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殿下才剛教我描字。
何況他經常教著教著就拉著我做別的事去了,徒留滿案墨汁。
以及,我此刻想起那些荒唐畫面時的臉紅心跳。
王妃搖了搖頭,決定親自對我展開掃盲行動。
她的說法是闲著也是闲著,總不好真叫我連一封家書也寫不出。
她不知道,其實我早在心中將她視為師傅,留心學著她的言行舉止,心算謀劃。
能得她親自教授,我也算求仁得仁,自然十二萬分用功。
幾乎不分晝夜,常常連覺也不記得睡,飯也不記得吃。
恨不能一日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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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笑我這般用功,難不成是想衝出去博個翰林學士做做。
我忙著翻書,竟忘了回嘴。
我不知道自己最終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但還記得有人曾說過:「不管前路如何,總得先走好腳下每一步。」
9
凜冬來臨之際,我已經可以給殿下寫信了。
簪花小楷,輕輕松松。
信的最後還引了《商君書》中一言:【王者之兵,勝而不驕,敗而不餒。】
殿下回信:【是本人否?】
即將臨盆的王妃拿著信捧腹大笑,幾乎笑出了眼淚。
她讓我回那句新學的小詩。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我想了想,提筆寫就。
這場仗打了大半年,有勝有敗,但到底守住了關門,再未讓西夷佔到半分便宜。
近來更是捷報頻傳。
上京城中長久的壓抑氣氛也終於松快不少。
王妃與我圍著炭火取暖時,數著日子計算殿下能否趕在自己臨盆之前凱旋。
她想讓殿下親眼看見自己的第一個孩子降生。
這個孩子對他來說意義非凡。
畢竟,是否有子嗣是我朝擇定皇儲的一個重要考量。
「一定會的。」我握住她的手,溫聲安慰。
實際上,我們都明白。
一旦殿下得勝歸來,必定聲譽大振。
目下立辰王為太子的呼聲已經很高,到時隻會更甚。
可陛下不止辰王一個兒子。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一旦朝野不再安寧,辰王府也必定不得安寧。
我們做好了萬全準備,卻沒想到殿下會在得勝歸來的路上遇襲。
西夷敗軍心有不甘,派高手翻越雪山天險設伏刺S。
殿下與一隊親兵被衝散在天險之地,下落不明。
這個消息原本瞞得滴水不漏,根本不會傳進辰王府。
偏偏懷王的王妃入府探望。
她前腳剛走,辰王妃後腳便落了紅。
大雨滂沱的夜晚,闔府上下盡是王妃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她的胎位原有些不正,若是再等幾天說不定還能轉過來。
如今驟然發作,十分兇險。
王妃身邊的侍女驚蟄,谷雨等人好不容易從外面抓來的穩婆和大夫全都束手無策,隻能聽天由命。
可我,最不願聽到「聽天由命」這四個字。
不吉利。
推開吵吵嚷嚷的穩婆和一個勁搖頭的大夫。
我闖進王妃房中,問她可願信我。
她滿頭大汗,眸光渙散,盯著我看了許久,終於點頭。
我沒生過孩子,但我見別人生過許多。
亦曾親眼見過鄉下既給人看病也給牛看病的土郎中憑借一雙手硬生生將胎位不正,卡在母親肚子裡的孩子扳正位置,順利生產。
事後,我悄悄問那土郎中是怎麼敢的,就不怕把人掰壞嗎?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怒道:「反正都是S,S馬當活馬醫唄。」
當時我被他兇狠的樣子嚇到了,以致很長一段時間看見他都繞道走。
如今卻覺得他吼我的那句話簡直振聾發聩。
仿佛化作一股無名之力驅使我伸出雙手,一點一點將胎位扶正。
這一刻,我沒想過李瑾玄是不是還活著,也沒想過萬一接生失敗會有什麼後果。
我隻想讓蕭玉如和孩子都活下來。
必須!兩個!都活下來!
王妃早已力竭。
我趴在她耳邊,哄她用力。
騙她其實殿下很在乎她,隻是不敢隨意冒犯她。
告訴她殿下一定會回來,他們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不知過了多久。
耳邊終於傳來一聲嬰兒啼哭。
我也徹底癱倒在地。
理智回籠後,唯有山崩海嘯般的後怕。
怎麼敢的?
