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我們兩人相持不下時。
他的隨從路武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侯爺,青青姑娘為小少爺做魚侩傷了手指,血流不止,老夫人催您速回。」
顧清玄的臉色登時一變,轉身就出了院子。
行至門口又回頭看我:「我知你一時想不明白,顧安是你的心頭肉,我才不信你會輕易不要。」
「江霓兒,你同我玩兒欲擒故縱,還嫩了點兒。」
「我給你五日時間,若五日後你還如此任性,這侯府主母你也莫要當了。」
我笑著朝他揮手:「侯爺一路走好,以後就莫要回來了,和離書記得差人送來,民女不送。」
隔著一個院門,我都瞧見了他黑如鍋灰的臉色。
可他到底還是策馬離去了。
我與顧清玄走到今日這地步,怨不得誰。
隻憐我長姐用命替我求來的姻緣。
終究是被糟蹋了。
十五歲時,我與長姐奉師命下山買藥。
於長街得見顧清玄打馬而過。
清雋少年白馬攜清風,一下就撞進了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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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顧家,侯府高門,按理說我配不上。
可恰好侯府主母染了怪病,尋醫帖子發遍天下。
長姐隻遠遠地瞧了她一眼,就知曉她中了奇毒。
我與她都醫從世外神醫卜六郎。
隻可惜,我調皮頑劣,從不肯認真學,隻有長姐得了他真傳。
她一眼看穿我的心思,揭了榜子就帶著我去了侯府。
隻扎了一針,顧清玄母親的氣色便好了起來,他們千恩萬謝。
我再遲鈍卻也瞧出了那毒,難解。
唯一方法,就是以他人之身渡之。
幾乎一瞬間,我就知曉了長姐想做什麼。
慌忙之際我拉著長姐要走,顧清玄卻朝我們跪下:「隻要貴人能救下我母親,我什麼都可以答應。」
「那就娶我妹妹為妻吧。」
那日後,我沒了長姐,成了顧清玄的妻。
7
五日很快過去,顧清玄又上了門。
我本以為他是來送和離書的。
沒料想是拖家帶口地來勸我回去。
我和芍藥方從鎮上買了開醫館的物什回來。
甫一到門口,就聽見顧安在我院內喧鬧。
「破成這樣的房子她也住得下去?要是叫人知道本少爺的娘住這兒豈不笑掉大牙?」
「青青姐姐,你說是也不是?」
餘念青隻笑笑,蹲在他面前捏著他的臉說:「那還不簡單?旁人若是敢說一個字,你就拔了他們的舌頭。
「再不濟,若有人說她是你母親,你不認不就好了。」
顧安笑嘻嘻地說道:「青青姐姐說得正合我意,我都要以為你才是我娘親了。」
接著他又晃著她的手抱怨起來:「依我看,不如就叫父親寫封和離書吧。
「我聽說她就是個鄉野丫頭,根本配不上我父親,是她用祖母的命威脅父親娶她,挾恩圖報,真真壞透了。
「怪不得她一點大家主母的風範都沒有,青青姐姐,不如以後你做我母親好了。」
芍藥氣得拿著簸箕就要扔過去。
我攔住她,走進去,狠狠地拎起顧安的領子打了他兩巴掌。
8
他的腦袋被我扇得一會兒偏左,一會兒偏右。
停下來後我捏了捏自己脹熱的手,冷冷地看著他。
他卻愣愣地看了我許久,就連餘念青都張了嘴呆愣在一旁。
直到我的巴掌印在他白皙的臉上逐漸清晰。
雙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紫脹起來。
顧安這才像是有了知覺一般撇著嘴哇地大哭起來:「你打我……娘親她打我……」
他撲到餘念青的懷裡,手指緊緊抓著她的衣裳,眼淚鼻涕一個勁兒地往她身上抹。
餘念青嫌棄地咧嘴,忙伸手把他推開一些,又轉頭來說我的不是。
「姐姐,縱使安兒有萬般不是,你也不該下此狠手啊,孩子還小,做的事說的話不對,說幾句就是了,何必動手呢?姐姐這番……啊!」
啪啪又是兩巴掌,餘念青的臉也紫脹起來。
芍藥趕緊去房內替我尋來消腫膏:「女郎,快搽藥,待會兒腫了都看不了診了。」
餘念青見我們如此羞辱她,氣得發起抖來。
推開顧安喘著氣揚起手來就要打我。
誰知顧清玄回來了,她餘光瞥見顧青玄下了馬。
當即抓了我的手往她胸口碰去。
9
我被她拉得踉跄兩步,將將站穩,她就帶著顧安摔了下去。
顧安發瘋似的爬起來對我拳打腳踢:「壞娘親!打青青姐姐,還打我!壞女人!不知禮數的鄉野村婦!滾開啊!」
顧清玄飛快地跑進來將地上的餘念青扶起來抱在懷中。
方才還中氣十足想要打我的餘念青也瞬間變得柔若無骨。
她捂著自己通紅腫脹的雙頰,撲簌流著淚。
「顧郎,姐姐不喜我,我認了。」
「她打我也不要緊,可她怎麼連自己的親兒子也舍得下此狠手啊……」
顧安停下打我的動作飛撲到他們身邊。
仰起臉就向顧清玄告狀:「父親!你瞧瞧我的臉,是她打的,她還打了青青姐姐!你快休了她!我不要她做我娘親,她是個壞女人!」
女人和兒子對著他又哭又鬧。
他柔聲細細安慰,連聲應好。
轉眸對著我就是森冷的目光:「江霓兒!你太過分了!
