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新的一周,沈頌沒來上學。
我知道為什麼。
每周二、周四晚自習下課他都會單獨送蘇妙妙回家。
從警局離開前,我把他詳細的上下學的時間和方便堵人的路線告訴了那些混混。
他們一定能逮到機會往死裡教訓他。
畢竟沈頌,還欠了我一道疤呢。
17
周二,我毫不意外地看著班主任又領了個新的轉學生走進來。
江雁北捧著資料走到座位上,安靜自習。
李老師介紹他時喜上眉梢,隱隱露出一絲驕傲。
但視線瞥到後排的我時又不自覺多了些冷淡。
「大家以後要多多向雁北學習。
「尤其是某些女同學,要知道男生學理科天生就有優勢,別往後被甩開差距才來找我哭鼻子。」
教室裡頓時哄笑成一團。
等老師離開後眾人議論愈發激烈,最後直接波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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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秋予,老班點你呢你聽到沒有?」
「這下看溫秋予還怎麼傲!她妥妥被完虐好嗎!」
「學神來了!今年省狀元我們學校穩了。」
零零碎碎的嬉笑聲傳到我耳中,我毫不在意地翻開練習卷奮筆疾書。
他們考那點分和我差距八百個來回不帶拐彎,我懶得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人身上。
早讀結束後是數學小測。
根據成績數學老師自然而然將滿分的我和江雁北分成了一個學習小組。
那些偃旗息鼓很久沒出現的心聲瞬間炸開。
【啊啊啊啊好甜,勢均力敵的愛情!】
【我就說了寶貝江雁北才是女主的真愛!】
【這是唯一沒和女主鬧掰的男主了,買股買對的快樂誰懂!】
【嗚嗚嗚嗚,我們也算一路看著女主長大的親媽粉了。】
親媽粉?
刷題的手一頓,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18
下午是高三難得的體育活動課,大家匆匆跑下操場。
自律地跑完 5000 米,又扔完實心球,我這才坐在樹底下乘涼享受著安靜的時光。
夏日蟬鳴聲有些聒噪,等休息夠了我又爬起來見縫插針捧著書做題。
我想考上 A 大、B 大、Q 大……
我想像正常人一樣過上普通平凡且幸福的生活。
思索得出神之際,落在書頁上溫暖的陽光卻消失了。
一抹黑影擋在我身前,帶著周身寒意。
抬頭看,是宋寒聲。
他彎腰奪過我手中的練習冊,猛地遠遠扔到了水池裡。
「蘇妙妙在哪裡?」
宋寒聲質問時嗓音並不低,不少人紛紛側目看向這邊。
我起身繞過他結實龐大的身軀,緩步走到水池裡撿起湿透的練習冊。
這本奧數題很貴,花了我一周的伙食費才買到的。
薄薄的試卷攤開在石頭上仿佛被灼傷,水汽不斷蒸發。
我站在烈日下皮膚被曬得微紅,然後回到樹蔭底下神情冷淡地與他對視。
擰開手中瓶蓋,冰涼的礦泉水直接潑到他臉上。
宋寒聲猝不及防被從頭到腳淋了個透,咬牙切齒黑著臉湊近。
「溫秋予,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打女人?」
我毫不在意地將空瓶扔進垃圾桶,攤攤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攝像頭。
「你可以打我,就看你家股票經不經打。
「《宋氏集團太子爺霸凌企業資助的山村貧困生》,你覺得這個標題怎麼樣?」
被威脅後宋寒聲眼裡慍色漸濃,仿佛正在醞釀一場風暴。
他抹掉臉上的水滴,下颌線緊緊繃著。
「我霸凌你?明明是你霸凌蘇妙妙。
「剛剛還有人看到你們走在一起,現在她轉頭就不見了,不是你搞的鬼還有誰?
「要是你真敢動我的人,學校董事會明天就能開除你!」
我莫名承受著他的怒火,嫌棄地皺了皺眉。
「我和蘇妙妙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欺負她?
「你不會是覺得我在嫉妒她搶走了你吧?你發癲啊?
