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林以棠自我介紹的間隙我意味深長地看向我媽,挑釁地朝她挑了挑眉。
我媽瞬間如臨大敵般防著我。
我搖了搖頭,隨後看向傅君弦:「傅叔叔……」
我媽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喊出了我的名字:「黎清清!」
我無辜地看向她,語氣裡是外人聽不懂的陰陽怪氣:「怎麼了?媽,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臉色看起來好差啊……」
「我隻是想跟傅叔叔打個招呼後離開而已,你緊張什麼?」
看著我媽想要吃人的眼神,我知道我想氣她的目的又達到了。
在我離開前,傅君弦說,今年過年想讓我回去一起吃個年夜飯。
我欣然同意。
畢竟,我知道,這也是他們最後一次坐在一張桌子上吃團圓飯了。
在傅君弦身邊潛伏這麼多年,他早就對我信任至極。
他甚至說過要讓我當他的兒媳婦這種荒唐話。
裝小白兔的這些年,我收集到了足以扳倒他的所有證據。
7
今年的 A 市下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大雪。
我還是像之前那樣,住在租的房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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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前那段空闲的時間裡,我還找了一份兼職,在一家餃子店裡當服務員。
除夕夜當天,我坐上了出租車回到家的時候,司機卻反水了。
他一口咬定剛剛上車前說的是收我一百七十塊。
我不服氣地辯解:「剛剛不是說一百五嗎?你怎麼坐地起價啊?」
司機看了一眼窗外那燈火通明的八層大別墅,有些嫌棄地看著我:「住這麼豪華,連二十塊錢都不願意多給。」
我有些肉疼地掃二維碼付款,同時在心裡暗自懊悔,早知道就不拒絕傅君弦安排的司機了。
去到傅家的餐廳時,我發現林以棠也在。
隻是她看向我的目光不算和善,甚至說得上是怨毒。
還不等我坐下,我媽立即帶頭責怪我:「全部人就等你一個,真好意思!」
我笑了笑,舉起桌上的紅酒杯:「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要不,我先自罰三杯?」
傅叔叔立即擺擺手,笑容一如當年初見我那般和藹慈愛。
「一家人說這話就見外了,清清肚子餓了吧?你最愛吃的法國藍龍蝦我讓人一早就……」
傅承燁忽然打斷傅叔叔的話,語氣裡帶著些不悅:「爸……」
林以棠面色有些難看地放下手中的餐具:「叔叔,阿姨,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傅叔叔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連頭也沒抬。
林以棠哭著跑了出去,沒多久,傅承燁也追了出去。
此時偌大的餐桌上隻剩下三人。
趁著傅叔叔去衛生間的間隙,我媽徹底不裝了:「好好的一頓年夜飯,被你搞的一團糟!」
我夾起一塊和牛塞進嘴裡,細細品味了一番後捂嘴哂笑:「是嗎?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果然跟你爸一樣,都是一樣賤。」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炸毛開關,我抄起桌上一個紅酒杯朝她面前的餐具砸去:「你沒資格提我爸!」
玻璃渣子四濺,我媽被嚇得驚魂未定,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瘋了?」
