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若,你來了。」
我將手裡的花遞給她:「這裡不太好打車,來晚了,生日快樂。」
這地方是個坐落在景區的私人會所,我加價才有出租車願意載我。
傅靜怡嗔怪地看了一眼周逢安。
「都怪你,讓你約人,也不知道把人載過來的。」
周逢安捏了捏她的耳垂:「又想吃醋讓我哄?」
話音剛落,周圍立刻響起一片曖昧的起哄聲。
傅靜怡小臉微紅,拿出一個紙袋遞給我。
「上次的事是逢安不對,我替他向你道歉。」
紙袋上的 logo 很眼熟。
「之前逢安生日見你穿過,不過……」傅靜怡抿抿唇,聲音輕柔,「你可能不知道,這個牌子的東西真假混雜……」
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像是在照顧我的自尊。
但那件裙子是真貨。
周逢安送的。
隻不過我不知道奢侈品的布料嬌貴到手洗都會變形,又舍不得扔,所以不倫不類地穿著。
我看了周逢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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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攬住傅靜怡的肩膀:「愣著幹什麼,送你你就拿著。」
見我遲遲不接,傅靜怡的小姐妹坐不住了,小聲嘟囔。
「擺什麼窮酸的架子,穿假貨還不讓人說了。」
我正要開口,包廂門被推開。
景叢明站在門口,骨節分明的手指握住門把手,頭頂粉紫色的氛圍燈在他的身上交錯,映襯得五官越發深邃。
他在我身旁站定,動作自然地接過紙袋,眼神譏諷。
「送假貨給人賠罪,真新鮮。」
手掌一揚,紙袋不輕不重地擲在桌上。
包廂裡一片靜默。
餘光裡,周逢安表情凝固一瞬,眼神變得陰沉。
傅靜怡瞬間漲紅了臉,支支吾吾道:「我不知道這是……」
這時候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她隻得仰著臉,輕輕拉住周逢安的袖子。
周逢安回過神,眉頭微蹙,卻還是安撫般撫摸著她的頭發。
「買錯了也沒關系,不會有人怪你的。」
傅靜怡咬著下唇,頗有幾分泫然欲泣的味道。
「真的嗎?」
我壓下心頭的煩躁,隨意點點頭,將此事揭過。
14
吹完蠟燭,傅靜怡提議玩撲克。
開局第一把,在傅靜怡朋友的配合下,景叢明輸了。
贏家對他的懲罰是禁止參加下一輪。
景叢明唇線緊抿,我也反應過來不對勁。
果不其然,下一把輸家是我。
小姐妹亮晶晶的美甲一下下點著酒杯,歪頭看著窗外的噴泉,眼神裡盛著明晃晃的惡意。
「去裡面躺五分鍾。」
傅靜怡瞟了我一眼,象徵性地勸她:「你怎麼一上來就玩這麼大啊!」
小姐妹打定主意要替她出氣。
「玩不起?行啊,那喝酒。」
不用我動手,面前的果汁被換成威士忌。
我有些抗拒:「我不……」
「杜之若,別讓這麼多人陪你耗在這兒。」
周逢安就那麼直直地看著我,大有一副「我不喝誓不罷休」的架勢。
我站起身朝外走,景叢明拉住我。
「我替她喝。」
周逢安冷著聲音:「代替喝雙倍。」
我有些意外地望著他。
我知道他看不慣景叢明維護我。
可為什麼我就要白白被人羞辱呢?
我以為哪怕關系止步於此,他至少會給我一個體面的離場。
不管我是糾纏,還是放棄,他都不會讓我好過。
眼眶不受控制地浮起一層水汽,我用力眨著眼睛。
景叢明已經拿起酒杯大口大口吞咽著。
我著急地伸出手想去奪。
他順勢握住我的手放在桌上,手掌溫熱寬厚,力道輕柔卻不容置疑。
一杯很快見底。
第二杯的空當,景叢明將空玻璃杯重重放在桌上。
赤褐色的酒液在他的唇角潋滟起一片水漬,眼底卻泛起駭人的冷意。
「她酒精過敏。」
周逢安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握著酒杯的手突然收緊。
心頭的酸澀再也抑制不住,眼淚到底落了下來,滴在景叢明青筋凸起的手背上。
他手指一顫收緊了力道,好似被燙了一下。
懲罰結束,景叢明松開手,抓起桌上的牌。
「接著來。」
小姐妹著急地看著傅靜怡。
傅靜怡臉色難看,心思都在周逢安身上,沒空理她。
而周逢安正死死盯著我的手。
接下來的遊戲,周逢安犯病似的和景叢明較上勁。
其他人感受到劍拔弩張的氣氛,都早早出了局。
景叢明四兩撥千斤,隻盯著小姐妹。
毫無懸念,他贏了。
「別說我們欺負你。
「這是自己想出來的懲罰。」
報復的意味明顯。
小姐妹不滿地控訴道:「你是故意的!」
「玩不起了?」
回旋鏢扎到自己身上,小姐妹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求救的目光看向其他人。
所有人都回避她的眼神,無動於衷。
原來當場報仇的滋味這麼爽。
周逢安突然出聲:「行了,時間不早了,散了吧。」
景叢明嗤笑一聲:「你想幫她?行啊,代替喝雙倍。」
周逢安沉下臉:「叢明,你喝多了。」
說罷,轉向我,眼神微眯帶著些警告的意味。
「適可而止。」
我本想著,讓我來參加生日會是傅靜怡的試探。
試探我是否真的放棄周逢安了。
所以我帶著花大大方方地來了。
結果,她將我約到這裡,是想聯合小姐妹一起羞辱我。
而周逢安卻讓我適可而止?
