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他會點評一句:“這遍比上一遍好點。”
林折夏有點得意:“我還是略有演講天賦的吧。”
遲曜抬眼:“我以為這叫勤能補拙。”
“……”
這篇稿子很長,想要完整且流利地背下來很難。
林折夏一下午都在他家対著他背稿子,中途喝光了他家兩桶水。
她最後一次背稿的時候,背到中途還是忘了詞:“所以我們要珍惜青春,額,要……要後面是什麼來著。”
沙發上那個聽到快睡著的人撐著腦袋,隨口接了句:“要不留遺憾地奔赴明天。”
林折夏:“哦,対,要不留遺憾地……”
她說到一半,停下來,“不対,你怎麼都會背了。”
遲曜:“因為我智力正常。”
林折夏:“你想說我笨就直接點。”
遲曜把手放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想去廚房間倒杯水,經過她的時候停下來,然後不經意地把手搭在她頭上一瞬,有些困倦地說:“嗯,你笨。”
“……”
林折夏多少有點挫敗。
畢竟自己背了那麼久的東西,結果還沒一名“觀眾”背得順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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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遲曜捏著水杯,從廚房間走出來。
林折夏看著他說:“既然你都會背了。要不我把這個珍貴的名額讓給你,你去參賽吧。”
-
林折夏在遲曜家待了一下午。
傍晚到了飯點,她被林荷催著回家吃飯。
吃飯的途中她有點悶悶不樂,這個悶悶不樂源自於:一件本來就沒什麼信心的事情,在努力一天之後,似乎也還是沒有變好。
她開始懷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做這件事了。
當人一旦開始対自己產生懷疑後,想到的第一件事都是放棄。
“媽,魏叔叔,”林折夏低著頭,用筷子戳著碗裡的飯說,“我有點想和徐老師說,讓他換個人去參加比賽。”
林荷也不想讓她為難,加上演講比賽也不是什麼非參加不可的比賽,於是順著她說:“實在不行,就跟老師說換人吧。”
魏平也說:“是啊,而且你也嘗試過了,實在困難的話,就和老師說一下。”
林折夏應了一聲。
吃完飯,她認真考慮起換人這件事。
她坐在客廳,通過班級群點開老徐的頭像。
老徐的頭像是一朵寧靜綻放的荷花,她対著那朵荷花猶豫了半天,対話框裡的字打下來又很快刪掉。
最後她寫了一段很官方的話,隻是在發出去之前,準備按下發送的手停頓了一秒。
然而就在這一秒。
手機忽然震動了下。
遲狗:還練不練了
很突然地,林折夏今天一天的情緒都在這平平無奇的五個字裡爆發了出來。
她很輕微地吸了吸鼻子。
把聊天框切過去,然後十指如飛地打字。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不行
-我知道的,我念的不流暢,還一直卡殼
-那麼簡單的內容我都背不下來
-而且想到要上臺,臺下有那麼多人我就緊張
她打了好幾行字。
最後又放慢打字速度,重復了一遍第一句話。
-所以
-你是不是
-也覺得我不行
如果現在遲曜就在她面前,她是不會說那麼多的。
可能是因為隔著網絡,也可能,是剛才她差點就在那相同的一秒鍾之間,把那段要放棄的話發給老徐了。
她發完之後,対面沒有立刻回復。
隔了大約有十幾秒,她才看到那行熟悉的“対方正在輸入”。
遲狗:雖然你這篇演講稿通篇廢話,念得確實也不怎麼樣
遲狗:但是沒有人覺得你不行
遲狗:是你覺得自己不行
很奇怪,明明隻是幾行字。
她卻好像聽見了遲曜那把習慣性帶著嘲諷、但有時候又詭異地透著些許溫柔的聲音透過這幾行字,出現在她耳邊。
対面發過來最後一句話。
遲狗:我不覺得
第28章
晚上, 林荷睡前給林折夏送牛奶,她敲了敲門,輕聲說:“夏夏, 在寫作業嗎?我進來了。”
林折夏回:“進來吧, 我在看書——”
林荷開門進來, 她最近都睡得很早,這會兒其實已經有點困了。
但她還是打起精神, 關切地問她:“退賽的事情,你和老師說了嗎。”
林折夏接過牛奶:“沒有。”
林荷:“怎麼不說呢?是不好意思,還是怕老師不同意。”
“都不是。”
她搖搖頭, 說, “我還想再試一下。”
因為在她放棄的時候, 有人跟她說覺得她可以。
所以, 她想再試一下。
林折夏喝了幾口牛奶,想到剛才和遲曜的聊天記錄。
——沒有人覺得你不行。
——隻有你自己覺得。
……
演講比賽而已,那麼多人參加, 別人都可以做到的事情,她也可以。
林折夏平時也總這樣想一出是一出,林荷並沒有多問她為什麼忽然改了注意。
但女兒既然決定去做, 她自然得鼓勵:“不管結果怎麼樣,重在參與就行, 千萬不要有壓力。”
林折夏“嗯”了一聲:“你快去睡吧,我看會兒書也要睡了。”
-
這天晚上,她睡得並不太安穩。
畢竟想著比賽的事兒, 心理壓力還在。
她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被一群怪獸抓走,然後這群怪獸逼著她上臺演講。
她在夢裡發揮得異常流利。
結果怪獸頭頭說:你講得很不錯, 再講一篇我聽聽。
……
起床後,她揉了揉腦袋,感覺頭有點疼。
早上9:00。
她簡單洗漱完,又修改了一下稿子。
正當她猶豫是在家練習,還是去遲曜家的時候,有人在樓下喊她的名字:“夏哥——”
是何陽的聲音。
她走到窗戶那,扒著窗戶探頭出去往下看,看到並肩站在樓下的何陽和遲曜。
遲曜被太陽曬得眯起了眼睛,他似乎是嫌何陽靠他太近,於是往邊上退了步。
何陽仰著頭,雙手做喇叭狀,聲音從樓底傳上來:“夏哥,有事找你,下來一趟。”
這個喊法讓她一下回到小時候。
小時候,電子設備還沒有現在那麼流行,她也沒有手機,平時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到處喊人下樓玩。
“什麼事?”林折夏披著頭發下樓。
“走,”何陽衝她說,“去曜哥家,給你準備了驚喜。”
林折夏:“?”
