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小開。
通訊錄裡的備注是「債主」,我還以為是辛徇父親那邊的人,順手拉黑了。
街景在窗外不斷倒退。
細碎的記憶碎片一點點拼回原貌。
下一個路口,就是辛徇和施野相遇的地方。
業餘跑外賣的辛徇不小心剐蹭了施野的豪車。
很像古早偶像劇的開篇。
等待交警的空檔裡,辛徇從側翻的小電驢邊撿起摔成一灘的外賣,平靜地聯系顧客,然後坐在街邊,旁若無人地吃了起來。
施野走到他面前,輕輕踢了踢他的鞋尖。
「喂肇事者,吃這麼香。」
話音頓了頓,莫名其妙拐了個彎。
「給我吃一口。」
很像古早偶像劇的發展。
後面的記憶模糊了。
高樓大廈霓虹燈都在遠去。
辛徇熄滅了自己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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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古早偶像劇的結局。
「辛徇已經死了。」我說。
施野沒有聽清,他剛罵完一個不看信號燈的路人,扭過頭看我:「你剛才說話了?」
紅燈轉綠。
那句話卻哽在了喉嚨裡,怎麼都無法說出第二遍。
9
施野帶我去的是一家會員制餐廳。
剛一進門我就想起來,梁忱也曾是這裡的常客,當初為了避開梁家人的追尋和幹擾,留的還是我的名字。
他嫻熟地點完單,將平板還給服務生。
收到一半的手拐了方向,捏住我的臉頰。
「剛才就想說,幾天沒見,怎麼瘦了?」
我偏過頭,掙開了這突如其來又莫名其妙的親昵。
坦白講,我並不需要陪他周旋。
我的重生是我和金子共同掙來的,有權選擇如何過。
而辛徇的人生已經結束了,他的過往和我沒有什麼關系。
但發覺身體裡的記憶和本能都在逐漸淡化時,我突然意識到,我大概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承載他存在痕跡的人。
這具肉體於我,是新生。
於辛徇,是活著的墓碑。
至少我要知道,碑文該怎麼寫。
「幹嘛?還沒消氣?」他不依不饒,強行扳過我的臉,雙手捧住臉頰逼我看他,「不就失約了一次麼,我發誓以後你的生日我都陪你,行了吧?」
我反問:「怎麼陪我?」
施野怔住。
看這表情,應該沒認真思考過。
「陪……陪你吃飯,陪你許願,陪你拆禮物……哎喲真服了,你個小窮貨肇事者,我不追究你的責任,還拿捏上我了。」
掌心在臉頰上搓了搓,「說實話,最近是不是沒好好吃飯?還是工作太忙?梁家那破工作一個月才幾塊錢,辭了得了。」
菜一道道上,施野松開我,往我碗裡夾了塊肉。
我拿起筷子,點點肉皮上綴著的金箔。
「辭了然後呢,喝西北風嗎?」
「跟我啊,我能餓著你?」
「跟你?什麼身份?」
施野忽然局促起來,臉上的吊兒郎當一掃而空。
「跟我的意思是,做我的吃飯搭子,我挺喜歡和你一塊兒吃飯的,正常給你開工資。」
「那以後不喜歡了呢?」
他又給我夾了塊肉,塞了支螃蟹腿。
「……哪來這麼多問題?安靜吃飯。」
我再度張嘴,施野沒給我繼續說的機會。
他放下筷子,拿起手機,一臉驚訝的樣子。
「我靠,我家合作商也在這兒,得過去打個招呼,你先吃。」
菜上齊了。
菜涼了。
施野一直沒回來。
我將他從黑名單裡放出來,又在電話撥出的瞬間掛斷。
算了。
一時竟有些分不清,這兩個字是我說的,還是辛徇的嘆息。
我又坐了一會,叫來了服務員。
這種情況理應走人,賬單發給施野就好。
但全程隻有我一個人在吃,多少有點不厚道。
看完賬單,頭皮麻了。
一整個後悔。
道德感不能當飯吃,更不能當錢花。
搜遍每個賬戶餘額,辛徇窮得一清二白。
服務員將我的狼狽盡收眼底,好心地問:「要不……就記在施先生賬上?」
我按滅手機,咬咬下唇。
「不,用另一個會員賬號吧。」
10
之前的號竟真的還保留著。
我下意識問了一句:「這個號,還在使用嗎?」
「有的。」服務員給了肯定回答,「最近一次消費就在十分鍾前。」
啊?