「對,我是瘋了,所以你千萬不要惹我,否則,保不準那天我的嘴裡就會說出一些……」
說到最後,我刻意停頓了一番。
看著我媽氣急敗壞的模樣,我拿起桌上的湿毛巾擦了擦手,轉身去了樓下客廳看電視。
其實我在餃子店裡已經吃過晚飯了。
餃子店的老板娘人很好,知道我無父無母,所以今晚親自下了一碗餃子給我吃。
飯後,老規矩,還是煙花盛宴。
今年的煙花比前些年的煙花品種更加豐富,大的小的擺滿了整個花園,足足放了兩個小時還沒放完。
期間,林以棠紅腫著雙眼出現在眾人面前時,我媽立即關切地上前去安撫她的情緒。
我拍了拍落在肩上的雪花,毫不在意。
坐在花壇邊上看著煙花的時候,傅叔叔忽然伸出手指著遠處的煙花:「這箱煙花怎麼回事?怎麼沒放出來?」
他正欲走過去查看的時候,我攔住了他:「我去看看。」
我媽是故意惡心我的,索性我趁著這個機會不看她的表演。
走到煙花旁邊仔細查看了一番,大概是引線有些受潮了,點火的佣人沒敢燒太久,所以剛剛沒點燃。
在我轉身想要回去取打火機的時候,林以棠不知何時跑到我身後迅速點燃了引線。
她捂著耳朵朝人堆裡跑的時候,我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下一秒,身後灼熱的煙花瞬間在我耳邊炸開,身上的衣服被燙了幾個火眼,露在外的皮膚都被燙了好幾個地方,就連頭發也被燒焦了。
「清清!」
「黎清清!」
「承燁!危險!你別過去!」
一片混亂中,我看見傅承燁甩開林以棠的手,不顧自己安危衝上來將我護在身下,拉著我遠離了煙花燃爆的區域。
這一刻我在想什麼呢?大概是想他千萬不要受傷,千萬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我心軟。
但傅承燁還是受傷了。
8
我後知後覺地發現,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我身上,而他自己背後的衣服被燙爛了都沒吭一聲。
我記得那天晚上,傅叔叔生了好大的氣,狠狠地訓斥了一頓林以棠後把她趕出了傅家。
我帶著自己熬的雞湯去醫院看傅承燁,他趴在床上,傲氣地推開了我喂他喝湯的手。
「我不喝。」
我難得在他面前露出笑意:「那你要怎樣才喝?」
他用那雙能蠱惑人心的桃花眼望向我:「你把我微信加回來我就喝。」
我點頭,拿出手機從黑名單裡把他放了出來。
「這樣行了嗎?」
他滿意地點頭,隨後把我熬的雞湯一股腦全喝完了。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他背上的傷終於好的差不多了。
期間因為傷口發炎而引起高燒那也是常有的事。
我索性搬了床被子睡在病房裡的沙發上,以便隨時觀察他的情況。
我和傅承燁的關系好像短暫的比從前好了很多。
在他睡著後,我起身替他掖好被角……
給他削水果,洗手作羹湯,他醒來時就能吃到早餐。
日復一日替他換藥,擦藥,分好哪些藥片是什麼時間段吃。
我短暫地貪戀這些美好的光陰,因為我知道,等他傷好後,我們終究還是要分道揚鑣。
我的人生好像從來由不得我選擇。
就連我的出生也是。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我說服不了自己放下仇恨,又放不下對傅承燁的感情。
但這種迅猛發展的曖昧感讓我整個人都焦慮了起來。
所以在傅承燁出院那天,我站在醫院門口,撥通了林以棠的電話。
傅承燁追到我家的時候,我已然又變成了從前那副冷漠的態度。
畢業實習我選擇去了外地。
我一頭扎進工作裡,說不清是為了麻痺自己還是真的實在喜歡這份工作。
我看了看大腹便便隻會畫餅的領導以及拿到手那單薄的工資時,心裡已然有了答案。
熬到回學校拍畢業照那天,我辭職了。
再次見到傅承燁時,他身上已然沒有了半年前那樣浮躁的性格,取而代之的是沉穩,淡漠與疏離。
他站在不遠處,眼神深邃而冷漠地望向我。
我禮貌性朝他點了點頭,他亦是如此。
我們班排隊拍完畢業照後,不遠處的眾人忽然起了一陣哄鬧聲。
