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此刻看著他和蘭妃恩愛相處,在他臉上看到的是……
毫無掩飾地,迷戀。
一個有腦子、會治國的君王。
再怎麼愛一個女人,也不會陷入這樣痴迷的愛戀。
這不像是愛。
更像是,蠱。
門外傳來腳步聲,是婢女來送蘭妃晚間要喝的湯藥。
我抬手一彈指。
一線紅光悄無聲息,飄進那藥碗裡。
然後靜靜看著魏靖川親手端了藥,一勺一勺地喂給蘭妃喝。
而她毫無惶恐之意,反倒一臉理所當然。
隨著半碗藥下肚,細細的銀光從蘭妃心口透出。
那虛幻銀線越來越亮,卻隻有我能看見。
另一頭,埋進了魏靖川的心口。
果然……
8
Advertisement
「巫蠱?」
第二天的浮英殿裡,月妃臉色煞白,驚疑道,「她居然敢對陛下用蠱術?!」
說著就要起身,「不行,我現在就去告訴陛下!」
我淡然反問:「你有證據嗎?還是準備直接告訴皇帝,是被我這個妖怪發現的,你還跟我立了契約?」
她頓住了。
重新坐回來,無奈,「那怎麼辦?」
又問,「我從前就納悶,怎麼這兩年陛下對蘭妃越來越放縱,原來竟是中了情蠱……能解嗎?」
「能。」
她好像松了口氣:「那就好……是不是隻要解了,陛下就能對阿渝回心轉意了?」
我轉著手中茶盞:「不好說,她有些手段,用的是最高階的情蠱,並不會讓中蠱者在一夕之間突然愛上施蠱者,卻可以讓對方一點一滴沉溺其中。
「照你說的情況,魏靖川中蠱起碼三年有餘,蠱術早已深入其心,解蠱後的效果,我也拿不準。」
「那也要解。」
月妃斬釘截鐵,「還要想辦法,把這事的真相告知天下。那女人擾亂君心,這是欺君罔上,罪不容誅!」
我笑笑:「眼下不是有送上門的機會嗎?」
再過一日,就是魏靖川所說的,要在浮英殿前,除邪祟之日。
9
這一日聲勢浩大。
滿宮嫔妃都來了,連常年禮佛不問世事的太後都被請了出來。
月妃牽著我走出浮英殿。
魏靖川還陪在蘭妃身邊。
欽天監上前來朝我行禮:「娘娘請看——」
他朝身後一指。
地上煞有其事地用朱砂畫了一個巨大的陣法。
「此乃歸一清淨陣,娘娘隻需從此處踏進陣中,安然越陣而出即可。」
殿外眾人眼神各異,紛紛落在我身上。
我佯裝害怕,往月妃身後一躲。
她眼明心亮,追問欽天監:「那若是不能走出陣呢?」
「身帶邪祟者,入此陣寸步難行。但請娘娘莫怕,若真的在陣中難以行走,微臣自會在陣外為您除祟。」
可笑。
有沒有邪祟且不說,我若在陣中走不動,就算最後真的出來了。
一國皇後身帶邪祟,這樣的事傳出去,皇家的臉還要不要了?
這局,是為徹底扳倒裴枝渝的皇後之位而設。
我的眼神越過月妃肩頭,一一掃過在場眾人。
蘭妃摟著魏靖川的手臂,眼角眉梢難掩得意。
本就是她跟魏靖川哭鬧求來的局,她有這般情狀,我並不意外。
我最後把目光落在了人群中,那個鬢發皆白的老婦身上。
太後。
看起來倒是慈眉善目。
月妃說過,魏靖川年少繼位,太後幫著掌了幾年權,後來權柄回歸帝位,她便隱於深宮,閉宮禮佛。
可這世道人心,佛能看透嗎?
