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世家貴女們和與太子一道折返的文嵐向我投來的目光帶著無盡寒意。
我的背上剎那間冷汗淋漓。
不顧剛塗了藥的傷口,我緊緊抓住楊爍還在抹藥的手。
「臣女可是有什麼地方得罪了六皇子?」
楊爍抬頭露出粲然笑意,一臉無辜地回道:「沒有啊,本皇子今日正義感爆棚,看不得弱小受欺,大發善心,關照關照你。」
「你若是想要關照我,便離我越遠越好。」
我一邊低垂著頭向他懇求,一邊用力抽出手臂。
他悠悠然瞧了我一眼,沒再阻攔我的動作。
身子卻不著痕跡地向我又靠了靠,面上仍掛著放蕩不羈的淺淡笑意。
「你不亦是鳳命嗎?何不與我聯手爭上一爭?」
08
我的命格早已是一樁被人拋之腦後的陳事秘辛。
自我阿娘過世後,府上知曉此事的舊人都不知所終。
再加上文嵐的鳳命預言,早已無人關心我的命格。
何況,這不著邊際的斷言連我自己都不相信。
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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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說的話,是在向我表明他有奪嫡之心?
這豈是我能知曉的事?!
遠處,太子的視線也有意無意地看向我與六皇子,面色晦暗不明。
楊爍面不改色,端起桌上的果酒對著太子遙遙舉杯,笑著一飲而盡,隨即起身向著擊鞠裝備處走去。
我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颀長的身影已大步走遠,隻在空氣中留下一句若有若無的話:
「若是想好了,便在窗前插枝梨花。」
低矮的桌案上,漏入涼亭的光線映在精致的瓷瓶上,流光溢彩,閃爍不定。
09
回府時,文嵐從我身旁走過,身上傳來東宮特有的龍涎香氣。
我獨自坐上馬車,呆呆地看著手中溫潤的瓷瓶。
指尖塗抹的藥粉效果極好,不過一會兒,便沒有了前些日子那種鑽心的疼痛。
絲絲暖流順著指尖湧入我的心裡。
腦海中又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楊爍固執又旁若無人地為我上藥的場景,心頭輕輕顫動。
這樣明目張膽的示好和偏愛自我阿娘死後還是第一次。
我知道他有所圖,圖我幼時高僧斷言的命格。
可那究竟是命格還是坑蒙拐騙的戲言,誰也不知。
除此之外,我有掌管一方富庶之地的刺史父親。
但很顯然,我父親並不疼愛我,而是全身心地偏向嫡姐文嵐。
這些,他應該都知曉。
那究竟是為什麼選我呢?
總不會是喜歡我。
畢竟他說過我的容貌比不過嫡姐。
思緒亂糟糟的,怎麼也理不清,在心裡一個個劃掉各種不著邊際的答案之後,隻剩下楊爍為我抹藥時留在我指尖的溫暖。
10
從正廳出來,我畢恭畢敬地跟在文嵐身後。
心中想著今日宴會上她與太子相處愉快,應該不會對六皇子與我言談的事情不滿。
但很快,我的僥幸就破滅了。
剛行至庭院的無人處,文嵐突然毫無徵兆地轉身,揚手重重給了我一個巴掌。
我左邊的臉頰迅速腫脹起來,刺疼一片。
她身旁的兩個丫鬟將我摁在地上,跪在她面前。
文嵐彎下身子把玩著我已然結痂的指尖,姣好的面容因為嫉恨而扭曲不已,溫婉的語調中透著森然寒意。
「妹妹這雙手打不了馬球,卻能勾得六皇子親自為你上藥,當真是好手段啊,不如也教教姐姐,等我成了皇後,說不定會大發慈悲放過你呢。」
我卑微地求饒,指尖淋漓的鮮血告訴我一切皆是徒勞。
奮力的掙扎中,袖中的小瓷瓶跌落在地。
文嵐撿起小瓷瓶,在手中把玩了一番後,噙著笑意將瓶中的藥粉盡數倒在我的頭上。
紛飛的粉末迷了我的眼,淚水不受控地滑落下來。
「你這卑賤的身份,六皇子也是你能肖想的?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待在府中,不要憑那一句不著邊際的斷言,想著與我爭高下,處處礙我的眼。若再發生今天的事,我可不會念什麼姐妹之情。」
我抬起頭,雙眼含淚地望著文嵐,懷著最後一絲念想,哽咽地問出我心中委屈。
「姐姐,我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為何如此討厭我?」
文嵐挑眉,俯身狠狠捏住我的臉,面色狠厲。
「『姐姐』也是你這個野種配叫的?你身份低賤的小娘勾引了父親,又偷偷生下你,竟還敢稱你是鳳命。你們算什麼東西,竟敢出現在我和母親面前,處處惡心我們?」
「我和母親留你一條賤命到現在,便是想讓你好好瞧瞧,讓父親知曉究竟誰才是鳳命!」
