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問題不大,那什麼是大問題?”
“沒命了才是大問題。”
秦思沅見他一本正經地說這樣的話,被他逗笑了:“這種時候了你還開玩笑,等會兒去醫院檢查一下,最好照個片兒,看看有沒有腦震蕩。”
“真的沒什麼。”季骞漫不經心道,“以前受過的傷,比這嚴重多了。”
秦思沅撇撇嘴,鄙薄道:“跟小雜皮打架嗎?”
“跟一個大街上拿刀砍婆娘的男的打,手臂被砍了一刀。”季骞掀開自己左手臂膀,疤痕足有拇指般大小。
秦思沅看著那道攀爬在手上宛如蜈蚣似的疤痕,捂住了嘴,驚道:“啊!”
季骞連忙放下袖子,面露愧色:“嚇到你了。”
“不是!我以前看過新聞!是不是在三峽廣場嘛!我看到過的,有個男的跟老婆吵架,瘋了一樣拿刀追砍,路人一個都不敢上前,隻有一個小伙子上前和他纏鬥還受傷了…不會就是你吧!”
季骞微微一怔,沒想到她居然看過這則新聞。
當時有記者約他採訪,他怕自己太笨了不會說話,都統統拒絕,臉都沒露,隻是拿到了賠償金把手臂弄好,跟沒發生過似的,也從沒放在心上。
“三、三峽廣場的話…應該就是我。”他臉頰微紅,“但也不排除可能是別人。”
“哪有別人呀!這種事情…有幾個人敢迎著刀子口往前衝。”
“沒想那麼多。”
秦思沅隻盯著他,眼神…也變得不一樣了。
季骞被她盯得渾身上下不自在,揉了揉鼻子,“你看什麼。”
Advertisement
“你好厲害。”
“沒、我不厲害,隻是那女的叫得很慘,我聽著難受,我媽以前也…”
他驀地頓住了話語,不想把自己的傷口翻出來,他們之間還沒panpan到掏心掏肺的份上。
“嗯,怎麼了?繼續說撒。”秦思沅水潤的眸子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似乎在很認真地傾聽。
季骞搖了搖頭:“沒事。”
她撇撇嘴,也不再多問了。
其實季骞心裡有些淺淺的愉快,他沒想到自己偶然的一次行為,這麼久之後,還從喜歡的女孩口中被提起。
如果他能以這樣的方式留在她的回憶中,手臂上這條駭人的傷疤,也千值萬值了。
“你閨蜜怎麼樣了?哭得最厲害那個?”
“她被她爸媽接走了。”秦思沅望著少年粗獷的側臉輪廓,有些捻酸,“你就隻關心我閨蜜,怎麼,對她有意思?”
季骞睨她一眼:“什麼啊!我是看她被嚇壞了,又是你朋友。”
他嗓音很雄渾,辯解起來像在兇人。
秦思沅帶了點撒嬌的調子,兇巴巴道:“那我也被嚇壞了啊,你怎麼不關心一下我呢!”
他搖了搖頭,斂著眸子,看著她擱在膝蓋上乖巧的小手:“你比我見過的任何女孩,都勇敢。”
聽到他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秦思沅的心狠狠地顫了顫。
所有人都覺得她刁蠻、任性、無理取鬧。
從來…沒有人說過她勇敢。
她摸出手機,想加他微信,這時候秦斯陽急匆匆地走進了派出所:“思沅,沒事吧?”
方才還兇狠潑辣、敢拿啤酒瓶幹架的女孩,這會子一看到哥哥,委屈得跟什麼似的,眼淚直流,抱著兄長不肯撒手:“哥,臭流氓欺負我們。”
“別怕,跑不了他們的。”
秦斯陽安撫了妹妹好一會兒,然後又跟公安了解了案情,籤了字,就可以把妹妹帶走了。
出了派出所大門,他回頭看到了季骞。
少年別別扭扭地站在角落裡,似乎是要目送他們上車離開,自己才會走。
那天籃球賽之後,秦斯陽就多加留心、幾番打聽,他追秦思沅的事情…大概也知道得七七八八了。
“思沅,你先上車,我等會兒就上來。”
秦思沅猶疑地看著他,也沒多說什麼,坐上了轎車。
季骞看著那輛黑色的奔馳轎車,在夜色裡,是那樣的幽亮,泛著月光。
秦斯陽走到他面前,從錢夾裡摸出了一張銀行卡,遞到少年面前。
季骞沒有接,粗野的眉毛挑了挑:“啥意思喃?”
