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未婚的十幾個世家子弟、官宦之後的畫像在我面前一一展開,我煞有介事地看過,評價。
「這個不行,太醜。
「這個也太瘦了吧,保護不了我。
「這個我認識,劉大人家的小公子,青樓都不知去過幾趟了,花得很。
「小侯爺呀,人不錯,喜歡吃,就是他娘太兇了。
「探花郎?模樣俊俏,我喜歡,不過聽說已經與將軍家的女兒私訂終身了。」
……
張媞月看向我:「妹妹對京城的大小人物這麼熟?」
「嗐,京城就這麼大,年齡相仿的,隨長輩走動過,總有些來往。」我託腮看著她,「可惜姐姐那些年不在,不然以姐姐的美貌,這些男人還不都是你的裙下之臣?」
Advertisement
張媞月不屑:「凡夫紈绔,隻曉得在父母蔭蔽下吃喝玩樂,攀附權貴,真正危難當頭,又有幾個能不離不棄呢?」
我很意外。
她居然瞧不上這些天之驕子。
「那姐姐喜歡什麼樣的男子?」我進一步試探,「白二公子,可入得了你的眼?」
她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輕笑一聲:「白赊月麼,倒是比他們強些,妹妹舍不得把他還給我?」
我嘴角一僵:「怎麼會,他本來就是你的未婚夫嘛。」
張媞月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要不,成親那天,你替我出嫁?」
我連連後退,瞪大眼睛:「你在說什麼胡話!會被發現的!」
張媞月放下畫卷,眉眼一勾,似笑非笑:「逗你的。」
她起身告辭。
「夜深了,妹妹好生安歇吧。」
我望著她的背影,心中生出奇怪的感覺。
她仿佛水做的劍,柔軟與鋒利雜糅在一起,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我做了一夜的夢,夢裡爹爹拔劍抗敵,娘親拽著我的手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我哭著跟隨,隻曉得害怕。
跑到一半,有人追了上來,娘親狠狠把我往山裡推,大吼著:「跑!快跑!」
我一步三回頭地往前跑,哭著喊:「娘親我怕!」
有幾個人撕破了娘親的衣裳……
娘親的最後一聲怒吼穿透了我的耳膜:「活下去!給爹娘報仇!」
我在荒涼的山間胡亂地跑,哭聲漸漸微弱,迷失在深處,腳疼得再也起不來。
陣陣嗚咽聲裡,我看到一頭灰色的野狼漸漸朝我逼近……
「嗷嗚——」
一聲狼嗥響徹天際——
我猛然驚醒。
額頭全是冷汗。
侍女來敲我的門:「書鳶小姐,夫人叫你出去呢。」
「怎麼了?」
「回小姐,有人上門提親,要看看你呢。」
什麼?提親?
我連忙開門,莫名其妙:「誰來提親?」
張媞月從一旁走來,回答我:「是個外地來的富商,年輕英俊,抬了十箱厚禮呢。」
「我不認識什麼富商。」
待我皺眉看去,卻分明見一向在人前裝溫柔賣可憐的張媞月冷著張臉,針一般尖銳的目光SS盯在我的臉上。
待我要細看,她忽然又笑了:「妹妹快洗漱一番,去見見那位……如意郎君。」
4
入得堂前,十箱開蓋的禮物已擺滿庭院兩側,一位身著湖綠錦衣的瘦削男子坐在一側。
我那昨日還怕我壞了他們親女兒好事的爹娘此時卻笑逐顏開,親親熱熱地朝我招手:「書鳶快來。」
我緩緩上前,與立刻起身的男子四目相對。
他約莫二十七八歲,面目清秀,五官端正,毫無市侩之氣,卻在左眉間斜過一道長長的疤從額角到鼻梁,平添幾分陰戾。
比起富商,更像個黑道少主。
我止步,不敢上前。
「書鳶,這位是石州來的李寒舟李老板。」張大人攬著我的肩膀介紹。
「李老板,這是小女書鳶,幼時的確在石州長大,脾氣倔了些,但樣貌變化不大,不知是不是你提到的小狼女?」
小狼女?