「剛剛老師喊我們去健材室搬東西,搬完我就回來了。
「人不見你可以找人,而不是像瘋狗一樣朝我亂叫。」
這人語文考的分數還沒我零頭多,還指望吵架能吵得過我?
要不是還欠著宋家恩情,我看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宋寒聲被猛地一噎,剛想發怒卻看到蘇妙妙和體育老師從辦公室方向走來。
激烈的場面瞬間安靜下來。
「真是給你闲的。
「你尷尬的樣子好像條狗哦。
「沒意思,走了。」
我打了個哈欠走到驕陽下彎腰撿起幹透的練習冊。
既然今天運動量已經達標,又幹脆和老師請了病假回教室。
19
踏進教室那一秒,靜謐的室內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
我看到江雁北臉色蒼白躺在過道上。
他緊閉雙眼睫毛不停顫動,哮喘發作呼吸異常急促。
想離開,但人命關天。
無奈之下,我隻好將人扶起又從他的背包裡翻找出噴霧。
「能聽到我說話嗎,江雁北?」
等逐漸恢復意識江雁北才虛弱地松開我手腕,他眉眼清冷,耳根卻染上薄紅。
「我欠你一次人情。」
白熾燈下少年心跳仿佛漏了半拍,望著我的眼神真誠又熾熱。
下課鈴聲響起,同學們陸陸續續回到教室。
看到這一幕,激動的心聲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湧來。
【太好了,我買股買對了!我就知道女主會選擇江雁北!】
【嚇死,還以為結局要無 CP 呢!】
【嗚嗚嗚嗚,寶貝江雁北快以身相許,你們鎖死!】
【太好了,有我家寶貝在,就沒人能搶走女主保送名額了!】
聽到那些人的胡亂臆測,我下意識皺了皺眉。
剛剛救人是出於對生命的珍重,和他是不是江雁北沒有半毛錢關系。
就算今天倒在我面前的是一個普通的陌生同學,我也會救。
怎麼好端端又和愛情扯上關系了呢?
這世界果然是個巨大的性緣腦。
而漫天的歡呼中,我隻抓住了一個重點。
誰?誰要搶我的保送名額?
20
體育課的下一節是自習,自習開始沒到十分鍾就有人把我喊到辦公室。
進去後我才發現這次的會面不僅有李老師,系主任也在。
三杯溫熱的茶水擺在桌上,還有幾份厚薄不一的資料。
「溫同學,這次 A 大的保送計劃出來了,我們學校有一個名額。
「你是最符合招生條件的候選者,今天喊你來這就是談談這件事。」
系主任是個頭發稀疏的中年男人,戴著金絲眼鏡目光有些銳利。
在他的示意下,李老師把手邊準備好的資料遞了過去。
裡面隻夾了幾張我高中以來蟬聯 A 市聯考第一的薄薄成績單。
而其他老師遞交的資料顯然更豐富,運動獎項、競賽證明、公益活動照片、同學評價……
顯而易見,系主任在翻看他們資料時停留的時間長了許多。
我漫不經心地一口一口喝著茶,杯很快見了底。
李老師是故意的。
添了兩輪茶後系主任才眉眼舒展地放下材料,眼底的猶豫逐漸散去。
他淺啜兩口茶,帶著些歉意看向我。
「溫秋予同學,我們保送也不隻看成績,學生的綜合素質也很重要。綜合來看……」
放在我面前那份 A 大的招生資料被他收回,眼看事情就要下定論。
我挺直脊背大膽地抬手按住,在他詫異的目光中緩緩開口。
「2022 年 11 月,我榮獲全國青少年科技創新大賽一等獎。
「2023 年 6 月,我參加 A 大物理夏令營並取得優異成績。
「2024 年 2 月,我當選社區十佳青年志願者,被授予愛心徽章。
「……」
我如數家珍般細細地把入學以來參與的所有綜合活動及其成果都背了一遍。
這是我的成就,我不允許任何人否認。
而這些本該寫進資料裡的內容,卻被人故意忽略了。
現場氣氛凝固了幾分鍾,最後系主任放下茶杯扶了扶眼鏡。
他的視線在一旁坐立難安的李老師身上遊移幾秒,咳嗽一聲。
「下個月就是全國物理競賽,成績出來後我們再來定保送名額吧。」
說完他撈起資料起身,不容置喙地大步走了出去。
21
等回到教室已經放了學,我收拾好書包卻發現江雁北還等在外面。
「需要我幫忙嗎?隻你開口我就幫你。」
「不用了,謝謝。」
我招手和他說了再見,獨自離開。
荒涼的殘陽映在冷清的走廊上,有抹人影站在角落裡等我。
「秋予,你真的很優秀,老師相信你完全可以靠自己考上 A 大。
「女孩子就應該善良大度些,你為什麼不可以讓他人兩三分呢?