稍有差池,我可就把自己給玩S了啊。
可我的手卻被力竭昏迷的王妃緊緊握在手中,怎麼也抽不開。
看著她蒼白的側臉,還有那個嗷嗷大哭的孩子,我閉了閉眼。
終究心底一松。
S不S的,好像也沒那麼重要。
重要的,是我又贏了一次。
而我,還要贏很多很多次。
谷雨抱起孩子,高聲宣布:「是小世子!」
驚蟄卻闖進來,涼聲道:「外面早已傳遍,辰王妃難產而S,一屍兩命。」
火盆裡的木炭突然「砰」的一聲發出爆鳴。
將好不容易停止哭泣的小世子嚇得再次啞聲哭了起來。
我偏頭看向剛剛醒轉的蕭玉如,思緒漸次回籠。
難怪。
難怪府上早就預備好的三個穩婆一個失蹤,一個昏迷,一個鬧肚子。
難怪整個太醫院裡的太醫全都被太後召進宮裡看她所謂突發的急症。
原來,早在大軍凱旋的那一刻,兩王之爭便已經開始。
所謂的西夷高手刺S,恐怕也是有心之人的手筆。
蕭玉如不言,隻更緊地握住我的手。
良久才道:「既然如此大費周章要我難產,又迫不及待將消息散布出去,那便隻有一種可能。
「殿下還活著,隻是隱匿了行蹤,有人在逼他自亂陣腳。」
「自亂陣腳嗎?」我輕笑。
果然是不打不罵高端局,聽著就讓人興奮。
我將手按在床沿上,緩緩起身,順便替王妃掖緊被角。
看著窗外一片冷白,緩緩道:「憑什麼隻有我們亂,要亂大家一起亂。」
10
辰王妃蕭玉如出自榆林大族。
雖說生孩子這種事遠水救不了近火,但幫著將一段膾炙人口的小曲傳遍五湖四海對他們來說易如反掌。
紫竹為調,慶賀新生。
一日之內,辰王妃喜得貴子盼君歸的消息便會傳遍大江南北。
出現在每一個大人小孩,販夫走卒叫花子嘴裡。
隻要有一個人口中所唱紫竹調傳入殿下耳中,那麼懷王放出的謠言便會不攻自破。
他自會明白,我當日所言沒有作偽。
王妃與我,用不著他憂心。
至於懷王一家的好日子,也算過到頭了。
他府上鶯鶯燕燕不少。
除了正妃錢氏,還有兩個從一品的側妃以及昭訓,美人,良人若幹。
這些年,他仗著太後寵愛,早已把太子之位當作自己囊中之物。
京中權貴人家熱衷於往他後院塞人,所圖的無非也就是日後自家女兒能在後宮佔據一席之地,好壯大家族。
旁人底細尚且不知。
但正妃錢氏是太後母家的侄孫女,又差點親手害S辰王妃,真的很難不第一個拿她開刀。
「你想好怎麼做了?」蕭玉如斜倚在床頭,抬眼問我。
我逗著懷中的小世子,隨口道:「用不著咱們出手,等著看好戲吧。」
她嫣然一笑:「你辦事,我可太放心了。」
「哪裡,沒有姐姐的支持,我什麼也做不了。」
那日之後,她問過我為何不順勢看她殒命。
我思來想去,不知如何作答。
接近她,討好她是我的生存之道,她在看透之後,決定予我一席之地。
可把她和小世子從閻王手裡搶回來,是出自本能。
這讓她真正開始毫無防備地接納我。
她不再隻教我經史子集,練字作畫,言談之間開始涉及謀劃布局,御人之術。
又將自幼追隨她的驚蟄,夏至,谷雨,小寒四個武婢供我隨意差遣。
算我再次時來運轉。
懷王府上本就你爭我奪。
恰好辰王失蹤,我隻需命人將懷王穩坐太子之位的消息加大力度散播進懷王府的每一個角落。
便足以讓本就暗潮洶湧的懷王府正式開始劍拔弩張。
懷王妃家勢相貌樣樣都好,唯獨幼時曾落入冰湖,終生不能有孕。
所以她扶持自己的親信江氏做了良人,隻待她生下兒子後歸入自己名下,加之太後作保,自能穩坐太子妃之位。
算算日子,江良人也快生了。
小寒擅輕功,每日不分晝夜蹲守在懷王府後院看戲。
所以早探聽明白了。
江良人生產之際,懷王妃會在產房的密道中備好一個剛出生的男嬰。
一旦生出的是女嬰,便會立馬拿去換成男嬰抱出產房。
可惜,這個消息被我安排的人一不小心泄露給他們府上兩位側妃了。
林、宋二位側妃聞聽消息,不惜暫時結盟也要一起粉碎這個計劃。
生產那日,小寒親眼見到江良人生了個女嬰,當即便被抱進密室換成男嬰。
可那男嬰還未被抱出房門,產房便被大火包圍。
府上頓時亂作一團,好不容易等到大火撲滅,穩婆抱出的襁褓裡卻是一隻燒焦的貓。
嚇得懷王妃尖叫一聲,癱倒在地。
懷王亦是面無血色,拂袖而去。
一時之間,「懷王無德生怪物」的流言傳遍大街小巷。
我坐在蕭玉如榻邊,細問小寒到底哪個環節出錯了。
本以為林側妃的人放火,宋側妃的人趁亂將男嬰換成女嬰,當眾抱給懷王妃就算了事了。
怎麼最後又冒出一隻燒焦的貓呢?
小寒哭笑不得:「火勢太大,宋側妃的人隻顧得上偷走男孩,來不及將女孩放回襁褓便跑了。是接生的穩婆發現襁褓裡的孩子不見了,懼怕懷王怪罪,順手撿起一隻燒焦的貓塞進襁褓,硬說是江良人所生。」
真……神來之筆。
我和蕭玉如怔愣片刻,隨即笑作一團。
可笑著笑著想起仍舊下落不明的辰王殿下,又覺得多少有些過分。
她戳了戳我的肩膀,神情嚴肅:「小沒良心的。」
我咳了兩嗓子,心虛道:「不管沒了誰,都要自己把日子過好嘛。」
「也對……」
正說著,屋外傳來一聲驚呼:「殿下!您站在窗外做什麼?」
11
我真是大意了。
辰王李瑾玄表面風度翩翩,實際上也是個黑心肝的。
好不容易S裡逃生回到家,他不走正門偏要翻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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