李寒舟上下打量著我,目光中有懷念,有審視,有驚喜。
他緩緩點頭,高興起來:「是她,是我要找的人。」
他上前一步,指著自己眉骨的傷疤問我,「姑娘還記不記得十一年前,你曾在山裡救了個玉石商人?」
我不由仔細端詳,竟然真的在記憶裡翻出一些模糊的片段。
「你……你那時弱不禁風的……」
「是啊,多虧你救了我,回家後我便開始學武,身體好了許多。」他抬起胳膊,孩子氣地笑了下,「現在我已經是個男子漢了。」
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我們真的……很多年不見了。
張媞月這時走過來,客套道:「是什麼樣的救命之恩,值得李老板以身相許啊?」
話裡的嫉恨我聽得清清楚楚。
李寒舟與她目光撞上,面上皆是虛偽假笑,卻有暗流湧動。
李寒舟又講起那段過去。
十一年前,他隨父親在外行商,主要是到原產地挑一些質量不錯的玉石料子,切塊後帶回石州找工匠制成各類玉石用具。
路他們走得很熟,知道怎麼避開土匪,以往也都按規矩給山大王交過路費,並不為難。
可那次偏偏不巧,被另一撥不知行情的流寇給撞上了。
那時李寒舟還不是李老板,他連人帶馬車被流寇給綁到山洞裡,他爹被放回去準備贖金。
玉石原料雖不比成品值錢,卻也是他們李家投了巨大資產借了錢購置的東西,若都被流寇搶走,幾乎會毀掉全部家業。
那是群亡命之徒,拿了贖金,卻沒放人,而是準備S人滅口。
我就是在那時候恰好出現的。
因為他們臨時霸佔的那個山洞,是我和狼崽的住處。
山洞裡沾染了別的味道,狼崽發怒了,在流寇還沒反應過來時,它猛撲過去,瘋狂獵S。
我救了李家父子,把玉石料子和贖金都還給他們,而他們幫我處理了流寇的屍體,為我保守秘密。
李寒舟痴痴望著我:「我找了你許多年,消息都說,你最後一次出現,就是十年前,隨一位大官走了。」
他目光深情溫柔,看得我心尖一顫。
「還好,我終於找到了。」
李寒舟微微一笑,「書鳶小姐,你願意嫁給我嗎?」
畢竟他的演技如此爐火純青。
能把十一年前並沒有的傷疤和父親描繪得如此栩栩如生。我沒有回絕的理由。
何況他如此富有。
「好啊。」我說。
5
張大人很喜歡富商,如今白撿一個金龜婿,自然滿口答應下來。
聽聞李寒舟來京城還住在客棧,立刻熱情地邀請李寒舟在丞相府作客,絲毫不在意禮節,巴不得我與李寒舟早日親近起來,速速成婚。
當夜,李寒舟與我們一同用膳,幾次反客為主為我夾菜,熱情周到。
後半夜,我聽到旁邊廂房的門開了。
我跟在鬼鬼祟祟的張媞月身後,果然看到她與李寒舟在花園幽會。
月光下,張媞月背對著我質問他:「李寒舟,你說會想辦法混入張府,卻沒說是用這種法子。你真要娶她?」
李寒舟:「我娶她,你不高興?」
「我為什麼要高興?」
張媞月冷笑一聲,諷刺道,「我的未婚夫不想娶我,非要為個假千金與父母作對。我的心上人讓我回親生父母身邊蟄伏,自己卻要娶那個頂替我十年的臭丫頭,圓那救命之恩以身相報的美夢,我該高興?」
原來她那樣惱恨我,是因為她喜歡李寒舟。
李寒舟皺眉:「你明知道,我隻是在利用這樁婚事。」
「別那麼叫我!」張媞月大吼一聲,意識到這恐怕會引來旁人,才又壓低聲音,帶著澀意道,「不管是不是利用,你真的要娶她?」
李寒舟點頭。
張媞月握緊拳頭,冷硬道:「你別後悔!」
說完便大步流星回了房間。
靜夜沉沉,冷月溶溶,唯剩微弱蟲鳴。
李寒舟在月下靜立許久,才朝我這個方向嘆了口氣:「書鳶,你還要在那裡站多久?不冷嗎?」
我緩步而出,朝他走去。
