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的喜好倒是始終如一,喜歡端莊穩重的。」
「不過我倒是更喜歡有趣些的,府裡的二小姐便是個有趣的妙人,還得皇兄賣我個人情,讓文大小姐給引薦下。」
太子聽完,也瞬間對我起了興趣,詢問文嵐關於我的事情。
我在門角躲著,心裡恨不得衝出去堵住六皇子的嘴。
文嵐聞言,瞬間將手中的帕子捏成一團,面上卻仍是端莊溫婉。
「臣女的確有個妹妹,不過尚未及笄,又性情頑劣,若是衝撞了六皇子,臣女在此替她向六皇子賠罪。」
楊爍斜睨了她一眼,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又將視線落到太子身上,玩味道:
「我若是罰了文大小姐,隻怕有人要扒了我的皮。」
05
喧鬧的宴會散去,刺史府偌大的院子一下子清冷了起來。
我站在入夜的寒風裡,看著文嵐和嫡母臉上的興奮和得意,心裡五味雜陳。
我一面羨慕文嵐,一面又嫉妒她。
嫉妒她有全家的寵愛,嫉妒她有下人的恭敬,更嫉妒她即將到來的好姻緣。
那是東宮太子,是未來的天下之主。
她若是入主了東宮,我會如何?
是永遠成為她的陪襯,還是自此查無此人,死得銷聲匿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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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深想。
隻覺得娘親臨死前跟我說的那句「我命格貴重,乃是鳳命」仿佛笑話。
說不定那招搖撞騙的僧人逢人便如此斷言。
我知曉我那自恃持身端正的父親留我在府中苟活,既非愛我,也非愛我娘親。
而是這鳳命斷言,多個替補,便多一分實現的可能。
橫豎都是文家的女兒,無論是誰當真有皇後命格,對他都是莫大的榮耀。
隻是相比於我,押寶在我姐姐身上的成功概率更大些。
很快,宴會上的相看便有了後續。
中宮皇後要舉辦一場擊鞠盛會,給上京城中所有有適婚年齡女兒的官眷都下了帖子。
許是聽說了先前宴會上太子與文家女相談甚歡的事,本不會入皇後眼的文府也收到了請帖。
不過這帖子卻有兩張,一張是給文嵐的,一張則是下給我的。
我被叫去正廳時,父親在太師椅上面容嚴肅地坐著,嫡母和嫡姐坐在一旁,眼中噴火。
那目光仿佛我使了什麼妖法勾引了太子,搶奪了本該屬於她們的東西一般。
我戰戰兢兢地站在下處,不敢抬頭。
天知曉,皇後抽了什麼瘋,要給我下這勞什子請帖。
父親瞧了我一眼,眉頭驀然皺起,似乎在嫌我畏縮寒酸。
他不悅地問道:「聽說及笄禮那日,你遇見了六皇子,六皇子還與你相談甚歡,說你有趣?」
我小心翼翼地回答:「女兒是遇見了六皇子,不過並未相談甚歡,他說女兒相貌醜陋,上不得臺面。」
我用眼角的餘光偷瞥嫡母和嫡姐,見她們面色明顯地緩和了下來。
「那這麼說,你也見過太子了,太子對你如何評價?」
父親並未在意六皇子說我醜的事情,而是面色凝重地問我與太子的關系。
我知道,他在試探我與太子的可能性。
「女兒並未見過太子。」我如實回答道。
聞言,文嵐明顯地舒了一口氣。
父親則是跟嫡母對了個眼色,那意思似乎在說:放心,她這模樣如何比得過嵐兒?更不可能入太子的眼,許是宮中的下人弄錯了,多發了一份。
