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醫生和我談過了。」
周嘉述的聲音好似溫和了幾分:「許顏,最近許家的風波我也聽說了……」
「周先生想說什麼?」
我平靜卻又疏離地看著周嘉述。
年少時我是真的很天真很傻。
我以為我們從小就認識,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我以為許家對他們祖孫有大恩,他就一定會善待我,對我好。
可我卻全然忽略了,一個男人不喜歡你的話。
恩情也是無法束縛住他的。
而我們許家挾恩圖報,也是小人之舉。
說起來,周嘉述也算不上對不起我。
畢竟感情的事,從來不能勉強。
14
周嘉述緩緩上前一步,輕輕握住了我的手。
「許顏,如果你不這麼倔的話,我未嘗不會幫你。」
「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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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畢竟,我們祖孫的命是你們許家救的。」
周嘉述笑了一聲,「這些天我都在等你服軟。」
「許顏,我們畢竟也這麼多年的情分了,我也不會當真不管你的死活。」
「周嘉述,你直說吧,到底想要怎樣。」
「我不會娶你,但我們可以保持從前的關系。」
我有些意外地看著周嘉述。
畢竟那天晚上他對小唯求婚,那樣用心,那樣深情,感天動地。
原來也都隻是表面做戲。
「你已經有未婚妻了。」
「那又怎樣,圈子裏這些男男女女,哪個沒有紅顏藍顏的?」
周嘉述驕矜又自負地看著我:「許顏,許家如今這樣的境地,你知道怎麼選擇。」
「跟我在一起,對你隻有好處……」
「周嘉述。」
我厭惡地打斷了他的話。
「今天之前,我其實真的一點都不恨你,相反,我還在檢討我們許家這樣挾恩逼迫,太小人了一些。」
「但現在我不這樣想了。」
「許顏……」
「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爛人。」
「如果我們許家人知道自己救的人是個白眼狼,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一定非常後悔當時的舉手相救。」
「許顏,逞一時口舌之快對你沒有半點好處。」
「你想想你父母的心血,如果真的葬送在你手裏,他們九泉之下知道了……」
「我父母如果知道我是做你的情人才保住公司的話,九泉之下他們一定不會饒恕我。」
「許顏,你最好想清楚了。」
「你知道的,我不會再給你第三次機會。」
我端起酒杯,直接潑在了他臉上:「滾!」
周嘉述臉色鐵青,顯然是氣得狠了。
我甚至已經做好了他會動手打我的準備。
畢竟他這樣的天之驕子,哪裡受過這種氣。
「許顏,我等你後悔那天,等你回來哭著求我。」
周嘉述說完,轉身就走了。
周遭一片嗡聲議論。
我站在原地,仿若未聞,轉身向外走去。
15
剛坐上車,州叔的電話打了過來。
「大小姐,人已經接到了。」
「知道了,我這就回去。」
我掛了電話,看著車窗外漆黑的天幕。
如果今晚還不能順利懷孕的話,給我的時間就真的不多了。
車子停在別墅樓下。
我的臥室裏已經亮了燈。
我下車,不讓人攙扶,一個人趔趄地上樓。
梁聿行一如上次那樣蒙著眼,安靜地坐在沙發上。
我推開門,靠在門背上,有些醉眼氤氳地打量著他。
今晚大約是喝了很多酒的緣故,
情緒忽然就失控了。
「大小姐?」
梁聿行應該是聽到了我推門的聲音。
他轉過臉,隔著那層綢緞絲帶看向我。
我一步一步走過去,目光也落在他的臉上身上。
空氣裏彌漫著很淺淡的沐浴後的清涼香氣。
他身上的衣服顯然不是自己的,應該是州叔準備的。
明顯的很有質感,很襯他。
梁聿行站起身。
他比我足足高了一頭。
尤其現在,我踢掉自己的高跟鞋。
站在他面前時,竟感覺自己氣勢有些不足。
我微踮了腳,伸手拽住他的衣襟。ץʐ
「梁聿行,誰讓你親我的?誰準許的?」
「大小姐……」
「你還知道我是大小姐,是你的金主?」
梁聿行仿佛很輕地笑了一聲。
「是,大小姐說得沒錯,是我逾距了。」
「還敢嗎?」
「不敢了。」
我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臉:「你很聽話,我很喜歡。」
「大小姐喜歡就好。」
「隻是……」
我松開手,後退一步,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