「今日我原不想來,還是青青勸我來哄你。
「她身子本就因為受了風寒還沒好。
「今日還擔心你拈酸不肯回來,硬是拖著病體也要親自來勸你。
「她苦口婆心勸我好好待你,還處處為你考慮。
「可你呢?你做了什麼?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枉你做了我顧清玄七年的妻子,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連著好幾句詰問,語氣凌厲又不饒人。
若是從前,這時候我就該低頭認錯了。
因為我怕極了他生氣不理我的模樣。
可如今,我不會了。
我睨著地上的三人冷哼道:「妻子?規矩?
「你顧清玄這七年可有把我當過妻子?
「凡有要事,你從不與我商議,你寧可花一天一夜的時間去看餘念青,問她對策。
「也不願來我院裡坐上片刻,聽我一言,那時,可有把我當作妻子?
「你在我枕邊熟睡時呢喃著青青二字時,可有把我當妻子?
「你像使喚婆子一般讓我給你裁衣裳時,可有把我當妻子?
「你如今懷中抱著別的女子呵斥我時,可有把我當你妻子!」
10
長姐讓他娶我為妻的那日。
我看出他不願,當場便拒絕了。
可後來長姐病重,他卻忽然來我家中送了聘禮。
還給了我一枚鴛鴦玉佩問我願不願意嫁給他。
彼時長姐已經病入膏肓,再無生的可能。
她雖不放心我,卻也不願用這樣恩把我送到一個不愛的人身邊。
她叫我考慮清楚,要不要嫁過去。
顧清玄卻沒容我拒絕,拉著我跪在長姐的床前:「長姐如母,今日勞煩長姐給我和霓兒做個見證,我顧清玄,願娶江霓兒為妻,此生絕不負她,若有違之,就讓我嘴巴生爛瘡,不得好死。」
我忙止住他一個接著一個的毒誓,哭著應下他。
我知道,長姐其實也希望我能有個歸宿,隻是也不願我受苦。
可我到底是心悅他,為了成全自己,也為了讓長姐放心。
我嫁了。
起初我並不曉得他一開始不願娶我是為了什麼。
我隻當他對我無意,被人趕著成婚,心中不悅。
直到我嫁來侯府的第三個月。
我頭一次見到了他的青梅餘念青。
我才知道。
我與長姐挾恩圖報棒打了鴛鴦。
11
彼時餘念青因為顧清玄忽然成婚託人說了親事。
隻是這一說便定了,她的夫家不在城中,而是在東邊的朝陽城。
大抵是不舍前緣,所以前來辭行。
餘念青剛進了院子便哭哭啼啼,我隻看了她一眼,便知曉原委。
顧清玄想去扶她,卻猶豫地看向我。
我知道他還是顧及了我的臉面,到底我是他的妻。
所以他縮回了手,轉而牽起我的手對她說:「念青,這是你嫂子。」
念青便是念清。
再不能有比他們更登對的了。
我像個偷了別人的丈夫的小偷。
可我半點都舍不得將他還回去。
為了長姐,也為了我自己,我裝作大度的模樣。
我想著隻要自己善解人意,對他千依百順,他便會喜愛我,護我。
即便他有別的心思,也會因為我的賢良大方而心生愧疚,遲早都會向我敞開心扉。
思及此,我露出得體的笑容拍拍他的手:「念青妹妹與夫君從小一起長大,親如兄妹,此番遠嫁,想必是傷心的,夫君好生寬慰一番吧。」
說完我便借口出去了,大抵還是覺得有些愧疚吧。
後來餘念青出嫁那日,他終於對我有所改變。
房事上向來敷衍了事的他在那夜抱著我纏綿了許久。
說了許多我從未聽過的情話。
他撫著我的臉,溫柔啄吻:「霓兒,這幾日,你做得很好,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
那夜的我也心跳如鼓,羞怯地同他說想要個孩子。
他笑得開懷,摟著我說好。
可我也還記得他完事後對著我酣睡的臉輕聲嘆息。
「若你是青青就好了。」
我隻當沒聽見,沉沉睡去,想著有了孩子便好了,至少他已經開始嘗試愛我了。
我好像可以走進他心裡了,隻要我再溫柔知意一些。
12
如今我卻慶幸自己沒走進他的心裡。
什麼狗屁溫柔知意,什麼侯門主母,不過是過眼雲煙。
此時想來我當初就是被豬油蒙了心,竟妄想從一個心本就空的人身上尋得真心。
著實可笑了些。
今日我能問他這些話,也是因為在心頭憋得太久。
我本想把這些怨念都藏在肚子裡,可他們偏要惹我。
顧清玄從未聽我說過如此多的話,他有些怔然,張了張嘴巴最後隻能垂眸。
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我冷著眸子,抬手請他們出去。
「此處不是顧侯府,勞煩各位不要擋了我醫館的生意,沒什麼事就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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