“我都聽公安說了,你是為了幫我妹妹受的傷,這是一點小心意。”
“自願的,不需要。”
說罷,他轉身便走。
“季骞。”秦斯陽叫住了他,“你不會還在追我妹妹吧。”
“我沒有追她。”季骞沒有回頭,側過臉道,“送奶茶那幾次…還不太了解她的條件出身。後來了解了,不會追了,我有自知之明。”
秦斯陽沒多說什麼,將卡片遞過去,“收下吧,我聽說你媽媽…”
話音未落,季骞猛地轉身揪住了秦斯陽的衣領,將他抵在了牆壁上,眸底戾氣十足,冷聲道:“你調查我?!”
秦斯陽眼角肌肉顫了顫,四平八穩地說:“我是秦思沅的哥哥,這些日子她的變化我看在眼裡,怎麼可能不調查你?”
“她…什麼變化?”
秦思沅透過車窗,看到季骞忽然對兄長動手,連忙下車招呼道:“季骞,你不要欺負我哥哥,他不會打架!”
季骞聞言,立馬放下了秦斯陽。
秦斯陽仍舊將銀行卡遞到他面前,壓低聲音道:“就當是…讓她死了這顆本就沒有動過的心吧。”
季骞的手緊緊攥著拳頭,望了眼遠處的少女,她五官明豔,眉眼乖巧可愛,是溫厚水土培養出來的灼豔牡丹。
他那雙滿是泥濘的手,不配攀折。
季骞低頭點了煙,順走了秦斯陽遞來的銀行卡,揚了揚——
“謝了。”
秦思沅愣愣望向踱步回來的兄長:“你給了他什麼?”
“感謝金。”
“你為啥子要給他錢!”秦思沅急了,“你在侮辱人!”
“但他接受得很爽快。”秦斯陽漫不經心地拉開車門,“人家幫你,不就為這個…”
“才不是為了這個!”
秦思沅著急著辯解,但兄長已經上了車。她看著少年遠去的孤冷身影,悵然若失。
三月,C市的樹梢枝頭已經有了花苞。
春意盎然、萬物復蘇。
作為準高三的預備生,學生們的課業量明顯增加,課外活動也減少了很多,終於有了些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緊迫感。
雖然嘉淇私高標榜素質教育,學生們平日裡為了拿到素拓分、奮戰在全國乃至國際的競賽中。
但無論如何,高考也是他們需要面對的諸多人生關卡之一,必須認真應對。
蘇渺自不必說,她和嘉淇私高絕大多數的同學都不一樣。
他們或準備託福、或準備保送…而她,卻是真真實實要去踩獨木橋的萬千普通學生之一。
她所有的努力,就是為了這個。
絕不能有任何意外。
高考誓師大會在三月下旬召開,聽到班主任宣布這個消息,同學們瞬間癱倒在了椅子上。
因為這就意味著,他們要徹底進入高三生狀態了,所擁有的自由安排時間少之又少了。
同學們對此多有抱怨——
“這也太早了吧!才高二呢。”
“不是說好不當高考工廠嗎,打臉了吧!”
“看看咱們市其他學校,一個個多早就開始加班加點地補課了,哪有不卷的。”
“升學率要是降下去了,學校招生也完蛋。”
“但關鍵…一旦進入高三狀態,競賽怎麼辦啊!”
“全都要取消了,包括各種文娛活動,以及周五下午的自由活動,都別想了。”
“md,我們交這麼貴的學費來嘉淇,不就是因為這裡沒那麼卷嗎?”
“老子要退學了!”
