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穗第一次主動勸娘倆休息,餡兒餅昨天都烙好了,今早燒鍋熱一下就行,熬粥也是輕巧活兒。
賀氏嘆氣,去堂屋北邊放桌子擺碗筷,擺完就在那邊坐下,對著佟穗道:“都聽說了是吧?你說說,早知道會出這事,昨天我就該痛痛快快答應她,至少讓她能多舒心半天,我怎麼偏偏就罵了她一頓?”
蕭玉蟬的眼淚就又來了。
佟穗勸道:“二嬸、玉蟬,你們都別想了,沒人能料到這個,等會兒吃完早飯,你們是不是要去那邊看看?”
賀氏:“不去不成啊,齊家就剩一個媳婦倆孩子,我們去幫忙操持操持。”
齊家遭此大難女兒都不露面,會被遠近鄉親們戳破脊梁骨的。
佟穗:“你們安心幫忙,家裡有我跟大嫂,不用你們惦記。”
賀氏瞧著坐在灶膛前的二侄媳,這一番溫溫柔柔的語氣,終於跟那張乖巧小臉對上了,可見人家確實說到做到,既不會縱容她跟女兒偷懶,也不會在她們娘倆遇到事時冷眼旁觀。
早飯做好,九個流民蹲在後院吃,蕭家人與張超坐在堂屋。
蕭穆對兩個孫子道:“等會兒你們趕車送她們過去,到了後叫老四老五回來種地。”
兄弟倆點頭。
蕭穆盯著蕭延:“有什麼事都聽你爹跟你二哥的,不許擅自行動。”
蕭延瞥眼女桌那邊的林凝芳,訕訕嘀咕道:“知道了,每次出門前您都要說這個,我又不是小孩子。”
蕭穆:“你還不如小孩子,小超都比你懂事。”
蕭延瞪向被他指點過招式的張超。
張超埋頭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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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蕭延去套骡車,蕭缜對家裡的九個流民道:“外面流民屠村跟你們無關,你們隻管勤勤懇懇地種地,出事我們蕭家會幫你們說話,但你們若敢害人,就算你們逃至南地,我也會一路追殺過去。”
“二爺放心,我們知道好賴的,不會做那喪盡天良的事。”
“是啊,給我們一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啊。”
不多時,賀氏、蕭玉蟬、齊耀、張超、蕭延都坐到了骡車上,蕭缜與出來送行的佟穗對個眼神,趕車走了。
蕭穆與九個流民也帶上耕具、種子繼續去種地,阿福阿真抱著一堆衣裳前往河邊。
至此,家裡隻剩佟穗三妯娌以及才八歲的綿綿。
佟穗將前院三張大門以及後院大門都關上,對綿綿道:“你去學堂練字,沒事別出來。”
綿綿擔心地看向母親。
柳初柔聲解釋:“我們要看守院子,你突然跑來跑去的,我們還以為進賊了呢。”
綿綿就乖乖去了學堂。
佟穗再對兩個妯娌道:“你們都在這邊堂屋待著,盡量別分開。”
林凝芳:“東西兩院怎麼辦?”
佟穗指指屋頂:“我去上面守著,無論哪邊有人靠近我都能發現。”
說完,佟穗跑回東院,再回來的時候,她穿了一套男裝,戴著她為蕭缜編的那頂草帽,背負弓箭。
柳初、林凝芳都看呆了。
佟穗指指身上的男裝,解釋道:“這是二爺上次翻出來的要送我弟弟的舊衣,左邊袖口被蟲子咬了個洞,收拾時才發現,二爺就給留下了,我穿剛剛好。”
林凝芳佩服道:“二嫂這般站到屋頂,離得遠的還以為是個少年郎。”
佟穗笑笑,再次交待兩人別分開,她將後院的梯子搬到中院這邊,動作利落地爬上屋頂。
站得高,佟穗能將這條街附近的情況盡收眼底,也能看到遠處田地裡辛勤耕種的村民們。
忽然,她目光一頓,看向村西的土路,那裡正往西行著一輛骡車。
骡車之上,蕭延直挺挺地躺在一側打盹,賀氏與蕭玉蟬低聲交談著,齊耀才四歲,尚不了解昨晚之事,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
張超自己朝來路坐著,突然臉色一變,指著蕭家的屋頂道:“二爺,你家進賊了!”
他經常跟著二叔去蕭家練武,很清楚蕭家有哪些男人,此時屋頂的男人明顯不是其中任何一個。
蕭缜猛地回頭,蕭延也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看清自家屋頂的情形,蕭延憤怒又心驚,指著那賊人吼道:“識相的你趕緊走,等我回去逮到你,非扒了你的皮!”
他們一行人才出發,穿過田地走捷徑的話離蕭家院子也就半裡路,於是,佟穗清晰地聽見了蕭延的叫罵。
知道他誤會了,佟穗笑笑,回了一聲清脆口哨。
蕭延一聽,更急了,看向還優哉遊哉穩坐車轅的蕭缜:“二哥,他們有同伙,你趕緊卸下骡子先回去,要不我先回去也行!”
蕭缜斜他一眼:“那是你二嫂。”
蕭延:“……”
他再次望向自家屋頂,這時也終於反應過來,如果真是賊人,又怎麼會跑到屋頂上大搖大擺?
賀氏看著兒子這傻樣,諷刺道:“瞧把你急的,恐怕我跟你妹遇到危險,你都不會急成這樣。”
蕭延白吃親娘一頓陰陽怪氣,忍不住坐到蕭缜身邊,埋怨道:“好好的,二嫂去屋頂幹啥,還這副打扮。”
蕭缜:“現在家裡沒有男人,阿福阿真洗衣回來也還早,就算你二嫂能單獨看守一院,大嫂跟三弟妹能嗎?偌大的院子就她們自己,嚇都要嚇出病來,有你二嫂在上面守著,她們才能放心。”
蕭延沉默了。
蕭玉蟬眯眯眼睛,插話道:“我看二嫂還背著弓箭?可真夠警惕的。”
張超:“二太太會射箭?”