我收回目光。
與此同時,或許是覺得我耽擱得有點久了。
魏靖川終於幾步上前來,就要從月妃手中把我牽走:
「阿渝乖,記不記得那日朕說的,就走幾步,不好的東西就走了,好不好?」
我想了想,點點頭,把手放到他手中。
他牽著我往那清淨陣走去。
「陛下。」
臨踏進陣法前一步時,我喊他:
「我這些日子總是迷糊,像在做一場總也醒不過來的噩夢。是不是隻要我從這陣中走過,這噩夢就能醒了?」
他側過頭,深深望我一眼。
像欲言又止,卻在下一刻,蹙眉捂住了心口。
我不再等他的回答。
甩開他的手,大步踏進陣中。
10
一踏進陣中,就感覺到足下受阻,像是被什麼東西絆住了腳。
我低頭看去。
旁人的肉眼凡胎無法看見。
我卻看得清楚。
十幾隻虛幻的妖靈,都不及我膝蓋高。
同時扒住了我的腿腳,意圖拖住我的步伐,不讓我再往前一步。
我微微一頓,冷笑一聲,輕輕一跺腳。
陣外欽天監的臉色大變。
我這一腳,明明看起來很輕。
一股無形的氣浪卻在瞬間彌漫開。
那些小小妖靈不知感受到了什麼。
紛紛縮手後退,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
我繼續闊步向前走。
不過幾步,就到了陣眼。
我微微歪頭,與那欽天監的目光撞上。
他神色終於出現了一絲慌亂,半隱在袖中的手指微微屈伸。
那些妖靈被驅使著,又要往我身上撲。
這是準備直接使出殺招,把我釘死在陣眼。
我無聲冷笑。
一句密語直接傳到他的耳畔:
「憑大人煉的這些小妖,攔得住本宮嗎?」
下一刻,我的裙角無風微拂。
無形氣浪,利刃一般卷起。
那些妖靈連慘叫都來不及,便被這浪攪得灰飛煙滅。
陣外,欽天監踉跄倒退一步,面如金紙。
我已出陣。
轉身向他,問:
「大人,如何?」
11
不再是刻意做出的稚童神態和語氣。
我盯著他,緩緩與他密語:
「說錯一個字,你怎麼煉化的那些小妖,本宮就怎麼煉你。」
欽天監神色恐懼,手都開始抖。
卻不得不佯裝鎮定,跪拜行禮:
「娘娘洪福!鳳氣祥瑞在身,百邪不侵!」
月妃最先反應過來。
佯裝驚喜,撲向我:「娘娘!您好了?」
我安撫般拍拍她。
魏靖川就在幾步之外,神色復雜:「阿渝?」
我朝他頷首:「這些日子,有勞陛下。」
在場眾人神情各異,竊竊私語。
終於,一直沒有出聲的太後說話了。
「皇後這是清醒了?」
我向她一禮:「回母後的話,是。」
她點點頭,又問欽天監:「邪祟已除?」
欽天監顫顫巍巍回:「回太後的話,娘娘適才腳步並未有任何阻滯,可見陣中並無邪祟……」
蘭妃在一旁插話:「既無邪祟,那怎麼皇後在陣中走一遭,出來就清醒了?」
欽天監答:「歸一清淨陣驅邪避禍,同時也清人心神體魄……娘娘之前摔倒受傷,可能有些濁氣滯於周身經脈,如今走了這一遭,想必是將濁氣都祛除了,是以出陣便能回神。」
蘭妃臉色沉沉,卻不好當場發作。
隻能轉身去挽魏靖川的手臂:「陛下,既然娘娘已經醒了,這陣也無用了,我們回去吧?昨晚那盤棋還沒下完呢。」
魏靖川剛要點頭。
我開口了。
「慢著。」
所有人止步回頭。
「誰說這陣無用了?