段橋望向叫囂著要退學的李朝,笑嘻嘻道:“你退一個看看,我肯定跟緊步伐。”
李朝對他豎了個中指:“關你卵事。”
其實同學們從高三這一年開始準備,完全來得及,把戰線拉得這麼長,實在會讓人倦怠、疲憊。
不過抱怨歸抱怨,學校的要求,他們也不得不照做。
退學也隻是說說罷了,誰都不想離開嘉淇。
畢竟…這裡是全城公認師資力量最強的學校。
在周一的早上,同學們穿著整整齊齊的校服,站在了國旗下,參加大會。
毫無疑問,這場準高三生的誓師大會,遲鷹將作為學生代表,在國旗下發表演講。
他成績實在過於耀眼,各項競賽的獎杯多得學校陳列櫃都擺不下了。
如此優秀的學生,自然是嘉淇私高最拿得出手的一張名片。
除了他,沒有任何人有資格站在那個位置。
無人機航拍已經準備好了,蘇渺看到那個白襯衣的少年走了上去。
他的衣領並沒有全部系上,還是敞了一顆扣子,露出了他脈絡分明的頸子。
陽光照在他英俊的臉龐上,即便隔得遠,蘇渺仍舊能感覺到少年灼灼目光所帶來的力量感。
她以前隻覺得遲鷹的五官很漂亮,但站遠了看,才發現這男人的臉龐是真的清晰又立體,三百六十度遠景近景、都是無可挑剔的英俊。
他一站上去,臺下的男生們便吹起了口哨,顯然都是在給他撐場子。
遲鷹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他們立刻住嘴了,安靜地凝望著他。
想看看這位在成績方面一騎絕塵、優秀到可以直接封神的少年,會講出什麼來。
畢竟今天這誓師大會,同學們多有不滿,遲鷹當然也在其中,他的競賽機會是最多的,現在全被剝奪了,怎麼可能沒有抱怨。
卻見他慢條斯理地抽出了班主任和教導主任審核多遍的演講稿,當著所有人的面,撕成了兩半,輕飄飄地仍下了臺。
蘇渺心裡咯噔一下。
而身後的段橋更是慌得一批:“完了完了完了!”
她回頭睨他一眼:“不會吧?”
段橋壓低聲音,解釋道:“我打賭,他一定會讓老師和領導難堪,這小子從來不按常理出牌。這麼早就開高三誓師大會,相當於把所有人都套起來,什麼活動都取消了,他肯定不贊成。”
蘇渺心下隱隱擔憂了起來。
遲鷹掃了臺下的同學們一眼,緩緩開口——
“你們覺得我配站在這裡嗎?”
此言一出,臺下像是炸了鍋一般,議論紛紛——
“我覺得我不配評價他配不配站在那裡。”
“反正我不配。”
“srds,他想幹什麼?”
熱門推薦
"新婚周年紀念日,出門買了個菜,結果眨眼就穿越到四十年後。 提著小菜滿臉懵逼的俞遙被送到市民服務中心,被已經變成老頭的丈夫接回了家。"
"樂芽有聽力障礙,她父親為了積福,資助了一個叫陳漾的好學生,樂芽得知後偷偷去看他長什麼樣。 陳漾是老師們眼中的好學生,謙讓、有禮。 直到她在圍牆下被陳漾抓住。"
我從小就特愛裝。每天在網上分享自己 的大小姐生活。直到我的一條豪宅視頻 下炸出一堆真千金。扒出我的卡是過
"阮啾啾穿到一本重生文裡,女主前世有一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在書中,白月光程雋空有一張好臉卻一事無成,是個性冷淡的花瓶美人。 而阮啾啾,穿成了白月光程雋的前妻。一個嫌貧愛富的惡毒女配。"
婚禮致辭當天,司儀問我是否願意嫁給新郎,然而我死去的 前夫沈紀在一角與死神談判。「她結婚我走不吉利,這樣吧,明年,風和日麗我帶著你一塊去看我老婆的小孩過生.
這三個月,我總收到奇怪的短信。【寶 寶,寶寶你睡了嗎?我想你想得發瘋。】起初我以為隻是惡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