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025-03-07 17:27:143470

「這些,怕是不夠。」


「那就再讓人挑些,難不成要我全替你們幹了不成?」


和其他妃嫔相比,我願意親手動一動已經是有心了。別以為我不知道她們就隻吩咐一句,就將所有功勞都攬到自己身上。真是貪多貪足,也不看看她們那一雙雙細嫩白皙的手,像是擅長廚藝嗎?


憑借著槐花餅,成功將皇帝拉來了儲秀宮。


繡兒還舉一反三,晚膳時又多添了槐花湯和清炒槐花,恨不得讓皇帝在今日把這輩子的槐花都吃了。


皇帝喝湯時,我遞給她一個哭笑不得的眼神。她還揣度錯了意思,以為我是在誇贊她,小臉兒更得意了,又端上一份槐花窩窩頭。


皇帝和進了米堆裡的老鼠沒什麼區別,低頭猛吃。吃完了抹抹嘴,和與我感慨幾句。


「這尋常百姓家裡的吃食,偶爾嘗嘗倒是別有一番新意。」


給皇帝吃的,再簡單又能簡單到哪裡?便是皇帝想嘗嘗泔水的味道,尚食局的人都能做得色香味俱全。


「陛下喜歡就好。」


他捏捏我的臉:「也隻有在愛妃這兒才能吃點與眾不同的東西,愛妃有心了。」


我失落地垂眸:「妾身出身低微,比不得宮裡其他姐妹會討陛下歡心。」


「你也有你的好處。」


我眼眸裡帶著驚喜小心翼翼地靠在皇帝肩上,心裡罵翻了他的十八輩祖宗。他也不過是個宮女生的,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誰比誰高貴了!


他撫著我的長發,說我的溫順恭謹,說我的善解人意。我快要沉迷在他的誇贊聲中,忽地被他一句似有心似無意提起婉妃的話惡心得不行。頭一扭,差點就當場吐了出來。


我捂著胸口餘光裡看到皇帝的臉色冷了許多,我懶得管他,徑自倒了杯溫茶才將惡心感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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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這幾日身子不適,壞了陛下的雅興,是妾身的罪過。」


