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連吃了半個月的外賣,除了丟垃圾之外,我連門口都不曾踏出一步。
過了很多天,我接到了拘留所寄來的信件。
內容大概是,我媽想見我。
10
再見到我媽的時候,她像是一朵即將凋零的紅玫瑰。
一向保養極好的她此時滄桑了許多,烏黑的發絲此時都竄出了幾簇銀絲,就連原本微微隆起的小腹此時都變得平坦了許多。
是了,我想起來了。
過完年那一陣,我聽說她從樓梯上摔了下去,孩子沒了。
我坐在她對面,隔著玻璃窗與她對望,轉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鍾,聲音冷淡:「有什麼話就說吧,我很忙。」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憤然:「黎清清,在我印象中,你爸和你一模一樣,一樣讓人厭惡。」
我嗤笑一聲:「哦?是嗎?那你為什麼又要見我呢?」
「季秋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當年是你拋棄了我爸,還有剛出生的我。」
「你還要在自己編織的借口和美夢中沉迷多久?」
傅君弦和我媽是彼此的初戀沒錯。
一個是世家公子,一個是落魄千金。但傅家的家族聯姻還是讓有情人被迫分離。
我媽在人生失意時遇到了我爸,二人領證,結婚,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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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君弦的原配在生下傅承燁的時候突發羊水栓塞,最終沒能救回來。
我媽得知消息時,她已然有了我。
她甚至一度瘋狂想要吃藥令我死於她的腹中。
是我爸極力阻撓,並且妥協她一切無理的要求後,她才將我生下。
生下我後,還在坐月子期間,傅君弦便迫不及待來找她了。
二人明面上是好友,知己,合作伙伴,私底下卻是那見不得光的關系。
她兀然地從椅子上站起,臉上是被人揭穿後的驚恐與心虛。
「胡說八道!閉嘴!你給我閉嘴!」
我展顏一笑,隻是笑容裡滿是諷刺:「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你自己心裡最清楚。」
良久的沉默後,我起身要離開,她叫住我:「黎清清,你給我站住!」
我不予理會,朝著門外走去。
見我真的要離開了,她語氣終於軟了許多。
「黎清清!你傅叔叔託我給你帶句話。」
我猛然停下腳步,站在原地沒回頭,等她的下文。
「他說他不怪你,他是真心實意喜歡你這個準兒媳的。」
回到家後,我又病了。
不知道為什麼,今年總愛生病。
醫生說我心裡的心事壓了太久,身體和心裡已經出了很多毛病。
他勸我住院治療,我搖頭放棄了。
「我沒有錢,治不起。」
我的態度強硬,醫生也隻能作罷,開了點藥就讓我離開了。
回家的路上,我看見了傅承燁。
傅承燁即使落魄,與生俱來的氣質卻也從人群裡脫穎而出。
他現在正在一家水果店裡當店員,似乎是病了,臉色看起來極差。
水果店外排著長長的隊伍,大多都是年輕嬌媚的女孩。
我站在路邊看了他很久,身後有個女孩戳了戳我的肩膀:「排隊在那邊排哦。」
我點了點頭,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排隊的那群女孩又傳來一陣唏噓。
「換班了,換班了!」
我站立在原地,朝著傅承燁的方向看去。
不知是不是我的視線太過於炙熱,他摘下手套,解下掛在脖子上的圍裙後一個不經意的抬眸,我們二人的視線便在空中交匯。
他率先移開了目光,不緊不慢收拾著自己的著裝。
等他下班後,他頭也不回地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我急忙追上前,卻一個趔趄狠狠摔倒在地。
手裡的藥片和散了一地,手心和膝蓋在地上也磨出了血。
再抬頭,傅承燁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人群中。
黎清清,你還在妄想什麼?