何陽:“走啊。”
林折夏疑神疑鬼:“確定是驚喜?為什麼要給我準備,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何陽:“去了你就知道了。”
林折夏跟在他們兩個人身後,去了遲曜家。
她進屋沒多久,門忽然被人敲響,來的人個子很高,戴著個黑框眼鏡:“曜哥,我來了。”
不超過三十秒。
又進來一個人。
“我也來了我也來了。”
“還有我,路上有點事,說好的九點二十,我沒遲到吧。”
“我我我我,我也來了。”
“……”
人越來越多。
很快遲曜家的客廳就被擠滿了。
沙發上擠滿了人,坐不下的就站著。
站的人大約有兩三排。
來的大多數都是小區裡的同齡人,今天周末,大家都有空闲的時間。
滿屋子的人裡,甚至還有個小孩。
小孩捧著根棒棒糖,跟她大眼對小眼,一臉天真無邪地喊:“姐姐好。”
林折夏表情有點裂:“這小孩誰啊。”
“這我堂弟,”何陽說,“二丫,過來,坐哥這。”
何陽解釋:“曜哥說多湊點人,我堂弟正好在我家,就順便把他一塊兒叫過來了,你別看他才五歲,但已經聽得懂人話了。聽你的演講應該也是沒什麼太大問題。”
林折夏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聽我的……演講?”
何陽:“對啊,你不是要參加比賽麼。還是臺下會有很多人的那種。怎麼著,夠意思吧,我們來給你彩排,就咱這氣勢,人多勢眾的,你跟我們彩排完,到時候一定能適應臺下那麼多人。”
林折夏:“……”
很有創意。
是誰想出這麼有創意的主意?
她差點就鼓掌了。
何陽又充滿期待地說:“你的演講啥時候開始?”
林折夏掃了一眼滿屋子的人,視線最後落在這群人裡最顯眼的那個身上——遲曜坐在沙發正中央,看起來像是被所有人簇擁著似的。所有人都做得很板正,隻有他看起來很放松的樣子,不經意地低頭滑了下手機。
等他再抬頭的時候,兩個人視線正好交匯。
“現在就開始,”雖然場面過於離譜,但林折夏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很好的練習機會,“你們做好準備,我要開始演講了。”
她說完,遲曜把手機隨手收了起來。
然後他作為這個創意的發起人,展現出了他的領導力。
他整個人往後靠,闲闲散散地鼓了下掌。
由他帶頭,其他人也開始鼓掌,一時間,客廳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林折夏無語一瞬,然後清了清嗓子開始脫稿:“大家好。我演講的題目是,青春。”
她話音剛落,有人扭頭問:“曜哥,這裡要不要喝下彩。”
遲曜微微頷首:“可以。”
客廳裡一眾觀眾立刻爆發出十分熱烈的反響。
在她剛說完題目的時候,就爆發出熱烈的聲音:“好!說得好!”
“這個開頭,很流利!”
“我一聽!就覺得咱們夏哥是演講比賽第一名的苗子。”
“……”
混在這裡面的,還有何陽五歲堂弟稚嫩的喝彩:“姐姐你的普通話狠標準噢。”
……
“你們安靜點。”
林折夏停下來說,“比賽時候的觀眾哪有你們那麼吵啊,我是在學校禮堂比賽,又不是在養雞場比賽。”
何陽:“萬一大家被你的演講所折服,情難自禁,你也得適應一下這種突發情況。在喝彩聲裡,如何不卑不亢地從容應對。”他說完,想從別處尋求認同,“曜哥,你覺得呢。”
遲曜沒接他的話:“你說的這種情況不太可能發生。”
林折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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