「你是不是不行?」
「要不然我為什麼沒能懷孕?」
我看到,梁聿行很明顯地怔了一下。
「我就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如果這一次我還沒能懷孕的話,梁聿行……」
我再次拍了拍他英俊的臉:「大小姐我就要換人了!」
16
如果世上有後悔藥的話。
那天晚上我絕對不會讓自己口出狂言。
尤其是對一個男人說出質疑他不行的話語。
這樣做的後果就是。
那一整個晚上,梁聿行幾乎快要將我折騰到散架。
他非但無數次地吻了我,甚至還逼著我主動吻了他。
如果不是最後我哭著可憐巴巴地求他。
他興許還不會放過我。
但這一夜折騰,顯然效果卓著。
爺爺再次宣佈病危。
許家旁支那些人將我堵在公司逼我交出印章時。
我直接聯系媒體召開了發布會。
發布會上,我公開了自己的妊娠報告單。
並宣稱孩子生下來會隨我的許姓,承繼我父母留下的基業。
簡短地接受完記者的採訪。
我就接到了周嘉述打來的電話。
他在電話裏顯然動了大怒,聲音都有些嘶啞。
「許顏,我從來沒有碰過你!」
「你肚子裏的孩子從哪兒來的?」
「是你故意製造的騙局是不是?」
我能理解周嘉述的憤怒。
畢竟滿打滿算,到今天我懷孕五周,我和他分手也不過才剛滿三個月。
「你當然沒有碰過我,而我,也沒有說孩子爸爸是你啊。」
我走進電梯,望著電梯鏡中的自己。
「周嘉述,我們早已分手了,彼此的事情都和對方再無瓜葛,請你以後,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許顏,你當真懷孕了?」
「孩子父親是誰?你他媽說清楚……」
我並沒有回答。
掛斷電話後,直接將他的號碼刪除了。
從今以後,這會是我最大的秘密。
那個叫梁聿行的男人,已經帶著我給的錢,回了港城。
我們這輩子,不會再見面。
17
第二年五月,我在京生下長子許承勛。
與我料想不同的是。
他生的並不是十分肖似我,州叔說,承勛的眉眼和下頜,十足十地像極了梁聿行。
我看著他,時常都會覺得恍惚。
當初讓梁聿行蒙上眼,是為了不讓他知道我的長相。
不讓他知道我的身份。
但州叔卻是見過他的。
既然他這樣說,那自然不會有假。
原來,梁聿行的眉眼是這樣的。
其實就算是蒙著眼,也能依稀看出來他生得十分英俊。
而他那樣的男人,一旦走出困境,絕對前途無量。
對於這樣一段見不得光的過往。
他定然比我更想要遺忘。
所以,我不用擔心他會忽然冒出來和我搶孩子。
也不用擔心,再和他有相見的一日。
但每每看到承勛,我總還是會想到那兩個晚上。
這一生,也許我隻會有他這一個男人。
也許我也隻會有那兩夜的歡愉了。
18
承勛的滿月禮上,京城最低調神秘的陳家派人送來了貴重的賀禮。
我有些意外。
不要說如今早不如往昔的許家,就算是風頭仍很盛的周家,都難以望其項背。
許家與陳家從無交集,也根本攀附不上。
陳家怎會送上貴重賀禮?
更讓我意外的是。
承勛滿百日的時候。
陳太太竟親自登門拜訪。
且邀我三日後小聚。
我心底十分惴惴,卻又疑惑不已。
隻是陳太太是個很溫柔慈愛的長輩,她看起來也對我並沒有半點的惡意。
尤其是對承勛,更是喜愛不已。
這次登門拜訪,除卻送了我禮物。
還特意給承勛準備了豐厚的百日禮。
臨走的時候,陳太太抱著承勛愛不釋手,幾次戀戀不舍回頭張望。
更是讓我心底起了疑竇。
因此三天後赴約時,我特意讓州叔留在家中看好承勛。
這才帶了助手和司機,去了陳太太名下的私人會所。
我的車子剛剛停下,就有幾人殷殷迎上前來。
「許小姐,快請進,我們太太早就等著您了。」
「是啊,太太早就吩咐我們在外面等著您的車子了。」
「有勞。」
我含笑致謝,隨同他們往花廳走去。
卻不期然看到不遠處,一輛深灰色的賓利正好緩緩停下。
司機小跑著開了車門。
一個身量極高的男人從車上下來。
隔著一排花樹,我隻能隱約看到一個側影。
心臟卻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就連腳步都頓住了。
我從未在白日或者明亮的光線下看到過梁聿行。
但這一道身影,在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覺得莫名熟悉。
但轉念,卻又忍不住在心裏否定自己。
梁聿行是港城人。
他的母親也是港城的。
當初就是因為他不是京城人,遠在香港,州叔才會選中了他。
他不會突然出現在京城的。
但京城又不是姓許,我也沒那個本事,讓梁聿行一輩子不能踏足。
他就算來京,也不算稀奇。
可……會是他嗎?