「寒舟哥哥,我隻是多年不見你,想多看幾眼。」
李寒舟輕撫我的長發,像個長輩一樣關心我:「這些年,書鳶一個人在這裡,怕不怕?」
我眼中湧起水霧,將頭埋在他懷裡,委屈地哭了出來:「寒舟哥哥,你帶我走吧。」
他心疼地捧起我的臉:「好,我答應你,幫你報仇後,哥哥就帶你走。」
我們在月下依偎了很久,沒有多言。
更深露重,李寒舟怕我受涼,要送我回去。
我問他:「我們的計劃,她知道多少?」
李寒舟搖頭:「知道大部分,但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
「可她總會知道的。」
李寒舟不欲再談此事:「那是以後的事。」
我沉默片刻,輕聲說:「她真的喜歡上你了?寒舟哥哥,不要踐踏一個女孩子的真心。」
李寒舟嘴唇緊抿,不肯做聲了。
我回到廂房前,卻看到本該負氣睡下的張媞月披了件單薄外套坐在臺階上,清麗纖瘦的身子蜷在一起,更顯得弱不禁風。
我停了腳步。
她拍了拍身旁的石階:「陪你未婚夫敘完舊了?來陪我坐坐吧。」
我坐到她身邊,她卻不看我。
「書鳶,你之前說你的名字是個窮秀才給你取的,是诓我的吧?」
我知道她在猜什麼。
但我說:「沒诓你,真的是個窮秀才給我取的。」
「哦。」
「你不是想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嗎?」張媞月看向我,烏黑的眼珠像漩渦一樣深深卷著風浪,「我喜歡李寒舟那樣的男人。今日一見他,我便心動不止,意亂情迷了。妹妹,你說,我們要不要換親啊?」
她語氣很輕,眼神卻很認真。
我覺得,她是真的想換親。
我看著這流落在外十年、心思深沉的姑娘,幽幽笑了:「好啊。」
我很願意成全他們。
6
張媞月回來的第四天,正趕上花朝節。
京城女眷們相聚玩耍,遊春撲蝶、種花挖菜、制作花糕,未出閣的姐妹們也相聚在一處拜花神、吃花糕、行花令,熱鬧極了。
熱門推薦
與前夫離婚時,我淨身出戶也要帶走兒子。可後來就因為我阻止我兒
我夫君的外室死在了後院,我收養了她年幼的兒子。十三年 後,那庶子親手屠相府滿門,手刃親爹。染血的劍鋒抵在我 頸間,昔日的養育之恩,卻讓他無論如何也刺不下去。
"我和戴雪橋是豪門圈子裡的異類夫妻。 不養情人不泡吧,不搞替身不虐渣。 狐朋狗友笑我這婚結得沒意思,傳謠我有一個白月光,說要試試戴雪橋的底線。 他們都忘了,曾幾何時,戴雪橋玩兒得比誰都瘋。 而我從沒有過離婚的想法。 是不想嗎? 是不敢。"
"上一世,我好心收留離家出走的精神小姑子回家,勸她打了孩子,重新回去上學。 她覺得我不懂真正的愛情,帶著她的黃毛男友在我家樓下電搖直播。 小姑子輟學在家待產,被奇葩孕媽群洗腦,大夏天也要開暖氣,怕自己宮寒把男寶凍壞了。 我好心勸她科學養育,還給她找了個阿姨照顧,她覺得我嫉妒她的好大兒,見我就罵。 就連破水進醫院了也不忘開同城直播感謝家人們的打賞,順便推銷一大波三無產品。"
"兒子 3 歲時,許鶴清出軌了一個女大學生,被發現後跪著求我不要離婚。 我為了兒子原諒了他。 5 年後,我在商場為兒子買生日禮物時,看見了許鶴清和兒子,還有那個女人。 許鶴清溫柔地牽著她的手,兒子親昵地喊她:「小意老師。」 看起來就像真正的一家人。 下一秒,我和許鶴清四目相對。"
"燕侯大婚那日,所有人都覺得我會胡鬧,將我鎖在閣樓。 出來後,我不哭不鬧,還刻了一對喜娃娃做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