皇帝背著手勉強接受了我的說辭,伸手示意我替他寬衣。


看來今晚的槐花宴沒白吃,總歸沒一甩手走了,讓我又被旁人笑話連皇帝都籠絡不住。


21


「你是說本宮有孕了?」


「娘娘已有孕一月有餘。」


「這樣的好消息本宮想親口告訴陛下。」


繡兒給診脈的李太醫遞上一個蜀錦荷包,李太醫接過輕輕捻了一下,拱手道:「自是有娘娘做主,微臣不敢多說。」


「我這一胎日後還要勞煩太醫了。」


這孩子能平平安安生下最好,若是不能,我也要想盡辦法給自己謀取最大利益。


繡兒將太醫送走後,見我還坐著沉思,躡手躡腳換了已經涼透的茶。


「娘娘,這明明是好事,可奴婢看您似乎不太開心。」


我給了她一個笑臉:「我隻是覺得太突然了。」


入宮已經一年多了,可我總覺得自己還沒站穩腳。一步步走來,看似一帆風水,殊不知那些走錯的路都能寫一本厚厚的冊子了。


我覺得自己好像已經過完了普通人幾輩子那麼長,可回頭一看,起點還在身後。


「餘嫔的身子如何了?」


「安神湯日日喝著,想來已經熬到了春日,會慢慢會好起來的。」


鬼火之事在事發後沒兩天就查出來了,是餘嫔苛待宮裡灑掃的小太監,那小太監氣不過才偷偷弄了鬼火嚇她。自作自受的事兒,也是活該。


「你說,宮裡的傳言會不會真的?」


「娘娘,您別亂想了,不如先去與陛下報喜?」


我思量片刻,垂眸看著落在小腹上的手。皇帝知道了,應該會高興,但貴妃她們聽說了,必然不悅。既然如此,那就先借著這個孩子給她們使點絆子。


我召繡兒上前,低聲吩咐了幾句。她驚愕地看著我,勸解道:「娘娘,這太危險了。」


「富貴險中求,不是還有你嗎?」


她瞳孔裡的我臉上浮現著虛假的笑容,微微挑起的眉眼裡滿是算計。


22


想打瞌睡,婉妃就送了枕頭。


她新得了個大珊瑚,就迫不及待拿出來炫耀。


我矯揉造作地引導了她幾句,她就張狂得意起來:「這樣的東西雖稀罕,但在本宮眼裡也不算什麼,桑嫔是第一次見吧。」


我往前走了幾步,驚羨地摸著珊瑚樹:「託了婉妃娘娘的福,隻不過宮中一向禁止私相授受,陛下若知道娘娘家裡送了這麼個東西來,怕是會不悅吧?」


她唇邊的笑一滯,我接著道:「像妾身這樣老實本分的,自然是比不過娘娘見多識廣了。」


如我所料,她伸手就要打我,我借力一倒,身後的繡兒做了我的墊背。


見眾人的目光投來,我咬著唇,臉色煞白地捂著肚子哀號。


「你怎麼會有了身孕?」


太醫來得不慢,是我常用的那位,喜脈也順利診出。婉妃聽了,第一個驚呼起來,面色難看,仿佛我不是有孕而是殺了她全家似的。


皇帝自然也被驚動,我縮在他懷裡,說著婉妃的咄咄逼人,說著自己的害怕。皇帝想也沒想,就將婉妃禁足。


「陛下,是她陷害妾身!」


我垂淚哀道:「難不成婉妃娘娘的意思是妾身要拿孩子冒險,隻為了輕描淡寫地讓你禁足嗎?」


太不值了,可皇帝也太偏心了,才三個月。但想起她給我下毒,皇帝都能替她瞞下,真不知道皇帝是在忍著婉妃,還是忍著陸大將軍。


我心裡期許婉妃多鬧騰些,最後是當眾頂撞皇帝,說不準就能罰得狠些。就算動搖不了她的根基,我也要傷了她的元氣。


貴妃見此,幫著婉妃說了幾句,隻是話裡話外的意思卻暗指婉妃一向莽撞,對有孕的妃嫔的衝撞也不是第一次了。


提到孩子,皇帝的臉色也越發不悅。貴妃撫著腕上的玉镯道:「婉妃妹妹是家中獨女,想來從小就是被大將軍嬌寵著,如此行事也是常態。桑嫔妹妹也應該多多避讓,免得讓大將軍知道了,覺得桑嫔妹妹不懂事。」


「住口!」


皇帝冷眼看著眾人,良久才在原本禁足三月的責罰上又加上了罰俸和抄寫女則《女誡》千遍。


23


養胎的日子還算安穩,肚子裡的孩子也是個知道心疼我的。


隻是,口味時常變來變去。前些日子嗜甜,蜜汁蓮藕、櫻桃肉、甜燒白等桌上一日都離不了。如今,又喜歡吃酸的,尤愛酸杏脯。


孕中口味多變,太醫都說是正常的。偏偏宮裡卻不知道從哪裡傳了酸兒辣女的流言,說我肚子裡的一定是個皇子。繡兒說與我聽時,我剛要拿杏脯的手都停在了半空。


「這樣離譜的話,能傳出來就可笑,還有人信?」


「娘娘就沒發現,近日她們送來的孩子衣裳都是皇子樣式的?」


我沒事注意那個做什麼,嘴裡喊著姐姐妹妹,還能真把自己騙過去不成?她們願意送我就接著,全扔去庫房,讓我用那是萬萬不行的,我又不缺那仨瓜倆棗,用不著留在眼前硌硬自己。


復又想起皇帝這幾日連連留宿,還一反常態地對我呵護有加,難不成也是聽了流言?


酸兒辣女,那孕中喜歡苦鹹甜三味的孕婦能生出個四不像嗎?


「簡直是一派胡言!等會兒你便去貴妃宮裡,將事情告訴她。」


都甩到她臉上了,她不想管也要管!


貴妃管了,成果甚微。


貴妃道:「桑嫔你也不用擔心,說不準你肚子裡的就是個皇子,到時候你就有福氣了。」


我挺著肚子,笑盈盈對上她:「能為陛下誕下子嗣,無論男女,都是妾身的福氣,娘娘說呢?」


貴妃斂了斂笑意,水蔥絲的手慢悠悠剝著蓮子,慵懶道:「是啊,隻是這福氣能留多久,還是要看妹妹的本事了。別雞飛蛋打,撈了一場空。」


「謝娘娘提點,妾身會留住福氣的。」


我陪著她剝了會兒蓮子,見天色不早,就提出了告辭。


她也不作挽留,隻擺擺手:「那本宮就拭目以待了!」


行至儲秀宮附近的荷花池時,我望著荷花駐足片刻,不由想起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正失神時,聽繡兒道:「娘娘可是想吃炸荷花了?明兒一早奴婢讓人採了給娘娘做。」


剛剛的惆悵隨著這話消失得無影無蹤,我點點她的額頭:「我就是那樣貪嘴的人?」


「娘娘愛吃才好呢,將小主子養得白白胖胖,羨慕死她們。」


「就你會說。」才走了兩步,忽覺得腳下一滑,重重一摔。


繡兒沒拉住我,自己也摔在我身邊。她急忙爬過來也扶我,我見她緊張的模樣剛想安慰幾句,就覺得小腹墜痛。隨著她的目光,才發現衣裙上微微滲出的血跡。


我一手撐著地,覺得手上一片滑膩,這地方怎麼會長出青苔?


24


不幸中的萬幸,雖見紅但孩子還是勉強保住了。


來不及松口氣,就被太醫的話驚住:「微臣發現娘娘體內有麝香殘留,隻怕娘娘腹中的皇嗣難以保到足月。」


麝香?怎麼會有那東西?


太醫和繡兒等人在儲秀宮查了一圈兒,最後將目光鎖在我掛在床邊繡著稚拙的合歡花香囊上。


「微臣可否一看?」


我冷著臉點了點頭,瞥見一旁繡兒和我如出一轍的震驚。這香囊是大半個月前大公主送來的,上面的合歡花是她自己繡的,雖然稚拙,可我還是覺得她費心了,連皇帝見了都誇她對我親近。


可誰能想到,害了我的就是她的這份親近。


太醫細看過之後,點出了問題所在。香料沒問題,有問題的是香囊本身和繡線,而足量的香料剛好可以掩蓋氣味。


現在回想起大公主送來時說的話,我不由覺得自己蠢得讓人可怕。


我當時還打趣她將合歡花繡得密密麻麻,現在想來那是她故意的,生怕我少聞到了麝香的味道。捫心自問,入宮以來,我對大公主說是掏心掏肺也不為過。我憐她是個失了母的孩子,平日裡一直對她噓寒問暖,還時常在皇帝面前提起,促進他們父女的感情。


可她為何要如此害我?


兩行清淚緩緩流出,我深吸一口氣:「這孩子若早產生下,你可保她無虞嗎?」


太醫斟酌片刻,給出了五成的把握。


這才五個月,便是早產還要再熬上兩個月,我如何能去賭?


「你下去吧。」轉頭吩咐人去將大公主請來。


「都這麼晚了,隻怕大公主是歇下了。」


「那就把她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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