嫡母斜睨了我一眼,輕蔑道:「宮裡來人下了擊鞠盛會的帖子,你好好收拾一番,切莫要在盛會上丟了文府的臉。」
我雙手恭敬地接過帖子,低頭溫順應道:「是。」
燙金的請帖上是朱色的字,邊邊角角的精美都在彰顯著主人的尊貴身份。
擊鞠,這是我為數不多擅長的技藝。
當然,也是文嵐嫌擊鞠會出一身臭汗,不願意上擊鞠課,丟給我的。
我握著手中發燙的帖子,心中頭一次對宴會心生向往與希望。
無論這帖子是不是錯發給我的,這都是我難得的機會。
我須得仔細籌謀,憑借擊鞠的技藝,給自己謀個出路。
回院的路上,剛轉過長廊。
幾個粗壯的婆子兇神惡煞地攔住了我的去路。
見狀,我步步後退,轉身欲逃,卻被她們抓住狠狠摁在地上。
文嵐把玩著手中寸長的細竹籤,端莊溫婉的臉上是瘆人的笑。
「妹妹,我聽說你馬球打得極好,可我不喜歡你出風頭怎麼辦?」
婆子們聞言抓住我的手,將細竹籤一根根穿刺進我的指甲。
十指血肉翻飛,尖銳的疼痛讓我哀號連連。
我疼得蜷曲,不斷向她求饒,求她放過我,保證我什麼都不會與她爭。
文嵐卻更加憤怒,一腳踹在我心口:「和我爭,你也配!」
我不知我是怎麼回到院子的。
身下又窄又硬的床一片冰冷,破損殘缺的指尖仍絲絲滲血,錐心刺骨的痛提醒我剛剛那並不是夢。
我尋個出路的籌謀還沒開始便已經破滅。
眼淚不爭氣地滑落,打湿鬢角和枕頭,心中的恨意卻像野草一樣瘋長。
06
嫡母讓人給我送來了參加擊鞠盛會的衣服。
衣服的料子極好,看著流光溢彩,觸感柔軟而舒適,與我身上粗糙扎人的料子截然不同。
送走婆子後,我對著鏡子脫下身上難看又皺巴巴的棉布舊衣。
鏡子裡映出一個妙齡少女茁壯成長的纖挑身形,隻是這身體上卻沒有幾塊好地方。
到處是交錯的鞭痕和青紫印跡,沒有一絲少女肌膚應有的嬌嫩美感。
我將華服穿戴好,對著鏡子細細敷粉描眉,鏡子裡的我也瞬間有了讓人移不開眼的驚豔。
人靠衣裳馬靠鞍。
我對著鏡子裡的自己,扯出一個清淺的笑容。
從前我總是躲在人後,想著隻要我不爭不搶,便能安穩順遂地活下去。
可事實證明,一味的隱忍隻會讓他們更肆無忌憚地欺壓我、羞辱我。
隻有強大起來,有所依傍,才能不受這些屈辱。
擊鞠會上,春風十裡,圍場上絢麗的旗幟烈烈飛揚。
上京城中各家貴女坐在涼亭中,執扇交談或點茶焚香,衣香鬢影讓人向往。
這些代表著貴女身份的技藝,嫡母自是不會讓我學習的。
我自覺地坐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裡,一邊暗暗觀察著亭中貴女之間的關系,一邊留意著寬闊馬場上英姿勃發的兒郎們。
我的手廢了,打不了馬球,無法引人賞識主動與我結交。
我隻能伺機尋找機會,好與他們攀談結交。
如果能尋得不錯的兒郎,且對我青眼相加,那便是我之大幸了。
這宴會明面上是擊鞠會,但實際上誰都看得出來,這是皇後在為太子挑選未來的太子妃。
那些世家貴婦和小姐,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翹首以盼。
三兩相熟的湊在一塊,討論近日京中的趣聞。
文嵐在球會上的出現十分引人注目,不單單是她那張美麗端莊的臉和不行差踏錯的風範,更重要的是,太子去了她的及笄禮。
這對其他想登上東宮太子妃位置的貴女們是一種無形的威脅。
談笑間,明刀暗箭紛紛刺向文嵐。
她瞥見角落裡的我,轉頭對那些世家貴女溫婉笑道:「我妹妹才是個妙人,六皇子見了她可是多有贊賞呢。」
