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伸手,覆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她微微顫著藏著小心思的眸光,就落在了他眼中。
“我帶你去。”
裴砚笑了一聲。
他緊緊握著林驚枝的掌心,牽著她慢慢沿著溪流往松林走。
松林下的溪水更為清澈,遊魚也多,而且松林高大,能擋去外人探究的視線。
裴砚撩開衣擺,在一塊巨石前坐下,朝她招手,語調帶著幾分強勢。
“過來。”
林驚枝盈盈目光一顫,緩緩抬步走到他身前,視線卻頓在他腰間革帶上用紅繩掛著的平安扣上。
她之前沒注意,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戴的。
這平安扣是她婚後不久送給他的東西,那時候藏了些小女兒心思,他是收下,在河東郡時卻沒見他帶過。
等林驚枝走近,裴砚伸手把她扯入懷中,嬌小的身體帶著些許僵硬,腰身不盈一握。
“裴砚,你在做什麼?”林驚枝有些驚慌。
裴砚褪了她的繡鞋,掌心握著她小巧的玉足,緩緩褪下她的羅襪。
“枝枝難道不是想去溪水裡抓魚?”裴砚音色炙熱黯啞,溫熱呼吸噴在她耳後根,又麻又痒。
“可是脫襪,不……”她雪白宛若玉蘭花的腳尖微蜷。
“不會有人看到的。”裴砚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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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下鞋襪後,裴砚抱著她,輕輕把她放到水中。
溪水被太陽曬了一整個白日,並沒有想象中寒涼,還透著一些暖意。
林驚枝因為緊張,雙手緊緊揪著裴砚衣襟。
“不怕,我會護著你。”
裴砚脫了靴襪,就站在林驚枝身後,她每走一步,他就護著她往前一步。
溪中遊魚受了驚擾,驚慌失措在水流裡猛竄,有幾隻不小心撞到林驚枝的腳踝,嚇得她慌張往裴砚懷中躲。
那種出於驚嚇,下意識地投懷送抱,令裴砚心底莫名生出愉悅。
他把夢中的狼狽和秘密深深掩埋,貪婪無比。
他想要擁有她,不光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一顆真心。
漸漸適應後,林驚枝在溪水林踩來踩去,她對什麼都好奇,當一群遊魚從她腳下遊過時,她猛地伸手去抓。
魚兒靈動,哪是她這種嬌嬌貴女能徒手抓到的東西。
“想抓魚?”裴砚出聲問。
林驚直不禁仰頭看他,烏黑的眼瞳裡亮晶晶的。
“好。”
裴砚笑了笑,抬步上岸,折了三枝松枝,抬手撕下外裳衣袖寬大的袖擺。
袖擺扯開,分成三角捆在松枝上,就形成了一個布制的網子。
夏天衣物薄,自然透水,袖擺又寬大,往溪水裡一放,總能網到幾尾遊魚。
林驚枝見他麻利的動作,慢慢睜大的眼睛。
她忍不住問:“夫君怎麼會做這些東西?”
裴砚眼簾半闔著,眼底微光淡淡:“小時候祖父帶著我和裴琛還有裴家大姑娘,時常在這處溪流抓魚。”
“祖父對我的管束,並不像父親那般嚴厲,倒是尋常尋了機會帶我出來。”
“有一次裴琛在溪裡摔了一跤,摔傷了腿,周氏把他接回河東,裴漪珍也因身體日益不妥,極少出門,便不再來了。”
裴砚語調微微一頓:“後來祖父離世,我回了河東裴氏,由父親教養,便再也沒有這般玩耍過。”
裴砚的這些過往,林驚枝從未聽說過。
她以為他一定是少年老成,一直都是這種不染凡塵的性子,裴家養他,除了苛刻嚴厲和與天子的利益交換外,並無其他。
“枝枝。”裴砚喊她。
林驚枝就見他挽著褲腿,在溪水裡趕著遊魚,慢慢朝她走進,魚兒被攔在手中握著的簡易漁網上。
林驚枝沒經驗,抓到的魚不過是拇指長的小魚,她又不忍把魚帶走,抓了幾次,又全部放了。
直到夕陽西沉,天邊隻有一束淡淡微光,裴砚伸手把林驚枝打橫抱起,語調輕聲哄著:“我們回去,好不好。”
林驚枝輕輕點了點頭。
水珠子沾在足尖,風吹過有些涼。
裴砚把她抱在大石塊上坐下,掌心握著她的精致小巧的腳心,單膝跪在地上,用衣擺小心翼翼擦淨她玉足上的水珠,再拿了羅襪給她穿上。
他掌心滾燙,仿佛要將她融化。
林驚枝紅著臉渾身一顫,雙腿發軟,伸手推他:“我自己來就好。”
裴砚從未這樣照顧過人,他動作不熟練,烏眸裡的神情卻認真得嚇人。
穿好鞋襪,裴砚把她抱下去,自己隨意套上靴子,這才牽著林驚枝的手回莊子裡。
林驚枝早早就用過晚膳,並不覺得餓。
孔媽媽端來膳食,小心翼翼放在外間的八仙桌上,她手裡還單獨端著一個幹淨,卻並不精致的青瓷碟。
“少夫人,郎君。”
