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他的是來調查情況的安全部門探員,被他擇人而噬的狀態引得心頭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他還活著,溫所長。”
探員沒有松開手,依然攔著他:“而且他也——”
探員低頭看了看昏迷的人,把後面半句話咽回去,示意同事把擔架抬過來。
而且……這個人明明也不是蒲影。
雖然有一模一樣的顯眼胎記,但長相輪廓都不太像,硬要說的話,穿著打扮倒是有那麼一點神似。
但蒲組長要穿襯衫,一定會規規矩矩扣好袖口,領口的扣子也隻會解到第一顆。
聽小道消息,蒲組長是因為曾經被卷入電子風暴,身體需要隨時保暖。他們有探員同事機緣巧合,還曾經意外發現過蒲組長在休息間悄悄試新納米科技超薄高保溫的保暖內衣。
探員親耳聽見溫邇管這個人叫“蒲影”,心裡多少有些奇怪,面上不顯,和同事對了個眼神,把身份不明的昏迷人員抬上救援車。
抬的時候,有個探員無意間碰到了昏迷人員頸間的胎記。
一小片在電子風暴影響下解離的紅色顏料,瞬間附著在了探員的手指上。
顏料質量非常好。
探員下意識擦了幾次,一點顏色都沒有掉,反而紅得更鮮豔了。
探員甲:“……”
探員乙:“……”
探員們神色有些復雜,無聲交換了幾次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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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邇因為一個昏過去的人歇斯底裡,給這個人做心肺復蘇,求這個人不要死,還對著這個人一聲聲地喊“蒲影”。
這個人穿著蒲影會穿的衣服,打扮成了半像不像蒲影的樣子。
甚至還用不明成分的顏料,強制這個人也畫了和蒲影一模一樣的胎記。
……探員們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到這一步就已經猜出了是怎麼一回事。
安全部門同時負責監管,幾個經常負責調查作風問題的探員很熟這種事,不著痕跡交換目光,看向溫邇時已經隱約帶了“會玩”的感嘆。
“你們要做什麼?”
溫邇的瞳孔微縮,他看著幾個人朝自己走過來,心頭生出不安:“我申請見蒲組長,今天的事情……我會當面和他解釋。”
“是個誤會。”溫邇咬了咬牙,看向駱燃的胎記,“這隻是個巧合……”
探員點點頭:“我們相信您。”
每個作風有問題的調查對象,都會說一切隻是巧合。
“蒲組長回帝都了,要過段時間才能回來。”
探員抬起雙手:“溫所長,放松。”
溫邇沉聲說:“我很放松!你們——”
他沒能說下去。
在他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的同時,另一個探員從後面包抄過來,熟練地給溫邇注射了鎮靜劑。
……
救援車上,得到了合理救護的駱燃短暫地醒了過來。
他從嚴重的失溫狀態裡恢復,身上重新開始因為恢復對極寒的感知而微微發抖,視線有些渙散,被人叫了幾次才慢慢有了反應。
他的身體還沒有恢復知覺,任由隨行的救護人員進行救治,盡力微微轉動著目光。
探員連忙俯身:“先生,您有什麼需要?”
“數據……”駱燃茫然地睜著眼睛,“夠了嗎?”
幾個探員神色微微變了。
他們的確是衝著恢復探測工作的那個“探測者S.t”來的,但總科研所的終端機隻向他們開放數據監測,不允許他們查看探測者的具體資料和電子風暴的最新定位。
這一次調查督導的主要任務是黑客攻擊事件,他們拿到的調查許可裡,也的確不包括這些。
蒲組長已經親自回了帝都安全部,進行新的調查權限申請。
他們留守在星城,暫時沒什麼任務,也隻是隨便碰一碰運氣,按照監控下溫邇的位置追蹤過來,想蹲守看看溫邇在做什麼。
安全部門的行動常有危險,在發生過幾次探員犧牲事件後,蒲影要求部門改革,重新規定救援車必須隨時隨行,這一次恰好派上了用場。
探員們見多了這種事,以為無非是溫邇喜歡這一口,對著他們冷若冰霜凜然不可侵的蒲組長,找了個紓解欲望的替身。
……沒人想過,這個替身還會和他們一籌莫展的調查有關。
“還不夠嗎?”
駱燃開始掙扎,他甚至吃力地試圖坐起來:“我再去測,還差多少……”
“先生,先生。”探員連忙按住他,“你的身體狀態很差,隨時會有生命危險,不要動。”
駱燃不解地看著他。
探員隔著衣料,手按在被救助者的身上,幾乎都覺得自己的體溫正在被源源不斷地吞噬進去。
探員們接受過培訓,他們知道這是一種特殊的失溫症,是電子風暴的後遺症。
隻有嚴重超過安全限額、高頻次密切接觸電子風暴的人,才會患上這種後遺症。
探員微微打了個激靈,忍不住撤開手,低聲問他:“先生,你是電子風暴的探測員嗎?你在總科研所有注冊ID嗎?”
駱燃點了點頭。
他像是已經被訓練得不用思考,聽到問題,就已經流暢地背出來:“我的個人ID是S.t,032號探測員,注冊編碼926314……我還有73次探測未完成。”
探員皺緊眉:“73次?”
