般,叫我聲祖母,可是願意。”
林驚枝愣住,喉嚨卻像是泥水堵住一樣,張了張口,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
她上輩子在地牢裡受盡了沈觀韻的折磨,最後悽慘而死。
就算沈家太夫人真心實意喜愛她,但這聲“祖母”她是無論如何也叫不出口的。
沈太夫人見林驚枝沉默,有些遺憾拍了拍她的手,溫聲細語安慰:“好孩子,我也不勉強你。”
“這串佛珠子你收下,日後若去汴京,記得來沈府做客。”
林驚枝這才略松了一口氣,恭恭敬敬收了佛珠,再次朝沈太夫人行了一禮:“是驚枝福薄,當不得老祖宗這般抬愛。”
“心中惶恐,卻是感謝。”
沒人料到,林驚枝會拒絕攀上沈家這層關系。
花廳裡霎時一靜。
眾人神色各異,坐在最末處的小周氏更是狠狠剜了林驚枝一眼,隻覺她不知好歹。
秦雲雪捏著手裡的帕子,都快絞得稀爛,沈家老祖宗在汴京,那是連鍾太後都要禮遇三分的存在。
林驚枝竟然拒絕了,秦雲雪可以說是嫉妒得有些發瘋。
能在花廳裡坐著的,自然都是人精,不乏見風使舵的。
有人見林驚枝這般拒絕沈太夫人拋出的高枝,那位沈家說一不二的老祖宗,卻是像一點也不生氣依舊眉眼含笑,看得出來是極喜她的。
自然有機靈的客人趕忙換了別的話題,人開口又是對著裴沈兩家一番奉承,不過一會兒,眾人好似忘了剛剛發生過的事般,熱熱鬧鬧。
就在壽筳快開始前,有外院婆子躬身進來在裴太夫人耳邊低聲耳語道:“太夫人,方才外院來報,說蔣姨娘娘家親眷,那位蔣秀才不知如何進了府中。”
“這會子,正親自帶了壽禮說要給您拜壽。”
婆子聲音壓得低,林驚枝因跟著裴砚坐在太夫人身旁不遠處,聽得一清二楚。
她當即眉頭微皺,不動聲色打量秦雲雪母女二人,果然從她們臉上,看出一絲不尋常神色。
緊接著就聽裴太夫人語調微惱,拉聳的唇角壓著冷意,又不想在眾人面前失態。
“既然來了,當著賓客的面也不能趕走。”
“你讓人盯緊點,就把人留在前院男客席,吃完後就請走,莫要吃了酒亂走,唐突了內院的女眷。”
“是。”那婆子得了吩咐,趕緊退了下去。
眾人又在花廳裡,吃了茶,說了許久的話。
到了中午,等時辰差不多到了,有丫鬟婆子來請,大家才陸陸續續起身往宴席去。
女眷這處,四周垂了擋風的輕紗,又在各處放了燒得旺旺的炭盆。
臨湖的水榭內還搭了戲臺子,直接把汴京皇都有名的角兒千裡迢迢來請到裴家來賀壽。
二姑娘裴漪憐和林驚枝關系親近,她自然是跟在林驚枝身旁一同入座。
秦雲雪是住在裴家的表姑娘,她來這些時日也時常去裴漪憐的竹香閣小坐。
雖然從上次書冊事情後,裴漪憐待秦雲雪不如原來熱情。
奈何秦雲雪是個身子弱的,時不時咳上幾聲,隨時都能倒下的模樣,裴漪憐可憐她身子,倒也沒說重話明著拒絕她。
三個人坐在了一處用膳,表面上倒是瞧不出絲毫端倪。
這期間,林驚枝眼尖注意到,二姑太太裴月蘭似乎悄悄離席一刻鍾有餘,她心下一緊,暗暗打量正拉著裴漪憐親親熱熱說話的秦雲雪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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