我呆住了。
「您的密碼正確,那我幫您結賬了。」
「等等!」
回過神來想阻止,已經晚了。
本以為他已經注銷了這個號,或者徹底遺忘,我能拿充值餘額解眼下尷尬。
但我沒想到,他還在用。
習慣了懶得換?
還是當初充太多沒花完?
十分鍾前……
意味著我此刻出門,說不定會和他遇上。
明明才承諾過,不會出現在他面前的。
「幫,幫我打包吧。」
這個要求在這裡太過罕見,服務員出門很久,才幫我找來打包盒。
正好,我也想拖延一點時間。
拎著餐盒下樓,順手點開手機查回家路線。
電梯裡信號微弱,等了半天終於轉出來,門也恰好同時打開。
「你吃完了?」
抬起頭,是施野。
他掃過我拎著的一大袋,「一口都沒給我留?」
確實沒留,連裝飾用的蘿卜雕花都帶走了。
我攥了攥掌心,「沒花你錢。」
「這是錢不錢的事嗎……等等,你哪來的錢?」
含糊應了聲往外走,他立刻追上來,氣勢洶洶。
「所以把我拉黑,丟我東西,是傍上別人了?」
「傍上?」
我停了腳步,「我和你之前是這種關系嗎?」
他一噎,臉瞬間漲紅。
「胡、胡說什麼,我們哪有那麼齷齪。再說,我得餓成啥樣才會放著美女不要,包養你一個……」
視線悠悠從我身上飄過,聲音輕了不少,「又瘦又幹癟的男人。」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點點頭。
「哦。」
施野見我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忙不迭跟上來。
「還有事嗎?拉拉扯扯的很煩。」
「我還沒吃呢,再陪我吃點。」
我把食盒往他懷裡一塞,「送你,吃去吧。又瘦又幹癟的男人要回家了。」
他捧著一大袋子,表情遲疑又無措,「你又生氣了?」
懶得理他,我點亮手機原地轉了轉,確認方向後抬腳就走。
還沒走出兩步,又被施野截住。
「別走了,這麼遠我送你。」
他不由分說抓住我的手,將我往停車場扯。
高大背影滿是急躁,生怕我跑了似的。
我嘆口氣。
短暫的接觸下來,基本可以看穿施野。
一個恃著家大業大為所欲為的花瓶富二代。
一個口是心非的傲嬌鋸嘴葫蘆。
一個……隻會讓辛徇失望的恐同深櫃。
「我欠你多少錢?要不打個借條吧,你把卡號給我,我分期打款,以後我們就別見面了。」
他猛地滯住腳步,「為什麼?」
還沒張嘴,他又大聲道:「我不同意!」
這一聲卯足了勁,甚至有了回音。
我下意識望望周圍,「你聲音小一……」
眼睛緩慢睜大。
十餘米外,停著梁忱的車。
車燈亮著,有人。
11
我忙扭過頭,快走兩步到施野車邊,「行行行,不同意就算了,快開門。」
「突然急什麼?」
施野跟著坐進車,表情不大好看。
他沒發動車子,眯著眼往梁忱的方向張望。
「你是不是看見誰了?現任?前女友?還是……前男友?」
怎麼這會兒變聰明……
我忍不住催他:「沒有誰,走吧。」
施野慢慢悠悠啟動,發動機轟鳴,卻遲遲不踩油門。
我低頭祈禱梁忱沒看見我。
病重時渾身插管的疼痛,遠比不上被他用厭惡眼神注視時的心痛。
「這不是梁家大少爺的車麼。」
大腦一凜,我條件反射地側過頭,果然看到一抹幽黑從車窗邊緩緩經過。
「你剛才看到的是他?」
施野唇角揚起,眼底卻不見笑意。
「噢~你怕被梁忱看見和我在一起,心虛?」
「沒有。」我果斷否認,「單純打工人畏懼老板罷了。」
「老板?別是金主吧。辛徇,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真的讓我很陌生。」
一個猝不及防的疾速起步,後背緊緊貼上座椅。
心頭冒起一個不妙的預感。
果不其然,施野開始瘋狂加速追梁忱的車。
我慌了,「你幹嘛!超速了!」