駱燃:“我必須盡快,沒有時間了。”
他又要坐起來,但這一次他的身體已經徹底沒有了任何力氣,盡力掙扎了半天,也隻是在急救床上微弱地動了動。
“先生。”探員問,“您知道科學部推薦的電子風暴探測頻率,是一個月內不超過兩次嗎?”
駱燃的視線有些空洞,他像是聽不懂探員的話,隻是因為自己耽擱了時間,有些困擾地皺著眉。
“一個月……兩次。”
駱燃:“太慢了,我想快點回家。”
提到這個字眼,他忽然有些焦躁,用力擺了擺頭:“放開我。我很好,我趕時間……”
探員們及時按住他,回頭看了看被鎮靜劑麻翻過去的溫邇,心裡不著痕跡地沉了沉。
……
蒲影親自回了帝都,重新向聯盟總部申請調查權限,要擴大調查範圍,讓他們留守在星城監控溫邇。
他們當然會按照吩咐去做,隻是心裡多多少少有些不以為然。
畢竟沒有多少人親自見過電子風暴。安全部一向負責高危行動,更熟悉殺傷性武器的危險,對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哪怕看了再多的資料和記錄,也難以有什麼清晰直接的認知。
——直到他們親眼看見了電子風暴的受害者。
不是像蒲組長那樣,已經休養了足夠長的時間、基本恢復了正常的生活能力,除了偶爾還需要穿一穿保暖內衣,和常人已經看不出什麼區別的受害者。
是雖然還沒有明確證據,但疑似被強制要求高頻次高強度探測電子風暴的探測員。
明明生命幾乎在以可見的速度流逝,卻因為已經失去對身體狀況的感知,依然不知疲倦、飛蛾撲火一樣,依然試圖進入那一片神秘且恐怖的絢爛極光裡。
“不要打草驚蛇……通知蒲組長,請求總部給出權限,緊急封停總科研所的一切探測活動。”
領隊的探員低聲安排:“保護好探測者,提升溫邇的監控級別。”
其餘幾個探員應聲去做,領隊回到急救床邊,看了看探測者的生命水平數據。
駱燃依然睜著眼睛,他不再掙扎了,輕聲問:“我要死了嗎?”
“不會。”領隊和他保證,“你會活下來。”
“你現在需要休息,先生。”
領隊說:“不該有人讓你在短時間內進行73次探測,如果有,那個人就是在犯罪。”
駱燃慢慢眨了兩下眼。
他聽不懂領隊的話,也感覺不到疲倦,但他的精力的確已經徹底耗盡了。
“我們會給你注射安眠類藥劑,來減緩你的能量消耗。”
領隊看著他,放慢語速:“不要抵抗。”
駱燃垂下視線,看著透明的藥水被注射進自己的身體裡。
他低聲說:“爸爸媽媽……”
領隊問:“什麼?”
駱燃沒有回答,他已經陷入了昏迷,一隻手從急救床邊滑落,和迅速消泯的意識一起墜下去。
他原本始終緊攥著右手,現在脫力昏迷,有什麼東西跟著掉在了床下。
領隊皺了下眉,伸手把那個東西撿起來。
是個很普通的琥珀吊墜。
領隊仔細看了半晌,沒能看出什麼端倪,正準備放回受害人枕邊,光療儀恰好照過來。
光線透過吊墜,投在車廂壁上,出現了一幅照片。
這已經是許多年前聯盟流行的工藝,可以通過微縮把照片刻在透明材質上,有光照過來的時候,就能投出半透明的模糊虛影。
後來光刻技術越來越發達,這種騙小孩子玩的投影也就漸漸沒什麼人再會做了。
領隊拿著那個吊墜,示意探員盡快取證,仔細辨認著車廂上的圖像。
很模糊,但依然能看得出是三個人。
一對夫妻和一個孩子。
最普通、最沒有創意的全家福。
完整的一家三口人,鄭重得有點過了頭,穿著精心挑的衣服坐得端端正正,對著鏡頭笑得局促又認真。
好像拍好這張照片,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
俞堂順利完成了全部計劃。
他回收了致幻劑剩下的空殼,把模擬成嚴重失溫症的身體留給這群人搶救,回到意識海。
客串小黑屋的麻袋一解開,小紅卡就咻地射成了一道紅光。
“恢復的這麼快?”
俞堂捉住卡牌,來回看了看:“飛慢點,一會兒出去了。”
卡牌沒心思和他開玩笑,紅光焦灼地閃個不停。
系統從麻袋裡出來,替卡牌翻譯:“宿主,宿主,駱燃是擔心你。”
俞堂連續進行了七組電子風暴的探測。
每組五次,每次間隔一分鍾,在進行到第五組的時候,儀器已經完全不能承受電子脈衝的影響,開始出現紅色嚴重預警。
俞堂留下儀器,自己帶著補粒子網、粒子儲存桶和粒子便攜壓縮盒進去,徹底撈幹淨了能搜尋到的最後一點屬於駱燃的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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