所有人都循聲望去,就連我也不例外。
傅承燁摟著林以棠,眸光中的冷意此時已然散盡,二人目光專注地望著彼此,在眾人的起哄聲中擁抱,接吻。
舍友湊到我跟前:「你那老相好被人搶走了,你不生氣,不著急嗎?」
我收回視線,堅定地搖頭。
人群中不知是誰提起了我的名字,語氣裡帶著揶揄:「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喜歡那個叫黎清清的嗎?怎麼就變心了?」
不等傅承燁開口,身旁人立即接話:「那女的不識好歹啊,傅承燁追了她十年,真不知道她在裝什麼清高。」
「我的天,十年!我還以為就大學這幾年呢……」
「你們不知道啊,逢年過節,傅承燁送的禮物,轉賬,那個撈女從來都不拒絕呢……」
「林以棠追了你三年,對你一見鍾情,你小子現在終於開竅了!」
林以棠嬌羞地看向傅承燁:「我這也算是苦盡甘來吧。」
我大步離開了喧囂的人群,朝著宿舍的方向走去。
9
我站在警局門口,握緊了口袋裡那輕飄飄的 U 盤。
從八歲開始,我每次去傅家,都會花錢買一件禮物送給傅君弦。
他似乎真的很信任我,又或許是覺得一個八歲的小女孩掀不起什麼風浪。
我說想把我送他的禮物放在書房,他就立刻讓人重新排版書房的所有布局,甚至騰出一個空櫃子放我送他的所有禮物。
他可能沒想過,幾乎每一件禮物裡,都藏著一隻微型錄音筆。
此時,我口袋裡這個輕飄飄的 U 盤裡裝滿了這麼多年來他手底下涉及的那些不幹淨的產業。
洗錢,開設殺豬盤,刷單返利,冒充公檢法,虛假投資理財等所有非正當手段得到的錢財以及所有犯罪證據。
最重要的,還是劉叔叔以及其他幾位工友的實名制舉報。
當年我爸的事情被草草結束,現在想重新翻案是一件不小的工程。
但由於這麼多年來,他們從未放棄過,這件案子很快就得到了審理。
現在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我在烈日下站了很久,烈日把地板曬的冒出騰騰熱氣,整個人就像是站在鐵板上被猛火炙烤般煩躁。
我知道,隻要踏入這個門,背了這麼多年的包袱就能立刻解開。
可他這些年來對我的疼愛讓我內心的負罪感不斷升高。
我恨他,但我偏偏又有良心。
我想,如果他像我媽那樣對我,我會毫不猶豫走進這個大門,可他偏偏待我如同親生。
傅君弦,你為何如此偽善?
我垂下頭,一股無力感悄然襲來之際,我聽到了路邊一對父女的談話。
「爸爸,這個蛋糕真好吃。」
我順著聲音望去,是一對穿著樸素的父女。
女孩手上還提著一個小小的蛋糕,
男人拉著小女孩的手從我面前走過:「寶貝喜歡吃蛋糕啊,那明天爸爸再買一個給你。」
小女孩有些疑惑:「可是明天不是我的生日啊,不是生日的話也可以吃蛋糕嗎?」
「當然可以,你想什麼時候吃,爸爸就什麼時候去買給你,明天你是想吃草莓的還是芒果的?」
「草莓!」
「好,明天我就買草莓的……」
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忽然一陣微風拂面,夏季的蟬鳴聲瞬間吱吱呀呀鬧了起來。
我閉了閉眼,最終緩緩走進了警局裡。
接下來的這一個月很亂。
傅家倒臺後,家裡所有的東西都送上了司法拍賣會。
親朋好友一夕之間變成了落井下石的仇人,就連我媽也逃不了幹系。
因為傅叔叔做什麼她都要入一股,即使她清楚的知曉那些都不是正途。
她本可以靠著傅叔叔給的錢財光輝地過完下半生,但她依舊還是選擇這條不歸路。
在他們知道一切都是我做的時候,我的電話被打爆了。
準確來說,隻有我媽給我打了電話。
電話裡是她無休止的謾罵,我索性關機,在酒店裡睡了三天三夜。
從那天開始,我再也沒能夢到之前那些噩夢,卻而代之的是一片寂寥,荒野。
跟之前的阿姨重新租了三個月的房後,我又住回了大學四年裡一直住著的那個出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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