「陛下之前不是說,蘭妃妹妹身上有邪祟嗎?」
蘭妃道急:「本宮沒……」
我打斷她的搶白,問欽天監,「那日蘭妃落水病倒,你是不是這麼跟陛下說的?」
他惶然叩首:「回娘娘的話,當日確實是……」
「那不就行了。」
我笑笑,「怎麼連本宮都能為查邪祟走一遭陣法,蘭妃妹妹卻不肯嗎?陛下那日勸我時說過,這都是為了闔宮安定啊。」
「是啊。」
月妃在旁接話,「蘭妃姐姐一向爽利,為大局考慮,走這一遭,應該也不算為難吧?」
12
蘭妃退了半步,去拉魏靖川的衣袖。
「陛下……」她低語喃喃,「臣妾的病已經好了。」
若是往常,魏靖川一定會順著她,替她做主,免掉這一遭。
但沒有人知道。
此時在我的手心裡,一個紅色符咒正在微微發燙。
同樣的印記,在魏靖川手心也有一個。
那是入陣前他來牽我時,我設下的。
清心咒。
此時正在發揮作用,暫時壓制他體內的情蠱。
果然,魏靖川雖沒有避開蘭妃,卻沉思半晌,最後說:
「既然皇後都去了,你便也去吧,左右不過幾步路,你又沒有邪祟在身,怕什麼?」
她當然怕。
原本是針對我的殺招,突然間情勢翻轉,回到了她自己身上。
她不知道我用的什麼方法能安然走出陣法。
但她肯定猜到,我一定還有辦法。
能讓她,走不出去。
她臉色一分分白了下去,眼看魏靖川已發話。
不死心一般,又轉向太後。
「太後……臣妾陪您禮佛抄經多年,怎麼可能身帶邪祟呢?」
太後微一眯眼,笑了笑。
「你是好孩子,佛祖庇佑,不用怕。」
然後扶著身後女官的手,轉身。
「哀家乏了,這裡的事,就交給皇帝收尾吧。」
晃晃悠悠地離開了。
場中一片寂靜。
蘭妃站在原地,眼神搖晃。
我溫和喚一聲。
「蘭妃妹妹,天色也不早了,請吧。」
13
所謂的歸一清淨陣,不過是個噱頭。
最重要的是陣中那些攔路的小妖。
如今那些小妖被我滅了。
那陣法,也被我改了。
蘭妃進陣不到三步。
這邊魏靖川似有所感,忽而捂住心口。
一聲低低的痛呼,疼得彎下腰去。
我幾步過去扶住他:「陛下,您怎麼了?」
蘭妃在陣中也看到了,就要往這邊來。
然而她發現,她動不了了。
條條銀光於陣中顯現,化成一股股細繩,將蘭妃牢牢捆住,綁死在陣眼。
這是陣法效果,所以在場眾人,都能看見。
月妃低呼:「那是什麼?」
欽天監跪伏於地,抬頭看我一眼。
隨後向魏靖川叩首:「陛下!這是……這是邪祟!」
魏靖川捂著心口,疼得額角都冒汗。
勉強去看陣法中的蘭妃。
她還在掙扎:「陛下!臣妾不是!臣妾沒有!」
我冷哼一聲,喊欽天監:「愣著做什麼,還不驅邪?」
又去吩咐月妃:「快去叫御醫!」
欽天監被我這一喝,立刻爬起來擺了個架勢。
沒事,光有架勢就夠了。
我握住魏靖川的手。
雙手交握,手心符咒分毫不差地交疊。
熱門推薦
即使知道眼前這位落魄的少年將來會權 傾天下,我也要向他退婚。「姐姐,為 什麼?」殷乾緊緊盯著我,眼裡是執
我手握白月光女配劇本,第一章就是回國。原本設定是霸總 會來接我這個白月光。可晃眼整個接機區我都沒發現江初的身影。
"上輩子,雲綠被孤立,被繼母繼姐逼出了雲家,成為遭人嘲笑的破落千金。 這輩子,雲綠見招拆招,大殺四方,跟繼母繼姐鬥到底,把她們逼瘋,奪回屬於自己的千金之位。 她經歷過兩世,學會了示弱學會了笑臉迎人,活得言不由衷,卻碰上了江鬱,他護著她,給她家,並告訴她:「你可以給全世界甩臉,我替你兜著。」 我讓你任性到底。"
清醒穿書工科女主x重生開國皇帝 一朝穿成太子妃,秦箏沒拿到宮鬥劇本,也沒來得及體驗一把太子妃的驕奢生活。 因為,亡國了。 宦官手捧三尺白綾道:“娘娘,城破了,您體面些去吧。” 秦箏:“……” 這是什麼開局? 為了不被逼著自絕,秦箏隻好到她那半死不活的太子夫婿榻前,裝深情哭一哭拖延時間。 ……
同居時,我和男友保持良好的避孕措施,可是月經推遲後我還是有點
我暗戀他兩年,偷拍了一段他打籃球的視頻,發去某短視頻平臺後意外爆火了。 就這樣,幾百萬網友都知道了我喜歡他這件事。 最重要的是,視頻爆火後,他忽然加了我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