「許小姐?」
身側的人輕聲喚我。
我回過神,忙又跟上他們腳步:「今日陳太太還有別的客人嗎?」
面前的人笑得熱絡:「是我們家少爺剛剛回京。」
說著,又順手指了那輛賓利:「那就是少爺的車子。」
原來剛才那人是陳太太的獨子。
陳太太也是香港遠嫁京城陳家的。
他的獨子自然姓陳。
那就不是梁聿行。
我松了口氣。
卻又莫名地有些說不出的失落。
隻是這份失落,讓我自己都覺得好笑。
我為什麼要失落?
難不成在我心底還在盼著和梁聿行見面嗎?
我們之間不過是一場交易而已。
交易結束之後,就該徹底了斷得幹幹凈凈。
19
我這般想著,心裏卻還是有些恍恍惚惚。
待到進了花廳,聽到裏面傳來的幾聲說笑。
與陳太太交談的,大約正是她的獨子。
我下意識抬起頭看過去。
卻也正對上那個男人的雙眸。
那是我從未曾見過的一雙眉眼。
但卻又好似早已見過無數次。
我的心臟有一瞬停止了跳動。
連思維好像都凝固了。
「許小姐來了。」
陳太太笑呵呵地起身走過來,握住了我的手拉我坐下。
又吩咐傭人去上茶。
「聿行,這位就是許小姐。」
陳太太看向自己的獨子,又看向我,笑容更甚:「許小姐,他就是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
「許小姐,久聞大名。」
陳聿行走到我面前,對我伸出手。
我的心臟開始跳動,漸漸又變得劇烈。
腦子仍是一片空白,但耳邊卻漸漸響起嗡鳴。
我沒有禮貌地回應,也沒有伸出手和他握手。
甚至是有些失禮地看向陳太太:「陳太太,您剛才喊他什麼?」
陳太太有些訝異,卻還是笑著道:「是他的名字,聿行,陳聿行。」
我怔怔然地呢喃重復了一遍:「陳聿行?」
20
我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的身量和梁聿行幾乎無二。
如果蒙住他的眉眼,隻露出鼻樑和嘴唇我的身子忽然輕輕地晃了晃。
「許小姐……」
陳聿行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
我卻一把推開了他。
抬起手,輕輕蓋住了他的雙眼。
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我記得我和他第一次的那個晚上。
我當時還想過,梁聿行的嘴唇有點薄,都說這樣的男人薄情。
可對我來說,薄情才好。
薄情才更適合這場交易。
可如果陳聿行就是梁聿行他為什麼要這樣欺騙我?
明明是出生就含著金湯匙的貴不可攀的公子哥。
卻要裝成貧寒的窮學生。
甚至和我進行了這樣荒唐的交易。
好,就算是尋樂子,覺得好玩,刺激。
那交易結束之後,就徹底一拍兩散。
為什麼又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
突然涉入我和孩子的生活之中?
到此時,我好似明白了為什麼陳家會讓人送滿月禮。
陳太太為什麼又會在承勛百日時親自登門探望。
又為什麼會那樣的疼愛承勛。
因為他們都知道,承勛是陳聿行的孩子。
他們,想要搶走我的孩子。
我的手從陳聿行的眉眼間落下時。
眼淚也忽然絕了堤。
陳聿行顯然慌了:「許顏……」
他下意識地想要抬手幫我擦淚。
可我一把推開了他的手。
「對不起,我有些不舒服,想要回去了。」
「許小姐,你臉色看起來很不好,讓聿行送你吧……」
我抬手將眼淚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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