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遣的私人醫生給我包扎的傷口。
是,在華北隻手遮天的江氏集團總裁江遣是我哥,按理說我應該是江家千金。
可這層身份,估計沒人知道。
爸媽死後,我和我哥就像這世界上兩隻踽踽獨行的怪物,不理解對方,然後互相撕咬。
我哥有神精病。
……
回到學校後,我依然過著乏善可陳的生活。
那天之後,不知道為什麼,段淵對我的態度有所改善。
幾個喜歡找我樂子的女生,全部被他吼了回去。
而邱風的日子,顯然就沒有那麼好過了。
班裡幾個男生總是在下課的時候圍著他。
那個戴眼鏡的少年,也總是唯唯諾諾地被人推搡。
直到某天,我路過學校一處偏僻的走廊時。
看到他正受欺負。
「草,你他媽的不說話是吧?」
「不說話老子把你打到說話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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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幾個校外的混混圍著他拳打腳踢。
而他隻是護住自己,悶聲不吭。
也不知道為什麼,自那天之後,男人那雙清冷而隱忍的雙眼就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到底為什麼要裝傻?
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他?
鬼使神差地,在下一秒,我衝了出去。
14
「喲,從哪冒出來的小妹妹?」
「上趕著給哥幾個獻身啊?」
為首的混混見我衝進來,反倒揚了眉笑了聲。
而後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
小時候我哥總是怕我被人欺負,所以帶我去學了散打。
三四個小混混,說實話……雖然也不是那麼有把握把他們全揍趴下,但牽制住一兩個問題不大。
我摁倒一個黃毛。
卻聽見腳邊一片哀嚎。
不知何時,周邊的地上已經倒了一片。
——他根本不需要我保護。
男人甩了甩手腕,垂著眼睛,劉海散下來,遮住一片眼睑。
那一瞬間,好像氣質就變了。
「你……」
想要說出的話還沒問完,我卻突然感覺肩頭一沉。
男人身上很燙,呼吸燎過我的耳郭。
「都說別惹我。」
「小心被我纏上,你就跑不掉了。」
他這句話的尾音還帶著簌簌的笑意。
可下一秒,人就直挺挺地栽了下去。
15
夕陽的餘暉透過醫務室淺薄的窗。
落在少年微闔的眼睫上。
他睜開眼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拔掉針管就走,我在他身後拽住了他。
「醫生說你低血糖。」
「嗯,沒事。」
「你……」
我張了張口,他回身看我,眸子裡裝著夕陽,認真。
其實每個人或多或少都藏著一些秘密,可是,我頭一次如此迫切地想要窺探。
我朝他說:
「都這樣了,不如坦誠相待一點。」
「怎麼坦誠?」他朝我仰著眉。
我張了張口,話還沒說完。
他逼近,一隻手扶著輸液的吊杆,微眯。
激起一陣不耐煩的聲響。
我向後退了幾步,跌坐在病床上。
下一秒,唇角漾起不一樣的觸感。
我又想起了酒店裡的那個吻。
這次,他吻得小心而認真。
「這才是坦誠,知道嗎。「
耳邊響起他微漾的聲線,帶著不知名的深意。
而我的記憶,卻猛然如潮水般被裹挾。
我果然,曾在哪裡見過你。
可思緒卻被腰間的微酸打斷,他淺薄的呼吸全落在我的耳側。
「這都不專心啊?」
我仰頭盯著他的眼睛。
「我們交換自己的真實身份吧。」
他朝我揚了揚眉。
「你先說。」
「我其實是江家的大小姐。」
男人愣了愣,隨後嗤笑。
「那我還是陸家的大少爺呢。」
他說的那個陸家,應該是整個區北市根基最深的豪門。
可我至少姓是對上的,他連姓都對不上。
「真的嗎?」
我追上他。
他伸手敲了敲我的額頭。
「假的。」
16
之後的那些天,我都跟邱風混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好像有股特殊的力量,能撫平我的焦躁。
以至於後來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後。
我都得感慨一句,當時的自己膽子真大。
段淵在我掛了他三通電話之後再也沒有找過我。
學校裡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傳,段淵之所以願意追我,是因為我長得像他那個高中時出國留學的白月光。
其實這點我是信的。
之前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無意瞟過他的錢包。
夾層裡女孩的照片,乍一看我還以為是我自己。
為此,我還偷偷難過了一下。
隻是,我還是沒想到。
段淵那個白月光,會在三天之後,轉學到我們學校。
並且在轉學的第一天,就大大方方地追求了——
呆在角落戴著黑框眼鏡的邱風。
17
膚白貌美的女神和陰鬱畏縮的少年。
這場面怎麼看怎麼不對勁,特別是段淵,簡直在一旁恨得牙痒痒。
「天啊,女神怎麼會想要跟那個窩囊廢套近乎?」
「這是白天鵝主動找上了癩蛤蟆?」
每天下課,穿著白裙的女孩幾乎都會晃悠到少年的座位旁邊。
緊貼著他,溫聲細語。
直到某天,一言不發的少年猛地站起。
我本來是在一旁看戲的。
誰能想到,他徑直走到我的座位前。
我仰著頭,對視上男生垂下的眼,像一波斂起的煙霧。
他拿指節扣我的桌角。