「其他人就算再努力也比不上你,老師不忍心看到他們的辛苦白費,隻是想給他們一個機會,你能理解老師嗎?」
李老師臉上裝著滿滿的疲憊,認真地解釋自己今天的作為。
晚風習習,我倚在欄杆上眺望著夕陽一點一點沉沒在遠山的簇擁裡。
「不能理解。
「難道優秀是我的錯嗎?
「誰規定女孩子必須善良大度寬容忍讓?
「不是你的東西你憑什麼要我讓?
「他們的辛苦不能白費,那我的努力就可以白費嗎?
「你犧牲我來給他們機會,誰又會給我機會?」
我的語氣依然平靜,連番質疑下李老師卻啞口無言。
旁邊花叢的薔薇花開得更盛了,花枝在晚風搖曳中輕輕掃過她的臉頰。
暮色下她肩膀忽然軟軟垮了下去,像隻被花刺扎破泄了氣的氣球。
她一直不喜歡我,不喜歡我的個性,不喜歡我的張揚。
她總覺得好學生、乖女孩不應該是我這樣。
她想用刻板印象和性別枷鎖規訓我,到頭來卻發現一場空。
等了半晌發現眼前人沒什麼話說,我拖著腳步離開了學校。
走到離家不遠的巷子口時,我低頭看手機發現上面多了幾條銀行的信息。
市聯考的獎學金到了。
申請的貧困補助也到了。
再加上之前早餐鋪子,奶茶店打工攢的錢。
零零散散湊成了一筆不小的數額。
我當即在市裡醫院預約了掛號,準備將爺爺送去那裡做詳細的身體檢查。
巷子口餛飩店的大鍋裡咕嚕咕嚕冒著熱氣,店家忙忙碌碌地招待著客人。
我打包了一大一小兩份鮮肉餛飩回家。
湯上都臥著圓圓鼓鼓色澤鮮亮的荷包蛋,像極了我今天欣賞的夕陽。
但是太陽,它每時每刻都是夕陽也都是旭日。
當它熄滅著走下山去,收盡蒼涼殘照之際,卻也正是它在另一面燃燒著爬上山巔布散烈烈朝暉之時。
正如人生,不是嗎?
無論怎樣,溫秋予都是不可被打倒的。
22
物理競賽不在實中舉辦,當天參加比賽的選手都統一乘坐大巴趕往現場。
出發前半小時,我從廁所出來卻被人猛地從背後捂著嘴強行拖進了檔案室。
門轟然關上,落鎖聲異常刺耳。
外面忽然下起傾盆大雨,雨幕中傳來沈頌低啞沉悶的嗓音。
「溫秋予,蘇妙妙也在保送候選名單裡,這場考試對她來說很重要。
「你那麼厲害,不缺這場考試的。
「等大巴走了我就放你出去,結束後我會補償你的。」
逼仄的檔案室裡滿滿都是灰塵的味道,我聽到沈頌的腳步聲愈走愈遠。
該死,當初欣賞完他和小混混互毆後我就不該喊救護車。
這種神金活著也浪費氧氣,死在巷子裡算了。
我嘗試著朝四周呼救,但現在是上課時間根本沒人經過。
檔案室有扇小窗,我從角落找來椅子踮起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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