我自嘲地搖了搖頭,把地上的藥片撿回袋子裡後,一瘸一拐回到住所。
我清楚地知道,傅承燁是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裡最無辜的一個人。
所以我對他,是有愧疚的。
準備關門時,門立刻被人從外面狠狠地拉開。
10
傅承燁猛地將門關上,冷不防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看到他眼底的恨意,還有淚。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我被掐得不能呼吸。
「因為……你爸是害死我爸的罪魁禍首……」
聞言,他陡然松了手,卻還在無止境的質問:「怎麼可能!黎清清,你這個騙子!我爸怎麼可能殺人……」
我坐在地上,有些狼狽地開口:「傅承燁,認識了這麼多年,你應該知道,也應該了解我的性格。」
「沒有證據的事情,我不會做。」
「明天是開庭的日子,你法院旁聽就知真假。」
第二天,傅承燁去了,我也去了。
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傅君弦。
他全程無異議,安靜地坐在椅子上。
庭審結束後,劉叔叔熱淚盈眶地看向我。
「清清,我們這麼多年的努力沒有白費!」
「老黎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
大仇得報,原本應該是件值得慶祝的事情,可我卻覺得心裡堵得慌。
這些天,身體上的病越來越重,去醫院也沒能查出來到底是什麼原因,醫生也隻能叫我放寬心。
我知道我沒多少天可活了,但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
我第一次主動撥通了傅承燁的電話。
我咳了幾聲,卻咳出了血塊,我慌忙抽出幾張紙巾將手擦幹淨。
那邊很快就接通了。
我吸了吸鼻子,忽然覺得一身輕松:「傅承燁,你來我家一趟,我有話跟你說。」
對面沒有回應,並且迅速掛掉了電話。
但我知道,他會來的。
我從白天等到黑夜,終於在凌晨一點多的時候等到了他。
他喝得爛醉,一進門就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現在的狀態顯然已經不適合聽我說話了。
我在昏暗的小燈下寫了七頁紙。
信紙內訴說著這些年我對他的暗戀,內心的糾結,以及深夜裡無數次壓抑。
信封裡裝的,還有兩張銀行卡。
兩張卡裡都是他這些年給我轉的錢。
其中包括他送我的一些包包,項鏈首飾等折現後的所有錢。
卡裡的錢足夠他償還完所有欠下的債務,以及東山再起的本金。
這些錢我一分也沒花,大學的時候,他還總問我,他給我轉這麼多錢,為什麼我還要去兼職。
因為我算到了他一無所有的這一天。
做完這一切的時候,天已經有些亮了。
我拿出收拾好的小皮箱,最後看了一眼還躺在沙發上的傅承燁。
再見了,傅承燁。
但我想,我們大概是,再也不會見了。
11 番外
我是傅承燁,有一個喜歡了十年的女孩,她叫黎清清。
在遇到她之前,我從來不相信會有一個人讓我這樣牽腸掛肚。
但我不知道她為什麼總是對我對我擺出一副厭惡的模樣。
我曾一度懷疑過我的人品,性格是否存在問題。
我把這個想法告訴我身邊的朋友,但他們全都統一口徑,都說是黎清清心理有問題。
後來我無意間聽到了她和季阿姨爭吵,甚至越演愈烈。
我知道,如果我就這樣闖進去會顯得十分突兀,所以我回家拿了一箱沉重的瓜果敲響了她家的門。
我發現這樣做的效果極好。
每次我一敲門,季阿姨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笑意盈盈將我拉進屋子裡。
之後的每一天,隻要我有空闲時間,就會在她們院子外面踱步停留。
隻要屋子裡傳來爭吵,我就會迅速跑回家裡抱上一大堆禮品敲響她們家的門。
這種情況持續到了初中。
因為從初中開始,除了寒暑假之外的所有時間,黎清清就不回家住了。
她去提交申請表的時候我攔下她。
見她留校的念頭如此強烈,我沒有再繼續追問。
而是像個老媽子一樣擔心她在學校是否夠錢花。
她說不夠的時候,我知道她在敷衍我。
但我還是不依不饒追問她想不想吃什麼零食,我可以去買,或是安排家裡的佣人做。
她不說話,我隻能一點一點猜。
直到我說蛋糕的時候,她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駭人的眸光像是要把我所有熱情全部殺死。
她說她不喜歡吃蛋糕。
於是我記下了。
這種被朋友稱之為舔狗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了大學。
大學期間,我遇上了一個甩也甩不掉的狗皮膏藥學妹。
這個學妹叫林以棠。
隻不過是在校慶當天,我給她遞了一瓶水,她就無可救藥地纏上我了。
無論我怎樣放狠話,怎樣嫌棄,她依舊還是笑著面對我。
她的出現讓我感到很不安,並且我能看得出,黎清清也不喜歡她。
黎清清不喜歡的,我也不喜歡。
在我給黎清清送早餐那天,我敏銳地發現黎清清生氣了。
一時間,我分不清她是單純的厭惡林以棠的忽然出現還是吃醋。
心不在焉地和林以棠做完小組作業後,我便馬不停蹄給黎清清道歉,轉錢。
這是我的常規操作。
可當我站在她身後,聽到她發給我的語音,聲音裡滿是疲憊與厭煩的時候,一股無力感瞬間湧上心頭。
不同於以往,這次的我出乎意料的平靜。
平靜的我快覺得自己是個瘋子。
沒過幾天,我和林以棠在一起了。
我想,大概是失望攢夠了,所以跟誰在一起都不重要了。
在一起的第三天,她開始纏著我去逛奢侈品店,去車行提車,去拍賣會買項鏈,耳環等等。
我又怎麼會看不出林以棠心裡想著什麼,我清楚地知道,她圖的從來不是我這個人,而是我的錢。
這些從來都是我纏著黎清清一起做的,現在身旁換了一個人,我隻覺得一切都是這樣無聊。
畢業答辯對於我來說不是一件難事,我甚至能一邊完成畢業論文,一邊和林以棠約會。
隻是這些約會大多數都是行屍走肉罷了。
林以棠也不在乎我的態度,她在乎的是我的卡會不會被她刷爆。
放假前夕,林以棠終於消停點了。
原因無他,隻是因為她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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