沒有這樣的道理。
更何況,我不能讓景叢明白白替我喝酒。
景叢明眸光銳利,語氣譏诮:「該適可而止的人是你的戲精女朋友。」
周逢安猛地站起身,臉上是抑制不住的怒氣。
傅靜怡一把抱住他,目光打量著我和景叢明。
我毫不避讓。
「那麼躺進去,要麼喝酒。」
「你!」
小姐妹硬著頭皮,拿起酒杯猛灌。
不過一半的量,便咳嗽起來捂住嘴跑了出去。
「之若,她脾氣是驕縱了些,你何必得理不饒人呢?」
「我和你很熟嗎?」
「啊?」傅靜怡表情愕然。
「明明很討厭我,何必裝得那麼辛苦?
「反正我也不怎麼喜歡你,看你演來演去真挺累的。」
這番話算是撕破了臉。
我轉頭看著景叢明。
「這裡不好打車,方便載我一程嗎?」
包廂門關上的瞬間,周逢安叫了我一聲。
我沒有回頭。
15
紅綠燈的間隙,我有些擔憂。
「真的不用去醫院嗎?」
景叢明整個人陷在椅背裡,聲音輕柔。
「我沒事。」
我盡量將車開得平穩些。
手機嗡嗡作響。
是周逢安。
我掛斷電話,直接關機。
下一秒,景叢明的手機響起,他看都沒看,長按關機鍵。
「杜之若。」
「嗯?」我下意識地看向他。
緩緩倒退的路燈光影,透過車窗灑在景叢明身上,將他的輪廓勾勒得明暗有度。
影影綽綽間,像極了一帧帧慢放的老電影。
「就算不是我,也不要是周逢安。
「他配不上你。」
我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沒有一種是「周逢安配不上我」。
追在周逢安身後太久,日積月累的輕視已經潛移默化地讓我覺得是自己不配。
被在乎的人欺負久了,人會喪失掉所有自信。
但是此刻,我心跳如鼓。
離宿舍門禁還有半個小時。
我和景叢明慢吞吞地走在校園裡。
宿舍樓前,我鼓起勇氣,認真地看著他。
「我想回家處理一些事,你願不願意等我回來?」
景叢明垂眸看著我,喉結上下滾動,聲線有些不穩。
「好。」
16
保研名單公示之後,我坐上回家的高鐵。
臨走之前,周逢安給我發來消息。
「什麼時候走?我訂票。」
往年每個忌日,我都會和周逢安一起回家祭拜,這次我沒有回復他。
高鐵上,周逢安打來的五個電話,我全部掛斷。
忌日當天,周逢安早已在墓園等候多時。
黑色風衣襯得他挺拔的身形有些消瘦,神情不再是學校裡公子哥的模樣。
「還生氣呢!」
說著,他伸手來接我手裡的東西。
我側身避開,周逢安表情凝固,眉眼染上不耐。
無視他的臉色,我開始清掃媽媽的墓碑。
周逢安也有分寸地意識到,這裡不是一個爭辯的地方。
從墓園出來,周逢安上前拉住我。
「給,拿好了。」
我看著他遞過來的鑰匙,感到屈辱。
這是周逢春安公寓的鑰匙。
暖房當天,他攬著我的肩,笑嘻嘻地說道:「以後沒地方住,來這,哥收留你。」
而現在,這把鑰匙仿佛一個燙手山芋。
我推開他的手,道:「不用了,我拿著不合適。」
周逢安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還在惦記生日那天的事?
「別想了,靜怡是個容人的,以後還是和以前一樣。」
說著,抬手想來捏我的臉。
我後退一步,蹙眉看著他。
容人?
有些困惑在此刻得到解釋。
周逢安身邊出現過的女生,都有兩個共同點。
一是環肥燕瘦,各有各的美。
二是都很討厭我。
抵觸的情緒強烈到,但凡是有周逢安在的地方,有我沒她。
胡鬧幾個來回,周逢安失了新鮮勁,還沒確定關系就打發人走了。
傅靜怡不一樣。
見我的第一面,就親親熱熱地挽住我的胳膊。
「你就是杜之若吧?還好有你陪我,這些男人聚在一起不要太無聊!」
她說這話時,周逢安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從前隻是覺得她偽善的親近讓我膈應,現在想想原來還存著這樣的意味。
周逢安本就不是哄人的主,手落了空,裝出來的好脾氣徹底消失。
「差不多行了!你和景叢明的事我不計較,你也見好就收。」
頭一回,我對周逢安生出厭煩。
原來被人糾纏的感受是這麼糟糕。
我甚至連和他爭辯的心思都沒有。
「周逢安,我有自己的生活,以後沒有再聯系的必要。」
我不想被釘在第三者的恥辱柱上,受人奚落。
周逢安一副忍無可忍的樣子,衝著我口無遮攔地吼道:「你就這麼介意傅靜怡?!行!我現在就和她分手,你滿意了吧!」
他拿出手機開始撥號。
我一把搶過手機。
「周逢安,你是不是有病?!」
「那你把鑰匙收回去!」
爭執間,一輛車停在我們面前。
是周父。
看清來人,周逢安下颌緊繃,語氣毫不客氣。
「你來幹什麼?」
是了,哪怕認回周父,可他從未允許周父出現在這裡。
「逢安,跟我回去。」周父的語氣不容拒絕。
趁這空當,我抬腿就走。
「不準走!」周逢安想要拉我,可是周父的司機先一步攔住他。
周逢安被塞進車裡,周父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杜小姐,你能想清楚再好不過。」
我頷首,面無表情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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