太子妃的位置雖好,但並不是人人都想進宮,受宮規束縛的。
六皇子雖不是儲君,卻是當朝出了名的美男子,母族又家財萬貫,也是不少貴女向往的如意郎君。
此話一出,貴女們瞬間將嫉恨的矛頭轉移到了我身上。
這拉我擋槍又讓我成為眾矢之的的一石二鳥之策,我瞧得明明白白。
但她算錯了一件事。
我不會再像往常如鹌鹑般畏縮在角落,任憑她拿捏我。
我斂了眉眼,先是對著文嵐佯裝羞赧:「姐姐莫要取笑我。」
隨後起身對著各家貴女盈盈見禮,然後落落大方地說道:
「不怕各位姐姐笑話,六皇子說我醜若無鹽,壓根沒法跟嫡姐比,就連太子也誇贊嫡姐端莊持重呢。」
似乎沒想到我會如此回答,文嵐有些錯愕。
眾人聽了我的話,目光在我和文嵐身上逡巡了一番後,又將不屑和敵視的目光牢牢鎖定在文嵐身上。
即便嫡母給了我不落刺史府千金小姐面子的衣裝,避免落個刻薄的名號,但也絕不可能在穿戴上讓我蓋過文嵐的風頭。
那些官眷小姐打眼一掃便知,我隻是個不受寵的二小姐,對她們也構不成什麼威脅。
倒是文嵐,說話行事謹慎又圓滑,不得不防。
文嵐察覺眾人審視甚至敵視的目光後,狠狠瞪了我一眼。
隨即,她尋了個借口,離開了涼亭。
等再出現時,她身邊多了一個人,正是太子。
07
兩人相談甚歡,一見如故的畫面落在場上每個人的眼裡。
我緊緊握拳,指尖的舊傷因太過用力被掀起,很快便沁出血來。
強烈的恨意湧上心頭,恨不能將眼前的畫面戳個稀巴爛。
許是我太過不甘心和專注,不知楊爍何時來到了我的案前。
他漫不經心地吃著矮案上的堅果,順著我的目光看向繞場而行、郎才女貌的兩人。
「聽說你說我壞話,說我罵你醜?」
我不接話而是反問道:「你覺得太子殿下喜歡我姐姐嗎?」
楊爍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但看我認真的樣子,他也正色起來:「太子喜不喜歡你姐,與你有什麼關系?」
我回頭注視著他,眼睛裡是孤注一擲的悲涼:「太子若是喜歡我姐姐,那我便要死了。」
楊爍十分詫異,隨即不屑道:「怎麼,你也喜歡太子,想做太子妃?」
我湊到他耳邊,輕聲道:「不,我想做皇後。」
楊爍聽完,用一種探究又好奇的目光瞧著我,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物。
他朗聲笑道:「姑娘當真是個妙人。」
他的眼神噙著我看不懂的深意,遙望著場上那對璧人,然後似是嘆息,又似是寬慰道:「放心,太子不會喜歡你姐姐的。」
我怔了下,不解地看著他。
他傾身附到我的耳邊,用隻有我們倆能聽到的聲音:「因為他喜歡我。」
說完,他戲謔地衝著我笑。
當今皇上膝下六子,年歲皆相差不大,唯獨他時時與太子形影不離,親密無間。
太子當然是喜歡他的。
我覺得他除了調侃我,便是與我說些不著邊際的玩笑話,不再理會。
他卻是眼尖,瞥到我手指上的傷,了然地笑笑,變戲法似的從懷裡掏出個精致的小瓷瓶。
然後絲毫不顧忌旁人的目光,強勁有力的手臂拉扯過我的手,將瓷瓶裡的珍貴藥粉不要錢似的撒到我的手指上。
藥粉沒有觸及的細微末處,他用修長的手指細細地塗抹覆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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