「陪我吃飯。」
那微遂的雙眸中,寫滿了三個字:
「救救我。」
18
「诶,你今天怎麼沒被她纏著了?」
「你終於忍不住啦?」
「我還以為,你真會被她『攻略』呢。」
少年微眯的狐狸眼終於落到我的身上。
卻笑著說出冷冰冰的三個字。
「吃醋了?」
「……」
我歪了歪腦袋,回視他。
「好像是有一點嗷。」
跟他在一起有個好玩的地方,可以滿嘴跑火車。
學校最偏僻處有個堆雜物的花壇。
我被他抵在那裡親。
雜亂的木質工具有時候有倒刺,他為了護住我,在手背上留下了一道道扎眼的紅痕。
「真可憐。」
我不知道在說他,還是在說我自己。
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就像兩個戴著硬邦邦面具的人,反而可以肆無忌憚地將自己的傷口給對方看。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活在一個顛倒的世界裡,所以正直並無所謂。
就在他微痒的吻落在我的下頷時。
本來根本不會有人的花壇角落,卻不合時宜地響起人聲。
19
「依依,不告而別就算了,為什麼連回來都不願意看我一眼呢?」
「難道我連那個窩囊廢都不如?」
一個男生小跑幾步,拉住女生的手腕。
是白素依,段淵那個白月光女神。
還有段淵。
沒想到在這裡也能遇到他們兩個,真是冤家路窄。
我想偷偷溜走,卻沒想到,身後的男人輕咬了我頸肩一口。
給我差點弄出聲。
我回頭看他,他笑,吻落在我的嘴角,沒停。
我隻能被迫聽著那一男一女的對話。
「你不是找了個跟我很像的替身嗎?」
「你這是在意我?」
女孩說。
「我找她不就是因為我太想你了嗎?」
男生急急地解釋。
「才不是,你就是吃著鍋裡的想著碗裡的。」
「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我……」
女孩的聲線裡逐漸帶上哭腔。
男人更慌了,將她摟進懷裡。
「我現在和她沒有任何關系了,是她要死要活地纏著我。」
「一直都是她喜歡我喜歡得死去活來。」
本來是溫情的一幕。
藏在角落裡的我卻沒有任何感觸。
這兩個顛公顛婆,關我什麼事……
槽還沒吐完,我身後卻莫名其妙傳來一聲促狹的笑。
這聲兒不大不小。
但估計足夠讓小樹林裡的兩人聽見。
於是剛剛還在一直拉扯的男人,皺了皺眉,朝我們這裡靠近。
然後下一秒,他估計就會看見。
他嘴裡「喜歡他喜歡到死去活來的女生」。
正在被另一個男人……
20
秋風貼著臉頰竄過。
我也沒想到這人的解決方法就是「拉著我就跑」。
「他們肯定看到我們的背影了。」
「看到就看到了。」
他回答得晃晃悠悠。
我盯著被他攥著的手腕,與曾經記憶中某一刻重合。
可惜,再認真想也想不出來。
「我們是不是確實在哪裡見過?」
我再次問出這個問題。
他盯著我眯眼,
「你覺得見過就見過吧。」
模稜兩可。
夕陽在我們之間劃出一道泾渭分明的線,
他停駐,手插在口袋裡,歪著腦袋看我。
「你等我。」
「要不了多久,我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我。」
那似乎是一個平凡的下午平凡的約定。
於是誰也沒想到。
會在某一刻,成為我和他再也不可跨越的鴻溝。
21
回到家時。
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幹了兩件事。
把鑰匙從我身上搜出來扔了。
手機卡拔了衝進馬桶。
我直直地盯著他,半晌,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你要幹什麼,哥。」
我害怕他古井無波盯著我的眼神,那表示他連瘋都不願意發。
「小芋,以後不用去學校了。」
他的指節搭在輪椅的把手上,一下一下地敲著。
「你進公司。」
「從今往後,我教你。」
我皺著眉看他。
「我不……」
話沒有說完,他就搖著輪椅轉身。
「小芋,你沒有拒絕的能力。」
22
我很害怕我哥。
即使他是個雙腿癱瘓的殘疾人。
我仍舊記得 13 歲那年,我打開爸媽房間看見的那一幕。
黑影綽綽,我哥站在兩人的床頭看著我。
「爸爸媽媽為什麼還沒有醒來呀?」
我仰著頭問他。
「他們永遠都不會醒來了。」
我哥回答我。
半晌,他皺眉,蹭去我臉頰的眼淚。
「哭什麼?」
「你難道不是也希望他們再也醒不過來嗎?」
……
就像是直直戳穿我那可悲內心的惡魔。
在我哥接手公司之前,我家一直都弄著見不得光的產業。
是我哥接手之後,才慢慢轉型的。
後來我哥生病,得了漸凍症。
去年的時候他雙腿再也站不起來,我想或許,他在思考尋找一個接班人了。
「江芋,這就是你的實力?」
「這合同你要是再談不下來,今晚也別睡了。」
「你覺得我舍不得揍你嗎?」
我哥想要的東西,他就一定會得到。
哪怕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都能硬生生地造成機器。
他叫我別在學校惹事,我就一定不能在學校惹事。
他讓我成為一個殺伐果斷的商人,我就必須得成為。
我喝酒喝到吐,他推著輪椅來到我的身前。
居高臨下地望著我。
將一部手機遞給我。
「邱風,對嗎?」
聽到這個許久未見的名字,我的瞳孔猛地一縮。
我和他還有個約定,我……
「他太煩人了。」
「換著手機來找你。」
「我已經跟他說了,說你已經有婚約對象了,讓他滾。」
「他就是你的狗,玩玩就好了。」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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