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述抓住我的手,眼眶漸漸暈開一圈紅色,他哽咽道:「江璇,讓我陪著你好不好?我們去結婚,我陪你去治病,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不用了江述,我想一個人,你太煩了!」
我甩開他的手,朝趙星星她們走去。
我轉給趙媽媽二十萬,她對我千恩萬謝,還鄭重寫下借條,說等趙星星治好病,就拼命賺錢把錢還給我。
我沒跟她說不需要,隻是讓她別著急還錢。
11
我坐公交車回去,江述開著車在後面跟。
在一家五星級酒店門口我停下了。
嗯,都要死了,一定要好好享受,如果沒有狗東西攔著就更好了。
我翻了個白眼:「江述,你到底要幹什麼?你是不是見不得我好?」
他站在我面前,彎下腰小心翼翼地說:「姐姐,回家好不好?」
這個久違的稱呼讓我晃了晃神,這一刻好像回到青春年少,他總歡歡喜喜地跟在我身後的時候。
然而,隻一瞬我就從往事中出來,我搖搖頭,說:「我沒有家。」
以前,是因為我太看重跟他的家,才患得患失,失去自我。
現在,害怕失去的好像是他。
江述嘴唇發抖:「姐姐,姐姐,不要這麼說,那是我們一起布置的家,所有東西都是我們一起買的,我們一起在那裡生活了三年,你不是最喜歡躺在家裡的沙發上看電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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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笑:「對,沙發套是我上個月新買的,昨天不是被弄髒了嗎?」
我拿出手機,點開林婉夢的朋友圈,舉到他面前。
「不小心弄髒老板家的沙發,他換沙發套的動作好熟練!不過被丟掉的沙發套還好新,心疼~」
照片裡,江述正彎腰更換沙發套。
江述臉色驟然一變,好似籠罩上一層寒霜,不難猜出,林婉夢的這條朋友圈屏蔽了他。
他艱澀地說:「她還不方便走路,我想先回家看你再送她回去,所以才把她帶到我們的家,我換完沙發套就把她送回去了。」
哦,不重要了。
為什麼把她帶回去不重要了,沙發套髒了不重要了,它被丟了不重要了。
江述,不重要了。
「如果你對我還有一點感情,接下來請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我是真的覺得很煩!」
我話音剛落,手機震了震,竟是林婉夢約我見面。
「看,你的秘書還找上門了,你說我要不要見她?」
江述臉一白,祈求道:「不要。」
我無所謂地笑笑:「我要聽一聽她想說什麼呢。」
……
林婉夢等候已久,看到我,她眼裡飛快劃過一抹得意,很快又換上一副愧疚的表情:「姐姐,你為什麼離家出走啊,是因為我嗎?」
我靜靜地看著她,她才二十出頭的年紀,青春靚麗,臉上滿滿的膠原蛋白。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
她嘟囔道:「我就是覺得姐姐你太不懂事了,你都不知道老板昨天回來沒看到你有多緊張。他到處找你,知道你在等著看日出,他又去各個知名景點找。」
「你生日那晚老板也不是故意不給你打電話啊,他手機摔壞了,姐姐你都不會體諒他。」
我被她這一番「體貼」發言驚到,沒忍住戳穿她:「你沒手機嗎?作為他的秘書,你難道不能借給他打電話嗎?」
她或許沒想到我會問得這麼直白,話卡住,很快也不裝了,不悅地說:「他說回去就跟你求婚,為了不讓你多想還要給我換崗!憑什麼?我喜歡他,他明明也喜歡我!就因為你們認識得久他就要跟你結婚!你根本配不上他,你比他大!」
我擔心她說話的口水濺到我,我往後靠了靠,然後看向角落,說:「怪不得你喜歡她,她確實比我漂亮,比我年輕。」
林婉夢不明所以,也隨我看過去。在看到走近的江述時,她緩緩變了臉色:「老板。」
江述理都不理她,仿佛眼裡根本沒這個人:「姐姐,我不喜歡她,在我眼裡,你是最好看的。」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不等我說什麼,林婉夢已經激動地站起來:「江述,你說不喜歡我!你敢說她生日那晚你在幹什麼嗎?」
江述沉下臉:「閉嘴!」
林婉夢不管不顧地喊道:「你在跟我接吻!」
「你親的我。」
「一開始你沒推開不是嗎?你明明有那麼多機會可以跟我借手機給她打電話,就因為我想你今晚隻想著我,你就不打了,難道這不是喜歡我嗎!」
江述面如死灰地看著我:「姐姐,不是這樣的。」
我用一種極其陌生的眼神看眼前這個熟悉的男人。
我猶豫要不要告訴他我的病情時,他在跟林婉夢接吻。
我獨自守著蛋糕等他回來時,他為了林婉夢將我徹底ṭū́⁸忽視。
就算沒有愛,我們也有二十幾年的感情,他居然能狠心到這種地步?