11
時間極快,一晃又是陽春三月。
窗外的梨花潔白無瑕,開得熱烈。
我靜靜看著搖曳的梨花,腦海中想起宴會上楊爍留在風裡的那句話。
似是陷阱,不停地誘我深入。
我實在是靜不下心來,便拿出母親的牌位祭拜。
我對著牌位訴說我的委屈與艱難。
「阿娘,我好想你。」
「你教我忍,要我明哲保身,要我敬重父親。」
「我都按照你說的做了,可是姐姐和嫡母卻不放過我,父親也放任她們欺辱我。」
「女兒真的好累啊。」
我將阿娘的牌位抱在懷裡,用臉抵住冰冷生硬的木板,仿佛依偎在阿娘的肩頭。
「阿娘,今日我及笄了。」
我低頭輕聲呢喃。
穿堂而過的風輕輕搖晃門窗,似乎也在為我慶賀。
話音剛落。
「咚」的一聲巨響,本就破敗的院門被踹開,一扇門從門稜上墜落,重重砸在地上。
嫡母院中得力的四五個粗壯婆子魚貫湧入,站在最後的是文嵐身邊的心腹婢女。
我心中驚恐萬分,抱著阿娘的牌位向角落躲去。
但狹小的房間一目貫穿,並無可躲藏的地兒。
很快,我便被婢女扯著頭發拽了出來。
我一手抓住婢女的腕子以減輕頭皮的撕扯感,一手將阿娘的牌位緊緊護在懷裡。
三個婆子進到我的房間,將所有的東西物件全都揚到了院子裡。
留守的婆子眼尖地瞅見我的懷裡抱著什麼東西,上來便要搶奪。
此刻我完全顧不得頭皮上的疼痛,雙手抱住阿娘的牌位死死不撒手。
這是我的最後一點念想了。
我不願也不能連阿娘的牌位都護不住。
扯我頭發的婢女見狀松開手,與婆子一道上來掰我的手臂。
「賤蹄子,懷裡拿著什麼,護得這麼緊?怕不是咒我們家夫人和小姐的吧!」
拽我的婆子此話一出,立即引得屋內翻找的兩個婆子出來一同搶奪我懷裡的東西。
仿佛搶到了便可以請功領賞似的。
我躺在地上,蜷縮成蝦米模樣,死死將牌位護在胸前。
「看不出來,這小身板還有把子力氣啊。」婆子粗聲粗氣地喘息道。
隨後,肩膀傳來一陣劇痛,我的胳膊瞬間使不上力,牌位從懷中滑落。
文嵐的婢女立馬撿起來,見到是阿娘的牌位後,忙啐了一口扔在地上,罵道:「真是晦氣!」
「竟然敢在府中祭拜死人,看夫人不扒了你的皮。」
牌位掉落在地,濺起一陣塵土。
我連忙起身爬著去撿拾,一雙精致的繡花鞋先我一步重重踩在上面。
木屑紛飛,阿娘的名字碎成幾片。
我心中最後那點對家的留戀也隨著碎掉的牌位一起破碎了。
她們將我拖去了嫡母的沁芳院中。
12
院子裡,擺滿了琳琅滿目的禮品。
中間那堆,卻被翻了個稀爛。
各色頂好的綾羅綢緞散落在地上,金石玉器也倒成一團。
嫡母端坐在主位上,不怒自威。
文嵐站在她身側,神色嫉厲,目光怨毒,絲毫不見外人面前的溫婉端莊。
婆子們押著我跪在地上,一紙東宮的禮品單子赫然砸在我的臉上。
禮品是今日一早東宮派人送來的,單上所列,琳琅滿目,皆是珍品。
唯獨清單最後,有數十樣價值不菲的珍品特意指明是送給我的,而很顯然,這十樣的價值勝過前面所有。
我瞧著清單一臉茫然,不知太子為何會送我這些東西。
但旋即,我意識到這些東西有可能是六皇子的手筆。
還不待我辯解,一柄玉如意向我砸來。
躲閃不及,額頭瞬間血流如注。
「賤人,你是如何勾引太子殿下的?」文嵐壓根控制不住胸中的怒意,疾言厲色地質問。
鼻尖彌漫開來的鐵鏽腥氣,讓我意識到自己數十年的隱忍如同笑話。
我壓根不曾與太子私下見過面、說過話,何談勾引?
可無論我做與沒做,隻要他們認定了,那我便是做了是做,沒做也是做。
而有些事,他們說是我做的,那我最好是做了。
我抹去眼前的血,對著嫡母與文嵐嘲弄道:「這院中人多嘴雜的,我若是當眾說了與太子的秘事,隻怕嫡姐難堪呢?」
文嵐看我的眼神幾乎要噴出火來。
嫡母嫌惡地瞧了我一眼,恨恨道:「當真是隨了你小娘那賤人的狐媚樣子。」
她揮手讓婆子們押我去文嵐的蘭苑中,仔細審問。
文嵐抬手一鞭子狠狠抽在我身上,氣急敗壞道:「說,你究竟是如何勾引太子的,惹得他對你如此上心?」
我瞧著她那張豔若桃李的臉,無所畏懼地明媚笑道:「嫡姐,今日是我的生辰呢?太子送我賀禮也是自然。」
文嵐的臉色瞬間變得扭曲不已。
我十分滿意她的神色,故作嫵媚地接著說:「太子也認同六皇子的看法,說我比你有趣,說你總是端著溫婉持重的模樣,實在比不得我甜美嬌俏。」
不待我說完,文嵐便揮舞著猩紅的指甲撲了過來。
「看我不撕了你這小賤人的嘴,竟敢跟我搶太子。」
她騎跨在我身上,扇了幾個兇狠的巴掌後仍不解氣,面上盡是惡毒:「來人,給我拿剪刀來,我今日便劃花了你這張臉,看你還如何甜美嬌俏。」
婢女出了門,我將手中早已握得刺痛的尖銳木條狠狠扎在了她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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