“方才莊頭媳婦的孩子,眼巴巴端來這一碟子炸小魚,說是要給少夫人嘗嘗。”
裴砚眯眼盯著那青瓷小碟許久,外邊的東西不幹淨,就算是莊子裡弄出來的,他也不放心。
正要開口拒絕,林驚枝卻笑眯眯朝孔媽媽點了點頭:“媽媽,端上來我嘗嘗。”
“是。”
魚很小,裹著面粉和蛋液,炸得金黃松脆,香極了。
林驚枝就算在吃食不講究的豫章侯府裡,也沒有吃過這種山野裡才有的東西。
她拿起桌上放著的玉筷,夾了一個送進口中。
骨頭都炸酥脆的魚兒,竟出人意料的好吃。
裴砚一碗冒尖粳米飯下肚,見林驚枝已經在吃第三條炸小魚。
他眉心蹙著,薄唇抿了抿:“這炸物,夜裡吃多了積食。”
林驚枝抬眸,瞥了他一眼,一口咬掉筷子上夾著的小魚,又去夾第四條。
裴砚:“……”
他想縱容她,卻不想她傷了身體。
於是那青瓷碟裡的炸小魚,全部進了裴砚的肚子,氣得林驚枝一個晚上沒給他一個正眼。
到了次日午膳,裴砚並在,孔媽媽端了膳食進來,臉上笑眯眯的:“少夫人。”
“今日午膳有炸小魚,少夫人今日得多用些飯才行。”
“據小廚房的廚子說,這魚是郎君早晨出門前,親自去溪裡給少夫人抓的。”
“先炸了十條,剩下的養在缸子裡,晚上再炸十條。”
林驚枝聽到孔媽媽的話,忽然間就愣住了。
她視線落在精致碗碟裡裝著的炸小魚上,莊子的大廚做出來的東西,自然比昨日莊頭媳婦那份,更加令人食指大動。
隻是她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住,每一下呼吸都帶著針扎一般的痛意。
她遲早要離開,他突然對她這般好作何?
炸小魚在她眼中,忽然就失去了美味的模樣。
林驚枝語調極淡朝孔媽媽吩咐:“告訴廚房,下回不用特地準備,我並不愛吃,隻是昨日瞧著新奇罷了。”
十條炸小魚,林驚枝一口沒動,粳米飯也隻吃了小半碗,就沒有胃口擱下筷子不吃。
孔媽媽在一旁幹著急。
裴砚收到莊子裡遞出的消息時,他正在宮中。
他疏離的目光落在暗衛悄悄送來的紙條上,微微一頓,又淺淺離開。
原來他親手抓的,她一口也不願吃。
裴砚眸底有沉痛閃過,凌厲的側臉卻瞧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第72章
裴砚帶著林驚枝在松林深處的莊子,一共停留十餘日。
馬車再次啟程出發。
車廂裡,林驚枝神情迷蒙,雙頰酥紅,她午睡剛醒不久,就被裴砚壓在身下吻了許久,他身下反應明顯,卻又克制。
他肩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留在莊子的十餘日,裴砚雖會時常吻她,夢中把她吻醒,卻從沒有過界真的要她。
“枝枝。”
裴砚喊她,聲音含笑。
林驚枝眼中似籠著雲霧,長睫湿潤,眼尾淚痣嫣紅。
“嗯。”她睜眼看他,卻見他唇上沾了她的口脂,本如仙一般的男人,這會子透著股妖豔魅惑的味道,像是在引誘她。
裴砚霜白的指尖,緩緩挑開車簾。
林驚枝這才發現馬車已經緩緩在官道旁停下。
盛夏,有風。
空氣裡漫著熱意,車簾撩開時,林驚枝下意識眯眼避開陽光。
“這是汴京城外的官道,沿著官道再往前三十裡,就是出京後的第一個驛站。”
裴砚突然湊近林驚枝,滾燙手心落在她白皙無瑕的側頸上。
林驚枝一愣,心底莫名有些惴惴不安。
她臉頰上努力浮出一個淡笑:“夫君同我說這些作何?”
“妾身是閨閣女子,平日出門也都有丫鬟婆子跟著,了解官道出行和驛站作何?”
裴砚掀唇一笑,粗粝指尖在她眼尾的淚痣上親昵地點了點:“平日瞧著夫人,小書房裡雖以話本子居多。”
“但夫人也時常翻閱《輿地圖》、《括地志》這類書籍。”
“我以為夫人是對外頭事物感興趣。”
“想著恰好出門在外,不如被沿途的官道、驛站、細細同夫人介紹才好。”
車窗外,蔚藍的天空飄著大朵大朵的雲,蟬鳴聒噪。
風卷著熱浪,撲面而來。
林驚枝卻覺得一股冬夜特有的冰寒,順著窗外的風,慢慢地滲進她骨子裡。
她眼底極快閃過一抹驚慌失措,努力笑了笑,垂眸避開裴砚視線。
“妾身隻是在家中待著無聊,平日吩咐婆子出去買的書,婆子買的什麼妾身就看什麼,尋常打發時間的東西。”
裴砚忽然笑了聲,指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與他對視:“枝枝聰慧。”
“既是無聊。”
“那這路上,我就教枝枝辨方向,認驛站,還有判定風雨陰晴,枝枝若能學了一二,那就是汴京城中,無人能及的小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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