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什麼難的。
於是我氣哼哼道:「你以為你讓我來就來,讓我走就走嗎?我偏不走。」
太子沉聲道:「安安,真是好安安啊。」
「你不走,我發誓護你一生安樂。」
「若做不到,便罰我一輩子孤獨終老。」
我聽了,也不知怎的心裡更是不舒服,便悶悶地回道:「別亂發誓了。我隻是自己賭氣,哪就用得到你發誓。」
12
用了午膳,皇上又召我。
我嘆了一口氣。
我才八歲呀,這一天忙得呀,還全是見頂大的大人物。
看見皇上,我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
他讓我不要拘禮。
我心道:這一群人,就數你最虛偽了。都行了禮了才說不要。
我因為姑姑病重,對他印象格外不好。
他問我:「小世子,你在漠北可好玩兒?」
一問起這個,那說起來可沒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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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我和兄長不是上樹掏鳥蛋,就是下河捉魚蝦。
秋冬,我和兄長又特別迷戀於堆雪人和敲冰撈魚。
哪一樁想起來都快活得緊。
皇上聽了,便道:「你今早去皇後那裡,她就多喝了一碗粥。有時間你就再去她那裡陪她說說話吧。」
我裝作膽怯地問:「可是皇後好像不想和我說話呢。」
皇上眯著眼睛看我,像要聚焦目光射穿我的心思。
片刻,他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她喜歡你。你放心去吧。」
我問:「那我去找皇後,算是奉旨聊天吧?」
皇上呵呵笑了起來。
笑得有點突然。
笑完又道:「去吧,去奉旨聊天吧。」
我得了令,便飛一般跑去了太傅那裡請假。
一邊跑一邊喊道:「我要奉旨聊天去了。聖命不可違,這事兒很急。你那子曰詩雲就排後面了。」
那太傅一句話還沒說完,我就又跑遠了。
太子大步追上了我。
他有點緊張地問:「父皇跟你說了什麼?怎麼就讓你奉旨聊天去了呢?」
我道:「皇上問了我漠北有什麼趣事,我講了。他覺得有趣,就讓我去講給姑姑聽。」
太子聽了,趕緊小聲叮囑道:「那你記得,就隻能講漠北的事。」
我回道:「知道了。」
當我是傻的嗎?
皇上不都說了我是個聰明的孩子了嗎?
那皇上先讓我講了一遍,才讓我講給皇後聽,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13
跑到鳳棲宮,除了禎貴妃,沒想到還有兩個人在陪姑姑說話。
那兩個人也都很美,像小時候看的畫裡的神仙一般。
又把我看呆了。
我傻傻道:「姑姑,我這是掉進了神仙窩了嗎?」
那倆美人聽了,咯咯笑著,把我拉到了跟前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
「果然康家出美人。」
「這個不一樣,是個嘴甜的。」
禎貴妃笑得很得意:「我就說這個小機靈能找個法子來看你吧?」
姑姑微笑道:「知道了,你最厲害啦,你看人最準啦。」
說完就把我拉到身邊,讓我一一見過那兩個美人。
一個是慧嫔,李將軍的孫女,舞得一手好劍。
一個是王美人,刑部王侍郎的女兒,做得一手好菜。
姑姑問我怎麼過來了。
我道:「我是奉旨聊天的。」
姑姑笑著松了一口氣。
禎貴妃哼了一聲:「說不讓和康家人說話、讓你避嫌的是他。又下旨讓康家人和你說話的,還是他。」
「真是夏至才想起插秧,九月才想起種花生。」
王美人道:「你天天說這大逆不道的話,帶歪了孩子。」
禎貴妃懟道:「大逆不道?誅我九族吧。反正我九族已經沒什麼人了,皇上倒算是一個。」