施野置若罔聞。
眼看離梁忱的車越來越近,我咬咬牙,軟下態度,「施野,不是送我回家嗎?開錯方向啦,我們掉頭好不好?回家陪你吃飯。」
態度一軟,他表情變得更難看,緊緊握著方向盤,指節發白。
「現在知道求饒了?今天第一次給我好臉色,竟然是為了別的男人。」
這話說得咬牙切齒,我不敢再吭聲,隻能揪緊胸前的安全帶。
紅綠燈前,兩輛車並排停下。
施野降下窗,一手撐著方向盤,一手隨意搭在車門上。
「喲,真巧啊,梁總也等紅燈?」
別搭理他,別搭理他,別搭理他……
可惜神明沒聽見我的心聲。
許沛的聲音恭恭敬敬:「小施總,好巧。」
「嘖,誰和你說話了,讓開,你家梁總呢?」
那側被他嗆得默了兩秒,依舊維持著禮貌:「梁總喝多了,有事可以和我講,但這裡也不是談事的場所,方便的話,還是約個時間……」
「聽到沒。」施野轉過頭陰陽怪氣,「喝多了~心疼麼。」
「……別亂說,求你。」
我緊貼椅背往角落縮,試圖把自己藏起來。
可許沛還是眼尖地發現了我。
在施野那兒受的氣頓時找到了出口。
「辛徇?」他的聲音尖銳不少,「還真是你。我說你怎麼突然消極辦公,被辭退也不慌,原來是……」
他拉長了音。
「攀上高枝了啊——真了不得。」
我深吸一口氣,抬頭正要反駁,結果一眼對上了梁忱的視線。
頃刻失語。
他靠著頭枕,眉宇蘊著濃濃倦乏,瞳色偏淺的眸子淡漠到了極致。
手指不自覺蜷縮了下,我率先移開目光,低垂下頭。
施野把窗升起,神情緊繃:「你被辭退了?」
「嗯。」
「什麼時候?」
「有幾天了。」
「怎麼不告訴我?」
「……沒必要。」
得到回答的施野抿緊了唇。
我悶聲提醒他:「你澄清一下,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畢竟他最忌諱這個,生怕別人知道他和男人關系密切。
紅燈開始倒數,施野卻遲遲沒吭聲。
食指一下下點著方向盤,不知在想什麼。
「施野?你聽到了嗎?」
他緊盯著跳動的數字,在轉綠的瞬間,忽然再度降下窗,探出頭語氣玩味。
「梁忱,你守寡這麼多年,眼光直線下降啊,什麼人都能帶在身邊,也真是不挑。」
撂下這一句,在我和許沛的驚愕裡,他踩下油門,利落地調了個頭。
12
一直到家樓下,施野都沒再說話。
我松開安全帶,幾番猶豫,還是開了口。
「其實他們……是情侶,在公司官宣過。」
想到那日場景,心還在隱隱抽痛。
「我知道。」他一臉無所謂地聳肩,「當天就把他老爸氣進醫院了,現在還沒出院呢。」
我愣怔一瞬,「這樣啊。」
原來梁家依然沒接受梁忱喜歡男人。
原來他乖乖回到梁家,卻沒有乖乖接受家裡對終身大事的安排。
倒也符合梁忱一貫的性子。
以前他也是這樣,為了我在一起,和整個家族對抗。
哦……確切地說,不是為了我,是為了喜歡的人。
那時喜歡我,現在喜歡許沛。
「你說那種話,不太合適,要不還是去道個歉吧,別影響到你家生意。」
「沒事,圈子裡對他那個小男友貼臉開大的還少麼,沒見他維護過一次……不說這個了。」
施野側過身,認認真真地看著我,一臉嚴肅。
「辛徇,我問你一件事,你要老實回答我。」
頭一回看到他緊張成這樣,我點點頭,「你問。」
「你消極上班,把我拉黑,丟光家具,剛才甚至舍得花那麼多錢結賬,是不是……」
他小心翼翼斟酌了下措辭。
「是不是,有點想不開啊?」
不算寬敞的空間裡,氣氛慢慢凝重起來。
我偏過頭,沒吭聲。
太遲了。
沒得到回應,施野呼吸頓時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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