蕭玉蟬:“……會,射得還很好。”
蕭延沒見過,下意識地道:“你懂個屁,女人那點力氣,射中了也難見血。”
蕭玉蟬:“我懂你!有本事回家後你跟二嫂比比?”
蕭延:“比就比,順便讓你見識見識啥叫百步穿楊。”
兄妹倆鬥嘴,蕭缜隻是笑了笑。
第045章
松樹村。
昨晚下半夜, 孫典、蕭守義三叔侄都由裡正張茂德安排在附近人家睡了兩個多時辰,畢竟留他們在村裡過夜是為了萬一流民策逃時有武藝高超之人可以及時鎮壓,可不是要讓這幾個爺們半宿不睡親自盯著那些流民。
天未亮蕭守義就起來了, 發現張文功已經在外面等候, 一打聽才知道張茂德早就帶著兩個青壯村民騎骡趕往縣城, 這會兒說不定已經進了城門, 速度快的話, 晌午前知縣應該能帶人過來。
蕭守義感慨道:“昨晚幸好你爹臨危不亂, 派你去尋我們, 不然整個村子可能都要……唉。”
張文功:“他是裡正, 這都是分內職責, 你們才是我們村的救命恩人。”
蕭守義謙虛地搖搖頭, 目光再次落到張文功臉上。
此子面容剛毅,跟其父張茂德一樣, 一看就是正派之人,自家老爺子對張文功叔侄也是格外賞識, 尤其是張文功, 乃是老爺子眼中這一帶智勇僅次於二侄子之人, 教導時可謂傾囊相授。
沒出事時, 張文功不顯山不露水, 再看昨晚張家父子的表現,蕭守義不得不承認自家老爺子的眼光就是毒。
吃過早飯不久,蕭缜等人到了, 將賀氏娘仨送到齊家,再帶著張超過來匯合。
“二叔!”張超一頭撲進了叔父懷中, 在蕭家住了一晚,這孩子基本沒怎麼說話, 這會兒見到親人終於露出了孩子氣,淚眼汪汪的。
張文功摸摸侄子的頭,道:“放心,家裡都沒事,你祖父去縣城了,你爹你娘都在家守著,快回去瞧瞧吧。”
張超擦掉眼淚點點頭,再朝蕭守義幾人道謝後,這才朝家裡跑去。
蕭家叔侄單獨走到一邊,蕭缜叫兩個弟弟回家種地:“快點去吧,隻有祖父一人看著那九個流民,我不太放心。”
看熱鬧能比自家老爺子重要?蕭野、蕭涉立即走了。
蕭守義見蕭延頻頻往扣押流民與擺放屍體的村邊張望,板著臉道:“這邊有我跟你二哥看著,你去齊家幫忙張羅喪事。”
蕭延驚道:“齊家還要辦喪事?”
松樹村一口氣死了這麼多人,就算棺材鋪有足夠的棺材,村民們也湊不夠人手抬棺挖墳,按照他們的分析猜測,多半會放到一起一把火燒了,再把骨灰埋到一個墳裡,立個記述此案與所有遇害村民姓名的大碑。
蕭守義:“那要看玉蟬跟她夫家二嫂的意思,她們堅持辦喪事,咱們就得幫著。”
別人家可能沒有辦喪事的條件,齊家有他們這戶親戚,體面些安葬五人還是能做到的。
蕭延嘀咕道:“玉蟬沒那麼傻,我倒要看看那齊二嫂好不好意思張嘴。”
蕭守義:“你客氣點,別叫外人看笑話。”
有些事心裡可以抱怨,都是人之常情,但嘴上不能說出來,授人以柄。
蕭延滿不情願地前往齊家。
按理說蕭缜更適合出面處理這種人情世故,可蕭家西院才是齊家正經的親家,沒道理放著蕭延不用,叫蕭缜去操持。
“老三這脾氣,還真不如老五。”
蕭守義對著侄子發牢騷,“老五雖憨,可他聽話,讓幹啥幹啥,你三弟就跟那犟驢似的,非得甩幾鞭子才服氣。”
蕭守義早就看出來了,他這個當爹的漸漸都要壓不住兒子,也就老爺子、二侄子能管住那混球。
蕭缜寬慰叔父:“三弟也還好,講清道理他會聽的,就是喜歡犟幾句嘴。”
當年徵兵,父兄、二叔被調去了另一個營,隻有他們三兄弟相依為命,蕭缜救過兩個弟弟,兩個弟弟也救過他,有這樣的情分在,蕭缜也不能任由叔父光挑三弟的毛病。
“罷了,咱們過去看看。”
晨光明亮,死去的村民擺成幾排躺在地上再也不會醒來,幸存的村民們有力氣的都去種地了,隻有些闲著的過來吊唁,陸續也有死者的親戚們從周圍村子趕至,哭聲議論聲連成一片喧哗。
流民那邊,絕大多數人都放棄了希望,雙眼無神地掃過村民,唯獨流民頭子秦哥一直在努力尋找機會逃跑。
張文功對蕭家叔侄道:“這人昨晚試圖賄賂、恐嚇村人幫他解綁,有一次差點就成功了,幸好被恨他們的村民及時發現,攔下此事。”
蕭守義朝秦哥看去,有那麼一瞬間也被秦哥眼中的狠戾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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