王美人啐了她一口,衝我招手道:「小安安,別學她。她是瘋的。」
禎貴妃也不惱,反而指著慧嫔,笑嘻嘻道:「我可瘋不過那個。」
話音剛落,四人心照不宣一起都笑了。
王美人都笑出了眼淚。
原來當初慧嫔正打算隨父親沙場立功,被皇上納入了後宮。
她一肚子氣。
第一夜,皇上說讓她表演個才藝助興。
她說臣妾不會別的,光會舞劍。
這宮內也沒有劍,我便給你耍套棍子吧。
於是她抄起一根燒火棍發瘋般耍了半天。
皇上沒說停,她也不敢停。
等到累得一身臭汗,發現皇上原來是睡著了。
這成了整個後宮都知道的笑話。
禎貴妃更是捂著肚子說笑不活了。
姑姑便對她道:「你快去給安安傳幾樣小點心來吧。別笑出了毛病。」
王美人道:「我在這裡,還去哪裡拿點心呢?」
說著她便舉步去了耳房。
姑姑身體不好,這裡專門有給她熬藥膳的地方。
禎貴妃滿臉喜色道:「託小安安的福,今天我們也有好吃的了。」
「隻不知道那個小氣鬼桃花酥會不會多做點。每次都隻做那麼一點點。難道多做點他爹能判她 10 年刑嗎?」
慧嫔道:「你快別說了,哪次不是你吃得最多?」
「要由著你吃,就是御膳房的豬都長不過你的肉了。」
「你趕緊坐著等吧。」
「讓她知道你說她壞話,你可是一塊桃花酥都吃不上了。」
姑姑看起來心情很好。
她輕輕把我環在懷裡。
我給她們講了好多好多在漠北的趣事。
姑姑聽著笑著,臉都紅潤了些。
王美人一會兒工夫就弄好了好幾樣美味精巧的小點心。
我因午膳跟太傅他們鬧別扭,吃得有點少。
這會兒正好吃個肚兒圓。
王美人一邊拍著我的背,一邊說慢點兒慢點兒,喜歡下次我還給你做,別噎著。
禎貴妃發現自己隻能分到一塊桃花酥,又嘮叨了起來:「怎麼著我位分也比你高吧,你就這麼糊弄我?」
「你那位分是皇上給的,又不是我給的。你若再多說,不僅桃花酥沒有,別的也不給你吃了。」
說著這兩人竟然爭搶起碟子來。
我們正鬧得開心呢,皇上來了。
姑姑臉上的笑意還來不及撤下。
隻好低下了頭。
再抬頭看皇上時,便又恢復了母儀天下的表情。
每個人的畫風都倏然變得清奇起來。
王美人看書,慧嫔看畫。
禎貴妃一時著急,手頭沒搶到什麼合適的東西,順手打開把扇子研究起來。
數九寒冬,那扇子原本是宮女用來扇香爐的,都燻得起漬了。
禎貴妃那專心研究的勁兒,真像是在欣賞畫聖親提的扇面似的。
姑姑淡淡道:「安安給我講了好多漠北的事兒,好生有趣。」
皇上說:「就講了漠北的事兒嗎?安安也可以多講講其他的呀。」
我心裡恨恨地想:真虛偽!我若是說了祖父多想念他的寧馨兒,爹娘多擔心他們的妹妹,隻怕他以後都不會再讓我來找姑姑了。
我便道:「其他事情便沒有漠北那麼有趣了。再說我一直長在漠北,也就隻知道那裡有什麼好玩的。」
皇上聽了很是放心和高興:「安安真是個聰明的孩子啊!」
14
聊了一會兒,皇後明顯是倦了。
可皇上不主動說走,別人也不敢撵他走。
禎貴妃真是好搞笑。
她知道宮女不敢弄出聲響,就親自上手了。
她鋪被子能鋪出震天響的聲音。
皇上尷尬地看了一眼,隻好起身走了。
我實在舍不得姑姑,便賴著不走。
我說我還餓著,再吃一會兒。
禎貴妃便著人把放茶點的小幾搬到了皇後的鳳榻邊。
她對姑姑說:「你困了就睡吧。我們和安安聊著。」
皇後斜臥在鳳榻上,輕輕閉著眼睛。
禎貴妃跟我耳語道:「你多說一點點,你姑姑喜歡聽,她隻是沒有力氣了。」
這時,一個宮女小聲過來在禎貴妃耳邊說了幾句。
禎貴妃臉色突變,有點難看。
她向王美人使了個眼色。
王美人就出去了。
我剛才吃得有點多,忍不住想如廁,便也跟著出來了。
我正解手,聽到宮門外有爭吵的聲音。
我偷偷溜了過去,看到王美人正在訓另外一個美人。
那美人委屈道:「你們憑什麼不讓我見皇後?就你們幾個和皇後好嗎?我和皇後也有感情呀。」
王美人道:「小賤蹄子,皇上不過給了你一個帕子,你就能夠舞到皇後跟前。你跟皇後有什麼感情?你這是又得了什麼仨瓜倆棗,想上皇後跟前炫耀吧?」