難道七年之痒是真的?
高三畢業時捧著玫瑰花束向我告白的江述,跟眼前的江述不是一個人。他愛我的細胞已被新細胞完全取代,所以他才能沒有絲毫愧疚地傷害我。
即使已經決定徹底放下,我還是一陣心寒,牙齒打著顫:「江述,你真讓我惡心。」
林婉夢還想說什麼,江述卻被徹底點燃,臉色鐵青,嗓音冷得瘆人:「閉嘴!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個字,我讓你在這座城市混不下去!」
林婉夢臉色蒼白,看江述的表情不似說笑,生氣地拿包要離開。
「等等。」
我叫住她,然後在她轉頭的瞬間打了她一巴掌。
「你不找我我也沒想找你,別人給一根骨頭就屁顛屁顛跟著走的狗男人你要就要了,可你到我面前挑釁,我不打你一巴掌,顯得我不太體面。」
林婉夢滿臉的不敢置信,準備還手:「你敢打我!」
江述抓住她的手,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其中的威脅不言而喻,林婉夢哭著跑出去。
江述頹喪地垂下手:「姐姐。」
看著他可憐的表情,我沒一點同情,隻覺得諷刺、可笑,忽地喉嚨裡湧出什麼東西。
我衝進廁所,一天都沒吃什麼東西,我隻吐出一股酸水。
我衝走它,洗了一把臉,看著鏡子中憔悴的自己,有些怔然。
江璇,你這輩子怎麼就經歷貧乏到隻有江述的?
天地廣大,為什麼要隻局限於一隅?
江述堵在門口,我一出去他就湊過來,一臉擔憂。
我不耐煩地推開他:「江述,你還要用這張親過別人的嘴跟我說什麼?」
他的臉剎那間失去所有血色,喃喃道:「對不起……」
「你覺得你值得我原諒嗎?」
「不值得。」
他搖頭,哽咽道:「姐姐,我不值得。」
我定定地看著那一張熟悉、我曾深愛的臉,左右開弓給了他十分對稱的兩巴掌,團在胸口的鬱悶才散開。
「你耽誤了我半輩子,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了,剩下的日子我要一個人走。」
12
我以為江述沒臉再出現了,沒想到他的臉皮比我想象中厚得多。
他回去換了一身衣服,頭發也打理了,人模狗樣。
他見我帶著行李,緊張地跟過來:「姐姐,你要去哪兒?」
我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在機場下車。
距離我登上前往上海的航班還有一個小時,我在候機廳等,轉眼身邊就坐了一個人。
江述不死心地問:「我把能買的航班機票都買了,你去哪裡?」
「神經病。」
我戴上耳機,把聲音開到最大,又不是我的錢,他愛怎麼花怎麼花。
他跟著我到酒店,看著酒店他好像明白什麼,一下子沉默下來。
我樂得耳根清淨,去房間一覺睡到天黑。
我被輕微的敲門聲吵醒,生病後我的睡眠質量一直不好,經常被疼醒,吃幾粒止痛藥就繼續睡。
一開始以為是服務員,打開門才看到是江述。
他輕聲說:「七點了,現在吃完飯過去,剛好能趕上煙花秀。」
我疲倦地關上門,讓服務員送餐上來。
晚餐後過去剛準備放煙花,有人擠到我身邊,幫我隔開衝撞的人群,我知道是誰,沒回頭。
一顆顆煙花在天邊炸響,一如桐花初放,又如繁星滿天。
芳華剎那,短暫易逝。
結束的那一刻,我悠悠嘆了一口氣,轉身正對上江述的灼灼目光。
在夜色下,像兩顆琥珀色的珠子。
我對他笑了笑:「江述。」
他的眼睛更亮了,臉上浮現難以抑制的喜悅:「姐姐。」
「你跟林婉夢看煙火時,有沒有哪一刻想過我?」
他的喜悅像燃盡的煙火,隻餘一地灰燼。
「我看到你,想起的隻有你一次次在我和林婉夢中選擇她,你讓我一遍遍懷疑,我們的二十幾年,在你看來是不是算不上什麼,所以隨便一個人都會讓你動搖?」
「難道是因為我性格無趣,不如她有趣愛玩,跟你志趣相投?」
大學時我也很愛玩,總盼著能攢錢跟他天南地北地旅遊,平日也闲不下來,跟橋南在闲暇時間把所有娛樂活動試了個遍。
大學畢業後,他不想回來後家裡隻有他一個人,太冷清,所以我為他收斂性子,推掉非必要的活動,學會所有他愛吃的菜。
甚至我們去外面吃飯,他喜歡吃的,我都會上網查視頻學習。
他創業事情繁忙,幾乎沒時間陪我去旅遊,我就把所有想去的地方記下來,細致地做規劃,想等他有時間,我們把想去的地方都去一遍。
迪士尼也在我們的計劃中。
他卻忘記了,他帶別人來。
「你走吧。」
「麻煩你不要告訴橋南我的事,她淚腺太發達了。」
大學宿舍樓下有幾隻流浪貓,橋南喜歡到不行,總想著畢業後拐回家。
大二時一隻小貓因為心髒病猝死了,橋南哭了好幾天,茶不思飯不想,一下子瘦了十幾斤,我嚇得忙拉她去醫務室。
醫生說是傷心過度。
要是讓她親眼看著我一點點死去,多殘忍。
江述走了,我不知道他去哪兒,我也不在乎。
13
我回了江媽媽長眠的小鎮。
清明節我跟江述才回來看過她,短短幾個月墳包上又長滿雜草。
我彎腰一棵棵拔去,一點點摩挲著墓碑上的字。
我閉上眼睛,微風拂過,像有一雙溫暖的手在撫摸我。
我是江媽媽撿回來的第一個小孩,我被丟在鄉村的小路邊,江媽媽說我哭聲很大,她騎著自行車遠遠都聽到了。
她當時想,這小娃娃哭得這麼大聲,好養活。
六七歲時,我追問江媽媽生我的媽媽是誰?
她說當時撿到我後在路邊等了半天,等到了一對夫ẗū́ⁱ妻,他們擔心我被野狗叼走,過來看看。
見到我被江媽媽撿到,他們把我給她了。
我十三歲時,他們總算盼來一個兒子,前頭已經有一個大了我兩歲的姐姐。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去看看他們,想問問他們有沒有哪一刻後悔丟掉我。
我站在一棟二層小樓前,一位婦女正在旁邊喂雞,她眯著眼盯我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熱情地迎過來。
「是江璇吧!聽說你現在在大城市工作?」
「嗯。」
「你掙得肯定很多吧?你弟明年也打算去城裡讀中學,你看著給一點,不說給多給少,七八萬也有吧?你弟可是我們家唯一的香火!」
我看著她眼裡精明的光,心裡有了答案,徐徐地吐出一口氣,勾起虛弱的笑:「我哪有錢啊,我得了病沒錢治快死了,回來是想問你能不能借我一點錢。」
我話音一落,她臉一板:「我可沒錢借你,哪有這麼大個閨女不幫襯家裡,還找家裡人借錢……」
她絮絮叨叨一堆,話裡話外盡是怪我沒錢,還要找她借錢。
我毫無留戀,轉身沿著來時的路一步步走,看到了江述。
一時間,時空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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