那美人揚眉道:「她一個皇後難道連一方帕子都容不下嗎?她不是應該主動幫皇上開枝散葉嗎?她憑什麼霸著皇上不松手?」
「你哪隻眼看見她霸著皇上了?皇上有腿有腳,他喜歡你自然就去了,難道還有人綁著他不成?他沒去,隻能說明他不喜歡你,你來這裡找什麼茬?」
「哼,誰說皇上不喜歡我,昨天我兄長剛被提到了二品。」
「所以今天你就巴巴地又要到皇後跟前去秀皇上恩賜了?怎麼你覺得你兄長的二品大員很厲害?要不要刑部去查一查他的底細?」
美人一窒,又不服氣道:「你們就是嫉妒皇上喜歡我。」
「喜歡你?就是十個你,加起來都不如皇後的一根頭發絲。」
「你要是再到跟前來犯賤,可別怪我不客氣。」
「你若讓皇後咳一聲,我就讓你全家咳一年。不信就可以試試。你看皇上是會護著你,還是護著誰!」
美人氣呼呼地走了。
王美人站著看了她一會兒才慢慢轉過了身。
一回頭看到了我,她有點尷尬地笑笑道:「那是個傻子,愛皇上愛得迷了眼,還以為皇上喜歡她。皇上給她帕子,不過是想讓她激起皇後的嫉妒心,她還真如了他的願。」
她摸了摸我的頭,又有點失神道:「有多少女人一開始都跟她一樣,以為自己是特別的。以為自己能得到男人獨一無二的愛。」
「小安安,記著呀,在宮裡,心要留給自己,才不會活得那麼難啊。」
我道:「那你心裡不也裝著我姑姑嗎?」
她嗤道:「她是神仙一般的人兒,薄情寡義的男人能跟她比嗎?」
15
回到寢宮的時候,姑姑已經睡著了。
禎貴妃和惠嫔小聲在旁邊說著話。
我小聲問皇後怎麼不平躺著呢?
禎貴妃道:「那樣咳得太厲害了。」
我記起在漠北的時候,曾有西域的遊醫,有一種藥物止咳有奇效。
那時,爹娘也以為我會過不去那個冬天,流了好多眼淚。
可吃了那藥,熬過那年冬天,我就好了。
我激動地道:「快去找我爹爹,讓他去找一個西域遊醫。一定可以治好姑姑的病的。」
姑姑突然睜開眼,急急地阻止我:「安安,別去!別跟家人說我病了。」
說著就咳了起來。
咳得嘴角都帶著血。
禎貴妃趕緊給她拍背,恨鐵不成鋼道:「你怎麼一輩子非要怕他呢?」
姑姑輕聲道:「我不是怕他。我是怕家裡人知道了,以為他待我不好,另生事端。更何況,那藥是西域的。」
「西域的又怎樣了?你就由著他亂猜疑,送了命嗎?」
「可我身後有康家,還有祁煜。我不想讓他們真走到對立那一刻。」
姑姑看起來有點急。
我趕緊說:「知道了,我不說出去就是了。」
姑姑道:「小安安,聽話啊,姑姑沒事的。」
我在鳳棲宮一直待到了晚上吃完晚膳才離開。
禎貴妃送我出來的時候,輕聲嘆道:「唉,她這病,好辛苦。這個傻子。」
我很疑惑:姑姑那麼聰慧,那麼美,那麼多人愛她,怎麼是傻子呢?
就連討人嫌的皇上,其實應該也是愛著她的。
他說皇後多喝了一碗粥時,眼裡的開心是真實的。
就憑這一點,我才不跟他計較非讓我進宮這件事的。
還沒走出鳳棲宮大門,太子就來了。
他說晚膳吃多了,順便散步消食就過來了。
禎貴妃撇了撇嘴道:「想來接人就直說,轉那麼多圈子幹什麼?」
「皇後睡了。難得她睡得這麼好,你們不要吵醒她。」
說著把我們都撵出了鳳棲宮。
16
回東宮的路上,許是雪天,都沒什麼人。
偶有幾個宮女或巡邏的隊伍路過。
太子還是牽著我的手。
我剛想說男女授受不親,忽然想起自己現在是個男孩子。
太子的手暖暖的。
我猜他身上的毛披風一定比我的昂貴好多。
第二天我就病了。
病得有點重。
太醫到的時候,我正驚天動地地咳嗽著。
太醫說我這是感染了風寒,起病太急了。
太子下學就趕了過來。
還一個勁兒地自責,不該讓我昨晚陪他從鳳棲宮走到東宮的。
他不知道,其實不怨他。
和他走了一路,他幫我捂得嚴嚴實實的,我還微微出汗了。
隻是晚上,我蹬了被子,凍了足足一夜。
我隻盼著能讓我回趟家,或者讓我娘親過來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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